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梦》曾啊牛

3、直播赚钱

　　花期期连忙跑去开门，见是一位穿着唐装的老人，胸口处绣着一个大大的“福”字。

　　来人自称姓冯，打听几句后，发现竟是奶奶的故交。

　　“你奶奶可是有大本事的人啊！二十多年前，她曾经救过我一命，那个时候……”

　　这是花期期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说，她奶奶过去的事迹，这是完全不同于那个二十年间，一直生活在乡下的普通村妇。

　　冯老爷子口子的奶奶，是一位名动天下的梦主，术法无双，敬重追捧她的人不计其数……

　　故事说完后，他又感叹道：“你奶奶还在这的时候，镇子上人来人往，繁华又热闹，可不像现在这么安静，后来镇子挪去了外面，就是你昨天下车的地方，不过大部分人都搬去了城里住，人啊就越来越少。”

　　“那这里是要新建古镇吗？”花期期搞不懂，“为什么又变成烂尾楼？”

　　“是啊，”他指了指不远处，“这边原先是一条老街，后来被开发商看中给拆了，依山傍水的，想开发一个旅游景点，结果事故频出，不是砸伤人就是摔断腿。

　　后来找来好几位风水大师都说，这里不能动，尤其靠近湖这一边，动了会倒大霉，本来老板不信邪，结果在湖边试着才挖了几分钟，那老板的儿子就出车祸送去了医院，老板亲自来烧香磕头后，他儿子才终于清醒，而且没啥大事，于是就彻底停工了。”

　　“外面的废弃小镇，就是这么来的，后来陆续有年轻人跑来探险，故意搞破坏，好好的房子被他们糟蹋了不少，不过在传出闹鬼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来这里。”

　　原来是这样，沧海变桑田，也不过只是过去二十年时间而已。

　　花期期问：“那您一直待在这吗？”

　　“可不是吗，镇子上的人都搬走了，就剩我一个老头子留在这，说来不怕你笑话，我舍不得这待了一辈子的老地方。”

　　“您的儿女呢？”

　　“他们都搬去县城，那地方楼挤着楼，人挤着人的，我才不乐意去。”

　　看着眼前满头白发的冯爷爷，花期期非常客气地请他进门坐坐。

　　对方却明显不愿意，摆手道：“不坐了，我今天还有菜地要浇水，忙地很，我家就在街尾处，你以后有事就来找我。”说完径直离去。

　　花期期叹气，罢了，这桩生意，也不是非做不可。

　　花花也跟着叹气，又懒洋洋地趴回地上。

　　“你也听到了，这整个镇子都废弃了，别说人，连鬼都没几只，我们又不能搬家，你说怎么办？”

　　“喵喵？”

　　花期期斜眼扫去：“你不是梦灵吗？这个时候又装猫猫。”

　　“对了。”花期期想到一个办法，“这里不是一间铺子吗，那钱呢，怎么收？”

　　“只要有功德就行，钱财乃身外之物。”

　　花花就差来个双手合十，再给她整一句：“阿弥陀佛。”

　　“放屁！”花期期将猫粮倒好，放到一边，着急道：“没钱，这破店子怎么装修？没钱，我们怎么吃饭？还有你的猫粮，很贵的！”

　　真是一只不知柴米油盐贵的猫猫，都怪奶奶以前太宠着她，还有村里的人，老爱投喂她小零食吃。

　　花花心虚地表示：“其实我是吃梦的。”

　　“是吗？”花期期将手里刚要打开的猫罐头，抛了抛，“那先把你的口水收一收，这才比较有说服力。”

　　然后非常绝情地宣布：“这顿的猫罐头没收。”

　　没想到啊，花花竟然真的可以靠吃梦就吃饱，实在太过分了，为什么她在梦里吃了那么多的好东西，吃地再饱，可醒来后还是饿呢？

　　这不公平！

　　小罐头没收，必须没收。

　　花期期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在想，看来，她必须先赚钱才行，先养活自己才是最要紧的事。

　　“我得去镇上一趟，”花期期起身：“花花，你乖乖在店里守着啊，不许再偷吃罐头。”

　　没有任何代步工具，花期期只能靠走，好在镇子离地不远。

　　来到镇上后，花期期买了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后，打听到可以装宽带网的地方，就找过去，直接交完钱，带着一位年轻小伙往回赶。

　　好在小镇虽然被废弃，但电力设施都齐备完好，当初的旅游公司，就连网线都拉好了，一切都是现成的。

　　花期期坐在小伙的电动车后座上，不停地指路，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只是看着眼前残破凄凉的场景，小伙明显被吓地不轻，“这……这里不是已经被废弃很久了吗？”

　　“是啊，不过我刚搬进来。”

　　“搬进来？你你……”他该不会是撞见鬼了吧？他僵硬着身体，不敢转身。

　　眼看小伙被吓得脸色都开始苍白，花期期知道他误会了，连忙攥住对方的手解释，“你别误会，我可是人。”

