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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   温澜清顿了顿,放下手中的筷子,他看着沈越道:“你为这些灾民,都想到以后去了?你真觉得墨龙河的水真能治理成功?灾民一定能回到他们的故土?”
      沈越看向他,眨巴眨巴眼睛,忽尔一笑道:“那当然,毕竟是温二爷经手的事儿,我这是相信二爷,相信你一定能成功治理墨龙河水,能让灾民回到他们的故土。”
      沈越说这话时,心里想的实则是,温酌在书里可是虽然出现次数少,但每次都是关键时候登场,堪比幕后Boss的人物,他都做不成的事情还有谁能做成?
      然而他说完后,温澜清两眼静静看着他,就这么沉默下来。
      沈越被他看得莫名,又见他停了筷子,想了想,往锅里夹了一些洗得水灵灵的蔬菜,“二爷是不是吃肉吃腻了,那就吃些青菜。这青菜在墨龙镇这可买不到,我在临宾镇看着新鲜才买的,一看就很清脆爽口。”
      烫熟的青菜被沈越夹进了碗里,温澜清垂下眼帘看了看碗中冒着热气的青菜叶,还是拿起筷子夹起,放在酱碗里滚了滚,吃进了嘴里。
      看他吃了,沈越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待嘴里的菜叶吞入腹中,温澜清才朝沈越点点头:“果然清脆爽口,还有些回甘,不错。”
      沈越开心地又往锅里夹了好些青菜,“二爷喜欢,那就多放点青菜煮煮。肉再好吃,光吃肉也会腻,青菜烫火锅有时候比肉都好吃。”
      沈越放青菜,温澜清就往里头放肉,他看见沈越一直在照顾他,自己压根没吃多少。一边放肉,温澜清一边道:“黄豆除了做豆腐豆汁腐竹,还能做什么?”
      沈越将锅里的菜扒拉到一边,让温澜清有空间放肉,“黄豆能做的事儿可多了,这么多黄豆我会留一些出来做酱油,一些做黄豆芽。”
      “酱油?”酱油是温澜清没听过的词儿,他听到后忍不住再次朝沈越看去。
      沈越也不细说,他笑道:“我会先做黄豆芽,这个做得快,这个可好吃了,烫火锅也是绝佳。二爷到时候就知道了。”
      没有同下人一张桌子吃饭,是沈越怕温澜清不习惯同他人吃饭,他之所跟温澜清一桌,便是觉得真让他一个人吃饭实在不像样。这才厚着脸皮舍命陪君子,也不问温澜清的意思便坐一张桌上来了。好在温澜清也没拒绝,且看着适应得挺好。
      本来沈越还惦记着温澜清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少说话多吃,但吃着吃着他就将这事给忘了,一边嘴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没一会儿就将去临宾镇这两天发生的事儿说了个遍,一边还能不停地往嘴里塞肉塞各种蔬菜。
      一顿饭吃的急急忙忙又热热闹闹。
      当然他会如此,最大原因是温澜清不仅不制止,还暗地里纵容,每每在他话说到一半停下时会提个一两句,让他继续往下说。
      也因着沈越这边不停说,其他两桌人吃得欢了,也跟着慢慢放开,开始与同桌人交流起来,这一屋子,也才有了沈越想要的热闹的氛围。
      天冷的时候靠着火炉吃火锅,只会越吃越舒服,嘴上舒服,身体也舒服。
      火锅热气蒸腾,隔着水汽看人,都会觉得对方暖了几分。
      连温澜清这般清冷的人,吃火锅吃热的时候,脸颊也是微微泛红的,引得沈越不住地去看,看完还会暗自笑一两声。
      笑得多了,终于被温澜清发现了,他一眼看过去,然后问道:“你笑什么?”
      沈越被发现了也还在笑,笑完才对他道:“就觉得二爷现在看着有人气多了。”
      温澜清正伸筷子夹锅里煮熟的青菜叶,听完动作一顿,他放下筷子问道:“你之前看我,什么样儿的?”
