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师尊很短命》精分雨路

13、灵压测试

　　其实，梦梦大概能猜到南柯灵气滞涩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异体排斥的结果。
　　虽然她的灵根在他体内成活了，但那灵根毕竟不是他本生的，哪怕他的身体接受了，由灵根养出的灵气也没那么容易调动。

　　梦梦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她得去藏书阁。

　　立刻行动，梦梦上了藏书阁高层，那儿很少有人。

　　梦梦找了不少古医轴，上面给的解释佐证了她的猜想。

　　“灵根乃人体内灵气之本源。凡人生而不具灵根，自无灵气通流，经年累月，灵脉尽锢，故灵气受阻，涩滞难畅。”

　　“若求解其困阻之术，当以灵力贯通栓塞，使之得以融解。如是，则灵气可畅而行，身体自能清通。”

　　古籍所载，解难之道在于以灵力融解栓塞。

　　想要融化天生的栓塞究竟需要消耗多少灵力，梦梦心里没底，至少，以她那少得可怜得灵力，若是将自己作为外力帮助南柯怕是远远不够。

　　更何况，她不打算牺牲自己到这个地步。
　　她不可能为了南柯而彻底放弃自保的能力，她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好活，并不是为了他而死。

　　而且，南柯在使用灵力时始终滞涩，也不是坏事。

　　既然他的理论测试都是满分，那她可以在教会他基础剑法后，将人放在藏书阁慢慢啃书，这会让她省心省力很多。

　　并且，武力将会是南柯最为致命的短板，这对她很有利。

　　梦梦心中有了大概计划，只等南柯结课后来找她。

　　可在此之前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在实操课的最后一次测试，南柯是唯一一个选择坚持爬上山的新生。

　　通常，实操课的最后一节课会让考生在有灵压的情况下从山脚走到山顶。
　　在最初的筛选新人里也有这项测试，若是没有灵根，根本上不来。
　　这一次的灵压加大了强度，根据新弟子们的用时速度，抵达人数来测试这一届门生的大体水平。

　　而这条路，越是往前，灵压越强，进的也会越艰难。

　　在中途，考生若是感到不适，可以在任何时候提出弃权。
　　弃权在这场测试中是很普通的现象，也是保护自己不受伤的一种办法。
　　没有人会苛责弃权者，因为审时度势，合理取舍也是灵修的一种修炼。

　　历届的弃权者不在少数，可是南柯，在其余人全部选择弃权后，落在后面的他不合群地选择了坚持。

　　当梦梦过去时，趴在地上的小孩还在向前爬。

　　在旁人看来，他可能狼狈得浑身是泥，他可能固执得不懂审时度势，他也可能坚持得百折不挠。

　　而梦梦见到南柯的第一眼时，有些意外。
　　她想，她在那天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了他，他所拥有的特权。
　　他会是她的徒弟，不论他能否通过测试。

　　因为她，清平峰峰主的名声从很早起就被败坏了，而这次为了让南柯留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不惜继续糟蹋峰主之名。

　　她给了他特权，还将骂名摘干净，他为什么还要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梦梦猜想着他选择继续的原因。
　　或许是想在同门面前出口气，或许是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够所以在态度上要做的好看？

　　梦梦挡在了南柯身前。

　　在地上爬着的小孩儿僵了一下，而后，缓缓地，抬起头。

　　她低头看着他，看到了他眼神躲闪。
　　她想，不管他有什么小心思，她都需要避免让他在云顶门受太多苦，难免将来记恨。

　　“南柯”
　　梦梦蹲下身，轻声道
　　“如果太痛了，我带你回去。”

　　“！”
　　南柯僵得厉害。

　　梦梦不会懂，不会懂南柯在听到这话时是多么心动，就像她不知道，她一身整洁地出现在浑身狼狈的他的面前时，他那无处遮掩的窘迫。

　　“师尊，来了，我就，不痛了。”
　　南柯坚持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
　　梦梦试着分析他的话，他是要继续的意思？

　　“南柯，你是我的徒弟，不管测试结果如何，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可是，我不想，一直，给师尊，丢脸。”
　　南柯说得艰难，但他身前的人表现得很轻松。
　　这样的灵压已经压得他站不起来，这样的他，完全不够格。

　　“······”
　　梦梦无言。
　　她已经给他铺好台阶了，可他却一再坚持，她没办法继续劝了。
　　况且，如果他没有说谎，那就是她居心叵测了。

　　“好，那我等你上去。”

　　“嗯”
　　从腹腔吭出的声音。

　　梦梦没再多说什么，

　　南柯已经走了大半的路程，只是，越往后，灵压越强，前行越不易。

　　他没有放弃，他还是选择坚持，而这一坚持，就是三天三夜。

　　晨光熹微之时，南柯爬到了终点，而此时站在终点的几人多多少少对南柯有了改观。

　　当梦梦上前扶起南柯时，他的身体还在抽搐，那是摆脱强压之后身体还未适应的反应。
　　他像个泥人，也像个血人。

　　眼角，鼻下，唇边，全部都是灵压过大而流出的污血，与泥土混在一起，结成了黑红的硬块。
　　他的皮肤在渗着血丝，他的出力关节处磨得近乎能看见薄薄血肉下的白骨。

　　“现在，师尊，还能带我，回去吗？”
　　脏小孩的脸向着梦梦的方向，他的眼睛已经无法聚焦，甚至，意识越来越涣散。

　　“······我们现在就回去。”
　　梦梦抱起了这个脏兮兮的孩子。

　　“大家辛苦了。”
　　梦梦转头道
　　“简兮，接下来交给你了。”

