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迷恋花》前瞻居士

12、渐入佳境

　　一十二，渐入佳境
　　唐明玉带陈风到大厦附近的一家老上海馄饨店，点了两大碗虾仁猪肉馄饨，这家店唐明玉常来，平时中午或晚上加班都会来吃一碗馄饨，店不算大，但生意还行，大堂几小方桌几乎都坐满了，如果外卖还行的话，按这程度每年盈利问题不大。
　　唐明玉和陈风在靠窗的小方桌，面对面坐着。
　　“唐总，是我在食堂点的菜不合你口味吗？”
　　“不是的，在食堂，你没看到别人都在看着我们？”
　　“我没注意啊，再说了即便有人看着我们，有什么问题吗？”
　　“是没什么问题，快吃吧。”唐明玉心想两人关注的点不在一条线上，就不想聊这个话题。
　　“嗯，真的很好吃。”陈风大口吃了一个馄饨。
　　而唐明玉却吃得很文雅，先拿调羹盛了一口汤抿着嘴喝，然后再用筷子捡了一个大馄饨放在另一个调羹中，一小口一小块细嚼慢咽着，
　　陈风吃了三个后，唐明玉一个都还没吃完。
　　陈风站起来，到柜台，“老板，有热拌的吗？”
　　“有。”
　　“来一大碗的。”
　　陈风拿了一大碗热拌馄饨加了点醋，酱油，葱花用力拌均匀。
　　“唐总，你吃辣吗？”
　　“不吃。”
　　陈风把拌好的馄饨放在中间：“我们一人一半。”
　　“我不用，你吃吧。”
　　“哇，味道真不错，跟我妈包得差不多。”陈风捡了一个热拌的馄饨大口吃着。
　　“你妈一直在家自己包馄饨吗？”
　　“小时候常包，后来生病了，就不包了，很怀念小时候妈妈做的馄饨，真的好好吃。”
　　唐明玉看着陈风说话时一副留恋的样子，心想陈风母亲一定很疼爱陈风吧。
　　“真的好吃唉，唐总，你尝一个。”
　　陈风用公筷捡了一个热拌馄饨，硬塞到唐明玉嘴边，两人推托了两下，唐明玉见邻桌的人都在看他们，只能一大口硬吃了一个，担心口红会花，用右手挡住了小嘴。
　　“不骗你吧，是不是很好吃。”
　　吃确实是很好吃，可这哪像天选淑女在吃馄饨，唐明玉不禁暗想。
　　此时，陈风己将汤碗里的馄饨一口气吃完了，又指着热拌的：“唐总，你真不再来两个。”
　　“不用，你喜欢吃，都吃了吧。”
　　“好，那我不客气了。”陈风三下五除二，狼吞虎咽的将热拌馄饨消灭干净。
　　唐明玉汤碗里却还有四个没动。邻桌的人看着，指指点点的。
　　“陈风，你没见邻桌的在看我们吗？”
　　“我管他们干嘛？素不相识的。”陈风用餐巾纸擦了一下纸。却见唐明玉仍在慢条丝理的吃着。
　　“唐总，告诉你一件事啊。”
　　“嗯。”
　　“我在国外上大学时就不合群，有点孤僻，平时除了上课外，就是去图书馆看书，跑步和打拳，有一次，我死党马克硬拉我去一个派对，一大群人玩游戏，玩了一大半，有两人说跟我是同学，我愣没想起来，后来马克说，确实是我同学，我才想起来好像是的。”
　　“啊，真的吗？”
　　“是啊。”
　　唐明玉心想难怪陈风叫常武五大三粗，叫雷鸣上胡子大叔，刚才在食堂还怪他太夸张，陈风是真的没去看旁人的言行态度。
　　想到此，暗道：坏了，我一夜一晨的精心打扮，是为了感谢陈风，让他感到身边的女伴漂亮，会有面子，他连旁人的眼神都不看，怎么会有虚荣心。
　　唐朋玉不禁暗自懊恼，这真是个怪人，旺我一翻苦心。再一回想，确实也不能怪陈风，那日他说服冯华的时候，200元的西装用力一甩，愣是甩出了上万元的气势。而今天在食堂，风衣五干多，西装三干多，皮鞋二干多，上万元的装扮，陈风却拿着两个盘子跑来跑去，一点都不担心名牌衣服会被汤水碰到，看来陈风是一个对物质无感又迷之自信的男生。反而是自己过于在乎他人的眼光和议论了。
　　此时，陈风的手机铃响：“唐总，大干黄金的，我接一下。”
　　唐明玉点了点头。
　　“喂，冯大哥，对，我是陈风。嗯，10月6日去甘蒙铜矿—-”
　　“唐总，大干黄金让6号去，还有，你呆会方便吗？我想跟大干黄金的碰个面，就冯华和李经理？”
　　“好，我方便的。”唐明玉一看陈风突然一本正经的工作态度，心中增了好感无数。”
　　“冯大哥，这样，我们唐总刚好在，你看方便吗？我俩现在在公司附近，想跟你和李经理一起碰个面。。。好好，你把地址发给我，我们十五分钟后到，好，呆会见。”

　　十五分钟后，在一家茶楼四人碰面，包厢己满，四人就坐在靠服务台附近的大方桌前，互相介绍落坐后，冯华和李经理不禁对唐明玉多看了几眼，尽管此刻的唐明玉己将橡皮筋取下下，头发放了下来，原来实在太俏皮了。但青春性感的女人味依然十足，对异性特别有吸引力。
