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带上你私奔》桨逸纸帆

36、第 36 章

　　晚休的时候，蒋静去小卖部买吃的，欧瞳在外面等，碰到吃完饭来买水的董白郁。

　　他冲同行的同学打了招呼，然后问欧瞳去不去操场，没等欧瞳回话，跟他一起的同学聚在小卖部门口，挤眉弄眼起哄。

　　董白郁一阵头疼，骂了声滚。

　　蒋静出来时这两人并排站，抬头看她的角度都差不多，惊得她差点在楼梯上踩空，把多买的彩虹糖塞欧瞳手里后就很识相的离开了。

　　虽然是发小，但她很少和董白郁单独在一起，以前有苏沫在中间调和，所以并不显得尴尬。

　　走了大概半圈，谁都没有说话，直到操场上董白郁的同班同学没眼力见的招呼他去打篮球，董白郁摆手拒绝，偏头看她：“嘴巴被焊上了？”

　　欧瞳反唇相讥：“你个锯嘴葫芦有什么资格说我？”

　　董白郁冷笑：“走了不知道说一声，回来也不说，我不找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们？”

　　“没想着瞒你们，瞒的住吗？”欧瞳手插在兜里，来回捏着手机，手心都是汗，“我才刚回来，等彻底适应了再去找你们。”

　　董白郁拿出手机摁了几下：“微信号。”

　　欧瞳报给他一串号码，董白郁搜出名片点了添加：“通过一下。”

　　“哦。”欧瞳摸出手机，点了通过，余光里董白郁一直盯着她将备注改成老董才把头转回去。

　　欧瞳问：“苏沫和俞子哲现在在哪上学？”

　　董白郁刚好一点的脸色又变差，一副“你连他们在哪上学都不知道，□□空间放那是摆设吗”的表情。

　　欧瞳无奈道：“我妈把手机号换了，我□□早就登不上去了，怎么联系你们啊？”

　　董白郁说：“苏沫和俞子哲都在二中。”

　　“二中，就在隔壁？”欧瞳惊道。

　　董白郁垂眼看她：“是啊，你想翻栏杆过去找她？”

　　“我有病？”欧瞳低着头，脑子里回放中午看到的画面，她当时看的时间有点久并不是因为震惊，而是有道身影很熟悉，她问，“你中午是不是在宿舍楼后面？”

　　董白郁顿了顿：“你看到什么了？”

　　她什么都没看到，一直等着那人转过来，结果走到教学楼了也没看见脸，欧瞳故作深沉：“都看到了，原来真是你啊。”

　　“……”

　　董白郁认识她这么多年，是不是撒谎一眼就知道，他倒没拆穿，就着这帮老朋友聊起以前。

　　“你走了以后，苏沫联系不上你，知道你家里的事后，”董白郁觑了眼欧瞳，见她神情未变，便继续说，“跟叔叔吵了一架。”

　　欧瞳刹住脚，惊愕的看着董白郁，她没能理解这句话意思，不确定道：“哪个叔叔？我爸？”

　　董白郁点点头。

　　不止是苏沫，俞子哲当时也接受不了，苏沫还能保持基本的尊重和礼貌，哭着痛斥。

　　俞子哲年轻气盛，得知欧明出轨，宋方婷带走欧瞳这件事后，脑子一热就冲过去了。

　　那时候栾丽华已经搬过去住了，俞子哲去的那天她刚好在，口无遮拦的说了几句重话，要不是后来急忙赶去的俞父俞母拉着，估计后果不堪设想。

　　这事闹的挺大，几乎小区传遍了，欧明和栾丽华之后遭到不少白眼和非议，俞子哲也被关在家里不准外出惹事，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只剩茶余饭后没什么意义的闲话了。

　　即便是没什么腔调的叙述，欧瞳还是能想象的到当时的画面，肯定是一片狼藉和乱麻。

　　“他瞎掺和什么？”欧瞳说。

　　董白郁看她，语气里夹杂着为兄弟打抱不平的意思：“你还不知道他为的什么？”

