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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第 175 章 ...

  •   “世风日下,成何体统!” 厉喝如刀,斩断枝上细叶,悠悠飘落林间。
      无人敢应一声,慕小闲、晏离、小十一三人装作没听见似的,或垂头、或仰头,皆望向别处作神游状。
      身着灰色开衫长褂,神情冷肃、说话一板一眼的女子,见他们没有半点悔过之意,手中的半月刀划过一道银辉,刺入近旁粗壮的树干。

      小十一看着树上入木三分的裂痕,咽了咽喉咙:“施姨,究竟发生什么了,您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施未羽不与孩子一般见识,狠狠瞪了慕小闲一眼,但对方不仅没有领会到,反而神情很是轻快,若是给她插上一对翅膀,恐怕都能飞上天了。
      另一位看似清冷孤傲的晏家公子,此时披散着一头长发,恍若冰雪消融,眼角眉梢染上一丝慵懒的惬意,也不知听进去几分。

      施未羽压下心中的怒气,冷声问道:“你找我来何事?”

      慕小闲恍然回神,瞥了一眼小十一:“他没人看顾,恐怕会生事端,所以劳烦施大人领走照看几日。”
      施未羽手上的刀气得发颤,将刀横过来,噌的一声,刀尖挑向慕小闲的下巴:“你找我就为了这事?”
      慕小闲被迫仰起头,双指夹住刀刃,将它轻轻挪开,笑道:“施大人声名远扬,这不一有事,我就想到您了吗?”

      施未羽眼神如鹰,将慕小闲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越看脸色越沉,握刀的手骨已然泛白。
      慕小闲垂眸一扫:“施大人火气这么大,不会是几夜没睡好吧? ”

      她话音未落,施未羽手中的弯刀突然祭出,刀光顺势向慕小闲袭来。
      慕小闲向后一仰,与晏离一个错身,躲去了他身后。
      施未羽双眼冷沉,看向挡在慕小闲身前的晏离:“晏家公子,你也被这个妖女蛊惑了?”

      慕小闲小声嘀咕道: “怎么能叫蛊惑呢,分明是心甘情愿......”
      晏离淡然瞥了她一眼,慕小闲立刻噤声,转头对施未羽道:“施大人究竟对我有何不满?为何一见我就追着不放?”

      半月刀悬空对准慕小闲,反射的冷辉落在她的脸上,她悄悄挪开半步,那刀锋便跟着她偏移,像是吃定了她一般。
      “为何?”施未羽冷声道:“现在妄议青丘之主的言论是不是你放出的!”
      慕小闲装蒜道:“哎呀,原来是这件事。施大人不说,我都快忘了。”

      “你!”施未羽被气得不轻,眉头拧得更紧:“你白日升天身份不明,竟敢放出谣言祸乱青丘,速速跟我回去认罚!”
      慕小闲眯了下眼睛,蓦地收起吊儿郎当的神态,抱起双臂,眼中浸上了一层寒意:”谁说那是谣言了?”
      施未羽的刀骤然靠近了几分,锋利的刀尖对着她的瞳孔,她分毫未躲。
      “不是谣言?那就拿证据出来!”

      若慕小闲有证据,她何须偷偷摸摸约施未羽出来?她反问道:“施大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青丘之主是谁,真的重要吗?”
      施未羽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狭眸怒道:“当然重要!青丘之主世世代代由白家传承,统领青丘事务,维护青丘稳定,保护青丘子民!你连这都不懂,却敢口出狂言?”

      慕小闲冷眸望向她,眼神比先前深而沉,竟透出淡淡的威压:“现在的青丘之主和先前比真的分毫不差吗?还是说,如今的青丘之主更得施大人的认可?”

      施未羽神情一滞,将这数百年来的记忆细细揣摩,若说差异她不是没有发觉,可她以为是白瑶继任青丘之主后逐渐转了性子,还觉得孺子可教也。不对,她被这妖女绕进去了,就算有差异也未必是假的。就算有假,这妖女也不可能是真。
      “差不差不是你我说的算,你若交不出证据,我这就拿你回宫审问。”

      慕小闲不与她争辩,接着问道:“施大人,你作为青丘右相,对现今青丘境内发生的事了解多少?”

      施未羽道:“现今青丘境内八十六座山脉,十七条河流,皆有神官看守,我若想知道不过半日便能得到消息。你问这些做什么?”
      慕小闲长吁一口气,摇摇头:“施未羽,你身居高位,本应协助青丘之主管理一切大事,可你对上未能看出主上的怪异,对下放任魔族侵入青丘领地,你这个右相当得可真轻松啊。”
      施未羽沉下脸:“你说什么?”

