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一颗彩糖

32、No.32我们都在等你

　　在床上翻来覆去躺了一个小时，李银羽终于还是忍不住心里好奇把手机开机，点开微博时他才看见，原来是李正言把自己的视频发到了网上。

　　现在网上所有人都在可怜李银羽。

　　可李银羽看见那些可怜的言语，却觉得害怕。

　　他只想让这些事情结束啊，可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李银羽关了手机，这一次他躺在床上困意袭来，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他一直在做梦，梦里是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关于那天在车上，原来并不是因为他任性胡闹才出了车祸，而是爸爸超速驾驶，还有一件事，原来他并不是爸爸妈妈亲生的孩子，而是在孤儿院里领养的，那天就是爸爸妈妈要带着他回到原来的孤儿院办理退养......

　　他也梦见了宰希，那时候他们两个都还是小孩儿。

　　他们一起玩儿，一起爬树，一起看萤火虫。

　　而初见时就像宰希说的，他贪玩下水，是自己救了他，后来他突然就离开了，自己也突然间被领养了。

　　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在他的梦中响起，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声音也越来越大，从最小声到最大声再到震耳欲聋，那声音让他想把耳朵捂上，可他怎么挣扎也抬不起手，他就很用力地挣扎、更加用力地挣扎......啊！

　　他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酒店房间里暗暗的，窗户上映着一轮弯月，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可好像还是无法呼吸，他觉得胸腔里特别热、闷闷的，他怔怔地看向天花板，刚刚梦里的一切重现在眼前......不知不觉一行热泪划过脸颊。

　　那些声音也在他的耳边响起......

　　那是真的吗？那些是真的吗？

　　究竟是不是？

　　究竟......

　　李银羽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抽泣道：“怎么......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原来爸妈并不是我的爸妈，原来爸妈并不爱我......”

　　李银羽像是一瞬间知道了什么无法言喻的事情，他回忆着这么多年自己对爸妈的愧疚，他抹了一把脸，原来......李银羽冷漠地笑着，“原来都是假的，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

　　可李银羽还是不敢相信，他只觉得那是一场梦，一场无法言喻的梦，然而那些随之即来的记忆像是河水决堤一般涌来......让他无法再骗自己，他打开手机，拨通李维的电话。

　　“干嘛？”李维冷酷地问道。

　　“我问你，”李银羽吸了吸鼻子，抬手擦掉了眼角残留的泪水，“我问你，我是不是我爸妈领养的，你给我说实话，要不然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我还会让你儿子进监狱。”

　　听见这些李维也不打算瞒着了，大方承认：“是啊，你......你恢复记忆了？”

　　是啊......

　　是啊......

　　听见是啊李银羽一瞬间就懵了。

　　“你恢复记忆了？喂，我问你话呢！”李维冲着手机吼道。

　　“你别跟我吼！”李银羽也对着手机撕心裂肺地吼，眼睛怒视着眼前酒店里的一切，质问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们就这么想不劳而获吗？钱就那么重要吗？”李银羽厉声质问着，可没有再听见李维说话，他也忍不住地抽泣：“而且那天根本就不是因为我任性胡闹才出了车祸，明明就是因为爸爸超速驾驶......叔叔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也叫着你叔叔......”

　　李银羽咆哮地问着，眼泪控制不住地流淌，可一句答案都没有等来，李维就挂断了电话。

　　窗外一望无际的黑暗，看着窗外李银羽觉得他的心都被这一望无际的黑暗侵蚀，他无力地瘫在床上，蜷成一团躲在被窝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之后又睡着了......被惊醒却又平静地睡着，一次又一次往复。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枕头上被眼泪浸湿的地方还没干。

　　睁开眼睛，就看见晨光熹微的天空。

　　他一直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李银羽此时此刻比宿舍里的那几个更懒，他也更累，从心脏蔓延至全身的那种累，有谁还能只靠意志而坚持呢？

　　不知道谁还能，反正他是不能。

　　他本来以为自己有家，可却被自己胡闹任性而毁了；

　　所以他从那之后就不敢任性、不敢胡闹了。

　　可现在他才知道，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家的人，没被爸妈领养之前，他就住在孤儿院里，只不过是另一个孤儿院，他在那里认识了郑宰希。

　　宰希......

