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带上你私奔》桨逸纸帆

23、第 23 章

　　午休的时候，欧瞳紧赶慢赶把一道数学题写完，拍了拍前面的苏沫叫她去食堂吃饭。
　　苏沫趴在桌上，她一上午都没什么精神，欧瞳还以为她等的无聊了，当即说中午食堂她请客。

　　“再不走，好吃的菜要被卖完喽！”欧瞳凑到跟前，“你睡着了？”
　　苏沫闷闷的哼唧一声，她抬起一只手，虚弱道：“我不吃了。”
　　“不饿啊？”欧瞳问。
　　苏沫缓缓抬起头，脸色惨白，闭着眼睛一脸难受。

　　“你怎么了？”欧瞳摸了摸她额头，不仅没有发烧，脸蛋还有点凉，“哪不舒服啊？”
　　苏沫抻了抻衣袖，把手藏进去环抱住自己，倒在桌子上有气无力：“没事，你快去吃饭吧，我就是姨妈痛，每次来的时候都这样，早知道昨天就不吃雪糕了。”

　　还没有来过经期的欧瞳理解不了这种痛，但之前她见过不少。
　　没习惯生理期的女生对饮食和生活不加控制，都是遭过罪以后才长记性。

　　欧瞳去翻书包，她记得之前肚子疼带的药还没吃完，问：“要不吃点止痛药？”
　　苏沫摇摇头：“我妈说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吃药。”
　　“硬扛啊？”欧瞳震惊。
　　苏沫睁开眼看她：“你不吃饭了？”

　　欧瞳见她疼的半条命都快没了似的，哪还有心情吃饭：“就没什么办法？”
　　苏沫从桌肚里掏出水杯：“既然你这么闲，帮我接一杯热水吧。”

　　欧瞳不敢耽搁，跑去教室前面接水，余光里忽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眸光扫过去，看见董白郁站在门口，这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有种睥睨宇宙的气质，就这么站着，欧瞳还以为是哪个老师来班里巡视了呢。

　　董白郁扫了眼欧瞳手里的水杯，又往苏沫那看了眼：“没去吃饭？”
　　“没，你吃完了？”欧瞳怕苏沫不够用，接的特别满，盖子都要盖不上去了。

　　“嗯。”董白郁帮她盖好拿给苏沫，在她面前站了半天苏沫也没动静，最后伸手碰了下苏沫仅仅露出来一点的脸颊。
　　男生手指温度高，苏沫还觉得挺舒服的，往董白郁手指的方向靠了靠。

　　董白郁皱着眉头把手缩回去，扭头问欧瞳：“她这什么毛病？”
　　“肚子疼。”欧瞳隐晦的说道。

　　难怪早晨见到的时候脸色就不对，也少见的不跟他顶嘴。董白郁在苏沫前面的座位坐下：“遭不住的话下午请假回家吧。”

　　苏沫迷迷糊糊的听见声音，艰难的动了动，从眯着的眼缝中看见董白郁的脸，又仿若未见似的的把脸冲向窗户：“快走，你一来我感觉更冷了！”
　　冷你刚刚还往我手上蹭？董白郁起身：“有力气讽刺我，看来没什么事。”

　　这人说走就走，欧瞳气不过，替苏沫打了下董白郁，然后摸摸苏沫的头：“热水给你接来了，你喝点？”
　　苏沫颤巍巍的用手比心：“还是姐妹好。”

　　热水杯握在肚子上一中午，下午第一节自习课，苏沫就能生龙活虎的跟欧瞳传纸条了。

　　欧瞳觉得挺神奇，她以前肚子疼从来没有疼几个小时的，厕所来回跑，不折腾个一两天不罢休。

　　苏沫：不是不疼，生理期是肚子一直都不舒服，胀胀的，很难受╥﹏╥
　　欧瞳：喝热水能好？

　　苏沫：能缓解一点，疼劲儿过了就没事了，疼的时候就像肠子绞在一起
　　欧瞳：咦，别说了，我感觉自己的肚子也疼

　　苏沫：这几天辣的凉的不能吃，临来的前几天也不能吃，羡慕你还没体验过这种感受，但是你怎么还不来，会不会身体有问题？
　　欧瞳：呸呸呸，别乌鸦嘴

　　苏沫：不来也好，我上午从书包拿姨妈巾去厕所，体委一直盯着我，还冲我笑，可烦了，他肯定看到了！

　　欧瞳刚接到纸条，身后人戳了戳她，欧瞳直接往后伸手，手掌瘫在桌上，过了几秒后，欧瞳不耐烦的曲了曲手指。
　　直到掌心落了个东西，她才合起手掌，收回来展开纸条。

　　谈烈：中午吃饭了吗？没在食堂看见你。
　　欧瞳：没，有事耽搁了

　　谈烈：饿不饿？我这里有糖
　　欧瞳：哪个女生塞给你的？
　　谈烈：……不是

　　欧瞳：拿我当小孩？还塞糖？
　　谈烈：要不要？
　　欧瞳：要

　　……
　　半节课下来给欧瞳忙坏了，左胳膊又要往前抛又要往后扔，估计明天她的两条胳膊就要不对称了。

　　笔尖冒火星，欧瞳把两张纸条分别递出去，终于有时间甩甩胳膊放松一下。
　　没一会儿，苏沫把纸条从桌角推回来，顺带赠送给欧瞳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欧瞳一头雾水的拆开纸条，发现这张纸条上有三种不同的字体。
　　上面是她和谈烈的对话，占了四分之三，最下面是刚才苏沫回复的。
　　苏沫：你跟我传纸条的同时还跟谈烈传？脚踏两条船的花心大萝卜

