16、第 16 章 ...
-
晚上，媛菲和陈予安一起回陈家，晚上有一场招待政商两界贵客的晚宴。
这是她第一次在陈家人面前登场，比进他球员包厢还要重要。
她选了一条浑身闪着水钻的露背裙，一直露到屁股沟、露出完美腰线，看一眼便令人咋舌。
化完妆她直接奔赴现场，专门打电话让陈予安出大门口接她。他挽着她下车、帮她脱掉外套后看到她的礼裙，登时瞪大了眼。
见到他的表情，她眉眼张扬又得意，甚至转了个圈，向他展示自己的裙（shen）子（cai）：“这身好看吧？”
他盯着她的后腰许久，转过视线，嘴角带着无声的笑：“我爷爷奶奶看到你这身，尤其我爷爷，得气晕过去。”
媛菲奸笑，还装？还装！眼睛里刚才闪过的是什么？
是惊艳吧？分明就是惊艳！
耳后分明也红了，哼，这次是没时间，下次一定拆穿他！
她选这身礼服，是因为早年看过的一个欧洲王室八卦。
当时某欧洲王子和他的超模女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王后虽然不喜欢这个超模，但现代社会的趋势就是如此，王室都在和平民通婚，王子必须和公主、蓝血贵族结婚已经是过时的传统了。
本来已经八九不离十的事，结果婚前某次比较重要的晚宴上，女方不知道是怎么了，非要穿件大露背的礼服登场。欧洲王室贵族的正式晚宴上都有dress code，从发型到鞋子，都有约定俗成的规矩，不可以透、不可以露，她这件露背礼服直接摸到了王后的逆鳞，婚事居然就这样告吹了。
陈予安说过，他爷爷陈卓傅是个特别讲究规矩、生活习惯西化很厉害的老头。
这老头非说自己祖上有欧洲贵族血统，但有人扒过皮，可能就是贵族在东南亚当地的私生子，甚至是可能是贵族奴仆的私生子，总之八竿子打不着。
她穿这身，估计真能把老爷子气死。
她挽着他的胳膊、抬手理了理他的领带，和他一起踏上进陈府的路。
陈家老宅已有近百年历史，媛菲甚至在外圈的园林里看到了丹顶鹤。
几进几出的大院子，一抬头，便能看到牌匾上写着“十全十美”四个大字。
媛菲看一眼便不由地皱起眉头。
窝巢讲究日中则移，月满则亏，物盛则衰，天地之常数。所以尽量不用十、百这样的数字，凡事讲究“差一点”，比如那阶梯，喜欢用九十九，忌讳用一百这样的数字。
乾小四这样武功不算差的皇帝，起个“十全老人”这样的称号，还贻笑大方呢。能把“十全十美”这样牌匾挂家门口的，陈老爷子得是多么刚愎自用、鼻孔辽天的一个人啊。
她挽着陈予安手臂进大厅，这里早已坐满了人。
他们二人一进来，整个屋子仿佛被按了暂停键。所有喧嚣声戛然而止，一双双探究又充满深意的眼睛全都看过来，有人窃窃私语充满好奇，有人指着她的裙子偷笑仿佛在等着看笑话。
而身处暴风中心的媛菲只觉得——
不够啊，还是不够啊。
她首次出场，应该搞点灯光、音乐，聚焦到她一个人身上才对啊。
她这身衣服就是需要强光照射才能光彩万分。
生活中要是有打光、特写、慢镜头就好了，她高低得给自己定制一套。
陈予安暗中轻拍她的手：“稳住啊别慌，我带你去见我爷爷。”
媛菲掐他手臂，尽量把嘴的动静弄到最小：“你怎么看出我慌了？赶紧吧你。”
他们手挽着手，走到主厅的沙发前。这沙发上坐着两对夫妻，一看便是这屋子里地位最高的人。
陈卓傅、刘华胜夫妻，还有来做客的黄启山和许莱兮夫妻，媛菲见过许多他们的照片，此刻见到真人，果然——
不如精修图。
陈卓傅与刘华胜已然年过八旬，都是行将就木的老头老太，两个人身着燕尾服和长裙，身量看起来比较瘦小，但面容威严可畏。
尤其是陈卓傅，一双眼睛虽小炯炯有神、精光乍现。
爷爷长这样，陈予安作为他孙子，倒是气宇轩昂。
旁边沙发上坐着亚洲首富黄启山，高鼻深目神采奕奕，穿着唐装、头发茂密；手边是他小娇妻、国民女演员许莱兮。她穿着宝蓝对襟旗袍，长发挽起，通身戴着碧绿通透玻璃种，堪称国色天香。
许美人以一己之力，把坐沙发上的人平均年龄拉下来不少，功劳不可谓不小。
三位老人看到孙子都很高兴，看到媛菲都很冷淡。老太太好歹送了一个镯子做见面礼，老头子连一眼都没多看她。