　　李银羽看着淡蓝色的天空，眼泪划过脸颊，最后滴落在枕头上，他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被讨厌的人吧？可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会让爸妈做出退养的决定呢？是不是自己太过于任性？想到这里脑海里突然闪过爸妈的身影，自己呆呆地抱着玩具熊坐在床边，爸妈在和自己说话，可自己却没有给他们回应......

　　第二天，爸妈就带着他要回到孤儿院，办理退养。

　　就是因为自己不爱说话吗？为什么......

　　为什么......一天一夜下来李银羽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哭了多久，问了自己多少句为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睡了很久，哭了很久，一直在问为什么。

　　可却没有答案。

　　李银羽费力地从床上爬起来去了卫生间，他用尽全力用双手撑着洗漱台，抬头看着镜子里颓废的自己，自己憔悴不堪，肤色暗黄，不再是以往白皙的皮肤......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李银羽没什么反应，他只知道自己变了，他连饭都不想吃，他一动都不想动。

　　鼻子里又传来一阵酸涩。

　　在卫生间里用凉水洗了把脸，他就趿着拖鞋走了出来，他继续躺在床上，想起那些难过的往事，忍不住了还是会流眼泪，流眼泪太久了眼睛干涩火辣，他就会闭上眼睛，可没一会儿他又睡着了......

　　做的梦断断续续连不上，可那个梦里有很多熟悉的人。

　　再次醒来时，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这次李银羽看了一眼，不是郑宰希，是郑铭。

　　李银羽好不容易才从床上坐起来，房间里黑黢黢的，接电话时他出了一身的汗，气喘吁吁。

　　“喂，郑总。”李银羽沙哑地说道。

　　“银羽啊，冷静下来了吗？”郑铭正在电脑上看着那条微博。

　　“嗯。”可李银羽说完就后悔了，他这样哭完了睡睡醒了再哭......算是冷静下来了吗？

　　“回来吗？”郑铭平静地问，他就像是正在旁边看着目前李银羽的状态，他也没有对李银羽抱太大希望，打击一个人可能一件事、一句话就可以，可想要拉一个被打击到谷底的人重新回到之前的生活，那就是难上加难。

　　李银羽没有回答，李银羽也在犹豫，回答是还是不是呢？

　　还没等到李银羽再次开口，郑铭就开口了。

　　“银羽啊，郑总知道你被那些人打击不轻，郑总也经历过，郑总也知道想要从谷底爬出来再次适应需要很久很久，”郑铭仰头喝了一口茶，又道：“郑总等你，HN也会等你，SG也在等你，我们都在等你。”

　　闻声李银羽心里一惊，他想起了自己的微博。

　　［但是以后，除了HN、SG，我没有家人。］

　　“好，谢谢郑总理解。”李银羽勉强笑了一下，挂断电话之后他还是一头栽倒在了床上，继续躺着继续睡，他都觉得自己之后的日子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肚子咕噜叫着，可他提不起食欲。

　　窗外面越来越黑，李银羽突然觉得每一天过得好快，睁开眼闭上眼、再睁开眼再闭上眼......太阳就落山了，一天就结束了。

　　李银羽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九点了。

　　而这时，电话又响了，是一条通知。

　　关于微博的？李银羽看见微博的图案，眉头紧拧着。

　　点进去看，他才发现原来是中央台官博艾特了自己。

　　［没有正式发布关于同性恋的法律或规定，但并不代表排斥。@HAPPYNINE-李银羽@HAPPYNINE-郑宰希］

　　这条微博李银羽就看了不下十遍，因为他不敢相信，所以他每个字每个字都重复地看了好几遍，确定不是他看错了......最后他还是想把手机关机，准备睡觉。可就在关机前一秒，一通电话进来了，这次是郑宰希。

