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迷恋花》前瞻居士

5、应聘实习生

　　五，应聘实习生
　　到了38楼，陈风走进招聘会现场，大厅内等的人很多，一个不起眼的小女生吸引了陈风的注意，小女生带着一副边框很大的眼镜，神情紧张的坐着，口中念念有词：“我叫顾小诺，今年二十一岁，来硬（应）屁（聘），来硬—屁，应——聘，我叫顾小诺，承若的诺。”
　　陈风没有细看小女生的长相穿着，但自从唐明玉在他十三岁时，教他这个“丑小鸭”写字做人后，陈风在上大学和工作期间，对一些不起眼的小男孩，小女孩，能帮一下都会帮一个，陈风认为这是对唐明玉热心帮他的最好馈赠。
　　陈风走到小女生（顾小诺）面前，直接取下了她的眼镜。
　　“快还我眼镜，快还我眼镜，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顾小诺双手在空中乱抓。
　　陈风从右衣裤兜里取出一块白色花纹的丝巾手帕，在纽约时，陈风有带手帕的习惯，平时开保险箱，门锁，取重要物品时，会用手帕擦去指纹。
　　“给，擦下汗。”陈风将眼镜给顾小诺带上，将手帕递给顾小诺。
　　带上眼镜后，顾小诺看着这个比她大学里校草还要帅的男生，竟然主动跟她说话，这是完全不可思议的，用手帕擦了额头的汗后，将手帕折叠成一个漂亮的小方块，递给陈风。“给。”
　　“记住，从刚才的情境中出来，完全忘记，重新再来。”陈风用右手张开按住顾小诺的左肩：“静静的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
　　顾小诺照做之后。
　　“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
　　“好，继续。”
　　陈风靠着顾小诺的位置坐下，看着前方，好像刚才根本没和顾小诺说过话。
　　“我叫顾小诺，今年二十一岁，来高岭投资应聘—，我可以了，不紧张了。”
　　陈风没有理她，在想着电梯里的事。
　　“我叫顾小诺，你叫什么名字？你也是来应聘的？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陈风。”陈风见顾小诺这么多问题，只回了两个字。
　　顾小诺没想到这么个大帅哥会主动坐在她旁边，于是从自己包里取出一张A4纸。
　　“陈风哥，给。”
　　“什么？”
　　“这是我爸托人从高岭集团北京总部拿到的资料，你认真看看，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陈风接过纸一看，是高岭投资集团华东总部的组织架构图和一些信息资料。
　　上面写道：高岭投资集团华东总部重业务轻后勤，管理部门在三十八层，有总裁办，人事部，财务部。办公室归人事部管，科技部归财务部管，
　　公司业务部在三十七层，共有八个部门，业绩排名前三的是一部到三部，其余四部到八部不稳定。
　　公司一部总经理肖仁贵，是总裁李若楠的人。
　　公司二部总经理严文奎，是集团总部派来的人。
　　公司三部总经理唐明玉——
　　顾小诺镇定了许多：“我爸说，公司二部是集团的嫡系，进不去，所以进去首选是公司一部，次选是三部，其余四部到八部随时会裁撤，都不能去。”
　　见陈风面无表情的没理她，顾小诺心想大帅哥都是这样的，酷酷的，于是继续道：“我爸还说，实习生试用期间，要完成一百万模拟利润或者2个有效客户数，其中任意一样，才有资格转正，模拟利润和有效客户，你知道是什么吗？”
　　“知道。”
　　“那半年之内，你能完成吗？”
　　“可以。”