　　“这人靠衣装，陈风兄弟，这一身一穿，真是一表人材，不凡响啊。”
　　“冯大哥说笑了，甘蒙铜矿的资料我看了，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李经理，毕竟您是具体经手人，比较熟悉具体情况。”
　　“不用客气，有什么问题，陈经理尽管问。
　　“李经理，甘蒙铜矿储量大，但品位低，铜矿冶炼厂内部收益率不错，甘蒙铜矿没有任何贷款，要价18亿元，而大干黄金只愿意出16亿元，是集团总部那边没有指标吗？”
　　“对，董事会对这个项目很满意，但集团总部对我们每年并购额度会有一个总量控制，目前只能用16亿元，我们也正在向集团总部申请特批。”
　　“两个问题，1，为什么大千黄金不只收购甘蒙铜矿部分股权？比如85%，2，大干黄金正式16亿元报价后，有没有第三方，向甘蒙铜矿报价？”
　　“这个1，双方也没有具体探讨过，大干黄金是没有问题的，但甘蒙铜矿好像只愿接受100 ％出售股权，这个2，好像沒有第三方介入，至少我们这方面是没有收集到相关信息。”
　　“嗯——”陈风右手握拳伸出食指圈着下巴上沿，努力思考状。
　　“陈经理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不大，唐总，你陪李经理坐会，我有点私事请教冯大哥。”
　　说完，陈风和冯华勾肩搭背，态度亲热的走向门口。
　　唐明玉一看陈风搞关系确实是一把好手，这跟冯华认识才三天，看这样子却像相识三年都不止。
　　“李经理，您坐会，我先去把单买了。”唐明玉觉得坐着有点尴尬，没啥话说，就借口先买单离开一会儿。
　　“唐总，这次是我们约的你们，单我们买。”
　　“这怎么行，您们是甲方，我们可不能乱了规矩。”
　　李经理也就不再推托，见唐明玉的长相，举止投足，心想陈风的能力是见过的，这三部的唐总也是一个人物。不像公司一部二十多人，却没有一个特别出类拔萃的。
　　茶楼大门口，四周无人。
　　“陈风兄弟，约了你几次一起吃顿饭，想当面谢谢你，你却总是没空。”
　　“冯大哥，我们自家兄弟，真不用客气，等国庆节后，来日方长。”
　　“好好好，我们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冯大哥，这是我在美国的大学同学，叫马克，在华尔街一家基金公司专门做外汇，黄金交易，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我跟他打过招呼，你上次说过到年终要完成20%的任务指标，这样，你平时和他多交流，吃准大方向，三个月内完成20%收益没有问题，记住，这个仅限于我们三人知道，华尔街那边对内幕交易管制非常严，我们这个不涉及细节，不能算违规，但传出去，总是会让人说道，能明白吗？”边说着陈风递给冯华一张小纸片，上面有马克的联系方式。
　　“当然明白，陈风兄弟，真的太谢谢你了。”
　　“哎呀，冯大哥，真不用客气，还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这指名道姓让我陪大干黄金一起去甘蒙铜矿，还明确说要借用我的运势，是你的意思还是其他人指定的？”
　　“实不相瞒，陈风兄弟，关于大千黄金管户的事，我和师傅，也就是董事长赵立强，说了你很多好话，是我师傅要求你必须去的，原本去甘蒙铜矿没我什么事，但既然你去了，我也就作陪一下，我们哥俩也好有个照应。”
　　“嗯，冯大哥想得很周全，只不过我帮你黄金交易的事，纯属个人性质，和大千黄金关联不大，这用借运势的理由，好像有点牵强？”
　　“有什么问题吗？”
　　“冯大哥你想啊，这次我们去甘蒙铜矿如果谈崩了，外人看你师傅就是迷信。如果谈成了，外人会说全靠运势，还是你师傅能力不行，这里外都对你师傅不利的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倒没想这么深，不过陈风兄弟一说，确实是这么回事。”
　　“没关系，兴许你师傅是高人，有另外的想法，走，我们进去吧。”
　　两人回到座位上，四人重新落坐。
　　“甘蒙铜矿10月6日上班，我们5日一起出发，当晚入住宾馆。”