　　李银羽长叹一口气，按下接听键，还按了免提。

　　“银羽。”刚接就听见郑宰希愉快地叫着自己的名字，李银羽猜应该是因为刚刚中央台官博发的微博，他看了也很开心，可他还是提不起心情。

　　消极情绪充满了他的整个身体，像是一层保护膜，在偷偷地保护着他......也在偷偷地帮助他隔离整个世界。

　　“嗯。”李银羽简单应了一声。

　　“你看手机了吗？”

　　“看了。”

　　李银羽听得出来郑宰希声音中的期待与惊喜，可自己目前的心情只想漠然置之一切，他只能是平淡地应着声，紧紧闭着双眸，迷迷糊糊的他觉得自己就要睡着了。

　　“银羽，那就证明我们会被很多人支持了，你高兴吗？将来我们在中国也许就会合法喽！到时候你可不能后悔，你一定要和我结婚。”

　　“嗯。”李银羽这一次拉长了声音，可困意袭来，困意让他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银羽，你真的高兴吗？”郑宰希冷冰冰地问道，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隔了好一会儿郑宰希又问道：“你到底遇见了什么事，你还不打算和我说吗？网络上都已经昭然若揭，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吗？银羽啊，我们之间......我们之间明明都可以说啊，银羽，我只想听你亲口告诉我而已，银羽......”

　　李银羽察觉到了郑宰希的情绪变化，可刚想要安慰：“宰希......”

　　“李银羽，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你遇见了事情却不愿意和我说，宁可自己扛着，你知不知道我也可以和你一起承担这些！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你亲口和我说，可你什么都不说我会更担心，你知道吗？你知不知道只要你和我说哪怕身败名裂我也会和你一起去承担！银羽......银羽......你真的爱我吗？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走到最后吗？”郑宰希问完，热泪划过脸颊，他沉默了近一分钟，可他却迟迟没有等来李银羽的回答。

　　李银羽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三个字，郑宰希。

　　“你的若即若离，让我很煎熬，让我就要窒息。”郑宰希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卧室里的所有人都被这声音吸引过去。

　　“宰希，你也知道队长......”米君还没说完就被郑宰希打断了。

　　郑宰希摆了摆手，颓然地看着他说：“别说了。”

　　之后卧室里有打游戏的声音，还有刷短视频的声音，郑宰希偏头看了一眼他们，可在往常李银羽躺的那个位置却没有寻见李银羽的身影。

　　挂断电话之后李银羽几乎是瘫在床上，一动不动。手机屏幕暗了之后，他就盯着窗户直勾勾地往外面看，宰希不在他连窗帘都没有拉，窗外什么都没有，连星星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阴天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宰希会不会和自己分手呢？

　　想到分手，李银羽的心脏像是被捏着疼。

　　那种撕心裂肺地疼，从心脏传来，慢慢遍布全身。

　　李银羽，你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你还要把宰希推开吗？

　　李银羽在心里问着自己，自己真的要把宰希推开吗？自己真的对宰希没有爱意吗？自己爱......宰希吗？他们两个才交往了多久，谈得上爱吗？

　　这些问题让李银羽越来越颓靡，迷迷糊糊的，最后还是睡着了。

　　郑宰希却在宿舍里一夜无眠，他听着其他人的呼噜声、呼吸声......靠着墙蜷起腿坐了一夜，眼睛干涩，鼻子也酸酸的，可就是没有眼泪流下来。

　　郑宰希抬手抹了一把脸，确实没有眼泪。

　　他还以为是自己太难过了所以没有知觉了，看来并不是。

　　按开手机，屏幕上没有通知，再关上。

　　隔一会儿，再按开，再关上。

　　隔一会儿，再按开，再关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郑宰希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是手机屏幕上就是一条消息通知都没有，这么安静都让他忍不住怀疑是手机坏了......他还特意去设置里看了一下关于通知的设置。