　　欧瞳没说话，董白郁轻拍了下她的脑袋：“有时间一起聚一下。”

　　操场上的人渐少，回教学楼的路上，他们看见从宿舍楼出来的江简陈和谈烈。

　　按照这个速度和路程，他们肯定会在教学楼大厅碰面，欧瞳放慢速度，董白郁跟看不见似的继续往前走，欧瞳心里啧一声，伸手拽他胳膊。

　　董白郁被扽了下，他扭头问：“怎么了？”

　　欧瞳视线闪躲：“走那么快干嘛，投胎去啊！”

　　“……”董白郁随意往旁边一扫，定格，眯了眯眼，语气轻飘，“谈烈啊。”

　　欧瞳头皮一紧。

　　董白郁悠悠道：“初中的时候，走哪都黏在一块，现在又在一个班级，还黏吗？”

　　黏你个大头鬼！

　　可能现在身边只有董白郁一个了解他们过去的人，欧瞳不自觉的想把这段时间的憋闷都讲给他听：“岂止是不黏，就跟不熟一样。”

　　董白郁：“清泉毕竟不是人家的主场，京阳才是，你去南州生活，出现一个主动接近你的人，难道不会下意识把她当作依靠吗？”

　　“……”欧瞳把这句话咀嚼消化，转变成自己的语言，“你的意思是，我被利用完之后抛弃了。”

　　董白郁耸肩：“我没说得这么难听。”

　　欧瞳耷拉着嘴角，董白郁叹了口气：“开玩笑的，我一贯嘴毒。”

　　“……”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啊！

　　“中考之后没见过，跟他不熟，苏沫和俞子哲应该跟他有联系，不过就我所了解的，确实跟之前不太一样，”董白郁停顿半秒，恶劣道，“但我说的情况也不能排除。”

　　经董白郁一说，她更郁闷了，等江简陈和谈烈走到大厅，她和董白郁才从梧桐树下离开。

　　-

　　晚上十一点，桌上放着英语竞赛题，欧瞳窝在座椅里心不在焉的转笔，过几分钟就看眼手机，屏幕上迟迟没有动静。

　　晚自习的时候董白郁把苏沫和俞子哲的名片推过来。

　　欧瞳纠结了很久，微信通过后肯定要说话，她该说什么，是久别重逢后发一句“好久不见啊”还是故作热络的说“俺想死你了”，所以欧瞳纠结了很久。

　　她是在晚自习放学后，宋方怡车上摁下了申请，一中和二中差不多时间放学，回寝室要洗漱，不会那么快看手机的。

　　可是现在应该洗漱完了，应该看手机了，应该要通过微信申请了。

　　欧瞳心灰意冷的望着天花板，乱七八糟的“可能性”挨个蹦出来，直到眼睛承受不住发酸，她合上眼皮缓了缓，桌上手机忽然震动了声。

　　一个激动，笔掉在地上也没管，划开手机，有人给她发微信消息。

　　不是苏沫，是俞子哲。

　　俞仙指路：？谁？

　　俞仙指路：欧瞳？

　　俞仙指路：不会又是哪个傻逼弄的小号吧？

　　俞仙指路：[视频通话]

　　弹的消息太快，提示音跟卡顿了似的，欧瞳还没读完，屏幕出现请求视频通话的页面。

　　这一套操作打的欧瞳措手不及，准备好的开场白忘个精光，她把水杯捞到正前方当支架，卷起的衣袖折下来，胡乱的撸了把额前的碎发，正要点接通，对方挂掉了。

　　屏幕恢复到聊天的页面。

　　俞仙指路：妈的，老子就知道！

　　俞仙指路：别让我抓到你是谁，不然有你好看！

　　欧瞳：“……”