　　“李经理，我们分开走，我和唐总4号出发，5号到当地宾馆会合。”
　　“陈风兄弟，你这是？”
　　“噢，听说大西北风景怡人，我刚回国，假期没事做，碰巧我的美丽女上司刚失恋，心情不太好，我陪她一起散散心。”
　　说完，陈风对着冯华和李经理头微微向上一抬，诡异的一笑。
　　这唐明玉这身打扮，这个神情气色，哪来失恋的伤感，冯华和李经理自然明白了陈风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唐明玉一看这陈风说的话和表情，这不是让人家误会吗？刚想开口解释，不想桌下，陈风右手握住了唐明玉的小手，用力摇了摇。唐明玉抽出手在陈风手背上轻拍了一下。
　　冯华和李经理走后。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解释，你这话一说，人家会怎么想？你知道吗？”
　　“秘密，以后你会知道的。”
　　“还有，什么是储量，什么是品位？”
　　陈风没想到唐明玉突然间问题的跨度会这么大，顿了一下。
　　“这么说吧，有一座荒山，它可以开垦农田的总量，就是储量，而每一亩荒山可以开垦的农田，就是品位。”
　　“噢，就是说整个矿含有的金属量，就是储量，每吨矿石含有的金属量就是品位，可是你为什么要给我举荒山和农田的例子？”
　　“这上帝是公平的，赋予了一个女子绝美的容貌，就会在智慧上少给一点，所以我想用通俗易懂的例子来回答问题，没想到你竟然是集美貌和智慧并重的奇女子，对不起，是我错了。”
　　唐明玉本想举起粉拳打陈风一下，后来看陈风这么夸她，就算了。
　　回公司的路上，唐明玉看见陈风不停暗自发笑，暗说：难道是认为我学金融的，连什么是矿产储量和品位的问题，都要问他，这不是还是认为我头脑简单吗？现在再去打他一拳就有点无厘头了，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扳回来了。
　　唐明玉边走边取下手腕上的橡皮筋，重新将头上的头发拉直后在脑后扎了起来，然后问陈风：“我后面头发乱吗？”
　　“好看。”陈风看着唐明玉脑后的头发，略带腼腆的回答。

　　两人继续慢慢走着，唐明玉和陈风心中想的却是破天荒的同样四个字：渐入佳镜。
　　是的，陈风上学时曾经在公园里偷看唐明玉在草坪前，扎着这个发型，穿着吊带连衣宽松蓝牛仔裤，面对着前方的风景，专心的在画画，而当时的唐明玉在陈风眼里，就是一幅无与伦比的美丽风景。以致于在一早看见唐明玉再次这么装扮时，让他又产生了自卑感，但现在这种自卑感已经不会再油然而生，陈风知道，正是今天一早到刚才两人的相处己渐入佳镜，才会产生这样的美好效果，他特别享受唐明玉抽出小手，在他手背轻拍一下的感觉，回味起来，心中感到甜丝丝的。
　　唐明玉对现在和陈风的这种关系非常满意，超越工作情谊的男女关系正渐入佳镜，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她想要陈风留在三部，留在她身边，在她最艰难的时候能和她并肩前行，攻克难关，这种工作情谊在她和董萍之间曾经有过，但她和陈风却是异性，又多了一丝微妙和期待，男女搭配，工作不累，唐明玉会期待她和陈风之间会有更进一层次的美好结果，陈风给她带来的总是意想不到，而产生的结果却总是能给她突如起来的惊喜，她认为无法逾越的难题，陈风都能简单直接有效的解决了，就像肖仁贵对她的贼心不死，大楼里对她的造谣中伤，风言风语。正是陈风勇者无惧的那股劲，让她现在能大胆的穿搭自己想要的风格，不必再有所顾忌。
　　甚至陈风和她一起吃馄饨时候的狼吞虎咽，以及陈风和冯华，李经理相处时的从容谈定，细心沉稳，虽然和她截然不同，但都让她感到更多的是欣赏和喜悦。吃碗馄饨自己开心就好，何必去管他人的看法。她跟李经理呆几分钟都觉得不自在，她害怕和陌生人搞关系，而陈风却短短几天就能跟冯华处得跟亲兄弟一样，唐明玉能从冯华看陈风的眼光中看到疼惜，欣赏和关心，这种真诚决不是装出来的。
　　唐明玉刚开始觉得陈风做事太出格，总是让她胆颤心惊，七上八下，一不小心，又给她惹出什么祸来，但现在她对陈风却产生一种依赖感，有天大的事情，陈风都能轻而易举的帮她解决，这种云淡风轻，让唐明玉心中不间断的会产生愉悦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