      沈越一手撑着插在碗里的筷子,一手举起伸着手指道:“四个字:无情无欲。”
      温澜清:“……”
      他放下了手里筷子。
      温澜清道:“原来你是这般看我的么?”
      沈越用手撑起脸,又道:“那是之前,现在不一样了。”
      温澜清看他:“哦?”
      沈越笑道:“还是四个字:谦谦君子。”
      说完,沈越可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迅速转移了话题,“二爷今日回来的,怎么突然回来了,是有要事?”
      温澜清道:“木言有同你说,就这两日,会有一些人到墨龙镇来,还会运来一些砖石等物?”
      沈越点头:“有说。”他想起一事,然后对温澜清道,“对,险些忘了,二爷叫人送来的那十根木头实在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都还未同二爷说声谢谢呢。”
      温澜清道:“无需谢我。我说过,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商量。”
      沈越嘿嘿一笑:“这不是看二爷事多繁忙,我才想着能不打扰就尽量不打扰。”
      温澜清认真地对他道:“不打扰,若我不在,你可派人来传话。”
      沈越看着他,人怔了怔,反应过来先是一笑,才道:“好,希望到时候二爷不要嫌我事儿多。”
      “不会。”
      这话题到此为此,温澜清接上方才的话题,“我回来,便是为着这事。人是我调来的,但人不是我选的,我须得看看这些人能不能用。墨龙河工地那边有吴文榕在,只一日两日不会有什么事。”
      沈越道:“人是从哪调来的,调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温澜清道:“应该是从临宾镇各地调来的,我让郑县令调些砖瓦匠人带着徒弟一块来,这些人搭炉建房不在话下,另外还会有青壮男丁二十人左右,能帮你烧制水泥。有你的水泥,日后搭桥修路固堤建房等事慢慢提上日程,我想着日后砖块必不可少,次次从外头运来耗费巨大,因此这些人中也有会烧砖的匠人,届时南边的烧砖场也便能派上用场了。这些人加起来应该有个三十人左右。”
      虽然水泥也可做砖,但从造价来看,青砖比水泥砖还要低,也比水泥砖轻,水泥可用在更重要场合,青砖的用处暂时还无法被取代。
      沈越越听眼睛越亮,一等温澜清说完便忍不住道:“不愧是二爷,想得真同到,这可比我想一出是一出,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强多了。”
      沈越做事情容易冲动,往往是先去做了才开始思考怎么才能做好,温澜清这点就明显和他不太一样,温澜清做事是先思考并规划周全了,才开始着手去做。
      于这点上,这两人倒是挺互补。
      温澜清道:“你这想做什么便去做的性子,也不是人人能学得来的。”
      沈越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咱们这便开始商业互吹了?”
      温澜清没听明白:“什么?”
      沈越赶紧转移话题:“所以二爷你这趟回来就是为这事?”
      温澜清道:“也不单是如此。之前你教我的那些公式和计算方式,让我受益匪浅,近来我有些计算总是无法再进一步,慢慢积攒了好些,这次回来,也是想向你请教一二。”
      之前温澜清回来几次之所以都没问,主要是他与沈越都挺忙,他不好前去打扰,今日才寻了个时机将这事说了出来。
      沈越让他说得脚趾头直抠地,尴尬得差点抠出来个御花园来。
      在沈越看来温澜清才是那个几乎无所不能的神人,这么一个人跟他说请教两个字,他只觉得头皮发麻,压根没半点爽的感觉。他之所以会,不过是比温澜清占了个先机,他相信以温澜清的能力,若是在现代,必然也是个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而他,呵,996社畜一枚。
      沈越赶紧摆摆手道:“二爷可别说什么请教了,只不过我会的刚好你还没学,我相信二爷一旦开始学了,定然比我好上百倍千倍。”
      温澜清却是一脸不解:“你会,而我不会,向你请教哪里不妥?”