　　虽然她今天披着长发，还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但是鬼有她长地这么漂亮好看的吗？

　　“走吧，就在前面不远。”花期期露出微笑看着小伙，她可是预防别人被吓跑，提前把钱给交了呢。

　　嗯，自己真是机智。

　　小伙被硬攥着，想逃都逃不掉，好在手是热的，证明是人，他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花期期，进入这个据说闹鬼的废弃小镇中。

　　将人请进家门后，花期期见小伙不需要自己帮忙，就不再管他，自己回到房间将买来的东西一一规整好。

　　“啊！”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尖叫。

　　花期期跑出去，就见到小伙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满脸惊恐地望着大门外，那里正站着冯爷爷。

　　“我看到这小子轻手轻脚畏畏缩缩的样子，以为是个贼，怕对你不利，就跟过来看看。”

　　“他是我请来安装网线的，估计看这里是个废弃小镇，有些害怕，冯爷爷你可别吓他。”看把人吓地，差点送走，要不是腿软估计早跑了。

　　冯爷爷摇头：“现在的男娃，胆子还比不上小姑娘大。”

　　他将一捆刚摘的菜，递给花期期，“这是我自己种的菜，嫩地很，你炒着吃，地里还有很多，你要爱吃的话，就去摘。”说完就不管不顾地走了。

　　地上的小伙惊魂未定，一个劲儿嚷着：“菜，菜会飞，鬼，有鬼！”

　　“你看错了。”花期期安慰他两句后，就催促着他赶快继续工作，颇有些周扒皮监工，不顾对方死活的味道。

　　花期期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小伙子，觉得自己被冤枉了，她这可是为了对方好，早干活早收工，不然等他忙活完，回去晚的话，会更害怕吧。

　　果然，小伙一听，动作加快不少，最后哆哆嗦嗦装完后，跟火烧屁股一样，一溜烟跑地别提多快，活像是身后有鬼在追他。

　　可见这人被吓地有厉害，估计晚上得做噩梦，不过好在人离开之前，花期期特意给他喝了一杯井水，还在他身上拍了一串法诀，巩固他的魂魄，以免真吓地人掉魂，那就罪过大了。

　　虽说过程有些许曲折，但网线总算是拉好，基础生活用品也都备地差不多，如今这里头也算是一个可以落脚的安心之地了。

　　就是吧，代价有些承受不起，花期期看着自己的账户余额，惆怅不已，只剩下一千块不到。

　　她直呼：“穷啊！”

　　所以说，鬼有什么可怕的，没钱可比见鬼，可怕数十倍。

　　花期期打量着整个店里，可惜空荡荡的，想打主意卖点啥去换钱，都找不出一件物品。

　　也就门口的石狮子还行，威风凛凛霸气十足，看着就挺值钱的样子，没准还是个古董石墩呢，花期期想着，实在不行就卖了这俩。

　　随后她将花花扒拉到面前，严肃地看向它。

　　“我仔细想过，我们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想赚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靠直播赚钱。”

　　“直播？”

　　“对，为了我们的赚钱大计，为了买你最爱的罐头，花花，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哪两条？”

　　“第一条路，”花期期伸出一根手指，“我会将你打造成惊世大网红，绝对能秒杀所有猫猫狗狗，让你成为世界上最聪明最可爱的小萌宠。”

　　花花不同意，“我是梦灵，才不要出卖色相呢，那第二条呢？”

　　花期期接着伸出两根手指，“这第二条路吗，就看你能不能提供技术支持啦，我想将别人的梦境内容，投放出来，进行同步直播，这样一来，不仅能打响人间梦的招牌，还能生意和赚钱两不误，简直完美。”

　　“不行，我们不能暴露客人的隐私。”

　　“放心，当然是在取得他们同意的前提下，那便不算暴露。”

　　“可是以前，从来没有梦主这么做过。”

　　“你都说是以前，二十年前，网络都不发达，实体生意自然是好，可现在，是网络经济时代，我们当然也要与时俱进啊，花花，做猫不要太死板，要懂得变通，才是一只可爱惹人疼的好猫猫呢。”

　　最终，经过花期期一番花式洗脑输出，花花迷迷糊糊就答应了第二个选项。

　　花期期倒是有些可惜，“花花，你就不考虑考虑第一个吗？”

　　这样她不用出力，就可以躺着数钱了呀，简直不要太爽。

　　“拒绝，不考虑，我选择第二个。”

　　“好吧。”见彻底没有希望，花期期放弃劝说。

　　她伸出手，跟花花击掌：“那我们就一起联手，将人间梦发展壮大起来吧。”

　　亲自确认了一番花花的本事，见梦境里的内容，真的出现在电脑屏幕上，花期期激动地抱着花花。

　　“花花，你太厉害了！”然后埋头吸了好一通。

　　“熊孩砸，放开窝，”花花喵喵努力挣扎“救命啊！”

