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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

  •   不过张怜脑子转得快,很快反应过来,她再看向沈越时眼眶已然泛红。
      沈越朝她笑了笑,又道:“怜姑娘,拿走你这个月的工钱吧。”
      张怜一步步朝他走去,伸出微微发颤的双手接过这件毛衣及她这个月的工钱。捧好这两样东西,张怜没有退下,而是直接这么跪了下去。
      看见张怜跪下,她后头的四个人也都反应过来,纷纷地跪在沈越面前。
      沈越刚被张怜的下跪吓一跳,见他们都跪下了,更是坐都坐不住直接跳了进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说着他要去扶起张怜,张怜却坚定地朝他摇摇头,用泛红着眼眶看着他道:“越哥儿,你是好人,怜儿这一跪,是心甘情愿。”
      “我叫你们帮我做事,怎么反倒成好人了。”沈越用轻松地语气说完,又去拉她,并对跪下的四个人道,“好了,都起来吧。自己亲手洗出来的羊毛,纺出来的毛线,再织出来的毛衣,最后穿在身上,是件多么开心的事儿啊,怎么反倒还哭上了。”
      “行了,听话,快起来,接下来我还有事儿要交代你们呢。”
      张怜听到这话也不再跪着,很快便抱着毛衣在沈越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一起来,她身后的四个小伙伴也纷纷站了起来。
      见他们都起了,沈越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越又坐了回去,然后道:“我接着给你们发工钱,接下来到柳叶了,柳叶是三十个铜钱,还有一件自己亲手织的毛衣……”
      不一会儿,五个人纷纷拿到了自己的工钱和织好或未织好的毛衣,开心得嘴巴都不曾合上过,对着沈越谢了又谢。
      张怜这会儿才想起来一事,她看着自己新织的那件半成品毛衣道:“越哥儿,那这件我拆了重新织吧,你跟我说,这次是按谁的身形来织?”
      沈越想了想,问她:“怜姑娘,你见过温大人吗?”
      张怜愣了下,“温澜清温大人么,越哥儿你的表哥。”
      “咳咳!”沈越自个儿都快忘了他还有个温澜清表弟的身份,经张怜这么一提他冷不丁就给自己的口水呛了下。
      “对对。”沈越一边咳还一边笑,心里想的是温澜清初听他这么介绍自己时不知道是什么想法,笑完,沈越才道,“你见过他吧?”
      张怜点点头:“远远见过一两次。”
      沈越道:“你能不能照着他的身形织一件毛衣出来?”
      张怜有点为难:“越哥儿,你这可是难为我了,每回见着温大人我都不敢多看一眼,只记得他很高来着,比我哥还高出不少,其他的,就——”
      沈越便道:“其实大致差不多就行了。怜姑娘,你看自个儿织的那件毛衣,是不是略有弹性,这也是毛衣的特性之一,只要不是太小就能穿进去,大了也不碍事,就当是宽松版的,穿上身也能保暖而且还不错看。”
      说到这,沈越又道:“不过要做成衣,还是得有尺寸标准,我这次来也是要同你们说这件事的。款式花样你们看着来织,但尺寸便得按标准来。我这里有两把尺子,刚从宋师傅那拿过来的。以后你们织毛衣就用尺子来量大小,尺子上头都有数字,我还在这本小册子上写了每件成衣的尺寸标准。分别有女款小码,中码,大码,加大码,男款也是小中大、加大四个码。”
      为什么不画坤人的尺码,主要是沈越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画,因为这些成衣标准尺码他是根据他在现代生活所了解的尺码来标上的。坤人是这个书中世界才有的一种性别,他完全不懂他们的尺码啊。
      不过沈越也问过忍冬坤人做衣服的尺寸,忍冬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只道:“坤人身形和女子差不了多少,也就前面平点。”
      他这话说得沈越直无语,最后索性就只画下并标出这两个性别的尺寸。
      张怜上前,拿过他所说的这本小册子翻了翻后,道:“温大人穿的是什么码?”
