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无声》变化无常

73、慧老师

　　高中遇到慧老师这样的语文老师，莫小新感觉很幸运。

　　她讲课很有感染力，声音很有磁性，能把学生代入到课文里那些情境中去，而不像有的语文老师那样，照本宣阔的死气沉沉。

　　据说班里教物理的朱老师，还是她的学生，得知这个消息，莫小新有点不敢相信。

　　慧老师个子矮矮的，而朱老师个子高高的，个子还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感觉慧老师年龄，与朱老师年龄相差似乎并不大，这一点让人有点意外，简直不敢相信，慧老师还给朱老师教过书。

　　一次周一晨会，莫小新衣服穿的邋遢马虎，校服的衣领都没有翻过来，很影响人的形象，可是他完全不知道。

　　晨会开始，莫小新无精打采，拉拢着脑袋在班集体外侧站着。

　　突然有人用力拍他后背，吓得莫小新一个机灵，心里十分恼火，正准备开口骂人。

　　怒目圆睁一拧头，发现拍打自己的是慧老师。她伸手帮莫小新翻好衣领，然后用力拍拍后背说到：“脊背长直，大小伙子，一大早的无精打采。”

　　莫小新脸皮一阵发热，感觉羞的无地自容，不过心里却觉得暖暖的。

　　高一要学九门课，每天的习题根本就做不完，尤其是数学、物理。

　　每道题几乎都要思考片刻，遇到难一点，还要想好久，有的甚至想破脑袋也不会做。

　　仅数学一科，就让莫小新头大，更别提还有好几门，平时习题册根本做不完。

　　莫小新又贪玩，还没什么耐心，遇到不会的题，便直接看练习册后面附带的答案。

　　一晚自习前，教室里大家都忙着做物理练习册，因为一会儿物理晚自习，朱老师要讲，大家都在赶紧写。

　　其实很多人都是在抄练习册的答案，莫小新最起码每个题还思考一下再做，可还是有很多不会。

　　看见别人写的很快，莫小新心里就发慌，于是也拿出物理练习册的答案看。

　　别人都偷偷的藏在书本下面抄写，可莫小新二逼似得，光明正大的放在练习册一旁。

　　碰巧这个时候，慧老师进教室查看，她巡视到莫小新座位跟前。

　　见莫小新正在瞅着答案抄，于是慧老师走进身前，大声说到：“你就这样捧着答案抄啊，抄完你会不会？”

　　莫小新一下子被问傻了，只顾低着头一言不发，全班都静悄悄地。

　　此刻莫小新心里也暗暗骂自己：“为啥要这样明目张胆的抄答案，就不会隐蔽装一下啊。”

　　片刻沉默后，慧老师说到：“这题会不会，不会，你去问物理老师。”

　　莫小新默默的回了一声：“哦。”

　　原以为就这样过去，没想到慧老师没有走的意思，继续说到：“你现在就去找物理老师问。”

　　可莫小新连物理老师，在那个办公室都不知道，怎么去问。但也只好拿起物理练习册，离开了座位。

　　走出教室时，班主任慧老师说到：“朱老师办公室，在对面教学楼的四楼。”

　　莫小新硬着头皮去了四楼找朱老师，找到办公室进去时，朱老师正在里面准备讲义。

　　办公室里几乎没有别的老师，朱老师见学生进来，就问到：“你有什么事？”

　　莫小新立马走上前，把物理练习册放到她面前说到：“朱老师这道题我不会！”

　　那道题朱老师看了一眼后说到：“嗯，不着急，这道题一会上晚自习，我要给大家讲，这马上就要上自习了，你先回去。”

　　听到这，莫小新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因为他害怕向老师问问题，也害怕老师单独给自己讲问题。

　　莫小新很轻快的离开办公室，他也感觉到，朱老师很高兴有学生来问问题。

　　晚自习，朱老师进班级，她很高兴看了教室后面莫小新一眼，但莫小新却很心虚，因为朱老师不知道的是，自己是被班主任给逼去问问题的，并不是主动，真是惭愧啊！

　　刚入高一，慧老师为了激励大家，她还找来曾经她带过的一位学生。

　　那是当年从二中考出去的一位很优秀的学姐，她考的大学是中国政法大学。

　　慧老师把那位学姐请到四班，学姐给大家做了简短的交流。

　　那位学姐穿的是一条白色长裙，给人一种青春仙气飘飘的感觉。

　　她礼貌温声细语的给大家说了大学的自由，鼓励大家好好学习。慧老师，在班里对大家充满感情，期盼的说到：“你们现在的可塑性非常高，就是一块块好铁，未来有无限种可能。”

