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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第 19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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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探险吧,真的就开局不顺。如果说写作文那会儿,开篇就是风雨交加、雷电交织什么的,那就预示着这篇文必有苦难,至于是哪个人物的苦难呢,十有八九离不开那倒霉的主人翁一二三四吧。
然后,扈蝶飞带着云安之、左汐汐、宫商角和宫徵羽还不就凑齐了一二三四,而扈蝶飞才是那个真正的、命定的,背锅侠。
不管这四小只谁惹了麻烦,谁犯了错,这时候,还不得由他出面背锅,他不是背锅侠谁是呢。
入住摩诃客栈的当天深夜,摩诃城外的群山深处发生地震,余震传到摩诃城,摩诃虽然名义上是座城,但是比寻常的镇子大不了多少,人口更是少的可怜。
好处是由于人少,人均面积倒是挺大,每条街上就那么几户人家,随便划拉块地方就能建不小的房子。所以每家每户地方都挺大的,大家在居住方面很舒心。
坏处是人口少导致的生产力就相对不足,生产力不足影响经济发展,经济这方面上不去,就更少吸引别人来摩诃居住。再加上摩诃位于西域的最西北边,靠近北域,所以受北域的影响,一年四季里严寒的时节占一年的一半,摩诃这边一年两季,冬季冰雪封城,没有准备足够的炭火,是真的能冻死人的。之后的六个月是平季,不冷不热正适合种植和收集物资。
摩诃的居民每年只有六个月的时间玩命一般的全家上阵,一部分人种植一些短时间就能收获的农作物,一部分人每天把大量时间用于去山里采集各种物资。如果他们不能在这六个月里储备足够一家老小生存的物资,就无法熬过大雪封城的那六个月的严寒季。即使如此,每年的严寒褪去,总有几户居民家再也不会打开房门,然后就有周边的亲朋好友会去帮这一家子集体安葬。
在摩诃,只有勤快的人才能活下去,稍微偷点懒就要赔上一家人的性命,这里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的残酷。
这次的地震对于摩诃而言也是天灾,但其实真实的伤害不大。摩诃人均面积大么,所以这里家家户户都是平房,城外就是连绵的大山,靠山吃山,这里的居民家大多采用的都是木结构建筑的房子,相对来说就比较轻,所以虽然有几户民居倒塌,但人员基本上受伤都只是轻微伤,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唯一的楼房,也就是扈蝶飞等人居住的客栈也在倒塌的范围内,客栈老板一家住在客栈一墙之隔的自家平房里毫发无伤,而唯一的旅客,也就是扈蝶飞以及四小只则成为此次灾难事件,这条街上唯五的受害者。
咳咳,修士么,上天下地之能人也,但是这个能人也不是万能的,纵使有移山填海(其实并没有,至少这五人现在都没这样的能力)之能,他们也是凡夫俗子,反正元婴期后期,已经接近大圆满的扈蝶飞从“睡梦”中醒来,看到围绕着他的,是那神奇的三小只,呃,鼻青脸肿、各种包扎、都快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三小只。在他对面床上躺着的是宫商角。
扈蝶飞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又又眨眨眼睛,还是少宗主云安之了解他的心思,出言安慰他,“别眨了,眼睛眨掉了也还是这样,你,您自己其实也……好不到哪里。”
被用上敬语的扈蝶飞后知后觉才感觉到自己头痛、肩痛、胸痛、腰痛、腿痛、脚痛,总之,就是从头痛到脚,全身上下就没几个地方是不痛的。
“为什么我浑身疼?”扈蝶飞不解的提出疑问,他堂堂一个元婴期后期的修士,不至于受如此重伤,就算他们住的客栈踏了,就算当时他们都住在第三层,就算假设他那天睡死了,因为地震摔下三层的高度,也不至于全身上下能痛成这样?!
此事,必有蹊跷!
难不成,他们当时其实受到敌对势力的偷袭?