偶尔瞥两眼她的裙子，都是毫不遮掩的鄙夷。
他对媛菲这样冷淡，媛菲看他也不爽。
媛菲昨天才吃到一个不常见的瓜，原来这死老头还是个陈世美呢。
昨天一起吃饭的蒋桂庭不是陈予安表亲，而是陈家本家的哥哥。
他奶奶当年是陈家的佣人，这老头背着老婆刘华胜偷情，生下一个儿子后立刻送走。这孩子艰难长大，娶妻生子，但是又身染重病，不忍心拖垮妻子，就把孩子送回陈家来养，便是蒋桂庭。
怎么说也是陈家的孩子，老头子拼命要认，老太太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来。
他对外常常自称蒋桂庭，便是他妈妈给他起的名字。
其实他还有个名字——陈瑾安。
这不就是现代版《雷雨》中的周朴园？
媛菲对这种为老不尊的出轨男没啥好印象，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玩意儿。
不给她好脸色看？她还不稀罕呢。
黄启山六十多岁，比他们俩年轻不少。他毕竟是客，呵呵笑了两声打圆场说：“这就是Andy的女朋友？我在新闻上看到过，真人比照片还要好看啊哈哈哈。”
谢谢您的夸赞，不知我那条开到肚脐眼的裙子您有什么看法？也觉得好看吗？
和身上这条大露背的裙子比呢？
许莱兮闻言，放下茶杯淡淡地打量她一眼：“人还不错，就是这裙子太好看了点，可能这个场合能欣赏的人不多。”
哦？
看来这位女明星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爬进豪门、老夫少妻里的小娇妻，还挺有自己看法的。
唔，可以高看她两眼。
黄启山闻言轻笑一声，也送了她见面礼。
陈家糟老头子脸色更难看了。
站着闲聊。
刘老太太和她打听霍兰教练的事，还问陈予安新教练着得怎么样了，此刻又有客人进来。
媛菲大怒——怎么？她不是压轴的吗？
只见来人满身珠翠、比刘老太和许莱兮佩戴的还要璀璨；人未至、笑声先至，如魔音绕梁般绵延不绝，不是左岚是哪个？
媛菲眯着眼打量对方——哟，十几天没见，看样子项目没少做啊，感觉苍蝇落她脸上都得打滑。
她甫一出现，一个箭步便抢在媛菲他们前面向长辈们打招呼。
被冷落、被抢身位的媛菲狠狠地瞪陈予安：这癫婆不是在香港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陈予安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想要风头？自己去抢戏。
他甚至还往后退了一小步，分明是把舞台让给她的意思。
不错，C位要靠自己抢的。
不就是现实上春山嘛？上给你看！
左岚原本坐在许莱兮下手，媛菲直接一屁股坐到她们二人中间。
左岚瞠目结舌，媛菲作惊艳状：“舅妈？您真是舅妈吗？天呐我刚才没敢认，比起上次见面您可漂亮太多了，皮肤嫩得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不等左岚高兴，她又补充道：“做的什么项目啊？热玛吉？超声刀？填太阳穴？哪个医生做的？这效果可太好了。”
左岚：……
她气得脸都脸颊都红了，两颊气鼓鼓，像是嘴里塞了两只灯泡。
一直懒得搭理她的许莱兮添油加醋般，仔细端详许久，很认真地点评：“嗯，效果是不错，但是两边脸颊是不是不太一样？记得去修复下。”
左岚：……
她如临大敌，立刻去洗手间对着镜子看脸了。
==
晚宴。
老爷子真是西化得很彻底，明明是中式庄园，里面用餐的规矩、菜式、dress code皆是按照英国贵族来的。
媛菲穿着这样的裙子，为了身段好看，水都不敢多喝一口，别说吃菜了。
基本每道菜只取一点点，闻一闻就放下。
还好都是英国菜式，不吃也不可惜。
用完晚饭后，大家在书房里三五成群地侃大山。
陈家实在是政商两界都有门路的豪门，除了黄启山夫妇，几个东南亚著名企业的企业家皆出席了晚宴，甚至还有几个大国驻新加坡大使。
媛菲忍住激动，一一合影，准备最后一起在自己的账号上po出来。
