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青学文化祭（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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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宿结束后，日子似乎走到了有点奇怪的轨道上。
深司继续住在越前的公寓里，每天上课、训练，偶尔和越前一起去超市，或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各自做自己的事。一切都平静得有些过分，过分到深司几乎要忘记自己身处的“BL世界”本应充满戏剧性冲突。
直到青学大学部的文化祭宣传期开始。
青学大学部的文化祭宣传期，校园里热闹得很。到处都贴着海报，挂着装饰。深司穿着不动峰深色制服，走在青学的林荫道上。他是陪神尾一起来的，那家伙说要来看青学文化祭的预热活动，结果一转头就不见人影。
这是常有的事，深司没打算去找他。
他准备去网球场附近走走，刚走到青学学生活动中心外面的公告栏那儿，他脚步停了。
公告栏上贴着一张挺大的话剧海报。深蓝色底，金色字，看着挺复古。海报中央是剧名——《罗密欧与朱丽叶》。下面是一行小字：青学网球部年度巨献，文化祭压轴演出。
深司的视线向下移动，落在演员表那一栏。
主演名单：
罗密欧——越前龙马（饰）
朱丽叶——不二周助（饰）
深司站在那儿，盯着那名单看了足足有十秒钟。
旁边有几个青学学生经过，好奇地看了眼这个穿不动峰制服、看着公告栏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陌生人。
深司没注意。
不二演朱丽叶？这种搭配，就是把爱情悲剧直接演成BL剧，这明显是只有BL世界才会的操作嘛。
谁想的？乾？菊丸？还是说不二自己提的？他长得是挺适合演女主角的，好看，又总笑眯眯的，很有气质……
深司继续看着海报。
不过越前演罗密欧……
他那个样子，能演出深情的感觉吗？感觉更像“被迫谈恋爱的拽小子”……
“你站这儿干嘛？”
人就是不经念，才想到越前，越前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深司转过身。
越前看上去刚从训练场过来，头发有点湿，脖子上搭着条白毛巾，穿着青□□动服。
深司指了指海报：“越前君，你要演罗密欧？”
越前瞥了眼海报，表情不太爽：“抽签抽到的。”
“抽签？”深司眨了眨眼，“这种主要角色靠抽签决定吗？还正好抽到你？真的是随机吗？我觉得，在BL世界里，没什么真正的随机吧，都是安排好的。不过，你看起来不太情愿？但海报都贴出来了，反悔不了了吧。那我可以问一下，演出什么时候吗？作为室友，我是不是该去看看……”
越前拉了拉帽檐：“随便你。”
他迈步往公寓方向走，已经训练完，打算回去了。
深司跟上去，走在他旁边：“罗密欧和朱丽叶讲的是两家有仇的年轻人谈恋爱。放到我们这个世界，就像青学和立海或者冰帝这种对头学校的学生谈恋爱。不对，你和不二前辈都是青学的，那就是内部消化了。不过罗密欧最开始喜欢的是罗瑟琳，后来才遇到朱丽叶……这难道是说你先喜欢谁，后来才发现不二前辈才是真爱吗？等等，手冢前辈在剧里演什么？是不是罗瑟琳？我得看看完整演员表……”
你觉得这可能吗？
越前无语瞥了他一眼，脚步快了点。
深司也不在意：“不过话说回来，不二前辈反串朱丽叶，感觉应该会很有看点。他本来就长得好看，化妆之后估计更……唔，赏心悦目。越前君你要和他演对手戏，包括阳台戏和吻戏吗？舞台剧的话，吻戏应该是借位吧？但就算借位，离得也很近。你排练的时候不会尴尬吗？虽然我知道是演戏，但在BL世界里，这种戏份一般都是感情发展的重要节点，本来错位的吻戏会变成将错就错也说不定呢……”
越前一言不发，继续走。
深司跟着他进楼，还在嘀咕：“演出是文化祭当天吧？海报上好像写了时间，我没细看。不过既然知道了，我应该会去。毕竟是主角的重要剧情，作为背景板，看看也好。但是总觉得这种场面背景板看了也没什么意义……”
电梯来了。两人走进去。
越前按了楼层，然后虚靠在电梯壁上，闭着眼，像累了。
深司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电梯慢慢往上走。
*
文化祭当天上午，深司其实有点犹豫要不要去。
深司早上起来，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
他原本计划在公寓看书，或者去不动峰的图书馆查资料。
去看越前和不二演爱情剧……
怎么想都感觉有点怪怪的。可是不去的话，又有点好奇。
正犹豫着，手机响了。神尾打来的。
“深司！你今天去不去青学文化祭？青学网球部那个话剧好像挺有名的，好多女生都想看不二反串！”神尾的声音很兴奋，“要不要一起？我在青学小礼堂门口等你！”
深司沉默了两秒。
“好。”他说，“我过去。”
挂了电话，深司看着手机屏幕，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
他不否认，他自己也有点想看看。