      沈越想了下,道:“男款大码。”
      张怜一听往下翻至男款大码那张图,沈越怕他们看不明白,画得特别详细,领口多大,肩膀多宽,袖子多长,衣长,胸围,下摆围都标出来了,除了上衣,还有每个款式裤子的尺寸沈越也没落下。
      张怜看过一遍后,道:“越哥儿,我懂怎么织了。”
      沈越露出一笑:“怜姑娘果然聪明。若是其他人还有不解的,就麻烦你跟他们说清楚了。”
      张怜认真地点头道:“放心吧,越哥儿。”
      沈越看他们毫无疑问便接受了这本小册上只有男女成衣的两个尺码,不由便道:“你们不奇怪上头为什么没标有坤人的尺码吗?”
      他话一说出口,张怜柳叶等人反倒一脸茫然地看他。张怜道:“越哥儿,坤人穿衣最方便了,男款女款他们都能穿。”
      身为坤人的柳叶在一旁点头:“对,一般男装会大,改小些我们就能穿了,爱俏的坤人就会穿女装,有时候比姑娘家还穿得花花绿绿呢。”
      也就是说坤人不需要,而且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好像这世界默认衣服也只有男女款,并没有坤人自己的款式。
      沈越想了想,伸手拿回张怜手中的那本小册子,翻到后面的白纸部分,当着他们的面,先画了一件同前面一样的成衣图形,然后在上头标注尺码,尺码是照着女性的尺寸来的,只是胸口会收窄一点点。
      其实沈越也不是乱画乱标,他也有参考,参考自他身边或他见过的那些坤人,在他印象里坤人的身形都偏瘦,比男子会略小一圈,身高又会比女子略高一些。如此一来可知,坤人身高体型介于男子与女子之间,尺寸便能大致算出。
      再有一点,就是毛衣有弹性,大些小些都能穿,尺码只是个标准,哪怕错了影响也不大。
      画完后,沈越道:“既然有坤人,那就该有坤人的标准,你们在做款式时也可想想,坤人会喜欢什么样的款式,什么样的花纹。”
      沈越将这本小册子递给张怜,张怜接过后,他又道:“剩下的毛线,我算过大致能再织出四十件毛衣,怜姑娘麻烦你先织一件大码男款毛衣。剩下的,你们照着将上面的码数一件件织出来,其他的你们想织裤子还是上衣,想织什么花样,什么款式,都由你们来。”
      沈越并不规定他们必须织什么花纹,织什么款,他心想让他们随心去做,也许还会百花齐放,效果惊人呢。
      柳叶看完沈越刚给他们的那个小册子后疑道:“越哥儿,为什么没有孩子的尺寸呢?”
      沈越道:“这一批羊毛不够了,咱们先把大人的毛衣织出来,下一批收上来的羊毛,我想着染上些好看的颜色,届时再织小孩子的毛衣,许会更不一样呢。”
      张怜一听不由有些兴奋:“越哥儿,羊毛还能染色?”
      沈越点点头:“当然,下一批再有羊毛我就想都染上颜色,我上回去临宾镇便去寻了很多可以染色的东西。”
      古代的染料多是植物提取,少量为矿物提取,少有现成的染料可用,基本都是买原料回去加工,因着每家染房手艺不同,哪怕是同样的植物也会染出不同的颜色来。
      羊毛最方便的染色方式便是浸染,就是将羊毛浸在各色染料之中,浸透之后捞出晾干即可。
      染料是买回来了,新的羊毛却还没见影,上回那对拉羊毛来卖的父子说还会再来,也不知道是多久,不过沈越也不急便是了,毕竟剩下的毛线够张怜他们织上挺长一段时日了。
      同张怜等人说完事情,沈越才从织房里出来,后脚忍冬就憋不住地问道:“越哥儿,你怎么叫怜姑娘给二爷织毛衣啊。”
      沈越扭头看他:“嗯?有什么问题吗?”
      忍冬看他一副不开窍的样子,气得一跺脚:“制衣这么亲密的事儿,一般不都是妻子给丈夫做的么?你才是二爷的夫郎,你叫怜姑娘给二爷织衣,你你你——你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吗?”
      沈越更不解了:“忍冬,那要按你这么说,成衣铺里卖的那些衣服,不就都有问题了?既然有问题,为什么还有人卖,且还有人买?”
