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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错章 ...

  •   池珘没有拒绝,分手也并不妨碍她正常完成工作。
      不动声色的缓缓将陈奕茂安排的所有实验一五一十地完成,借着一旁的摄影机器记录下来用作备用。

      摄影师在安排下走进来拍摄之后,池衔就乖乖地把试管放回试管架,坐在一旁安静等着,也不说话。

      眼睛余光下,男人背对着窗口,阳光照进来落在他头发上,他微微弯曲身体,隔着白大褂趴在一旁没有存放任何设备的实验桌上。
      静静望着摄像头下也极度稳定的池珘,她把实验的每一丝一毫都料理得清清楚楚,就像是这个帝国掌有极大权利的人。
      自信、自我。
      “姐姐......”
      池衔有些不可置信,坐起身来,伸出手想要拉住她,或者单纯摸摸她的脸。
      池珘扭过头,手腕用力抵在池衔手肘位置,暗示他站起来,冷声重复道:
      “池先生......我们分手吧。”

      “姐姐......”
      他神色变得无奈,有几分不解藏在里面。他站起来,同时把池珘从沙发上拉起来。
      池珘扭过头,看着窗外灯火通明之处,避开他的目光。

      “......”他想了想换了个称呼道,“池珘......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池珘压下眼睛里的干涩感觉,恢复对外那副平静又淡定的模样。
      一边将先前被压在沙发上弄乱的头发重新束好,一边缓缓道:
      “我等不了你了,池衔。
      “我一向没有什么耐心,也没有人能够三年多不见到人还不变心。
      “我不行,做不到。你没必要把时间浪费给我,那么多人喜欢你,不缺我一个。”

      她想要站起来将被搁置一旁的提包拿回房间,也想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处理这段感情。

      “不缺你一个?!”
      他喊了出来,顿时意识到声音过大,又委屈巴巴地吞回去。
      池衔的头发在之前亲吻时被她揉乱,现在憋着一股气,撇着嘴巴。
      眼睛里掺着泪水要流不流,低着头想要遮住自己这点表情的样子颇像被遗弃的小狗。
      不甘又无奈。

      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沙沙的响声,一阵接一阵的,窗外亮起灯光相互挣扎着照进来。
      下雨了。
      池珘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低下头。

      “......姐姐。”
      池衔想上来拉住她。
      “我从来没有说不缺你一个......”
      语言能力绝妙的魔术师现在却只会用上小称呼,一点一点绞尽脑汁去反驳。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已经六年了,姐姐。”
      又想要一点点勾起她的回忆。
      他的挽留之心池珘并不是看不见。

      只是——
      只字不提三年前不告而别的事情,甚至也没见这三年的情况。

      “池衔......”
      池珘小声喊着他的名字,勾起嘴角有些嘲弄地笑道:
      “我本来以为我在你心里很重要,可是分别之后到前天之前,你从来没有联系过我......
      “我觉得我不介意,我愿意听你解释。
      “但我想,我们真的不合适。
      “你开不了口,而就像前天,你会被拍照挂词条,你需要流量,需要曝光。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你的身份永远是在聚光灯下......”

      池衔想要拉住她的手停在半空,看着人一步步向房间退去。

      她用力咽下咽喉里涌上来的酸水,难受但又固执地继续说下去。

      “我......我可能一辈子,就获奖的时候见到过媒体的摄像机。
      “以前,没有研究,学习理论的时候还能隔三差五陪你跑演出,给你坐台加油打气。
      “现在,我的生活只剩下实验,三年里,它把你挤离了,什么也没留下。”

      “你能明白吗?”池珘抬起头,眼底苦涩,面容却带着笑意。
      她指指自己胸口,心脏所在的地方——
      “它里面已经没有你了,即使还会为你痛,但我的生活,可能已经容不下你了。”

      说完,她向后退一步,“砰”的一声,迅速将房门关闭,不再理会门外那人如何。

      -

      门内。

      池珘滑跌在房间门口,背靠着反锁上的房门,内里熄着灯,看不见亮光。
      也正适合她用手遮住眼睛,企图看不清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没有人比她更爱池衔,也没有人比她更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声音被黑暗放大,抽泣声、呼吸声、雨滴落下来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
      难受,但她却感受到一丝莫名的轻松。
      像是什么枷锁卸下一样。

