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一起吃早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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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宿结束回到公寓的第二天早晨，伊武深司醒得比平时稍晚了一些。
阳光已经从窗帘缝隙里溜进来，偷偷摸摸地爬上了深色的床单。
深司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钟，才慢吞吞地坐起来。
昨晚他睡得不算好。
脑子里总是不受控制地回放在神尾手机屏幕上看到的照片，自己靠在越前肩上，脸上盖着越前的帽子。合宿时的那些经历也不停地循环播放，像一部停不下来的默片。
“算了，”深司打了个哈欠，“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想太多也没用。背景板偶尔入镜也是难免的，只要不成为主线剧情的一部分应该就没有问题。话说回来，别人的肩膀确实没有枕头舒服，但那些恋人们为什么都一脸舒适？是我他们的心理作用，还是我的姿势不对？唔，说不定都有可能。”
他下床，换了衣服，走出房间。
客厅里没有人，但厨房那边传来细微的声响。深司走过去，看到越前龙马正站在料理台前。
越前已经晨练回来了，墨绿色的头发还带着湿气，大概是冲过澡。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灰色运动裤，背对着深司，正专注地看着平底锅。
锅里是煎蛋。
两个。
旁边的烤面包机“叮”一声弹起来，里面是两片烤好的面包。
深司站在厨房门口，目光落在料理台上。
那里并排摆着两份餐具，两个盘子，两副刀叉，两个杯子。杯子是透明的玻璃杯，里面已经倒好了牛奶，杯壁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
深司眨了眨眼。
“两份……”他低声嘀咕，“感觉好像在同居一样，不过，我们好像确实住在一起。话说回来，他为什么会有两套餐具？他不是一直一个人住吗？但是，住的地方有两套餐具也是正常的，我以后要是自己在外住宿的话，也会准备好几套餐具，毕竟应该会有其他人来。不用买太好的东西，超市促销买一送一的就不错。”
越前听到声音，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醒了？”
“嗯。”深司走进厨房，在料理台边站定，“你在做早餐？”
“看不出来？”越前用铲子把煎蛋翻了个面，动作出乎意料地熟练，“马上好。”
晨光从阳台照进来，落在越前线条清晰的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他的表情很专注，就像在球场上盯着对面飞来的网球一般。
这种专注出现在厨房里，感觉有点新奇。
“越前君，”深司开口，“你平时会自己做早餐吗？”
“偶尔。”越前关掉火，把两个煎蛋分别盛到两个盘子里，“训练日一般吃麦片。”
“哦。”深司点点头，目光又落回那两份并排的餐具上。
所以他今天早上为什么要做早餐呢？
越前把两个盘子端到餐桌上，然后拿起那两杯牛奶走过来，递给深司一杯。
深司接过杯子，指尖碰到冰凉的玻璃壁。他低头看了看，又抬头看向越前。
温度刚好，应该是他提前从冰箱拿出来回温了。这种细节通常是温柔攻的行为，越前君的人设明明有点嚣张……
难道自己对他的人物定位有误？
算了，牛奶是无辜的，先喝吧。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正常的牛奶味道。
越前在他对面坐下，开始吃自己的早餐。
深司也坐下来，不太熟练地拿起刀叉。煎蛋是单面煎，蛋黄还是半流动的，用叉子戳破就会流出来。面包烤得恰到好处，表面微焦，抹了点黄油。
他吃了一口，然后说：“越前君，你居然会做早餐，虽然只是煎蛋和烤面包，但比我预想的要厉害。我以为你会直接买便利店的三明治。当然，便利店三明治也没什么不好，节省时间，而且味道稳定。但自己做的话，至少能控制火候和用料……”
越前没接话，只是用那种“你又开始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深司继续吃煎蛋：“也是，一个人住确实需要掌握基本的生活技能。不过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住了，有我这个室友，但你还是主动承担了早餐的制作。这算是分工吗？还是顺手而为？如果是分工，那我应该负责什么？洗碗？或者晚餐？但你没有提出分工建议，只是自然而然地做了。要不我就当作不知道吧，因为这种自然而然的双人模式，会强化同居的日常感……”
越前还是没说话，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深司也不在意：“越前君你今天上午有课吗？我记得你周三上午是没课的，但我不确定。我上午有两节课，九点开始。现在几点了？我手机在房间里，没看时间。不过既然你晨练完还做了早餐，时间应该还早。我吃完早餐去上课，中午可能不回来，在食堂解决。你呢？中午回来吗？如果不回来，那我晚上回来的时候需要带点什么吗？我们不是正常的同居关系，住在一起，买东西还是得问问……”
“你话真多。”
深司停下叉子：“我一直都这样。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越前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放下杯子：“中午不回来。晚上随便。”
“哦。”深司点点头，“那我晚上回来的时候，如果路过超市就买点东西。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或者有什么不吃的？我不太清楚你的饮食习惯，虽然一起吃过几次饭，但都是在外面。话说回来，作为主角好像不能不挑食，应该有偏好才对，比如你喜欢葡萄味芬达，这一点就很好，要攻略你的人就可以投其所好，否则别人都不知道怎么下手了……”
越前站起来，拿起空盘子走向厨房水槽：“随便。”
深司看着他打开水龙头开始洗碗的背影，轻声嘀咕：“‘随便’是最难应付的答案。这意味着选择权完全在我，但万一我选的东西你不喜欢，那就是我的责任。虽然你可能不会说什么，但心里可能会觉得我不够细心。不过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担心这个？我不够细心也完全没有问题吧！我又不是你真正的同居伴侣，我只是个暂住的室友。室友之间应该不需要这么在意对方的喜好。算了，晚上买点简单的食材好了，面条之类的，不容易出错。”
他吃完最后一口面包，也拿着自己的盘子走到水槽边。越前已经洗好了自己的那份，正用毛巾擦手。
深司把盘子放进水槽，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地冲在盘子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两人并排站在厨房里，一个擦手，一个洗碗。空间不大，胳膊偶尔会碰到。
深司洗得很仔细，先用洗洁精，再冲干净，最后用布擦干。
越前擦完手，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靠在料理台边，看着深司洗碗。
深司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但没有转头。他把洗好的盘子放在沥水架上，然后开始洗刀叉。
“越前君，”他突然开口，“你站在这里，是在监督我洗碗吗？还是说，你只是无聊，没别的事做？如果是后者，你可以去看网球比赛录像。站在这里看我洗碗，感觉就像BL漫画中的温馨日常场景。但实际上我们只是普通的室友，一个在洗碗，一个在旁边等，仅此而已。”
越前没说话，伸手从旁边的果篮里拿了个洗好的苹果，在手里抛了抛。
深司洗完了所有餐具，用毛巾擦干手。他转身看向越前：“我洗好了。你还有事吗？”
越前咬了一口苹果，含糊地说：“没了。”
“哦。”深司走出厨房，“那我去准备上课的东西了，钥匙我会记得带上的。话说回来，你出门的时候会锁门吧？虽然我觉得正常人都应该会，但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公寓的安全很重要，万一有小偷进来怎么办？虽然我不知道BL世界的小偷长什么样，但应该也是某种剧情角色吧…….”