　　“啊，陈风哥，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顾——？“陈风声音停顿了一下。
　　“顾小诺。”顾小诺提示陈风自己的名字。
　　“小姑娘，紧张一点作用也没有，知道吗？”
　　陈风突然转过头，眼睛直盯着顾小诺，
　　“知道，知道。”
　　此时，门口有人大声的：“下一个，顾小诺。”
　　“到我了，陈风哥，我先去了。”
　　“。。。”
　　陈风顿了一会，走上去。
　　“顾小诺，记住，用你最好的状态，正常发挥，相信我，你可以的。”
　　陈风说完，用右手轻轻拍拍顾小诺的左肩，目光温柔又淡定。
　　顾小诺露出微笑，“嗯。”挺起胸膛走向会议室。
　　陈风坐着心想，顾小诺的父亲托人问北京集团总部，而不是华东总部的人拿的资料，必定会让集团总部的人向华东总部事先打招呼，所以只要顾小诺不出大错，入选应该没问题，想不到应聘一个3000元月收入的实习生 ，也要这么卷。

　　顾小诺进了招聘会议室，一排长桌前坐着五人，每个人前有一个小立牌，从左到右依次为：公司三部唐明玉，公司二部严文奎，总裁李若楠，人事部王婷，公司一部肖仁贵。
　　顾小诺坐到座位上开始自我介绍：“我叫顾小诺，今年。。。”
　　王婷附耳对李若楠：“这就是集团总部打过招呼的。”
　　李若楠一看顾小诺，眉头一皱，但没办法，打招呼的是集团总部林又森副董事长，是个实力派人物，林副董和她只是点头招呼，关系不熟，而且是林副董的手下给王婷直接打的电话，虽然没有直接找她，但这个面子，一定要给。
　　李若楠朝向王婷轻轻点点头。
　　“顾小诺，试用期内，一百万模拟利润，2个有效客户数能完成吗？”
　　“我爸说，2个有效客户能完成。”
　　李若楠差点笑出来，很无奈的冲着肖仁贵：“公司一部？”
　　“啊，还不错，公司三部刚走了三位客户经理 ，听说还有人会走，应该会缺人。”
　　李若楠转向右侧的严文奎：“公司二部？”
　　严文奎微闭着眼，突然一激灵：“噢，我没意见。”
　　顾小诺出去后。
　　李若楠冲着唐明玉：“明玉，帮我看看头发有没有乱？”
　　严文奎见此，站起来，将台前的立牌和唐明玉的互换了一下：“来唐总 ，我俩换个位置。”
　　“严总，这怎么好意思？”
　　“别客气了，耽误你们两位美女说话，应该是我不好意思才对。”

　　陈风进会议室的时候，唐明玉已经和严文奎互换了坐位。陈风眼光一扫就看见最左边的肖仁贵，没想到这个油腻男，竟然和唐明玉是同事，公司一部的老总。
　　肖仁贵也看见进来的应聘者就是电梯里得罪他的小伙子，顿时来了精神，用右手双指指向自己双眼，再用右手食指远远指向陈风，得意的准备刁难陈风。
　　不料，陈风却大胆的朝着肖仁贵，伸出自己左手，然后右手朝着左手背，做了一个明显的“刀切”的动作，然后走到长桌前中间的座位坐下。
　　肖仁贵的右边是王婷，36岁，长相普通，短发，脸上肉肉的。应该是人事部老总。
　　再靠右的是总裁李若楠，41岁，穿着得体华贵，右胸前佩带一朵紫罗兰花，头发盘起整洁利落，左边叉着一朵小紫罗兰花，相得益彰，脸上皮肤白晰，化着浓妆，口红鲜艳，脸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白粉，尽力掩饰眼角明显的趋纹，脸上偏瘦，面无三两肉，应该是心机很重，城府很深的女强人。
　　陈风平时对无关紧要的人基本无视，就像管张罗成叫张王牌，叫剪发的37号，过后两人在他脑中只有一个轮廊，但生意场上的缘故，至关紧要的人物，陈风都会仔细打量，不错过每一个细节，便于当场应对，以及静下来再细细回想，以便找到对方漏洞，一击致胜。
