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奇葩的世界里我专心修行》那迦

65、第 65 章

　　裴南南，女，十五岁，凌霄宗学峰第三届学子，筑基期。
　　斐南南是越国某城城主的女儿，城主有四个孩子，分别叫，东东、西西、南南和北北。斐南南是第三个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儿，更是这个家唯一被测出有灵根，有资质去凌霄宗的孩子。
　　斐南南虽然是唯一的女孩，更是主母唯一的子嗣，是家中的嫡女。但是她的父亲宠妾灭妻，尤其在妻子的娘家家道中落后，直接将最爱的妾室提为平妻，更把妻子直接移到家中最偏远的院子，对其不管不问。斐南南的母亲是将军家的独女，要不是国君赐婚，她才不会嫁给这样一个婚前就眠花宿柳的二世祖。斐南南的母亲新婚第二天就接了两个妾室的茶，一个抱着孩子，一个挺着大肚子。所以新妇三天回门的时候是自己回家的，要不是一个月后发现自己怀有身孕才被接回城主府，这对被迫结合的夫妻，新婚之后就不想再见到彼此。
　　斐南南得知战乱的消息回到家，敌军尚在百里之外，家里的父亲却早早就悄无声息的带着两个爱妾和三个儿子逃跑了，其他的官员得到消息后也跑了大半，只留下一城的百姓茫然不知所措。
　　混乱关头，紧闭多时的城主府大门洞开，站在门后的是那个早就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城主夫人。只见她一身甲胄手持马刀坐在马上，操控着战马离开奢华的府宅，绕着城池开始巡视。大家才想起来，他们的城主夫人是早死的大将军的独生爱女，在她嫁人前，她是在兵营里长大，和她父亲一起舍生忘死的参加了无数场战斗。
　　那个并不高大硬朗，也不雄壮威武的身影安抚住一城恍惚害怕的民众，然后一个接一个的退役老兵穿着他们的铠甲跟在她的身后，绕城巡视不到一周的时间，曾经的卫家军又集结起来。
　　斐南南的母亲，将军的独女，卫家军的少将军卫且歌嫁人后被迫在后院里困守了十来年的时光，现在重新拿出她陪嫁的铠甲和马刀，她眼睛里的光是斐南南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看见唯一的女儿回来，母亲也没有说什么，她的陪嫁侍女倒是推着斐南南回屋，拿出一套同款式的铠甲给斐南南装扮上。然后两个女人就这么一身甲胄的出来主持这一城的事务，至于消失已久的城主，没有一个人问过一句。
　　斐南南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问过母亲，“阿娘，阿爹他……”
　　斐南南的母亲摇摇头，“南南，当他不存在吧。”
　　斐南南的母亲，卫家军的少将军，现在的代城主卫且歌一直大大方方敞着城门，任由人进出。当发现城主率先脱逃后，大批官员也跟着脱逃，然后是富商，然后是平民。每天都有人拖家带口的离开，卫且歌从不阻拦，但是在她站出来后，离开的人数慢慢在减少，尤其在斐南南回来后。城主家唯一的女儿，且已经脱离红尘前往凌霄宗修行的女孩子都回来了，真正能说服自己离开的理由又少了，更多的人选择留下来。
　　留下来的这些人中，一个个普通人站了出来。
　　管帐的人跑了，好几家店铺里的帐房先生和东家请假，主动跑来城主府帮忙。他们熬了好几天，整理出现在的物力财力资料，看到账目上的数字和库房里实际的情况，不少人瘫倒在地。斐南南的母亲这个时候拿出她所有的嫁妆，又把封存已久的将军府和城主府的库房大门打开，“需要什么尽管去拿。”这句话，让大家重新站了起来。
　　城守备军原本散乱的不成样子，卫家军的老兵来了，手把手带着他们训练，这城里还有他们自己的家人，守备军终于勉勉强强有了守备军该有的样子。
　　城里的几个铁匠没日没夜的开始各种打磨修补，男子去山上收集柴火、石头等物资，女子们结伴出城采摘各种草药，老人带着孩子们跟着医师们熬制各种药膏，或者制作大量的纱布绷带。往日那些不务正业的街混子带着他们的手下如今收敛性子加入守备军替补，整天埋头削树枝剪尾羽的在做弓箭。连城里的富商们都主动捐赠各种物资，大家都知道倾巢之下没有完卵，全城进入积极备战的状态。
