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不吃窝边草》帕罗西77

2、第 2 章

　　3

　　饭毕，两位老母亲对视一眼，心有灵犀丢下残羹剩饭，手拉手下楼跳广场舞去了。

　　老母亲们一走，秦向立马现原型：「裴云霄你什么意思？」

　　裴云霄摆出一副无辜表情：「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秦向看他烦心，随意指使：「去把碗洗了！」

　　秦向不想洗，裴云霄更不想洗。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最后秦向烦了，倚着门框，叫了一句：「云霄哥哥，去把碗洗了呗？」

　　就这一句。

　　裴云霄红了耳朵，老老实实钻进厨房。

　　秦向咧嘴一笑，小样儿，就不信治不了裴云霄。

　　裴云霄读初中那一阵，同班同学有个妹妹，亲妹妹。

　　扎着羊角辫儿，乖乖的，不吵也不闹，咬着甜滋滋的棒棒糖，每天蹲教室门口等哥哥放学。

　　裴云霄看着羡慕，奈何裴妈认为一个儿子已经够烦人，没有生二胎的打算。

　　那时候裴云霄满脑子歪主意。

　　妹妹没戏，但是对门有个同岁的哇？

　　小秦向开门，小裴云霄就站在门口，比他矮一点，手里拿着用零花钱买的棒棒糖。

　　诱惑似的在小秦向面前晃了晃手，然后一把收回去，开口瞬间惊了小秦向一身。

　　「秦向！你喊我哥哥，以后你的棒棒糖我都包了！」

　　小秦向一把关上了门。

　　开玩笑！

　　大三天也是大。

　　裴云霄让秦向叫哥哥，秦向也逼他叫哥哥。

　　谁也不逞让。

　　连续三年，裴云霄的生日愿望都是同一个。

　　「希望秦向喊裴云霄哥哥。」

　　这个愿望一直没能实现。

　　直到那天下午秦向被人欺负，裴云霄提着棍子冲进巷子。

　　这个傻逼，带来的棍子没什么用，反倒成了别人的工具。

　　他挨了一顿打，抹了一把脸，也不知道是血还是汗，冲秦向喊别哭。

　　秦向抬头一看，哭得更大声。

　　裴云霄鼻青脸肿，丑的要死。

　　但就是那天，秦向破天荒地叫了裴云霄哥哥。

　　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事后，不管裴云霄怎么威逼利诱，秦向没有再张过嘴。

　　直到今天。

　　裴云霄的耳朵在秦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

　　只是脸臭着，抱着胳膊站在浴室门外，英挺的眉毛皱了起来。

　　「洗这么久？我还以为你顺着下水道冲下去了。」

　　秦向也皱眉，纳了闷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洗一趟澡的功夫，跟吃了枪子儿似的？

　　秦向毛巾甩头上，左手随意呼噜着，声音大写的不服：「哪里久了？」

　　「我十分钟。」

　　「那么快？」

　　话落，裴云霄倏然消音。

　　秦向忽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在跟裴云霄讨论洗澡这种隐私问题。

　　于是闭嘴。

　　其实没什么，只是某些字眼容易想入非非。

　　裴云霄盯着秦向的脸，眼眸似有幽怨：「男人不能说快。」

　　秦向大脑宕机，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不能落了下风。

　　他洗的是久了些，浴室蒸汽熏得他难受，所以他着急出来，腰间围了条浴巾，其他什么也没穿。

　　秦向右手抓紧了浴巾系紧，质问裴云霄：「你站我浴室门口干嘛？」

　　裴云霄打秦向出浴室门，目光就挪开过，看见他的动作，表情忽然变得很不自然。

　　目光下移，然后又倏然收回，喃喃：「你穿内裤了没有？」

　　「裴云霄！」

　　秦向脸色爆红，没穿！咬牙切齿，作势要踹他。

　　可踹动作太大，他怕腰间的浴巾不稳。

　　那今晚可就真完了。