　　接下来，花期期便立即着手准备工作，在直播平台上，注册账号，账号名称直接便写人间梦，打广告吗，简单明了效果好。

　　审核通过后，花期期非常勇的什么都没准备，想也没想，干脆利落地点击了“开始直播”的按钮。

　　然后……五分钟过去后，直播间观看人数显示为零，花期期继续等待。

　　半个小时后，正在观看人数一直在零跟个位数之间，反复横跳，花期期坐不住，合着这些人来她直播间进进出出的，逗她玩儿呢？

　　花花跳上她的肩膀，看了眼那个惨不忍睹的数字，“期期，我们的赚钱大计，是不是要泡汤了？”

　　“谁说的？”花期期拒绝认输，“俗话说：万事开头难，着什么急。”她看向花花，“再等等。”

　　“哦。”

　　一会儿后，花花举起猫爪，指向她的屏幕。

　　“你现在的观看人数……”

　　“我知道，没人吗。”都是一些居无定所，到处晃悠的游客。

　　“不是，是变多了！你快看。”

　　花期期立即转头，定睛一看，好家伙，刚刚还在零的边缘横跳，现在升到了个位数，而且开始稳定上涨，到达十位数百位数，最终停在三字开头。

　　直播人数猛然从零变成三百多，虽然跟其他主播相比，不值一提，但也够花期期震惊。

　　怎么回事？

　　看着刚进来的人，发出的弹幕，都在夸花花好看，尤其是那双紫色的眼睛，像宝石一样璀璨漂亮，而且站在花期期肩膀上的样子，高贵优雅又神秘，让人好想去摸一摸它。

　　花期期明白了，果然还是萌宠更吸引人关注，这才多大功夫，就吸引来这么多人，可惜花花不答应她第一条的建议。

　　既然有人来了，花期期立即正襟危坐，摆出她人间梦梦主的姿态形象。

　　见到弹幕有人在猜测她会直播什么内容，花期期回道：“我不唱歌，也不跳舞，当然也不弄宠物表演，我直播……梦境。”

　　弹幕区一串串的问号被发出，很多人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梦境直播就是……”花期期尽量解释地通俗易懂，“我可以帮你们入梦，做你们心底最想做的美梦，直播间观众可以一起看到入梦者的梦境。”

　　她刚说完，弹幕区数量顿时剧增。

　　【真的假的？】

　　【能帮我做美梦，听着怎么这么玄幻呢？】

　　【梦里的一切和现实中的一模一样吗？】

　　【不知道啊！】

　　【梦中的事情还能直播出来呢？这种玩意儿一听就很假，也好意思编出来骗流量？】

　　【主播，你说的梦境直播，真的能实现吗？有点期待呢。】

　　【要是真能实现，我倒立拉粑粑。】

　　【楼上，已截图为证，期待你解锁花样拉屎法。】

　　【到底是不是真的，找主播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花期期看着他们胡乱猜测，却始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找她入梦，于是蛊惑道：“想不想做一个你最想要的美梦呢？来我的直播间，你就可以梦到你想要的一切。”

　　“目前，免费体验哦，先到先得。”

　　【我来。】

　　终于，花期期发现有一只鱼儿上钩了，果然，任何推销话术都抵不上“免费”两个字好使。

　　她立即点击连麦，邀请对方，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被接通。

　　花期期很高兴，暗自松了口气，幸好这位大叔没有跑呢。

　　“他跑不了。”花花跳下花期期的肩膀，跟她解释：“能成为人间梦的客户，都是有缘人，就算你不这么卖力游说，该来的还是会来。”

　　花期期转头捂住嘴，轻声说道：“那你不早说！”

　　“主播在吗？”

　　“在，这位大……哥，你想做什么美梦？”

　　“主播你很漂亮。”

　　“谢谢。”

　　“是我喜欢的类型。”

　　他继续问：“你有男朋友吗？什么星座？”

　　花期期不想跟他多聊这些没用的，她又不是聊天主播，而且这位大叔一张面饼脸，豆豆眼，还眼露猥琐，看地她刚升起的好心情都没了。

　　“请问你想做什么美梦？”

　　“你都有这本事，我想做什么美梦，你难道猜不出来？”

　　他嘿嘿直笑：“要是主播你无法满足我，”他故意加重后三个字，“那我可得投诉你虚假宣传，不过看主播这么漂亮的份上，加个联系方式，我就不追究啦。”

　　呵，这是看她是个新人主播，没什么人气，便好欺负，跑她这来刷存在感。

　　“既然这样，你看着我的眼睛。”花期期面无表情地念道，“三、二、一，梦境开始，祝你好梦。”

　　直播间瞬间黑屏，漆黑一遍之中，却能看到弹幕还在。

　　有人在问：【怎么回事？】

　　【直播间为何突然黑屏了，好吓人！】

　　【关键时刻掉网了？】

　　【这肯定是主播在捣鬼！】

　　【主播快点出来！】

　　没过多久，屏幕重新亮起，出现在直播间的人，却不再是花期期。

　　一张放大版的男人脸，呲着牙床，带着猥琐的笑，出现在镜头中，正是刚才跟花期期连麦的中年油腻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