呃,在看见他身边围绕的着的那三小只,各自一幅心虚的避开他视线的模样,扈蝶飞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太多了。他慢慢闭上眼睛,在黑暗里回想几个时辰前,发生在客栈里,地动山摇的那些事。
扈蝶飞是在睡梦中被床的震荡晃醒的。客栈是摩诃城里唯一是三层楼房建筑,明明来的时候就只有他们五个客人,但是轻微洁癖的扈蝶飞坚持不住二楼,非要住到三楼去,因为他觉得三楼更干净。
三楼一共五间房等同于被他们包了,上了楼梯后,左汐汐和云安之去右边的空房间,扈蝶飞带着宫氏兄弟去了左边的房间。然后,这位轻微洁癖的队长大人,自然选择离楼梯最远的房间,哪怕就睡这一晚,他也想要更清净更安静的房间。也就是因此,当地震发生的时候,他需要挨个叫醒宫商角和宫徵羽,然后还要再冲到楼梯对面的房间叫醒左汐汐和云安之。
在这个时刻,不知道他后悔了没有。本来宫商角和宫徵羽打算睡一个房间,左汐汐和云安之也打算同寝,如果按照他们的想法,扈蝶飞只需要踹两个房门就行,但是这位财大气粗、轻微洁癖、又喜欢大包大揽、动辄请客的扈副队长不乐意,他可不是小气的人,这点房钱他难道出不起,要这帮小朋友给他省钱吗?他是给了四小只一人一个脑瓜崩才把四人拦住,所以这会儿,他冲出自己房门的时候,后悔了没,他自己也不知道。
冲到宫徵羽的房门的时候,某天在杏林峰的一幕再现江湖,宫徵羽自己也醒了,打开房门冲出房间。地震么,房子会摇晃,木制的房门和门框跟着变形,宫徵羽一下两下没打开房门,还是运足力气脚底发劲才踹开的房门。可想而知门被踹开的那一刻力道有多大,也可想而知带着这股子力道的房门撞击在扈蝶飞脸上的时候,冲击力有多猛烈。
即使是元婴期后期的扈蝶飞在受到如此冲击的时候都觉得眼前一黑,鼻子受到撞击,在剧痛来袭之前先一步感受到的是一股子酸胀,然后和眼泪同时飙出来的是鼻血。扈蝶飞被撞得倒退了好几步,就这么捂着鼻子抹着眼泪看着毫无知觉的宫徵羽冲到他哥的门口,直接一刀劈碎了宫商角的房门。
厉害啊,宫商角冲过来的时候,迎着他的就是自家亲堂弟的当头一击。宫商角不亏是学峰第一战力,他反应神速的一个闪身躲过宫徵羽的“袭击”,矮身从宫徵羽腋下滑过。那身姿,那反应,那速度,泪眼婆娑的扈蝶飞都在心底叫一声好。然后就看见宫商角在起身后直接拉住宫徵羽后背的衣服一提一抖,宫徵羽就整个人离地半悬在空中。
扈蝶飞不明所以的瞪大眼睛,就看见宫商角已经一脚重重踏在地面上半跃在空中,另一只脚狠狠踹在宫徵羽的身上。就电光火石这眨眼间的动作,以扈蝶飞的经验也能看出宫商角踹在宫徵羽身上那一脚用的是巧劲,一点没让宫徵羽受伤,还能让宫徵羽跟个炮弹似的飞出去,直接在墙壁上砸出一个窟窿离开摇晃的客栈,也就是说,这一脚,把宫徵羽踹出险境,如果宫徵羽在飞出去的过程中没有蹭过扈蝶飞的头,那就更完美了。
扈蝶飞眼睁睁看着被踹的宫徵羽从他的头顶飞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宫徵羽身上那个地方挂住自己头上的发髻,扈蝶飞只觉得一阵剧烈的撕扯痛,然后温热腥膻的液体顺着头顶流了下来,同时,风吹过头顶的感觉,呃,和平常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有一种光溜溜的……丝滑。
全程,宫商角都没有回头,也就压根没发现地上属于无辜池鱼,同时血流满面的扈蝶飞。而他同时借着那一脚之力飞向楼梯另一边的,属于云安之和左汐汐的房间。
大概是吸取了他弟弟的教训,宫商角倒是没有用武器破门,也可能是云安之和左汐汐已经自行离开房间。左汐汐一出门就看见本来准备提掌破门的宫商角,左汐汐脸上下意识的笑容还没出来,宫商角的提起的手掌就顺势改了方向,一把揪住左汐汐的衣领,将人家姑娘提了个双脚离地。
然后下一幕,一手捂鼻子一手抹开眼皮子上鲜血的扈蝶飞表示无语,这位人才是真心想救姑娘,姑娘需不需要他救尚且不说,就是他救人的方式吧,还真是别出心裁、别具一格、别开生面、别具匠心。
就见宫商角拎起左汐汐的衣领的时候手腕一抖,左汐汐双脚离地。扈蝶飞这次有经验了,他已经一个虎扑,直接趴地上,四肢平平,脸贴着地面的那种。他觉得下一刻,应该还会有一具人体从他头顶飞过,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会从宫徵羽砸出的那个洞口飞出,也就同时意味着,左汐汐脱离险境,了吧。
然而并不是。
左汐汐并没有被踹飞,她双脚离地后,宫商角头往一边一侧,单手一抱一揽,左汐汐这姑娘居中弯成两截,头下脚上被宫商角单肩扛起。左汐汐那可怜的胃直接撞击在宫商角的肩膀上,扈蝶飞贴在地上眼睁睁看见,就这么一下,左汐汐吐了,以喷射的形式吐出晚上刚吃的晚饭。扈蝶飞的脸贴在地面上也能感受到自己脸颊的抽搐,一时间,他不知道是同情被哥哥踹出去的宫徵羽,还是同情被宫商角顶到胃的左汐汐。