能跟这样政商两界要人合影，这趟真是赚大发了！
太有逼格了！
她正努力和某大使和他夫人聊天，两位对她和陈予安怎么认识的过程特别好奇。
以前她做奢侈品柜姐的事情，早就被扒得干干净净，大家都想现场听她亲口说，陈予安这样的豪门公子加顶级运动员，到底是怎么被她拿下的。
她眉飞色舞讲得正嗨，无意地一瞥，发现有个人影，飘到了大使身后。
蒋桂庭——不，陈瑾安慢悠悠地飘过来，边喝香槟边挑眉瞧她，眼中满是戏谑：“哦？他对你一见钟情，他说的吗？”
不然呢？不然他能主动来找她签offer吗？
她保持着微笑、作甜蜜状：“是啊，很快他又来我们店找我，我为他试衬衫，我们的手无意间碰到一起，彼此都能感觉到有电流流过。‘就是他了吧！’我就是这么和自己说的！”
大使夫妇仿佛听了个感人的爱情故事，一起鼓掌。
他们又随便说了几句，大使夫妇端着酒杯去找陈卓傅了。
留下媛菲和陈瑾安独处，对方低头打量她，似笑非笑：“一样的故事一晚上讲了这么多次，很累吧？”
“真爱故事禁得起千锤百炼。”她扯开话题，“那你刚才和那位大使在聊什么？”
“哦，尼日尔正在和俄罗斯谈判，要买一艘航空母舰，打算经过马六甲海峡，让我配合一下工作、搞个牵引船通行证。”
媛菲：……
不是，每个词都能听懂，连一起什么意思啊？
“什么尼日——什么航空——什么马六——什么啊？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瑾安笑个不停：“不是，你真的在思考吗？这你也信啊？尼日尔一个内陆国，买什么航母啊？”
媛菲：……
你们陈家这么厉害，能帮忙买艘航母——不是，重点是，他怎么会骤然说出这么无厘头的话来？！
逗她很好玩吗？
她狠狠瞪他一眼：“之前给你的甜品和咖啡下料是我不对，可你已经报复回来了。”
别再耍她了好吗！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她一眼看到两个熟人进了洗手间，二话不说把酒杯推到陈瑾安手中，不等他拒绝、提着裙摆就跟了过去。
是邓可儿！还和左岚一起！
她还记得之前在香港两人在餐桌上的眉来眼去，直觉告诉她，这两人绝对有故事。
进洗手间前，媛菲脱掉高跟鞋，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她躲在拐角，看到镜子前人影晃动。
是邓可儿的声音：“姐姐这次在两个老爷子面前真是露脸，刚才那么多客人，您是所有女宾中最夺目的一个了。”
媛菲：陈予安叫她舅妈，邓可儿却叫她姐姐，二人差这么多岁，真不要脸。
左岚很得意：“这么多贵客在场，许莱兮一个戏子出身，她懂什么呀？”
媛菲：人家比你漂亮、比你年轻、比你从容，还少那么多高科技，不服？你别打针啊。
顿了顿，左岚口气一转，咬牙切齿地说：“臭小子居然把那个小贱人带来了，她有什么资格来这种场合？！”
媛菲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小贱人”好像就是媛菲本人。
登时怒火中烧。
哎呀你个老娘们儿，没完了是吧！
媛菲正想怎么整治她，那头传来细细簌簌声，好像是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
她偷偷伸头，只见左岚拉下长裙后面的拉链，狠狠地长舒一口气：“这东西真是勒死我了！”
媛菲定睛一瞧，原来她穿束胸。
穿晚礼服为了线条好看，经常要穿束胸。
只是……
原来左岚还穿假屁股啊……
媛菲无声偷笑，这老娘们儿从头到脚有真的东西吗？
就这还营销豪门美妇？
还热衷于和许莱兮比美？
媛菲计上心来，你不是爱美、爱出风头吗？
她就把她身上穿的这些假东西全都扒下来！
她偷偷拍了左岚拿着假屁股垫片的照片，然后注册了一个小号发了出去。
这个小号就叫——
Gossip on Money！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