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配合调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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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的视线压力也太大了吧？
季谈在双重视线中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问道：
“我能不愿意吗？”
“不能。”
黎泛还是一如既往的独裁。季谈算是知道了，问他愿不愿意不过是走个流程，真正的答案在他问出口的一瞬间就注定了。
他当然可以和黎泛闹翻脸，但这又何必？他吃饱了没事干？
“你都这么决定了，那就好吧。我的意见不重要，真的。”
他真诚地眨巴眼睛。大不了他去隔壁区随机选择一个幸运Beta完成惩罚任务。
“嗯。那就这样吧。”
黎泛毫不客气地把季谈的恭维，和些微委屈一概接收。他收拾餐具去洗碗，留下季谈和黎昼大眼瞪小眼。
“小太阳～”季谈撑着下巴盯着他看，“你到底去隔壁区干啥呢？”
“去玩呀！”
黎昼瞪大眼睛。或许是他脸上总带着点儿忧愁，看着就像一个故意装开心的委屈小孩儿。
“鬼才信。”
“……”黎昼沉默片刻，笨拙地下桌子，凑他耳边垫着脚，悄声道：
“别问啦季谈哥哥，哥哥明明都同意了。”
他有些忧虑，似乎担心说实话会被季谈打小报告。
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想自己呢？季谈出门扔垃圾的时候，在心里暗自嘀咕。
家里的垃圾，不知怎么的都变成了他的责任。
这一次出门还是没看到那个女学生Beta，却看到了另一个Beta。
季谈不太能分清这里的性别，这个世界所有其他性别似乎都在朝着Beta发展，像是往死里低调一样。
信息素不明显的结果就是，他只能分辨男女。所以才会对那个女学生格外感兴趣。
所以女Beta和男Beta到底有什么区别？
一个有胸一个没有？他也不好拿这种生理问题问黎泛，如果能找到一本生理书看就好了。不知道女学生那里有没有…
西糖给的资料多是关于世界观，细节并未介绍。季谈翻看资料的过程中，认为做资料的人一定是个过分在意详略得当的人。
这个人在自己感兴趣的领域事无巨细，但不感兴趣的领域基本都是一笔带过。
显而易见他对ABO性别差异毫不关心。只有季谈关心这个。
这个季谈在楼道上遇到的拦路Beta是个小孩儿，见到季谈时，他光速报上大名：
“吾乃李芒，汝可尊称吾李老大。喂，新来的，别看了就是汝，汝打算加入哪方阵营？不必多说，定是吾的队伍吧！”
“那个。”季谈打断他的中二发言，“我得去扔垃圾了，拎着怪沉的。”
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刚学了点文言文就出来拽文装逼？
季谈腾出右手来掏掏耳朵，丝毫不见他说的“沉”。他神情寡淡，一脸不耐烦。
他关心的是男女Beta的差异，对小孩子发中二疯没兴趣。
他转身就要走，李芒跑过来拦在他面前，踮起脚急切地招手：
“诶诶——听我说完呀！”
季谈斜了他一眼。
“正常了？”
李芒却鼓起腮帮子：“Alpha果然都没礼貌，老师们诚不欺吾。”
“真是屁话多，你要是有礼貌就帮我扔个垃圾。”
季谈把塑料袋一放，捂着耳朵又想走了。他这替人尴尬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这孩子绕着圈对他左右打量，季谈一走他就瞪圆眼睛，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不敬。
“这么没规矩，你肯定是游川那一头的吧！”
他信誓旦旦地认定，季谈却说：
“你搞错了，我是黎昼那边的。”
“什么？”他似乎受到极大打击，“在我去上学的时候，居然又有一颗新星冉冉升起了？是哪家的Beta？”
“是个Alpha。”
季谈看到李芒脸上的震惊和急切转瞬间变回轻蔑。这孩子似乎很有变脸天赋，季谈如此作想。
“那汝就跟错老大了！”
不知道为什么，李芒一定要把他说服进自己的阵营。他们到底是什么阵营，中二犯病团伙吗？
“游川不也是Alpha，你都能接受他，怎么不能接受黎昼？你好偏心啊李老大。”
李芒对“李老大”这个称呼很是受用，他哼唧两声，解释道：
“游川有个消息灵通的Omega哥哥，特许他步入老大行列。黎昼是哪儿冒出来的，他当然没资格。”
好家伙，这话要是被护弟狂魔的黎泛听着了，不得把这丫屎尿抽出来？
咳咳，过于重口味了。
话说，他能辱骂这不知天高地厚的Beta一分钟吗？肯定算数的吧？
