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笼客》其芒未央

5、英雄救美？

　　李修筠看着眼前人，粲然一笑，更勾得那头儿神魂颠倒，意欲伸手去摸，就被掰断了手指。
　　其余人见这模样漂亮的人下手却如此狠辣，皆生惧意，不敢靠近。
　　李修筠慢慢走到那女孩身边，轻声说道：“不怕了，你……”女子抬眼的瞬间，李修筠便愣在了原地，这模样！这双眼！
　　女孩忙跪下谢恩：“多谢贵人相助，多谢贵人相助！”
　　听这女孩子说话的样子，像是念过书的。而世代是文人的只有言家。
　　李修筠按捺住心中的惊喜，忙拉女孩起身，递给她一张帕子。
　　那女孩小心翼翼的接过，轻轻拭去眼角的泪。
　　李修筠喊了声闻笛，让人送来大氅，李修筠抬手就将氅衣披到女孩的身上。
　　“这怎么使得？”女孩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就要挣脱开来。
　　李修筠替她拉紧氅衣的系扣，低声道：“衣服破了。”女孩立即反应过来，听话的裹好衣服。
　　“多谢。”女孩说着就要又一次行大礼。
　　闻笛赶忙拉她起来，一边拉一边劝：“我家主子最见不得人如此拘礼了。”
　　李修筠摆摆手：“大恩不言谢，若是还不走，等那帮无赖搬救兵来，你我谁也走不了！”
　　闻笛结了银两，三人一起离开了客栈
　　***
　　李修筠让女孩上了轿子，递给她一只汤婆子，漫不经心的问：“你小小年纪跑去这里做什么？”
　　女孩低低的回：“…………”
　　李修筠叹口气，：“你这般小的声音，怕是说给一只小雀儿，小雀儿都要开口问，你说的是啥子话嘞？”他说话带着玩笑，不由得让女孩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女孩掩唇轻笑，还不忘纠正李修筠：“公子学的颖城话不对，应该是这样的……”
　　李修筠也笑：“好好好，姑娘教我就是了。”
　　一番了解下，李修筠才得知：这女孩名叫言絮絮，是言家的独女，今日来客栈只是为了给母亲讨碗面吃，谁知刚付了银子，就碰见一堆大汉，拦着要让她唱曲，不唱就要喝酒。
　　而客栈主人也是个软弱的，不敢得罪这几个痞子。
　　踌躇好久，李修筠才犹犹豫豫的问道：“你既是言家人，可曾听过太傅言青？”
　　……
　　二人突然陷入沉默，过了好久。
　　啪嗒！啪嗒！豆大的泪珠扑簌簌打在毯子上。
　　怎、怎么了？李修筠既担心又害怕这女孩子生气。
　　“我，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言絮絮擦擦泪，勉强露出笑来：“让公子见笑了。”
　　李修筠顿时无措，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碰见故人之子，他好容易鼓足勇气问道：“言青是你爹爹，对吗？”
　　女孩哭着点点头，李修筠顿觉心口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痛得说不出话来。
　　他用手抹了把脸，他刚要张口说话，看向一边的女孩，又活活把话咽肚里。
　　李修筠只得再次递上手帕，言絮絮擦净脸，说：“公子大老远跑来，是为了找我们做何事？”
　　李修筠看着女孩双手的擦伤，只说：“我与言太傅是故交，此次来颖城，只是为了弄清一件事。”
　　言絮絮点头思忖一刻：“我为公子带路。”李修筠与这女孩一起去了言家。
　　马车一路弯弯绕绕拐进巷子内。
　　一座房屋孤独的立在巷尾，一个年老妇人惊恐的看着一顶马车绕进屋前。
　　言絮絮小心的从马车上走下来，妇人一看女孩走下来，忙急匆匆的上前去迎：“我的乖乖，来这么晚？这又是怎么回事？”紧接着看见李修筠走过来，忙搂紧女孩，小心翼翼的说：“这位公子，多谢将小女送回来，还请入屋喝杯茶。”