青学的小礼堂里人已经坐满了。深司到的时候，离演出开始还有十五分钟。他在门口和神尾碰头，两人一起挤了进去。
“人真多！”神尾东张西望，“我们坐哪儿？”
深司扫了眼观众席，很快找到目标。一个靠后偏角落的位置，旁边有根柱子挡着，看不太清楚，但挺隐蔽。
“那儿。”他指了指。
“那么远？都看不清台上人的脸了！”神尾抗议。
“看剧情就行了，不用看清脸。”深司说着就往那边走。
神尾只好跟上。
坐下后，深司看了看舞台。布景是简单的意大利风格，阳台、花园、街道，用木板和布景搭建得还挺精致。工作人员在对灯光和音响做最后调整。
深司的视线从舞台移向观众席。然后他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手冢国光坐在第一排那儿，表情还是一贯的严肃，旁边的大石秀一郎正在跟他说话。
旁边不远处，迹部景吾居然也来了。他靠坐在椅背上，银灰色头发在剧场灯光下很显眼，手里拿着文化祭宣传册但没看，目光落在舞台上。
中间排的位置，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坐在一起。
深司眨了眨眼。
“观众席阵容挺厉害。”他低声说，“手冢前辈是白月光，来看喜欢过的人演戏，虽然他们可能没谈过，但按设定，手冢前辈应该是越前君早期在意的人。迹部前辈是霸道总裁，来看情敌的表现，他对手冢前辈的执着大家都知道，现在看到手冢前辈关注的越前君要和别人演爱情戏，心情应该挺复杂。真田前辈和幸村前辈应该是模范夫夫，来观摩学习，他们自己就是稳定的一对，来看这种爱情悲剧，大概是吸取教训别重蹈覆辙。但不管怎么说，这个观众阵容已经足够构成一个小型修罗场了。幸好我坐得远。”
神尾听得一脸茫然：“深司你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深司移开视线，“自言自语。”
灯光暗了下来。演出要开始了。
深司坐直身体，目光投向舞台。
幕布拉开。布景是维罗纳的街道，群演在台上走动。然后越前穿着复古骑士装出来了。
深司眨了眨眼。
服装意外地合身，衬得他身姿挺拔。墨绿色的头发在舞台灯光下有种别样的光泽，不像平时那样随意，稍微打理过。越前的台词念得有点生硬，他本来就不是擅长朗诵的类型，但那种年轻气盛的气质倒是符合罗密欧。
“样子还行。”深司小声说，“虽然台词没什么感情，但动作姿态没问题。真不愧是主角啊，这大概就是打网球练出来的身体控制力吧。”
接着，不二周助穿着女式长裙登场了。
深司呼吸停了一下。
不二本来就好看，化妆之后更添了几分柔美。长发用假发接长了，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发丝垂在颊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真的很有贵族少女的感觉。
唔，如果忽略他比一般女孩子都要挺拔的身高的话。
“不二前辈反串真的很成功。”深司说，“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而且他那种温柔里带点腹黑的气质，演朱丽叶其实挺合适。朱丽叶本来也不是傻白甜，她挺有主见的。”
剧情演到罗密欧初见朱丽叶的阳台戏。
因为不二站在阳台上，位置高，越前得仰头看不二。这个角度从深司坐的地方看过去，确实挺有感觉。舞台灯光打在两人身上，越前的脸在暗处，不二的脸被光照亮，画面挺美。
越前念台词：“我借着爱的轻翼飞过园墙……”
深司轻声嘀咕：“爱的轻翼……是什么？搞不懂。但飞过园墙可以理解成跨过学校隔阂……但你们是同校来着。不过BL世界里的阻碍一般不是实际距离，是别人的眼光或者自己内心的挣扎。”
不二演的朱丽叶回应：“我的慷慨像海一样浩渺……”
舞台上，不二说这句时话时笑了。
估计稍微有点出戏，所以不是少女害羞那种笑，而是那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的玩味笑意。
“哪儿有什么少女怀春，”深司说，“是腹黑诱捕吧。不二前辈真的演得很有自己的风格。”
演出进行到中途，深司发现自己竟然看得有点投入。抛开主演是两个男人不说，这部剧的编排其实很有巧思，台词改编得幽默，演员表演也算到位，除了越前偶尔的棒读。
观众席时不时爆发出笑声。
然后不知不觉地剧情就到了罗密欧与朱丽叶秘密结婚后的吻戏。
舞台灯光暗下来，只剩一束光照在两人身上。越前和不二脸靠得很近，从深司坐的位置看，几乎像真亲到了。
深司听见观众席有小声的惊呼和兴奋的议论。
他捏紧了手里的文化祭宣传册。塑料封皮轻轻响了一声。
主角的感情线终于有进展了，作为背景板，应该觉得欣慰才对。剧情在推进，世界在按规则运行。
深司面无表情地把心里那点奇怪感觉忽略掉。
演出继续，最后以悲剧收场。罗密欧与朱丽叶都死了，舞台灯光变成暗红色。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青学文化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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