　　可把通知设置、微信设置都翻了个遍，他才想起原来自己并没有调过这些。

　　免打扰也关着。

　　“唉。”郑宰希长叹一口气，明明是李银羽惹自己生气了，怎么自己却这么卑微？

　　银羽真的......爱自己吗？他会像自己爱他一样爱自己吗？

　　可能不会吧，呵。

　　郑宰希嗤笑一声，可下一秒手机响了一声，他立马就按开手机，这才发现是一条骚扰短信。

　　“唉，命苦啊，”郑宰希盯着自己的手机，苦苦哀嚎道：“郑宰希啊，你说你干嘛逞一时之快把男朋友气走了啊？本来你男朋友就不愿意理搭你，这下可好，理都不理你，你就一个人过吧。”

　　说了这么多话，睡觉的人没有一个醒了。

　　郑宰希不禁羡慕，这帮小屁孩儿的睡眠质量。

　　“冲动确实是魔鬼啊。”郑宰希仰头叹气道。

　　之后的八天里，两个人就这么浑浑噩噩在两个地方度过了几天。

　　谁也不愿意先道歉，谁也不愿意先联系对方。

　　李银羽就在酒店里睡觉，一直睡，一直睡，醒了再睡。

　　但郑宰希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其他的人可以吵到他连待着都不能安生，看着那一群在厨房研究做饭的人，郑宰希恨不得直接来一枚原子弹把他们炸得连渣都不剩才好，最好连魂儿都炸得四分五裂拼不上。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唉。

　　“没有男朋友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郑宰希瞥了一眼在厨房瞎捣鼓的一群人，忍不住又叹气，“唉，命苦啊！郑宰希，没有男朋友的日子我看你怎么过，怎么熬。”

　　郑宰希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脑袋，生无可恋地朝厨房看去，他真的特别怀念以前男朋友在厨房忙碌的时候，那时候男朋友捣鼓一会儿就会有香味传来，可现在还谈什么香味？他们不把厨房拆了就好不错了。

　　李银羽又一觉醒来，手机上来了通知，是通知他明天早上退房或者明天早上继续住，要在明天中午12点之前到前台办理手续。

　　“终于要退房了。”李银羽盘腿坐在床上看向窗外，这半个月浑浑噩噩的日子他可不要再过了，因为日后回忆就会让他望而却步。

　　那些人那些事他终于可以接受了，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可好在结局还是公平的，命运的指针还是向着他这一边的。

　　第二天回到宿舍时，客厅里还很安静，卧室的门紧紧关着，李银羽蹑手蹑脚地开门进了卧室，可关门时一转身他就看见了郑宰希正坐在床上靠着墙看自己。

　　“宰希，你醒这么早？”李银羽不可思议地看着郑宰希，小声问道。

　　可看见郑宰希的那一刻，李银羽才知道，原来自己消失的这段时间里，不止他自己很憔悴，郑宰希也很憔悴。

　　“我没睡。”郑宰希淡然地说，然后就拿了枕头和被子躺下了。

　　“哦。”

　　李银羽看着郑宰希的举动，心里不禁有些后悔，为什么这些事到最后他还是把郑宰希牵扯进来了......而且自己为什么要跑回来受气？唉，李银羽看着还生着气的郑宰希，无奈地摇了摇头。