　　晴天一道霹雳劈在欧瞳脑袋上，她大脑白了一瞬。
　　如果跟谈烈的聊天纸条被传给了苏沫，那她和苏沫的纸条在哪？

　　我靠！
　　欧瞳呼吸骤然暂停，她飞快转过身，就见谈烈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漫不经心的转动油笔，聚精会神的阅读她跟苏沫的纸条。

　　下一秒，纸条被抽走，谈烈还是保持低头的姿势，右手转着的笔啪嗒掉在桌上。

　　这人！知道传错了干嘛不还回来！
　　还兴致勃勃看上了！

　　欧瞳瞥了眼谈烈肉眼变红的耳朵，心道偷看女生间的小秘密，你还好意思害羞！
　　欧瞳气不打一处来，想斥责他两句。

　　午休结束后的第一节自习课，教室静悄悄，有明目张胆趴着睡的，有小心翼翼坐着闭眼睡的，笔尖和纸的摩擦声都不明显。

　　这种落针可闻的环境下，欧瞳不敢说话，她指了指谈烈，动作之外的意思：你下课完蛋了！
　　欧瞳没再理他，气呼呼转回去。

　　谈烈深吸口气望向窗外，九月底的天气开始转凉，风吹着很舒服，但他感觉自己在升温。

　　低头揉了揉耳朵，好不容易把注意力放回复习卷上，他往前一瞥，就一个背影，人立马又不淡定了。

　　——
　　欧瞳第一次来生理期是月考的前一天，她还在学校。

　　中午吃完饭后肚子不舒服，她以为是食堂菜有问题，但小腹的阵痛又不像是要拉肚子。
　　平时温暖的手掌现在冰凉，像是伸进三九天的冰桶里。

　　她爱喝饮料，几乎一天能喝两三瓶，不爱喝水，上学期宋女士凑单买的水杯放到现在都没用得上几次。
　　现在她想接点热水捂捂手。

　　平时用不上的东西都被放在后面的柜子里，欧瞳刚一个起身，人没站直就僵在了桌边。

　　下面的这股暖流是什么？
　　她不会憋不住拉裤兜子里了吧？
　　欧瞳低头，心瞬间凉了半截。

　　学校的桌椅都是浅黄色，所以那一片鲜红格外刺眼。

　　欧瞳盯着那点红迟迟没动，心里又慌又害怕，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鼻子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就涌出来了。

　　接水回来的苏沫看她以一种奇怪的姿势钉在那里，没忍住笑，刚想说你凹造型呢，欧瞳慢慢抬起脸转过来，眼睛通红，脸上布满泪痕，唇色苍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倒过去。

　　十分钟后，欧瞳被欧明开车接回家，他一个大男人不清楚这些事，宋方婷又是今天晚上的高铁，只好把人载去医院，等都处理好了才送回家。

　　欧明只请了一个小时的假，看欧瞳不舒服，他下午不打算回去了。
　　但欧明就算在家也帮不上什么忙。

　　欧瞳脸皮薄，想起在学校众目睽睽下离开觉得丢人，在医院因为哭了被护士阿姨调侃更有种无地自容的羞耻，越想越恨不得时光回流。
　　她想一个人待着，而且从医院回来后就好多了，便让欧明赶紧回公司了。

　　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欧瞳被开门声吵醒，她动一下都觉得难受，艰难起身下床。
　　宋女士风风火火把行李箱推到角落，进来时笑容满面。

　　“哎呦，我们家瞳瞳现在是大姑娘了！”宋方婷几步过来，揉揉欧瞳的脸蛋。
　　开心程度堪比欧瞳考进全年级前三十。

　　宋方婷衣服也没换，踩着小皮鞋在家里乱转，不多时进来，往她桌上放了杯水：“你爸说你贫血，把这红糖水喝了。”
　　欧瞳身体好了就开始贫嘴：“缺什么补什么，我应该喝点血。”

　　宋方婷说：“行啊，我明天去集市上买两块猪血，你就抱着啃啊！”
　　“你敢买我就敢啃。”欧瞳嘴硬。
　　“你敢啃我就敢买！”宋女士也不是吃素的。

　　母女两莫名呛了起来，最后宋方婷捏着欧瞳的脸，教训道：“你现在长大了，怎么跟妈妈说话的！”
　　欧瞳被掐着嘴说不了话，只能指着桌上的红糖水示意她老妈要喝，宋方婷这才松了手。

　　晚上，欧瞳披着毛毯，肚子上还抱着个暖水袋，脸枕着复习册无精打采。
　　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满脑子只剩下睡觉两个字。

　　宋女士忽然来敲门，欧瞳忙直起身，摆出认真复习的样子，装的像模像样：“门没锁。”
　　宋方婷站在门边，没进屋：“看谁来了？”

　　门敞开，谈烈站在旁边，他没穿校服，上身只有一件黑色的圆领卫衣，挎着书包，勒出少年人单薄的肩颈线条。

　　平日里看惯了他穿肥大的校服，欧瞳一时间还不太适应，不过倒有些赏心悦目。

　　但下一刻，欧瞳就想起从学校离开时腰上系着的谈烈的校服，上面沾了东西，这时候还躺在卫生间的篓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