然后就看见宫商角神勇无敌一边扛着左汐汐,一边大步走向云安之的房门,而少宗主云安之就在这个时候打开房门冲了出来。
让我们回忆一下左汐汐如今的造型啊,她是头朝下被宫商角扛着的,宫商角的一只手臂弯着压着左汐汐的膝盖,压着膝盖这个造型就意味着左汐汐的脚是下意识半抬着的。
众所周知,云安之身高比较玲珑,以她那个身高,加上上辈子各种知识的灌输,也就意味着,地震中逃生的云安之是下意识的半弯着身体,同时用手臂护在头顶上,也就导致她的视线受到一定的遮挡,也就导致云安之一出房门一转身一个加速,这位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少宗主,当场就一脸撞上左汐汐的脚底……
云安之脚下逃生的速度越快也就意味着她撞上左汐汐脚底的力度越狠。然后云安之就这么晕了过去,甚至都没看到自己鼻血狂喷的那一幕。
这时候,扈蝶飞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他倒是把一切尽收眼底。此刻,他看着自家少宗主就这么顺着左汐汐的鞋底滑下去,那张平凡最多称得上清秀的小脸上鼻血狂喷。
扈蝶飞此时已经用一只手摁在自己断裂碎开的鼻骨上端在止血,但是吧,扈蝶飞眼泪汪汪的视线里,还是有几分觉得少宗主有必要去找个地方烧个香驱个晦什么的,谁家自救是这么个把自己脸救到别人脚底的救法,即使是如今满身是伤的扈蝶飞都忍不住为云安之掬把同情的眼泪。
云安之再怎么也是个姑娘家,扈蝶飞觉得有必要到时候跟四小只说一声,谁都不能把今天的事说出去,要给少宗主留几分体面。
其实吧,真正该同情的,难道不是扈蝶飞自己吗?只是当时扈蝶飞自己都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等扈蝶飞在地动山摇中,摇摇晃晃,艰难的走到楼梯口,宫商角已经左边扛着左汐汐、右边扛着云安之也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一左一右扛着两个姑娘的宫商角吧,他的视线就更受影响了。
宫商角摇摇晃晃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一转身,同样才走到楼梯口的扈蝶飞就被挂在宫商角身前的两个姑娘中的某一个如同一个铁锤般砸在胸口上,然后,更靠近楼梯口的扈蝶飞就这么被撞下楼梯,一路圆咕隆冬的那叫一个顺畅,就这么“咕咚咕咚咕咚咚咚咚……”中,扈蝶飞失去意识。
失去意识前最后一刻,他恍惚还能觉得翻滚中的自己,连接躯干和双腿的某个圆润肉滚的部位挨了狠狠一脚,然后他整个人腾空,如同一颗炮弹一般发射出去,重重的、重重的、超级沉重的砸在最早一个被踹出客栈的倒霉少年身上。
扈蝶飞似乎听见这个肉垫子少年一声闷哼,然后多灾多难的扈蝶飞就这么晕了过去,晕过去前,扈蝶飞当时就只有一句话想说,他想说,“宫商角你不用救我的,你不救我的话,我还不至于受这么多的伤。”
扈蝶飞从悲惨的回忆中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扫视一圈,略带不解的问看起来同样悲惨的其他几人,“我受伤是没办法了,你们不是都被宫商角救了,你们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宫徵羽揉揉自己的胸口,又看看自己肿成猪蹄的脚踝,“我被我哥一脚踹出得破墙而出,结果先是卡在客栈外面的那棵柳树上,还被柳树的枝桠捆缠住整支脚,就这么翻滚下树的时候扭了脚踝。这边我好不容易挣扎着离开柳树,结果人才站稳,就被一颗人形炮弹撞在胸口,医生说我没事,也就骨裂了两三根,都没断。”
脚踝肿成两倍粗外加肋骨骨裂两三根……“人形炮弹”扈蝶飞看向宫徵羽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同情。
云安之“嘶嘶”的轻轻碰了碰自己青紫肿胀的鼻子,又揉揉自己连接驱赶和双腿的某个部位,叹了口气,“没什么,商商扛着我和汐汐一起逃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在那样的晃动中,又扛着我们两个人下楼梯,身体一个不稳,导致我某个部位连同三个人的重量砸在墙壁上,就算肿得比我原来的体积还大,也已经算是轻微伤,没什么,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吗?那为什么少宗主你说出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呢?就算你鼻青脸肿成这样,也能让人一目了然的看出你的咬牙切齿呢?