但这孩子虽然嘴贱，却没做出实质性的错事。要是被人围观挨骂，说不定会落下心理阴影。
就算季谈本人没有心里负担，骂小孩儿的名声传出去，万一对黎泛影响不好呢？
洗碗的时候，季谈问黎泛为什么不自己和黎昼去隔壁区，他的回答是：
“季谈，我有工作，不是无业游民。”
“你居然有工作？”
兴许是季谈的反应太过意外，黎泛不确定地说：“一直都有。”
但他这几天在家养伤，黎泛几乎都待在家啊。
黎昼又在角落探头探脑偷听，听到这儿突然来了一句：“哥哥的工作不去也没关系吧？”
黎泛冷笑了一声，锅碗瓢盆被他重重放下，发出乒里乓啷的金属撞击音。
“不去？你当我捡垃圾养的你？”
这下谁都没敢说话了。
所以说，衣食父母的话不得不听。黎昼还可以叛逆一下，季谈觉得自己和黎泛非亲非故，要是给他招惹些麻烦，他自己良心都过不去。
回忆结束后，季谈不顾李芒在身后发疯，直直下楼去了。
第二天早上，黎泛早早把两人叫醒，催促他们要走赶紧走。
还在梦里的季谈迷迷糊糊道：“终于要被赶出去了么……”
黎泛轻拍他的脸，说：“清醒一点，你在瞎说什么？”
两人吃过早饭就被轰出了家门。按黎泛的意思，要去隔壁区就尽早去，既然定了是今天出发，就不要拖延。
他说，记得天黑前回来。然后在他们身上一人安了个定位。
“这么高级的东西你都有？”
季谈没见识地大呼小叫，黎泛微微一笑，说：“从没用的设备上拆下来的。”
他还不放心地给季谈揣了支抑制剂针剂。万一这傻子又被黑心商家阴了呢？
等两人整装出发后，房间顿时空落落起来。或许是因为夏天，干燥的空气会让人变得沉闷。
黎泛收好阳台晾干的药材，一株一株分门别类。他垂着眼皮似乎在思考，但其实什么也没想，只是单纯感到乏味，感到生命如此苍白无力。
就像每一株晾晒后的药材，干瘪萎蔫。
当他回到客厅，装抑制剂的黑箱子还大剌剌敞开。他将其安置在茶几下，从地砖下取出一个喷雾，对周围细致地喷了好几次。
这不是香水，而是信息素掩盖络合剂。这东西有价无市，但如果自己就是供货商，便没有这样的烦恼了。
他仔细嗅闻房间各处的味道，以求将所有残留的信息素全部清除。
但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他一声不吭地合上地砖，安静立在原地，等下一个敲门声。
“叩叩——”
他脚步特意加重，小跑过来开门，随之发出疑问：
“谁啊？”
“黎先生，你好。我们接到举报，说你窝藏黑户Alpha，并且该Alpha有暴力倾向。请配合接受调查。”
“哦？这可是无稽之谈…”
黎泛微笑着把人放进来，是两个警察。
是常见的组合：一个Beta和一个Alpha。很好笑，Alpha其实能当警察，不过要求繁多，需要关系不说，上限也低。
而且基本只是陪Beta上司出外勤。毕竟他们的上司对信息素完全是外行。
黎泛扫了一眼走廊尽头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地关上房门。等他转过身，又是和气的表情。
“各位要喝点茶么？”
他沏起绿茶，不过闻到绿茶香时微微皱了下眉。现在他对这个气味感官变差了。
那个Alpha警官一进门就开始乱翻东西，Beta则是老神在在坐着喝茶，喝一口就脸部扭曲地咂咂嘴，喝完后又做出一脸肃穆的模样。
“你家这茶，品相不错啊。”
他吝啬地评判了一句。黎泛在一旁陪笑，说：
“既然您喜欢，这一盒便送您了。”
“诶！”Beta警官一挥手，脸抖了几抖。“这不合规矩！”
黎泛还是微笑。要拒绝就好生拒绝，这幅推诿模样，和敞开口袋推据红包有什么区别？
Alpha没有闻到其他味道，但可疑的是，连黎泛自身的信息素味道都消失了。
“你没有信息素？”他得到上级准许后，向黎泛抛出问题。
“是的。”黎泛从锁好的柜子里取出一张诊断报告，“因为一些原因，我无法产生信息素。
警官接过报告单，上面写着：信息素释放障碍。
“但发情期还是有的吧？”
黎泛沉默半晌，说：“有的。”
Alpha警官看向上级。Beta上级沉吟片刻，指示道：
“抑制剂呢？拿出来确定一下。”
黎泛默默将箱子从茶几里抽出来，他们打开箱子，五支装的箱子里，现在只有一支了。
Alpha仰起头，质问道：“这是两个月前下发的吧？算下来多用了两□□两支去哪儿了？”
这两个警官，一个义正言辞得仿佛此事非查清不可。另一个神神叨叨，只关心放在桌上的绿茶罐。
黎泛站在他们中间，又一次被苍白又贫瘠的沉痛感击中。
他抿了抿嘴唇，垂下倦怠的眼皮，仿佛感受到生理上的羞耻：
“是我自己用的。我……这个月发情期提前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配合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