　　忍着呗，不然怎么办啊！

　　李银羽蹑手蹑脚地把背包收拾好，就一溜烟爬上了床，躺在郑宰希身旁，还和郑宰希小朋友抢被。

　　“干嘛？”郑宰希几近无声地问。

　　“睡觉。”李银羽委委屈屈地回答。

　　“那你抢我□□嘛？”郑宰希声音特别小地问，问完之后还扫了一眼还睡着的七个人。

　　“因为你是我男朋友啊，怎么？不行？”李银羽挑眉瞪着他，傲然问道。

　　“噗......”郑宰希听见男朋友三个字顿时绷不住了，喜溢眉梢，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他还抬手给李银羽盖上了被子，自己则特意往李银羽那边凑了凑，半个月没搂男朋友睡觉了，他想得不行不行的，都快想疯了！

　　李银羽却翻了个身，侧身背对着郑宰希。

　　“怎么了？”郑宰希不解地问了一嘴。

　　“我男朋友脾气不好，你不是还没消气呢吗？”李银羽讥诮地说，“既然没消气那就自己一个人睡喽，自己拿被去！”

　　“哎，我......”郑宰希一脸惊愕，刚刚被子还在自己身上呢，现在不止被子不是自己的，枕头也被男朋友抢走了？这男朋友要不要......但这男朋友还是很迷人的！

　　郑宰希笑着撇撇嘴，掀开李银羽身上的被子一下就钻了进去，还没等李银羽开始反击，郑宰希就冲着李银羽的耳朵吹了一口气，还说：“男朋友，你走了这么久我很想你啊，亲一下，天经地义，你是我的男朋友。”

　　李银羽闭着眼睛也不挣扎了，“就一下。”

　　然后郑宰希就急不可待地在李银羽耳朵上亲了一下，然后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补了个回笼觉。

　　睡到了九点两个人都还没醒，还是林胜元叫醒了他们。

　　“起床了，吃饭了。”林胜元言简意赅地说道。

　　“滚！”郑宰希听见之后就吼了一个滚，然后又搂着李银羽闭上眼睛，正准备再一次进入梦乡时，李银羽却坐起来了，正低头盯着自己。

　　“宰希，起床吃饭了。”李银羽捏着郑宰希的鼻子，没一会儿郑宰希就张开嘴巴，然后李银羽又用手把郑宰希的嘴巴捂上了，笑着问道：“起不起？郑宰希，我可跟你说，你跟我大吼大叫的我还没消气呢！”

　　“嗯？”郑宰希紧皱眉头，猛地睁开眼睛，心里正在怀疑人生，脸上还是露出了一抹笑容，“是，男朋友，我马上就起！就是男朋友你能不能大度一点儿？”

　　“不能。”李银羽丝毫不迟疑地说道。

　　“男朋友你消气吧，好吗？”郑宰希冲着李银羽勾唇一笑。

　　“好，那你也消气了吗？”

　　郑宰希点了点头。

　　“好，和好了。”李银羽冲郑宰希粲然一笑。

　　两个人快速起床洗漱完就坐到了长桌前的椅子上。

　　“哎呀，咱们HN多久没有一起吃早饭了？”米君笑着看向郑宰希和李银羽两个人，一脸坏笑地问了一句：“两个人这是劫后重新确定恋爱关系了呗？”

　　“什么叫劫后？”郑宰希瞪着他怒火冲冲地问，“我们明明就是恩爱如初，还什么劫后？我男朋友我要是不看住了现在都不是我的了！觊觎我男朋友的人那简直就是人山人海啊！”

　　“滚，别扯那些有的没的。”李银羽抬脚就在桌下踹了郑宰希膝盖一脚，郑宰希立时就疼得龇牙咧嘴，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众人见状一个个都哈哈大笑着，笑得合不拢嘴。

　　“别他妈......嘶”郑宰希刚想要放狠话，可痛意袭来，狠话才放出来一半，李银羽看了他一眼他就继续老老实实地吃饭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团霸你以后要成团欺了啊！”蒋神童调侃道。

　　“滚，我这叫宠男朋友。”郑宰希蔑视地瞪他一眼，“不懂你就不要瞎说，我和我男朋友吵架有一半......不，有一多半都是因为你们挑刺儿、找碴儿，等我男朋友哪天不在我弄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