　　美国风气带坏人！裴云霄什么时候变这么流氓了？

　　裴云霄没挨着打，又跳着往后一躲，丢了一个什么东西过去。

　　秦向下意识接住。

　　就听裴云霄说：「你手机拉我那儿了。」

　　秦向没好气瞪着他。

　　裴云霄又用满不在乎的语气道：「有人给你发消息，我不小心看了。」

　　4

　　只是看了吗？

　　裴云霄不仅看了，还自作主张帮秦向回了。

　　班长组织毕业聚会，问秦向要不要参加。

　　裴云霄一瞅名字，男的？有什么好聚？

　　大手一挥，就回了俩字。

　　不去。

　　秦向一瞅时间，五分钟前，撤回是来不及了，赶紧发消息给班长。

　　「班长，我报名，刚刚有人拿我手机乱发消息。」

　　班长估摸这会儿还在联系其他人，在线，消息回复得很快，是一条几秒钟的语音。

　　秦向没躲着裴云霄，直接听了。

　　「我家亲戚小孩也爱拿我手机乱弄，你手机也被借去玩了？」

　　秦向当着裴云霄的面，摁下录音键，一字一句：「嗯，一个弟弟。」

　　裴云霄当场黑了脸。

　　5

　　秦向玩狠了。

　　裴云霄一连几天没再出现他面前。

　　秦向妈妈也发现问题，一边喝下午茶，一边看肥皂泡泡剧，关心干儿子，还问秦向为什么。

　　秦向说：「又不是小时候，他还能一直缠着我玩吗？」

　　话落，结结实实挨了他妈妈一白眼。

　　秦向惆怅，自个儿果然不是亲生的。

　　但他觉得松一口气的同时，心里怅然若失。

　　怎么可能不喜欢裴云霄？

　　试问一个优秀的而且长得好看的竹马，站在你面前，说要和你在一起。

　　谁能忍住心里的悸动。

　　但秦向脑子里那根弦绷着，就像一根警戒线，一丝一毫都不能动弹。

　　他和裴云霄认识太久了，两位妈妈是好闺蜜，他俩竹马竹马，自小一块长大。

　　往好的想，他跟裴云霄在一起，谈一辈子不分手的恋爱。

　　那样当然皆大欢喜，满世界放鞭炮。

　　但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皆大欢喜？

　　大多数的是两败俱伤。

　　倘若他和裴云霄做情侣，三个月后裴云霄幡然悔悟，觉得他俩不适合。

　　而秦向暴露太多，连朋友都做不下去。

　　与其做三个月的情侣，不如做一辈子的朋友。

　　毕竟得到过比没有得到过更难受。

　　这个道理，秦向太明白了。

　　但明白归明白，秦向怎么也没有想到裴云霄会出现在他的同学聚会上。

　　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他记住那天晚上班长发来的消息，然后跑了过来。

　　秦向过去赶人：「你怎么过来了？」

　　裴云霄朝他露出一个乖巧的表情，一口白牙：「弟弟陪哥哥参加同学聚会，不可以吗？」

　　秦向：……

　　裴云霄忽然笑了起来：「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

　　他举起手，忽然朝他身后招手：「佳佳，快过来！」

　　演技拙劣，太假。

　　他一个去国外镀金的金王八，怎么会认识秦向的同学？

　　上一秒秦向这么安慰自己，下一秒，他就听见身后真的传来一女声。

　　「云霄。」

　　吐舌如兰，柔情蜜意。

　　秦向盯着那个叫佳佳的女生，还有挽在裴云霄胳膊上的手，说句非主流的，他觉得自己心痛死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裴云霄谈对象的事儿，就是因为想过，真正碰上的时候还是觉得他准备不足，伪装不够。

　　裴云霄笑得春光满面：「前几天我开玩笑的，你别在意，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

　　秦向这时才看清那女生的脸，微怔，千算万算，还有漏网之鱼。

　　这个叫王佳佳的女孩子他也认识。

　　高中隔壁班同学。

　　但……他们什么时候搞到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