      门外。

      池衔从浴室里将弄脏的衣服收拾起来,装进袋子,又把先前打扫弄脏的扫帚和垃圾铲用绳子就着垃圾捆好放在门口。
      他小心翼翼擦拭干净自己碰到过的任何地方,地板也重新清洗过。
      他知道自己池珘姐姐洁癖很轻又很重,她会对自己用过的东西,非粘上呕吐物的情况,不管多脏,都不会介意。
      但会对他人接触过的东西,粘上呕吐物的东西,极度恶心,甚至反胃。

      他近乎是无声或者轻声地将整个客厅和浴室整理干净。

      然后,从冰箱里翻出仅剩不多的米和鸡蛋、瘦肉,倒入锅中洗净,蹲着熬出一锅粥。
      他也不吃,盖着盖子放在灶上。

      最后,他走到房门口,右手伸出两指弯成环状。

      “咚咚......”
      池衔在门上扣了扣。
      “姐姐,我走了,东西记得换新,煮了点吃的在厨房,小心烫,多少吃点,不要空腹入睡......”
      他想要继续提醒,但想了想,又怕自己太过唠叨。
      他记得,池珘曾经和他说过,并不喜欢和别人闹掰之后纠缠过多。
      她会连带着厌恶上那个人。

      叹了口气,池衔将手收回衣兜里,停在门口,想要再等一些什么。
      但最终什么也没有等到。

      手机反复亮起好几次,提醒他应该离开。
      最后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拎起东西离开。走之前还请人将被他砸坏的大门修好,钥匙放在入门的壁柜上,他低着头离开,活生生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

      -

      他是自己离开的。
      出来的时候,雨还在下,没有一丝减弱的意味。
      细细密密的雨滴打在地上,溅起一地的水,扑在台阶上。

      池衔手指微抖,他不由自主地摸着手上的戒指。戒指下,指节与手掌连接处传来刺痛感,像蚂蚁一类的动物啃食一样。疼,但并不是不能忍。

      指尖上的厚茧轻柔着伤口,舒缓那不适感。

      或许比起身体上的难受,更多的是内心的疼痛。舌尖卷过齿间,憋回蓄在眼里,微凉的眼泪。
      就连思绪也想要一起斩断。
      心尖上的人没有搬离,但他已经触摸不到。
      住在心里的人,割舍起来是很疼的。挖心掏肺一般。

      他没有撑伞,踩着水洼跑进雨中,妄图借外力扑灭心底的热度。
      让自己冷下去。

      关系?”

      -

      落到池珘头上。

      池衔点点头,肖辰长舒一口气,小声八卦道:“      接着,他蹲下身子,把写着电话号码的字条就着门缝空隙推进去。
      “姐姐......我同意了,我们分手吧。”

      果然。池珘想,她倒吸一口气,压下自己在疯狂发抖的身体。

      她听见门外那人继续说:
      “但是姐姐,请允许我,重新追求你。不要把自己想得一无是处,你的一切,在我眼里都是太阳那触不可及的光芒。
      “姐姐,请不要拒绝我,重新认识我一下。”

      字条被推到池珘手边就没再往里送。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叫池衔,出生于你后两年的二月十二号,双鱼座,最喜欢玫瑰魔术。”

      池珘低下头,缝隙的光照亮手边字条上玫瑰与魔术帽的图案。

      池衔虚靠在门上,虔诚又温柔,放轻声音:“我等姐姐,看清自己。”

      等我的玫瑰,知道她的美,垂怜我。

      -

      池衔离开了,走之前也请人将弄坏的门锁给换了,钥匙留在入口的壁柜上。

      池珘起身,跳出来的心被压回该呆着的地方。地上的字条她没有捡起,任由其留在地上,甚至为了防止被开门扫到一旁,还用脚往柜子旁边踢了踢。

      她躺在床上,忙碌半天又牵动全身感情已经足以让她疲惫。
      昏昏沉沉地定好早八的闹钟,睡过去。

      -

      “哗啦——”
      水声停下,这几天的事情,池珘已不再考虑。

      一觉醒来,一个热水澡已经让她这几天牵动情绪的疲惫洗净,也洗掉百分之七八十的不愉快。

      几年的情绪堆积到几天爆发,对她来说开销确实很大。

      池珘对着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面色不算太差,就是有些惨白,还是酒精上脸的第二天的原因。
      眼睛也红肿,眼皮的肌肉似乎拉不动自己的身体,带着轻微肿胀。

