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澜殉》痕业之

1、第1章 求你帮帮我

　　伍玥走在街上，她的三七分短发修剪到耳，肩宽壮实，喜穿墨蓝牛仔布面短衣和黑色工装裤，一米七五的身高换上深棕高帮鞋后视觉上与男生的一八差不多少。
　　今天周六，崇阳初中放周假，她倚在一棵老树边，抬眸只看见一个瘦小人儿从大流里挤出来，紧张四望，校服一角都快被揉皱巴了。
　　“方媛，”伍玥微微抬起下额，“这儿。”
　　五天前，也就是在这周的头天早上，她照例去崇阳对面的怡生酒吧，前脚刚跨进去，后脚就被人叫住了，声音细小绵软，像一只濒死的猫。
　　“那个，你能帮帮我吗。”
　　一个高马尾女孩扶着墙壁，恍惚可见泪珠挤在眼眶中，身上的校服有点不工整，没有拉链，左手攥着个黑色塑料袋，瘪瘪的，同她极瘦的身体一样，不显生气。
　　这副狼狈模样并没有吓着伍玥，即使在她普通无色的生活中，那也只能换来她疑惑地挑一下眉。
　　“帮什么？”
　　“我想藏起来。”
　　“凭什么呢？”
　　她手头还夹着半根烟，带着点挑逗的意味从头到脚打量这个女孩。
　　“求你......”女孩咬咬唇，停顿了下，略带哭腔地继续说下去，“我有钱。”
　　钱啊钱，有钱的忙谁不乐意帮一把。伍玥笑烂了脸，收回目光，点点头，将酒吧的门推开一点，里面嘈杂的声音转瞬包裹住俩人。
　　“进来。”
　　在那个女孩踉跄地擦过自己后，她紧紧跟上，顺手关掉了沉重的漆了黑红线条伪装成墙面的大铁门。
　　怡生酒吧，是一个没有年龄限制的避风港，一个以重金属摇滚乐为主的天堂。
　　她们进去的时候，长廊尽头的大厅舞台上正在演奏《The Down》，没有歌词，主唱连续工作了几小时刚好就此放松下，但台下的人们疯狂如初，摇头晃脑，跟随鼓手的节奏蹦他们该死的迪。
　　女孩揉揉耳朵，听见背后的大门关上后，也许是心里放松些，脚步放慢很多，身子歪歪斜斜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向哪里，见此，伍玥没有出手相扶，只是踱向左前方的吧台，扣扣桌子，点了两杯饮品。
　　“你会喜欢的，小学生。”
　　“我在对面初中......”
　　“行，”伍玥才不在乎她多大，只要在校读书的，一律都叫人小学生，听着不礼貌，但她自己开心，“小学生，试试？”
　　看着她右手指尖捏住的一个高酒杯，橘黄色的酒水在里面晃来荡去，女孩犹豫了，但还是慢腾腾地接过去，皱着眉一饮而下，抿抿唇却突然舒展了脸色。
　　“瞧你喝的难受样儿，橙汁而已。”
　　伍玥被她愣神的样子莫名可爱到了，哈哈笑个不停，抄起另一个酒杯靠到自己嘴边。
　　女孩距离她不远，清楚看见她杯中的液体呈乳白色，淡淡的酒香似乎企图将她们二人一并灌醉。
　　两人喝了些东西后，都清醒了些，伍玥便将她带去角落的一个双人卡座，那本来是她与酒吧老板交好长期预定的座位，向来只有她自己落坐，边喝边看那群狂欢的人发疯舞蹈。
　　伍玥率先坐到对面，伸手示意女孩也坐下，但女孩磨磨蹭蹭的，一会捏捏大腿根，一会攥紧黑色塑料袋，过去很久才扒住皮椅扶手缓缓坐下。
　　“嘶......”
　　即使在这么吵闹的地方，她也捕捉到了这细小的痛苦的一声儿。
　　“刚在外面你说让我帮你，怎么，你这样......被哪个小流氓看上了？”
　　伍玥好歹经历过不少社会上的糟烂事，见她的身体如此“不便”，多少猜出个大概来，于是仰靠椅背，举起没喝完的酒杯摇晃，淡淡看着对面低下头的女孩。
　　“嗯，求你......帮帮我。”
　　女孩沉默一会，终于噙不住眼泪，双手抓紧膝盖，上身前倾，磕磕绊绊讲述完自己的经历后，猛然抬头拿水汪汪的杏眼死死盯住伍玥，仿佛她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伍玥看着她，酒杯一滞，余光瞥见舞台上的彩色射灯扫过她们这边，女孩的脸红扑扑的，远看生怜近显娇脆，眼底那无尽的哀伤似潮水翻涌，一点点涨过她的头顶，渐渐喘不过气......
　　此刻舞台上已经演奏完了一曲《The Down》，现在主唱又紧紧握住了他所热爱的金色话筒，高唱起新的摇滚乐。
　　“这首歌，”伍玥一愣，将酒杯轻轻放在二人之间的桌上，没有直视那个女孩，“叫《I’ll follow you》......我答应你。”
　　主唱的音色如山峰突泻的那一汩冷冽泉水，狠狠砸落在每一个听众心底。
　　“......
　　I’ll follow you down
　　（我会跟着你走下去）
　　Through the eye of the storm
　　（穿越风口浪尖）
　　Don’t worry I’ll keep you warm
　　（无需担心，我为你取暖）
　　While we’re passing through space
　　（当我们在这里穿行）
　　I don’t care if we fall from grace
　　（我不在乎我们是否会堕落）
　　......”

作者有话说

　　这本小说为爱诞生，戏剧化了作者与爱人之间的故事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