      沈越张口,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最后他双手捂住发烫的脸,道:“反正你不能用这种词儿,我会不好意思。”
      温澜清顿了顿,看着捂住脸快躲到桌底下去的沈越,眼里一下子溢出浅浅的笑意来。
      一顿饭吃得人人尽欢,快散场的时候,沈越叫住木言:“木言,我在厨房里给同方备了份火锅,你明日带上炉子、锅将肉和菜给他送去,让他也尝尝火锅的滋味。”
      木言一听,尴尬地挠挠头:“越哥儿,你早说啊,我刚偷摸着装了一盒子肉和菜,正打算给他送去。”
      沈越道:“你打算这会儿去?这都多晚了,路上怕是不安全。”
      木言拍着胸脯道:“就那么点路,我骑马一会儿就到了。不怕,真有贼人敢来,也不知道是他抢我还是我收拾他。”
      温澜清在一旁道:“别担心,木言是练家子,走夜路这事儿干过不止一回两回了。”
      听他这么一说沈越才算是放了心。
      他道:“行吧,那木言你去厨房拿我叫人备好的那些东西给同方送去,路上小心些。”
      “放心吧,越哥儿!”木言走之前还道,“就是今晚上我估计回不来了,越哥儿你若是有什么事——”
      沈越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你走你的吧。大晚上的,我能有什么事,又不出去偷又不出去抢的。”
      木言这才笑道:“二爷,越哥儿,那小的这便告辞了。”
      木言走后,沈越便对站在他身旁的温澜清道:“走吧,二爷,你不是有些题不会算么,我去看看都是什么题。”
      温澜清这才转身带他往明思院的方向走去,忍冬还是在前头提着灯笼引路,小厮不染跟在后头。
      路上,温澜清道:“木言随你左右时日不长,话变多不少。”
      沈越奇道:“咦,木言原来不是这个性子的吗?”
      温澜清略显无语地看他,他看出来了沈越是在装傻。
      沈越这才露出笑来,他道:“这叫近朱者赤,二爷话少,木言自然话少。而我呢,同二爷一比,估计就是个话唠子。”
      温澜清道:“挺好的。”
      沈越接道:“都挺好的。”
      温澜清看他,沈越也看他,两个人最后相视一笑。
      进了明思院,温澜清便带沈越进了书房,不染赶紧将书房的灯都点上,让屋里更亮一些,忍冬原是站在沈越身后,等温澜清拿出一堆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后,他忽然觉得头有些晕,两只脚忍不住往外挪了挪,站得远了一些。
      温澜清搬了张椅子放在书案旁边,沈越想也未想往下一坐,拿过温澜清写下的那些题和图形便看了起来。
      将这些题扫过一遍后,沈越惊讶地抬头看向温澜清:“二爷,你竟无师自通算到这么精深的计算方式?”
      坐在书案后的温澜清道:“不是无师自通,我也略通算学,只是算法上不如你之精妙简便。”
      沈越一下子便懂了。
      古人的算学其实不差,但是相较于合全世界之所长的现代数学而言会更显繁琐,也没这么多公式便于计算,但只要点拨一下,告诉他们公式和定理,他们自然会融会贯通,一通百通。
      但沈越看温澜清的眼神还是很不一样。毕竟他知道,一切都是因为温澜清的底子足够优秀,才有可能走到这一步。
      所以沈越从来不敢在温澜清面前展现自己是现代人的那份优越感,因为他知道这份优越不是来源于他的自身。仗着自己在现代学的那些知识以为在古代就可以无所不能,是会被人家摁在地上摩擦的。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
      这是沈越的姥姥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沈越一直记得在心里。
      温澜清问沈越的题好多都是高中数学,好多人上了大学包括出社会,就将这些东西丢得差不多了,沈越之所以一直记得是因为上大学时他做家教,初中生高中生都教过,估计是用得多了,哪怕后来工作了也记得很深。
      温澜清的这些题不知道积攒了多久,竟足有十页之多,沈越拿出他曾当家教辅导学生的耐心来教,哪怕温澜清领悟得快,这些题一一教下来,不知不觉便了到大半夜。
      沈越教起学生来心无旁骛,却不知道他每每通过点拨引导温澜清思考,并教会温澜清一题,温澜清看他的眼神便会更亮一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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