看起来毫发无伤的左汐汐眼神却有点涣散,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迷糊状态,她的手指小心翼翼的触碰一下自己的后脑勺,满脸不解,“我一直在反胃,不过这不要紧,重点是头晕眼花的同时一直在反胃,医师检查后说我的后脑勺受到剧烈的撞击,如今是脑震荡的伤,可是我一直没有想明白,我为什么会后脑勺受到撞击,这脑震荡到底是怎么来的?”
好了,扈蝶飞这下知道自己是被谁撞下楼梯的了。
然后连同躺在床上的扈蝶飞,宫徵羽、左汐汐和云安之,这四个人一起看向真正毫发无伤的,却躺在另一张床上正在呼呼大睡的宫商角,这时候,同在这间病房看护他们的一个医师叹口气,“你们啊,还是要感谢这位小公子的。昨晚不是地震吗?大家都在忙于自救,可是这位小公子一人把你们四个人全部扛过来。当时啊,你们就跟一座巨大的肉山一般,这位公子左肩扛着两个姑娘,右肩扛着两位公子,他一个人把昏迷中的你们四人全部送来医馆。进门后才把你们放下,他就累晕过去。我师傅说了,他没有任何伤,就是纯脱力了而已,四位放心吧,这位公子睡醒了就没事了。至于你们怎么报答他的救命之恩,等他醒来,诸位自行商议吧。”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行呗,等他醒来,我们会好好报答他的救命之恩的!!!
“对了,我现在是什么状况?”这才终于想到自己的扈蝶飞很紧张,被宫商角救了三个人伤的都这么惨烈,他不敢想象自己到底伤势如何,尤其是现在他浑身都痛。
顿时,在场的人都心虚的移开眼神,连唯一能正常行走的云安之也不敢说话,她只是搬来一面镜子,放在扈蝶飞的面前。扈蝶飞闭了下眼神,做好心理准备,才挣扎着从床上撑着自己坐起来,然后鼓足勇气看向面前的镜子,“嗷”的一声,扈蝶飞又晕了过去。
镜子里那人是什么情况呢?
宫徵羽踹开的房门砸在扈蝶飞的鼻子上,宫徵羽的力度可比云安之大不少,所以扈蝶飞的鼻子肿得有云安之的两个大,挤兑的那双顾盼生姿的眼睛都被挤得只剩原本的一半都不到。
最惨的还是头顶,宫徵羽从他头顶飞出去的时候,正好扯住他头顶的头发,活生生的被撕扯掉那一大把的头发,还是连着发根被撕扯掉的,头皮上一根毛不剩,连头皮都有几处撕裂伤。
从侧面、背面都看不出什么,但是如果从扈蝶飞的正面看去,他迎面正中有成年男子巴掌那么大一块是寸毛不生的光秃,上面还涂着一些黄黄绿绿的药膏,怎么说呢,那形象吧,任何人看了不笑出声都是狠人。
而财大气粗、轻微洁癖、又喜欢大包大揽、动辄请客的扈副队长还是个颜控,否则他也不会主动陪同左汐汐、宫商角、宫徵羽出来出任务,要知道左汐汐、宫商角和宫徵羽都是学峰十大美人榜上的。所以这位颜控的扈副队长看到如今自己这幅造型哪里还能扛得住呢,他现在还只是晕过去,等他醒来……
呵呵,扈副队长默默的躺在床上,把自己缩在被子里,哭了大半天。他最近都不要照镜子,照一次他得哭一次,这模样,他自己看了都扛不住,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