      其他一切都好——
      她很满意,揉捏自己两侧脸颊,人工造上腮红使得面色看上去提升许些。

      很好。她拍拍自己,想道。
      怎么可能被刚刚分手又说要追求她的前任影响到,怎么可能。
      反正以后又不会怎么见面,总不能大明星每天强“拆”民宅大门,然后再帮她装门锁吧。

      起来的时候,她就去确认过大门,门锁已经换上新的,破掉的地方也重新涂胶封好。

      她乐得快活。
      但是她忘了一件事。

      -

      被导演陈奕茂从实验室用电话轰炸喊出来的,然后一辆面包车拖走的,最后送到电影剧组租借的二级化学实验室的时候,她才想起来。

      她还有电影《挽花》的实验指导任务在身。

      走进实验室的时候,果然,池衔也在。
      池珘目光扫过去,身体紧绷着谨防那人突然上来有什么动作。

      只不过,她想多了,什么都没有。
      内里一群人早早就换好白大褂,一个个脸上一副求学的模样。

      “......我们开始实验基础教学。”
      略过重复的自我介绍部分,池珘站在讲台上。
      白板上展示着实验室东凑西凑凑出来的一份勉强能看的实验室安全守则,以及实验室使用要求。

      她没有过多介绍,回忆着导演“要面上看得去,基本操作不能出错”的要求将书面上的信息快速带过。
      也精要地点出几个需要特别关注的知识要点,以及仪器的使用方法。

      内容枯燥,但也没几个人走神,沈泠拿着助理递过去的笔记本在一旁仔细地记录,池衔自始至终都盯着她。
      让她不免怀疑这人是否真的记住了。

      “没有什么问题,应陈导要求我们挑选了几个简单的无机化学实验为大家展示。
      “各位可以选择留在这里看完实验,也可以先离开。”

      池珘关掉PPT,戴上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手套、口罩,以及护目镜,走到第一排的实验桌前。

      “各位可以围在桌前看看,顺便进行对仪器与相应试剂的记忆工作。”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着手套拿起放在细口瓶的硫酸铜溶液。
      “初高中如果学过化学的话应该有接触过,蓝色的硫酸铜溶液,制取铜的实验。”

      她低下头,不再进行介绍。她的头发盘起,服服贴贴的按在脑后,手指灵活地操作着仪器完成实验。

      好几人看了两眼,见主讲人不说话,又人挤人
      眼睛余光下,男人背对着窗口,阳光照进来落在,肖辰长舒一口气,小声八卦道:“那天她电话打不通你冲出去的时候我都要以为你要殉情了......”

      “殉情?殉谁的情!”
      坐在前排的周珞轴猛地回头,捕捉到话语中那两个字,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
      她的眉头早就拧成麻花,盘在脸上,年纪不大但是被精心修复保养过的脸颊在生气的时候就显得分外扭曲。
      就像是一言不合会把人吃掉一样。
      扫过两人,池衔直直对上她目光,肖辰低下头去,皆不回应。

      “洁身自好,别和不三不四的女人搞上关系,被骗也别带着公司帮你擦屁股。”
      她收回目光,警示性地提醒道。

      池衔冷笑一声,没有应下,反而道:“什么是不三不四,你这样子是不三不四的话那我自然能做到。”

      自那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就像是在倒计时的炸药,她向来是对池衔予以予求的,而池衔似乎也习惯了用呛黑子的方法堵住她的嘴。

      池衔低着头,取下右手中指关节上的戒指,长期带着的戒指被他收起来。
      他揉搓着手指,那贴近手掌的部分带有细细的缝合痕迹,细细密密排布在上面,不算美观。

      但在这车内足以让周珞轴看得一清二楚。
      她咬咬牙,将想要怼回去的后半句话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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