　　“是。”
　　简兮应下。

　　梦梦抱着南柯直接去找稼穑，而一大早就被人催着看病的稼穑也没摆什么好脸色。

　　“孟峰主还真是偏心你这个小徒弟啊。”
　　稼穑假笑地嘴了一句。

　　梦梦近来已经习惯了，对于稼穑得阴阳怪气大多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决不顶嘴。

　　稼穑虽然脸很臭，但手上的动作并不慢，敷药，包扎，缝针，迅速且精准。

　　当外伤处理得差不多后，稼穑开始检查南柯的灵根灵脉是否受损。
　　而越检查，稼穑脸上的表情越收敛。

　　知道梦梦的灵根分给南柯后，稼穑就打算检查一下他的身体。
　　想要隐蔽又精准地检查，疗伤之名是很好的借口。

　　“怎么了？”
　　梦梦立刻问。

　　“他的灵脉······”

　　在第一次实战测试中，南柯就受了很重的伤，稼穑正好检查了他的身体，所以他很清楚他的灵脉堵塞得有多严重。

　　“通了。”

　　“通了？”
　　梦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甚至做好了他灵脉永远栓塞的打算。

　　愣了一瞬，梦梦很快地回过神。

　　“难道是因为······灵压？”

　　除此之外，梦梦想不到合理的解释。

　　稼穑回头看了一眼梦梦，又转头看南柯。

　　当灵压足够强时，灵力聚而锐，确实能事半功倍地融化栓塞，可这个过程中的痛苦与风险自是不言而喻，若灵脉爆裂，那就会当场毙命。

　　稼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南柯运气好还是他能忍。

　　“你这徒弟倒是和你一样能忍。”

　　“······”
　　梦梦哑然。

　　南柯能够自如地使用灵力了。
　　一时之间，她也说不上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稼穑不会太在意发生在南柯身上的好事，感慨一句后，他继续将人仔细检查一遍，写了张方子，丢过去，开始赶人。
　　“拿好，快把你的人带走。”

　　“多谢”
　　梦梦没再逗留惹人嫌，将人带了回去。

　　南柯的灵脉通了……

　　梦梦甚至说不上这算不算是注定，至少，她需要重新调整之前的计划。

　　将人安置好，梦梦直接去了藏书阁。
　　当她再次找来一堆书时，书案那儿多了个人。

　　“哥”
　　梦梦将怀里抱着的书放到案上。

　　“你还真是费心费力”
　　浮生合上手中的书，放回原位。

　　梦梦在对面坐下，但是没了查阅的动力，有些迟疑道
　　“哥，我不知道该怎么教他”

　　浮生看了梦梦好一会儿，才道
　　“看来，他在你眼中和简兮完全不一样。”

　　梦梦愿意放权给简兮，代表她信任简兮，可她坚决不收简兮为徒。
　　而南柯，她不信任，却坚决放在身边。

　　“你从一开始就在等他来做你的徒弟。”

　　越是彼此熟悉，越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这样的熟悉能促一种很好成的默契，同时，也会藏不住一些秘密。

　　“哥，南柯不一样。”
　　梦梦忍不住地叹口气，按了按眉心，开口道
　　“我要将他留在身边，我要看着他，我不希望在他身上出现太多意外。”

　　“梦梦，你是将他看作宠物，还是人？”
　　浮生有些好笑，他倒是许久没见她这般纠结了。

　　“他······”
　　梦梦本来想说他不是宠物，可是，扪心自问，她真的有将他当作一个人来看待吗？

　　“若是宠物，不外乎一个‘宠’。”
　　梦梦并不是一个控制欲望强烈的人，她在性子太淡了。

　　“······我不想把一个人看成宠物。”
　　梦梦反驳。
　　她在浮生面前不需要花心思猜测揣摩，如果她有秘密，她会选择不说，但绝不会对他说谎。

　　“好，抱歉，我说错了。”
　　浮生轻笑，道
　　“你若是要将他长期养在身边，最好是知道他渴求什么。他想要的，你可以一点点给，要吝啬些，否则容易养贪。”

　　“若是他太贪，那就需要些教训。若是他知足，不妨大方些。”

　　“至于怎么教，何不让他全部试试。”

　　“一来能摸清他的底，二来留给了你更多时间。”

　　浮生的视线扫过书案上的卷轴，书卷与古籍，而后，看向梦梦，开口道

　　“最后，梦梦，他虽是你带回云顶门的孩子，可他不是你应担的责任，你不必心怀歉意，更无需为了他勉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