　　尴尬消弭的一干二净，欧瞳被连珠炮轰的一脑门火气，她点了语音通话，对方正候着呢，接的贼快。

　　宋方怡今天不加班，已经休息了，欧瞳声音平静：“俞子哲，你要死啊！”

　　“……”

　　回复她的是长久的沉默，欧瞳不耐烦的催他说话：“骂谁傻逼？要我好看？要我怎么好看？”

　　“哑巴啦！？”

　　她听见对面有细小的人声，应该是俞子哲的同学，在问他怎么了，俞子哲没回，之后是趿拉拖鞋的声音，不知道去了哪，可能是换了个安静的地方。

　　半晌，俞子哲的声音有些哽咽：“欧瞳，我以为你死外边了。”

　　苏沫的微信是第二天早晨通过的。

　　晚上跟俞子哲聊的太久，早起脑袋都是昏沉的，等洗漱完，她才看见苏沫头像那里挂着21条消息的提示。

　　表情包中间夹着几句带怨气的话，什么“狗东西”“还知道回来”“一年也不发个消息”等等诸如此类的话，欧瞳坐在床边看完，觉得很怀念。

　　都说吵吵闹闹的友谊才维持的长久，但她和苏沫认识十几年，最严重也不过拌几句嘴，生闷气绝对不超过半天。

　　宋方怡赶了个大早，去楼下买了早饭，正要装盘，欧瞳戳着手机直接从袋子里拿。

　　宋方怡拍她手，包子给她打掉：“用筷子！”

　　欧瞳从善如流的拿起筷子，坐下老实吃饭。宋方怡看的一愣，小丫头不牙尖嘴利的还口，她倒不自在了，用筷子粗的那头戳了下欧瞳的手机背：“眼睛要长手机上了，也不怕包子塞鼻孔里。”

　　欧瞳笑了笑。

　　“……什么事这么开心？”宋方怡狐疑的问。

　　欧瞳满脸透着高兴：“没事啊。”

　　宋方怡没再多问，吃完饭送她去学校，车上欧瞳一直在看手机，发消息，宋方怡瞄了一眼，刚巧欧瞳收到一张图片，用两根手指拨弄着放大，宋方怡看到那是张男生的寸照，不紧不慢的问：“谈恋爱了？”

　　欧瞳下意识锁了手机，黑屏后上面映着自己的脸，然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本来没什么事，这样遮遮掩掩的好像做贼心虚似的。

　　“怎么可能，我要前途。”欧瞳说。

　　宋方怡嘲讽：“谁的照片啊，你还放大细节看？”

　　欧瞳：“老同学。”

　　“认识几天就成老同学了？”宋方怡问。

　　“……”欧瞳确定宋方怡看到那是谁了。

　　从家离开的时候苏沫问她现在在哪个班级，知道在A班和谈烈一个班级后，苏沫稍稍提起以前的事。

　　她说中考结束后谈烈回过清泉一次，问苏沫知不知道自己去了哪，苏沫不清楚，她说那时候谈烈情绪不太对，问也不说什么，之后没什么事需要联系。

　　后来听说谈烈是因为高一的全市联考，全市联考的第一名在重点中学丝毫不意外，但不知道谁把人家寸照扒出来了，还有当时时瑶带谈烈入学报道的视频，高颜值富二代学霸，在贴吧上火了一阵子。

　　欧瞳看的照片正是当时被扒出来的谈烈的寸照，有点糊，像是在哪个荣誉墙上偷拍的，但盖不住白皮肤和凌厉优越的五官。

　　反正照片被看到了，以免宋方怡瞎想，欧瞳收起手机坦白：“谈烈以前是初中同班的转校生，这下算是老同学了吧。”

　　宋方怡思考了一会儿，嘴角弯了弯，表情耐人寻味：“你现在盯着照片看，当初我问你有没有碰到熟人的时候，你怎么还装不认识人家？”

　　欧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