      忍冬一时噎住。
      最后他道:“越哥儿,你就不能自个儿织一件给二爷吗?你又不是不会,怜姑娘都还是你教他们的呢。”
      “不能。”沈越非常干脆地回答道,“你且看看你越哥哥我,有这闲功夫去干这个吗?再者,我是教他们不假,但说来我那水平还真不如人家,我也就是会,但不精。忍冬啊,有些东西,真就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懂吗?最后,我觉得在二爷看来,我织的跟人家织的,唯一的差别便是,我织得差些,人家织得好些。人就该有自知之明,我就不费这个功夫了,否则一通辛苦不说还落个没趣。”
      忍冬从来就说不过他,最后他怏怏地跟上前头的主儿,但嘴里还不服气地嘀咕道:“可我怎么觉得二爷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呢。”
      沈越哪管他嘴里嘀咕什么,他这一天天的事儿可多呢,忙得都得一一记小册子上,要不然他都怕自个儿会忘。
      李同方说是当天去当天回,结果当天晚上却迟迟不见他人影。
      沈越奇怪,便找来木言询问,木言却大咧咧道:“越哥儿不用忧心,李同方去过更凶险的地方一样能安然无恙回来,更何况墨龙镇附近就没什么称得上凶险的地方。越哥儿你别看他一张老实脸,实则小心思多得很。我猜他肯定是让别的事儿给绊住脚了,要么明日,要么后天,准能回来。”
      木言都这般说了,沈越也只能选择相信。
      好在李同方并未消失很久,于第二日下午,他不仅人回来了,后头带跟了好些人与好几辆板车。
      沈越闻讯赶到时,看到的便是官邸外头的五架塞得满满当当的板车,和拉着板车来的那些人,其中就有沈越眼熟的那对父子。
      消失一晚上的李同方上来便道:“越哥儿,我就是去他们村里买羊肉,上回我去东山村收羊毛,这老头儿一个劲儿跟我说他们那的羊好,但他们村太偏,我怕耽误越哥儿你的事就没去成。这回就想着去看看,顺便看看他们那的羊和羊毛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的那般好,若越哥儿还想收羊毛我下回就到他们村里收。哪想到刚到他们村,就看到了他们拉着几车羊毛说要来咱们墨龙镇。我买了羊肉跟着他们的车今早天不亮便出发了,所以这会儿才到。”
      沈越道:“抱歉,同方,忘了同你说他们来卖过一次羊毛的事儿了。”
      李同方都没想到他能为这种事儿跟他道歉,当即便道:“越哥儿贵人事多,忘了一些小事是正常,不必同我道歉。”
      沈越看着他道:“羊肉你买到了?”
      李同方咧开一口白牙,拍拍他横挂在马背上的两个大口袋,“买到了,一头羊,还有一截猪大腿!”
      沈越看了看马背上的东西,道:“……没菜吗?”
      李同方摸着脑袋笑呵呵道:“我不爱吃那个。”
      沈越:“……”
      沈越挪开目光,看向站在队伍最前头的那对父子。
      老人对上沈越的目光后,很快上前来,略显恭敬地对沈越道:“沈郎君,这几架板车上的,便是我们村上能收上来的所有羊毛。出发前,我们都挑过拣过,品质保证与上回不相上下。”
      沈越点点头:“你们一路上辛苦了,要不然进屋里头休息休息喝点水?”
      老人却道:“多谢沈郎君,休息就不必了,水我们自带了。我们卖完羊毛还得在天黑前赶回去,路上是不敢耽误一丁半点。”
      沈越表示理解,然后叫忍冬去拿称,又叫他们将装羊毛的袋子往下搬。
      沈越还是叫他们将袋口一个个打开检查羊毛的品质是否过关,接着才称重结算。这其中,沈越还从老人口中得知他们村叫李沟村,一村人几乎都姓李,说是在东山村隔壁,但中间隔了有将近五六十里地。从他们村赶到墨龙镇,要走上将近六个时辰。
      李同方说的天不亮就出发,实则是凌晨三四点。他们赶回去到村里估计也要是这个点儿才到,要走上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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