　　李若楠看陈风的目光是眼前一亮，微微坐直了上身，双手微理了发髻，然后往左首的王婷微微点头，又转向右首的唐明玉，微微点头示意，陈风心想李若楠对他应该是满意的，即便是他刚做了一个“刀切”肖仁贵的手势。
　　李若楠右首是唐明玉，穿上了西服外套，坐姿端庄得体，装作一副根本不认识陈风的表情。
　　再右首的严文奎，38岁，国字脸，长相普通，上身宽厚有力，像是当过兵的样子，微搭着脑袋，眼睛眯着似睡非睡。
　　坐下后，陈风眼光从王婷移到李若楠再移到唐明玉，分别给了一个迷人的微笑，然后很从容的对着正面的李若楠。
　　李若楠看了一下简厉，温和的说：“嗯，外型不错。”
　　“学历也不错，美国剑桥学院，金融专业。”唐明玉见李若楠朝向她点头示意，赶紧看着陈风简历，想帮他一把，毕竟刚才陈风在电梯里帮了她。
　　“陈风，是吧，你从剑桥毕业后就没有工作？一直闲在家里？”肖仁贵开始挑刺。
　　“大学毕业后，主要是窜门，然后也打了一些短工，赚点生活费用。”陈风在简历上没写去美国运通上班的工作经历。
　　“噢，窜门，说说看？”李若楠饶有兴趣的盯着陈风。
　　“是的，就是到处走走看看，到同学，老师的公司去，了解一下企业的动态，特别是对硅谷的公司，产生兴趣，积累一些经验。”这个陈风倒不是瞎说，在运通工作期间，经常会去企业考察，和同学交流，收获信息，以便审时度势，及时做出决策。
　　“嗯，不错，很有想法。”
　　其实，从陈风刚进门，李若楠就非常满意，包括那个“刀切”的动作，是加分的，这个手势一做，在场的人都知道陈风和肖仁贵有过节，但陈风却表现得很从容大胆，这跟一般的大学生有着根本性的区别。
　　李若楠来参加这次招聘，是想给总裁办，物色一位得力干将，可是来应聘的，没一个让她满意的，包括整个公司业务部，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要么唯唯喏喏，胆小怕事，要么是见风使舵，圆滑的老油条，稍微工作能力强一点的，就是拉帮结派，野心勃勃，争权夺利，心思都不用在工作上。
　　高岭华东总部是李若楠一手打出来的江山，她可不想拱手让人，以她现在41岁的年纪，再往上升没可能，即便在华东总部做老大，也不会超过4年。
　　高岭投资在全国金融行业属于腰部的中小型金融服务公司，上海这地方寸土寸金，金融系统更是卧虎藏龙，竟争残酷，当年高岭华东总部换了几位总裁，业务都没有起色，直刭李若楠来了，才开始跑马圈地，公司业绩和口碑逐年上升，当初李若楠最成功的一点，就是重用肖仁贵。
　　这肖仁贵虽然工作能力平平，但搞关系却是一把好手，什么下三滥的招式都用，社会上的三教九流，人头混得透熟。除了现金回扣，手续费返点外，特别是针对全国各地的银行，信托公司的别人难约的老总，会以十八线明星，艺校校花作陪的名义，邀对方商务会餐，更离谱的是会让一些坐台小姐，假装成艺校学生，吃完饭后一起KTV，酒吧，自然服务得体贴到位.。所以李若楠对肖仁贵在公司里的不良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金融行业竞争，拼的是资源和人脉，李若楠来高岭前，就是一家股份制银行的副行长，深知资源再多，也会有用完的一天，所以高岭投资要在华东三省一市立住脚跟，就要建立庞大的关系网，不但要跟各家银行，信托公司的一把手，分管领导搞好关系，而且要跟每个部门的关健人物建立枢带，信息收集至关重要，同样一家房企贷款申请，到A银行被枪毙了，但到B银行却过审了，如果能提前获取信息知道哪家银行容易批，哪家银行不好做 ，工作效率完全不同。而且每家银行的信贷导向都会有所不同，有的银行全年任务完成了，就会选择安全性较高，但利率不高的国企放贷，而有的银行离年终利润指标缺口很大，剩下的资金投向，就会倾向于利率高的房地产企业。甚至在同一家银行的年初和年终也会有投向上的不同，这时信息就尤为重要。