　　敌人来犯的速度远比想象中还要快，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民心在过了快一个月的时候，被陆陆续续过来的难民差点又给整破防了。这几天整家离开的人又多了起来，卫家军依旧不挡不拦，只是严查进来的，对于离开的没有任何为难。卫家军只是开始更有计划的布置城防，每天派出斥候探访周围的情况。
　　随着难民越来越多的路过斐城，斐南南知道，一场大战就在眼前了。
　　斐城的位置说好不好，地处狭隘，易守难攻，是越国的一道关门。斐城若破了，身后的城池便如探囊取物般予取予夺。所以每次大战，斐城必会遭受大军攻击。而斐城唯一的翻盘机会就是守住敌人的前几波攻势，然后期待会有友军及时过来救援。
　　越国把大将军卫氏一族放置在斐城，又让卫氏嫡女嫁入斐城城主家就是期待两家能够强强合作，为他守护好越国的这道最重要的关卡。只是这一代运气不好，卫将军因早年负伤过重，还没等新一代继承人长成就早早去世。而这一代的斐城城主却不堪重用，竟然罔顾他的本意，那般凌辱欺压卫氏独女，更是在敌人还在远方的时候就弃城而逃，将整个斐城，乃至越国都弃之不顾。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越国国君呕出了一口血。幸好之后得到消息卫氏独女卫且歌和斐氏嫡女斐南南双双站出来把持住了局面。越国国君一边下令让斐南南出任斐城城主，让斐南南的母亲卫且歌出任新一任卫家军将领。他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期待两个女流之辈能够为他风雨飘摇的越国，守住这至关重要的关卡。
　　当战备准备出数十台投石车的时候，前方的斥候来报，“城主，卫将军，不好了，有庆国的大股部队前来，预计人数三万。”
　　“三万？”卫且歌和斐南南对视一眼，脸色都不好看。
　　现在守备军加卫家军总人数一万出头，卫家军常年没有正规训练，守备军真正训练也才只有这一个月。就算有经验丰富的老兵带领着，情况依然很不乐观。保守估计，他们能在斐城死守十天，这还是仗着斐城特殊的，易守难攻的地势。
　　卫且歌在心里默默盘算一下，“敌军大概多久能到？”
　　斥候回复到：“预计五个时辰。”
　　勉强够了。
　　卫且歌拍拍女儿斐南南稚嫩的肩膀，“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吧。”
　　一道道政令、军令从她们二人手里接二连三的发出来，斐城准备了这么久，终于要到决战的时候了。
　　斐南南让身边的副手分别前往周边的两个县城疏散百姓，让妇孺儿童往后方撤，或者就近进山，让县令带领剩余的壮丁来斐城。
　　这些天，斐南南和卫且歌一遍遍的对着沙盘研究，斐城左右分别有两个县城，它们的位置比斐城还略微靠前，与斐城形成左右夹角。以往对战，敌人都是先攻击两县，同时用重兵力攻击斐城，对那两个县也采取的是灭绝政策，粮食抢光，人杀光，然后再过来集中兵力攻击斐城。
　　所以斐城这些天在这两个县也做了相应的布置。在把人和粮食清空后，在县城里布置下火油和炸药，等到敌军进到县城里后就点燃引线，让他们有来无回，也为斐城减轻一点压力。
　　动员工作比斐南南想象中还要容易，这两个县城的百姓很听劝，也愿意牺牲自己的家园，斐南南甚至都没拿出城主的威慑力，大家看到来人是卫家军的老兵，斐南南是少将军的女儿，更是主动帮着布置陷阱，县令承诺，只等城主令牌行事，到时候一定完成任务。
　　而今天，他们等来了城主的令牌。
　　蔚县和徽县的百姓拿好早已准备好的行囊尽数出发，壮丁在县令的带领下前往斐城，老弱妇孺按照之前的安排各自出发，只留下一支伪装成居民的小分队，到时候他们负责吸引敌军进到陷阱圈，然后点燃引线，将来犯的敌军全部消灭。