他一边嘀咕一边走回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越前站在厨房里，又咬了一口苹果，琥珀色的眼睛看着深司紧闭的房门，嘴角弯了一下。
*
上午的课程对深司来说不算难，但也不轻松。
他坐在教室靠后的位置，面前摊着笔记本，手里捏着笔。
教授在讲台上讲解着枯燥的专业术语，深司努力集中注意力，但思绪总是不受控制地飘走。
飘到早晨的厨房，飘到那两份并排的餐具，飘到越前煎蛋时专注的侧脸，飘到他递过来的那杯温度刚好的牛奶。
然后又飘回大巴车上，飘到自己靠在越前肩上的触感，飘到越前帽子盖在脸上的气息，飘到神尾偷拍的照片。
“说起来，越前君现在在干什么？”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这样的念头，“他上午好像没课，可能在公寓里看比赛录像，也有可能去青学网球场自主练习，还有可能去图书馆，之前好像听他说偶尔会去那里看网球杂志。不对，他中午不回来，那可能约了人？约了谁？手冢前辈？不二前辈？还是迹部前辈？他们上午都没课吗？不清楚。但如果是约会，应该会选在中午或者晚上吧，上午太早了。正经人谁一大早约会呢？不过BL世界的约会时间可能不按常理出牌……”
深司在笔记本的空白处无意识地画了个圈，然后又在圈外面画了个更大的圈。
“不对，”他突然低声对自己说，坐在旁边的同学看了他一眼，“我只是个背景板，老是想主角干嘛？这不对。话说回来，主角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想太多万一真以为自己也是主角了怎么办，那可就麻烦了。算了，不想了。”
他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把那些画面赶出脑子。笔尖在纸上戳了几下，留下几个深色的点。
“伊武同学。”
教授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深司猛地回过神，抬起头，发现教授正站在他桌前，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你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看法？”教授指了指PPT上的一个专业模型。
深司看了一眼，大脑飞速运转。好在刚才虽然走神，但耳朵还是习惯性地接收了部分信息。他站起来，用那种平稳无波的语调回答：“根据‘想不出来名字’的原理，A的值会随着B数量的增加而减少，所以这个模型在这里的应用需要考虑到……”
他回答得很流利，逻辑清晰。教授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继续上课。
深司坐下后，轻轻吁了口气。
“完了，”他小声说，“上课居然在想主角的事，还走神了，这是背景板该有的行为吗？背景板应该专注于网球和学业，而不是整天观察主角的生活。话说回来，刚才那个问题其实挺简单的，我居然还需要临时思考，这说明我的注意力确实被分散了。”
深司尝试着把全部注意力放回课堂上，不再去想东想西。
*
下午训练结束后，深司收拾好东西，和不动峰的队友们一起离开训练场。
橘桔平拍了拍他的肩膀：“深司，今天状态不错，那几个反手切削很漂亮。”
“谢谢橘前辈。”深司点点头。
神尾明凑过来，笑嘻嘻地说：“深司，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深司看了他一眼：“我今天不想说。而且，有些话说多了也没意思，反正你们也不懂。”
“哇，好伤人！”神尾捂着胸口做受伤状，“不过深司，说真的，你和越前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合宿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你靠在他肩上睡觉，他还给你盖帽子。那张照片我可还存着呢。”
深司面无表情：“那是意外。我睡着了，没注意。越前君只是没推开我。至于帽子，是因为阳光刺眼。这些都很正常，没有特殊含义。你不要过度解读。”
“我过度解读？”神尾瞪大眼睛，“明明是你整天在解读别人好吗！”
“那不一样。”深司说，“我的解读是基于观察，你的解读是八卦。有本质区别。”
神尾：“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橘桔平无奈地笑笑：“好了好了，别吵了。深司，你直接回那边公寓吗？”
“嗯。”深司点头，“先去买点东西，然后回去。”
和队友们在路口分开后，深司一个人朝着公寓的方向走。
走到离公寓还有两个街区的地方，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越前龙马正站在路口，手里提着个环保袋，看样子也是刚从外面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一起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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