　　当年江氏地产给唐明玉的第一笔业务是一笔二十亿元的房地产开发贷款，但具体策划方案，李若楠也是费尽心思的，当时是11月份，各家银行的贷款额度都很紧，李若楠了解到一家总部在山东的股份制银行有一笔资金要突击投放 ，为了确保成功率，李若楠又找了一家和这家银行有战略各作的信托公司，做了一笔融资计划方案，不但成功获批，而且在时间上也比预期要提前了三个月，对于房地产企业，早开工一天，晚开工一天，开发成本是有明显区别的，所以李若楠心里明白，江氏当年也不是白送3000万利润给唐明玉的。
　　这次江家对唐明玉的背叛，也是对高岭的背叛，是打了李若楠的脸。事实上，李若楠在这件事上，对唐明玉非常不满，她当时给唐明玉打电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希望唐明玉提前去求江俊杰，以宋雨秋对江俊杰的溺爱程度，或许还有转机，而不是唐明玉到签约现场傻傻的被圈内人当笑话，这也是她李若楠的笑话，之所以没对唐明玉发火，只是李若楠觉得事后再去指责唐明玉，己经于事无补了，就准备让唐明玉自生自灭吧。
　　当年李若楠提拨唐明玉也是存有私心的，华东总部业务已经走上正轨，肖仁贵的坏名声众人皆知，公司一部真正优秀的人才看不惯肖仁贵的很多，离职跳槽频繁，而想跳槽来高岭的，真有本事的也不愿意在肖仁贵手下做事。
　　唐明玉则非常正统，待人温和谦让，有能力的人才，在唐明玉手下干也愿意。但唐明玉没什么野心，不堪大用，让李若楠把公司一部的主要业务移到三部，不能算稳妥。
　　最让李若楠担心的是严文奎，原本公司有位副总裁，为人忠厚，内部管理能力出色，李若楠圈子内应酬多，出去陪客户打个高尔夫，和客户太太一起做个SPA，公司内不用操心，但是严文奎却提出公司不养闲人，对副总裁也要业绩考核，不分场合各种刁难下绊，把副总裁逼得跳槽了。
　　所以李若楠现在迫切需要有一位得力的总裁助理，去执行她的各项目标计划。陈风各方面条件都让她觉得很适合。
　　但李若楠万万没想到的是，陈风此时心中极其后悔，刚才在电梯里没有打肖仁贵一顿，陈风没曾想唐明玉和肖仁贵是平级的同事，可想而知唐明玉之前是受了多大的委屈，都这样了还不敢吭声？而且公司里欺负唐明玉的也许并非只有肖仁贵，他必须给肖仁贵一个惨痛的教训，才能杀鸡骇猴。
　　现在如果低头服软，先做了实习生，日后再揍肖仁贵，一是会给唐明玉留下个坏印象，认为他是圆滑世故的人。二是会牵连到唐明玉。可是如果现在他就和肖仁贵对着干，下次打肖仁贵的时候，别人都会认为陈风和肖仁贵早有过节，不会让唐明玉受到影响。
　　至于实习生，他现在当场和肖仁贵对着干，还能应聘上，会让肖仁贵有所忌惮。如果没应聘上，陈风准备到高岭集团总部去做个大项目，谋个职位，再找个理由调到华东总部来，保护唐明玉不受伤害会更容易些。
　　想到此，陈风故意往后一躺，双手扶着座椅，挑逗性的眼神看着肖仁贵。
　　果然肖仁贵坐不住了：“窜门？这留过洋的大学生嘴上功夫确实有一套，我看你全身上下穿的加起来不超过一干块，到硅谷的公司去窜门，这门卫让你进吗？”
　　一旁的王婷忍不住捂着嘴笑。
　　“这衣服穿得再名贵，品行不端，能力平平的，嘴上功夫也确实有一套。”
　　“臭小子，你说谁呢？”
　　“这里，品行不端，能力平平的还会有谁？我说的当然就是你。”
　　李若楠眉头一皱，平静的说：“不知深浅，目中无人。”边说着边站起来，准备离开。
　　唐明玉心道：糟了，现在的九零后怎么都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