　　三个时辰的时间，蔚县和徽县县令共带来了将近两千人，而斐城的撤离工作也进行一大半了。老人小孩也撤退到山里去，但是女人自觉留下一半人。有的负责医护工作，有的加入后勤，更有些身强力壮的女人主动接过巡逻的工作。
　　以往攻城的时候，敌人会选择火攻，这段时间斐南南专门组织人训练起十来支消防小队，如何更快更好的把火情控制住，不让他们在防御敌人进攻的时候，还焦头烂额的分出人手去阻止城里的火灾蔓延开来。这十来支消防小队就是由城里的女人们负责的，这些天她们也是日以继夜的参与训练，全城的消防工作集中在她们身上，她们只能拼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两声巨响传来，蔚县和徽县的位置处浓烟滚滚。斐南南和母亲卫且歌对视一眼，卫且歌带上头盔拿起马刀翻身上马。
　　“卫家军听令，与我出城。”
　　五千卫家军的精兵沉默而整齐的排列在他们的少将军身后，他们将出城伏击。两万的敌军，去到两县大概有五千人，剩下的一万五应该随后就会来斐城。此时的敌人不清楚情况，且愤怒茫然，卫家军在这个时候选择先下手为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先杀一波他们的锐气。斐南南和卫且歌反复推演定下的这个策略，五千对一万五，不恋战，先用城外预先布置的各项陷阱再消灭敌人一部分有生力量，再用最精锐的这五千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便撤退是完全可行的。所以当听到爆炸声响，少将军卫且歌就带人出发了。斐南南也带领守备军上到城墙上辅助。他们这一个月枕戈待旦，马上就要真刀实枪的上战场了。
　　五千人无声无息的埋伏好，吊桥也没拉上去。庆国先头五千骑兵赶来的时候，还看见城外的劳作的“百姓”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往城门里逃串。庆国将领顿时就得意起来，大声指挥他手下的这支骑兵，“全体听令，给我冲，进去之后想要什么自己拿，斐城是我们的了。”
　　这条令一下，这五千支骑兵的眼睛都绿了。他们此时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洞开的城门和城门里面的城镇。这些事物在他们眼中自然而然的转化为金银珠宝，近在咫尺，垂手可得。五千人马连队形都顾不上了，争先恐后的冲了过来，唯恐自己比别人慢一步。
　　“准备，准备，准备。”城墙上的守备军还装着慌里慌张的样子在四处乱跑，而埋伏在边缘的卫家军已经手里抓着弓箭，身边放着火油。斐南南站在城墙上看着越来越近的敌军，高高举起的右手，在他们大部分进到防御圈时，重重落下。
　　绊马索平放在地上，在第一个敌军御马进入十个数后，被人按下机关悄悄的竖了起来，成功的将敌人的战马放倒，一时间，冲进这道防御圈的敌人人仰马翻，混乱不堪。
　　在这个时候，城墙上统御的斐南南放下她的手臂，早有准备的守备军迅速扔下火油，弓箭手也开始攻击，三轮火油扔过去后，斐南南射出那只火箭，城下顿时就是一片凄惨的人间地狱。斐南南深呼吸一口气，这个时候不是害怕的时候，她那支火箭射出后，弓箭手和投石车又开始攻击，五千骑兵顿时死伤无数，他们有人开始掉转马头准备撤退了。
　　这时候，早已埋伏好的卫家军开始攻击，惊慌失措、乱成一团且死伤无数的五千骑兵对阵五千精锐步兵。斐南南看准时机，果断下令城里的守备军出击。前后夹击下，这仅剩的骑兵更是不知所措，等到敌军的大部队出现在远方的地平线的时候。城墙上的斐南南看见庆国联军扬起的灰尘，示意鸣金收兵。
　　守备军先回，卫家军断后，全体安然无恙的撤回城内。等到庆国联军赶到时，先行的五千骑兵十去七八，只剩下零星站着的和一地惨尸。此时，太阳已经缓缓从地平线上往下落，庆国联军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惨状，一动也不动。
　　斐城守备的第一战，胜的非常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