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仙姿·昨夜星辰昨夜风》唐宫秋月

41、缘起·讨好【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心儿终于舒缓了几日，没有往来的烦扰，亦无市侩的迎合。愉快地过了几天，眨眼之间，正月十五便到了。

　　照例，谢连辰和心儿要赴元宵宫宴。元宵宫宴可与年宴不同，成唐的不成文规定，皇帝每年都会在这场宴会上为王公贵臣的孩子赐婚。因此，每年这场宫宴，王宫贵族家的适龄女子都会费尽心思，着力表现自己，歌也好，舞也罢，她们会使尽浑身解数，吸引别人的目光。

　　谢连辰已有王妃，自然必不在意这场宴会，但谢连清却难捱得很，他很怕父皇这日圣心独断，一时兴起为他赐婚，赐给他一个没有情调且不了解自己的女人。

　　至于心儿呢，对她来说，这不过就是场宴会而已，原无特别之处。

　　去宫宴的路上，心儿与谢连辰同乘，一路上她都掀开帘子，看着外面花花绿绿、形状各异的彩灯，一脸的向往。

　　“从宫宴上回来，我们一起来东市逛逛吧！”谢连辰率先发出邀请。

　　“可以吗？我们从宫宴上出来不会太晚了吗？”心儿当然是想去的，可她不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嘛。

　　“今天时间不长，很快就会结束，我们一起来。”谢连辰从未感受过元宵节的热闹，往年他只会匆匆回府，与清冷相伴。如今，心儿已经为他冰冷的心开了一扇窗，温暖也随之进驻心房，纵容三日的冷月斋让谢连辰理清了自己的思绪，自己还是要以国家大事为重，可他终究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他还是不由得想和心儿亲近。

　　“好”知道自己可以享受自由的时光，心儿脸上洋溢的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宫中的花灯自然不若市井绚烂，心儿也无意驻足。宫宴之上美女如云，领舞领唱大多是王公贵族的妙龄少女，自然比年宴上的歌舞更有看头。

　　心儿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些为了嫁一个好夫婿而使尽浑身解数的女孩子们，只是这时她还不明白他们这样争奇斗艳是为了什么，在心儿的固有思想里，嫁给谁不是嫁呢？

　　一曲《丽人行》悠悠传来，大殿上一群身姿曼妙的女子悠悠飘过，披帛聚集，突然打开，苏清婉从一众伴舞中脱颖而出。她身着鹅黄衣裙，翩翩起舞，披帛过处暗香浮动，她的身姿曼妙，眼神摄人心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苏清婉的眼神始终不离谢连辰。

　　心儿像是个旁观者似的看着苏清婉暗送秋波，还时不时提醒谢连辰“郡主在看你呢，你怎么不看她呀，你看你看，她跳舞可好看了。”心儿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让谢连辰很是生气。

　　谢连清哪还顾得上这些，在这场元宵宴会上他一向安静，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不过，即使他不安静，在这个以权为尊的大殿里，他也不会吸引到任何人。

　　舞罢，苏清婉仍旧眼神不离谢连辰。谢连辰却目光坦然，眼神清冷，面容严肃，即使和清婉对视，也毫不躲避。

　　心儿坐在谢连辰旁边，苏清婉暗送秋波的时候，她自然也会被辐射到，可是，她竟也没有一点吃醋的样子，在她心里，青梅竹马的恋人多甜蜜呀！

　　皇帝谢雍果然按旧例赐婚，不过是将皇后母族中的一女子嫁与一个寒门崛起的小官僚罢了。谢连清又感觉自己躲过了一劫。

　　出宫的路上，谢连清终于恢复了自己原本的面貌，他又开始嬉皮笑脸起来。

　　“王爷在刚才的宴会上倒安静，如今怎的就活跃起来了？”心儿最近心情很好，有意打趣一下谢连清。

　　“本王就怕父皇注意到我，给我赐一个我不喜欢的姑娘，不仅让我难过，也耽误人家姑娘不是？”谢连清云淡风轻地说。

　　“皇子嘛，婚姻与政治不可分割嘛，所以，我怕你最后也逃不过，还是要娶不喜欢的人的。”心儿不无感慨地回答让谢连辰心中不快。

　　“你对婚姻就是这么看的？”谢连辰不禁想问问心儿的心意，可他终究止步于此。

　　“我嘛？当然，要不我们怎么成为夫妻了呀？难道不是和政治有关嘛？”心儿倒是大实话。

　　谢连辰的脸色愈发不好看了，谢连清却懂，“原来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梦啊！”

　　心儿却不解“为什么这么说呢？这和我们说的有什么关系吗？没头没脑的。”

　　谢连辰拉着心儿的手，他越握越紧，心儿疼得想要摆脱，“你干嘛抓我抓得这么紧呀，我手疼。”

　　“给你个小教训，我要你知道疼是什么滋味。”谢连辰看着脑子不开窍的心儿，更加生气了。

　　长长的甬道里，心儿和谢连辰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纠缠在一起的双手也被影子记录下来。

　　心儿刚上车轿，却听见原处传来一声柔柔的呼喊“辰表哥，辰表哥”

　　谢连辰也听见了，却全然不理，直接上了车，没有丝毫犹豫。

　　“有人叫你，听声音像是郦波郡主的，你怎么不理人家呀？”心儿正说着，清婉已经跑至车前。

　　“表哥，今夜东市里有好多好玩的，整个街上都装饰一新，咱们一起去吧！”心儿看轿内的谢连辰不答，便赶忙将轿帘掀起，正欲搭话。谢连辰一见，生怕心儿邀请苏清婉同去，便急忙说了一句“本王不想出去，你自己去玩吧！”

　　“你不去东市了吗？”心儿想不明白，他明明在来的路上主动提出要去的呀！

　　谢连辰不知心儿是真不懂还是装傻，他气急败坏地将轿帘放下，命令快走，不想再和苏清婉有过多纠缠。

　　车轿内，心儿追问“真的不去东市了吗？我其实确实挺想去的，要不咱们把苏清婉约上一起去看看吧，你回王府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吧，为什么不休息休息，放松一下呢？今天确实还不晚嘛？”她想劝劝谢连辰。

　　突然，谢连辰侧身用双手紧紧地环抱住心儿，他的脸一寸一寸地贴向心儿，“你有什么感觉吗？”他温润的呼吸打在心儿的脸上，手臂也越抱越紧，他想到了那日他被苏清婉下药的场景，他只想看看心儿到底有没有喜欢他一点点。

　　“你想说什么？什么感觉？”心儿懵懵懂懂，她似乎感觉自己脸上有些火辣辣的，但是，又感觉有些紧张，可是她该怎么表达呢？

　　突然，谢连辰用一只手抓住了心儿的脖子，轻轻地，他的唇覆在心儿的唇上。一瞬间，心儿没有了反抗能力，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心儿柔软的嘴唇带着淡淡的清香，引得谢连辰更加贪婪。

　　当心儿长长的睫毛眨巴眨巴的时候，她已经有了意识，有些挣扎，这是她第一次被吻，也是她第一次感觉心里有一股温润的暖流。谢连辰不舍地从她的唇上移开，“现在呢，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你抱的太紧了，我伤还没好，有点疼。”心儿声音都有些发颤，她躲开了谢连辰炽热的目光，心里忐忐忑忑的。

　　“我早就想要了你，可你却一直装傻，我怎么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呢？李心儿，你终究还是不爱我。”谢连辰放开心儿，颓丧地坐在一边喃喃自语。

　　心儿却兀自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她没有听到谢连辰的喃喃，却在思索刚才谢连辰的举动会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