　　高一上学期一眨眼就结束，过年的时候，表哥李八七突然给莫小新发了一条很有意思，且个性的拜年短信。

　　莫小新拿着家里那经典的诺基亚手机，看着黄色屏幕里的短信，心里挺高兴，于是也回了一个简单的拜年短信给老表。

　　回完短信，心血来潮的莫小新想到班主任慧老师，也发了一条拜年短信。

　　没想到第二天，慧老师竟然回复了短信，这让莫小新有点意外，这件事也就抛之脑后了。

　　很快就开学了，有一天上课，课堂上慧老师突然哈哈大笑的说到：“是哪个笨蛋，过年给我发拜年短信，也不写名字！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呢？”

　　莫小新听了之后，心里一咯噔，心里想说，是我发的，可恐怕还有别人给老师发呢，如果这样贸然承认，是自己发了那条没有署名的拜年短信，恐惹班里同学耻笑，莫小新也就压着心里的那种冲动。

　　一次莫小新感冒了，晚上睡觉就喝了点感冒药，结果一觉醒来，发现外面天大亮，莫小新一轱辘就坐起来，心想这下坏了，肯定是迟到了。

　　拿起一旁定好闹钟的手机，发现有几个未接电话，是好朋友覃同学打的。

　　肯定是手机铃声太小，加之喝了感冒药，睡得比较沉，这才没有听见手机响。

　　莫小新急忙穿好衣服，就往学校跑，跑到学校门口，门卫好奇的看着莫小新，看见莫小新急里忙慌，慌里慌张的往教学楼跑，门卫脸上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早上学校里特别安静，莫小新气喘吁吁的跑到教室门口，看见教室里密密麻麻，坐满了低头晨读的同学。

　　还好老师不在，于是赶紧跑到座位上，拿出书本晨读。

　　期间慧老师来看了一次，莫小新以为迟到就这样混过去了。

　　没想到早上语文课时，慧老师讲课突然走到莫小新座位旁，用手扯住莫小新耳朵说到：“早上迟到那么久，来了怎么也不去给我说明原因。”

　　胆小木讷的莫小新，被这突然一下给整懵了，顺势被慧老师给扯着耳朵站了起来，一言不发。

　　莫小新心里咚咚跳、脸也憋的发烫，好在慧老师并没有追问。

　　慧老师家里经济条件应该不错，之少比普通的农民家庭要好很多，可慧老师没有那种不识人间疾苦的感觉。

　　正月间学校补课，到了晚上，县城有地方就放好久的烟花爆竹。

　　一天晚自习，慧老师正好在班里，外面却突然传来很响的爆竹声。

　　慧老师也就停下来不讲话，她就那样站在教室中间，一脸的严肃、眉头紧锁、一言不发，一直等到爆竹声结束。

　　她这才长叹一口气，停顿一下说到：“放那些烟花不知要浪费多少钱，噪声、灰尘，哎！”

　　大家经过那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又听了慧老师说的话，心里也都陷入了沉思。

　　高一学习紧紧张张，忙忙碌碌，慧老师陪大家度过了高一整个学期。

　　高一学期末就要分科，莫小新选择了理科，班里的第一、二名的梁同学、涛哥也选了理科，关系好的覃同学也选了理科。

　　慧老师是给文科班代课，高一结束后，慧老师就不给莫小新代课了，但在学校里，还是偶尔能看见慧老师。

　　高中学习紧张，比较忙，学校虽然不大，但这要是不给学生代课，不在一个班级里，平时在学校遇见的次数还真的好少。

　　从二中离开后，莫小新也就更少知道慧老师的消息了，后来回到小县城，二中外墙的红色被刷成黑白色，一眼看去就没有原来的好看，没有朝气。

　　大家私底下都议论，说没有原来的好，不知是谁决定改换的颜色，真是个瞎出主意的人。

　　颜色的改变，或许也预示着二中要衰落。

　　不久二中、县中就被合并，全县从此只有一个高中就是——三中！

　　有一次回县城办点事，晚上出去吃饭，走在二中附近的街道，莫小新突然看见，迎面走来的就是高一的班主任——慧老师。

　　莫小新有点紧张害怕，就有点不知叫啥了，舌头打结，才憋出一句：“老师好！”

　　慧老师这么多年，似乎没有变，虽然个子矮矮的，但还是那么有精神。

　　慧老师估计认不出莫小新了，毕竟已经过去块十年，她笑着问莫小新在哪里上班。

　　莫小新回到：“西安。”

　　二中、县中合并以后，以前二中的老师就去三中教书，得知慧老师不在三中教学，她没有去，莫小新有点意外。

　　纳闷她这样优秀的老师，为啥不去三中教书呢？当然莫小新没有多问，只是匆匆搭了几句话，就互相告别。

　　走出一段路，莫小新才突然想起慧老师叫啥，才猛的一拍头，笑骂自己当时为啥没想出来，只叫了一声：“老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