　　“茶就不喝了，言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已经很久没人称呼她为言夫人了，那妇人让女孩先进屋，她独自去与李修筠说话。
　　“小女多有麻烦公子的帮助，公子想知道些什么？我定知无不言。”妇人低声说。
　　李修筠直接了当的说：“我是当年太傅的弟子，承蒙太傅的教导，却不想太傅因我而……”那妇人耳边如惊雷炸响，她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
　　过了好久，那妇人才颤声问道：“您难不成就是成王殿下？”待李修筠点头，妇人的脸瞬间惨白。她噗通跪下，李修筠忙去拉她。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李修筠顿觉无奈，干脆自己也跪下。
　　那妇人忙低首说：“您怎可跪我？快起来，快起来。”
　　李修筠也不动，只说；“您起我就起。”
　　他们俩闹这一出，叫许多邻家都出来看热闹。妇人也没了办法，她从来没想过在京城极负盛名的亲王也会这般耍无赖。
　　她只得先起身，请李修筠起身。李修筠很快被迎进屋中。言絮絮已提前沏好了茶，殷勤的端给李修筠，一边介绍，一边奉上甜糕。
　　李修筠无法拒绝母女俩的热情款待，便接过尝了尝，是甜丝丝的花果茶。
　　言絮絮守在一边，笑着问：“公子可还喜欢？”
　　言夫人斥着：“不上规矩，这位是成王殿下，哪里有你这般的……”
　　李修筠笑着：“哪里的话？我很喜欢。”
　　几人寒暄过后。李修筠便放下茶盏开口：“当年太傅去时，可有交代什么？”
　　言夫人说：“无非是些叮嘱之话……殿下此次探访意欲何为？”
　　李修筠；“我只是觉得……若是我当时被拐骗，言太傅并非故意为之，却得了被处决的命令……是否太过刻意，或者只是有人借此来除异己。”
　　言夫人垂首不言，一旁的言絮絮却着急起来：“母亲从来没有与我说过此事，父亲去世我还不记事……母亲，你怎么不说话了？”
　　良久，言夫人才叹息一声：“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人死不能复生啊。”
　　李修筠拍案而起，向言夫人说道：“那便是有端倪了！言夫人，您何苦不早些告诉我？”
　　言絮絮也说：“是啊！母亲，既然有冤屈，何苦不说出来？”
　　言夫人强忍着泪水，句句泣血；“说了又能如何？说过了人便能重新活生生的站在眼前了吗？”
　　“可是！”李修筠还想接着说，就见言夫人摆摆手：“今日我已说得够多了，殿下，请回吧！”一句话，言夫人就已下了逐客令。
　　看着大门在眼前关闭，李修筠泄气的立在早春的寒风里许久。
　　待第二日，李修筠依旧立在门前，言絮絮推开门时还被吓了一跳，她拍拍胸口，劝道：“母亲就是这样一个犟脾气的人，殿下还是回去吧，莫要在寒风中站着了。”
　　李修筠头一次吃了闭门羹，也奈何不得，只得启程回洛都。
　　＊＊＊
　　马车很快到了王府，李修筠刚下去，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修筠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招呼：“摄政王有何贵干？”
　　柳暮时打量着他，许久才回一句；“言家的茶好喝吗？”
　　这句话蛮让人摸不着头脑，李修筠抱臂道：“好喝啊。”
　　柳暮时蹙起眉头，道：“那地方以后少去……”
　　李修筠被他没头没脑的话激怒：“摄政王殿下莫不是管的太宽了些？我去哪里喝茶还要管一管吗？”
　　柳暮时面无表情的说：“不要总想着蚍蜉撼树……”
　　这人什么意思？他既然知道自己是为了言太傅才去了颖城，现在又来装什么？还提醒自己不要蚍蜉撼树？简直无可理喻！
　　李修筠干脆道：“殿下来此就是说这些话的吗？既然说完了，那便走吧！玲珑，送客！”

作者有话说

　　看到这里的宝子，太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