      此时慕小闲的神情又冷了几分:“施大人,我与晏离亲眼所见,魔兵在越仙谷驻扎,正在谋划进一步蚕食青丘呢。”

      施未羽瞥了一眼晏离,见他面色不改,眼中渐渐凝聚起风暴:“竟有此事?我会去查明。”
      慕小闲冷哼一声:“等你过去,他们早就转移阵地了。青丘八十六座山脉,十七条河流,你能全部搜索一遍?”说完,她忽然想起晏离曾在这片大地上一寸一寸搜寻过她的踪迹,不由心里一酸,瞥开脸去:“施大人,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是我想要维护青丘是真的。以你的身份接触长乐宫的事务并非难事,我只愿你万事留心,不要让自己陷入不忠不义之地。”

      “你......”施未羽顿时脸色一白,咬牙道:“你说的我会去查明,若是你所言有半点虚假,就算追到天庭,我也要你认罪。”
      慕小闲挑了挑眉,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施大人。”晏离出声道:“没有办法证明白家的身份吗?”

      施未羽口气依旧强硬:“白家世世代代为青丘之主,他们的身份何须证明?若非永昭殿下回来......”施未羽眼珠一转,不再继续往下,握着半月刀的手又紧了紧,目光突然向慕小闲扫来。

      慕小闲暗道一声糟糕,飞身一跃,徒手一挥挡下施未羽的刀风。
      施未羽欺身而上,从层层叠叠的枝叶间跃出,顷刻之间就至她眼前,刀光晃眼,啸声震耳,一股强劲的仙力随之直冲她面门。慕小闲知道她是想试探自己,不再退让,而是将仙力化成一柄利剑,剑花纷飞,快得几乎捕捉不到,却将半空中迎来的攻击一一击落。
      刀光剑影纷杂错乱,慕小闲不耐烦下,收起剑扬袖一挥,一道仙力将刀风一裹,咽了下去。
      施未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动作,眼色微变,倾尽全力一击,破开她的仙力,擦着她脸颊而过,断了她一截扬起的发丝。

      晏离拦在施未羽身前:“施大人,你想看到的已经看到了,手下留情。”

      施未羽试探慕小闲,是想看白家仙术在她身上如何体现,或许能看出些端倪。晏家公子说的不错,自她上次见过这妖女,过了短短数月,她的进步相当惊人,体内的仙力与白家仙术融合得很好。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
      施未羽的疑虑仍未消散。

      慕小闲缓缓飘落,见施未羽凝眉思索的模样,眼珠一转说:“施大人,我已今时不同往昔,又有晏离在场,今日你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我带回宫去。不如这样,我们打个商量。如今我无法证明我的身份,青丘之主也无法坐实她的身份,你且给我些时间,让我证明给你看。若是我做不到,你再多带些人来抓我也不迟。”
      施未羽冷哼一声:“缓兵之计,你倒是用得好。”她未答应,而是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狐狸洞道:“十一殿下我会看顾好,你们......好自为之。”

      清风拂过林梢,畅通无阻地穿过偌大的狐狸洞,在素色衣摆上留下如波涛般缠绵的痕迹。
      两道身影立于林中,望着施未羽离开的方向,晏离道: “施未羽信了吗?”
      “不知。” 慕小闲摇摇头,嘴角却浮现一丝狡黠的笑意: “我让小十一向青丘左右相求助,只有施未羽匆匆赶来,你说卿书去哪儿了?
      不等晏离回答,她接着道: “盯着长乐宫里那位了呗。

      “施未羽虽然古板,但是做事细致入微,不可能察觉不出殷乐的异样,只是先前没往别处想罢了。她在权力中心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明白无风不起浪的道理,那些猜测旁的人听了只作笑谈,但她一定会查清楚。再加上她对白家忠心耿耿,就算一时接受不了我的身份,也不可能由着殷乐胡来。
      “施未羽在青丘根基稳固,殷乐暂且找不到理由动她。再加上魔族刚暴露了一个重要据点,他们转移阵地尚需要些时间,如此内忧外患,他们的计划应是要重新考量了。只是我还有一些事情不太明白......”慕小闲拧眉道。

      “为何魔族宁可冒如此大的风险将青丘拖下水,也要与天庭为敌?”晏离道。
      慕小闲点点头:“这个故事始于神魔大战,可是神魔大战距今只有一万年,天界有数十万年的历史,在那之前又发生过什么?”
      晏离答道:“天庭与魔域之间的暗潮多年来一直存在,只是当初纷争因何而起,仙人之间众说纷纭,没有定论。”

      慕小闲知道这件事牵扯甚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她思忖道:“方才施未羽提到永昭殿下,当年她为了凝寒将军的病前往戎族,许多年音讯全无,或许这条线索可以再做一手准备。”

      可戎族隐蔽,无人知晓确切位置,两人取道北上,一面寻找线索,一面还要避开殷乐派来的爪牙,一路废了不少周章。
      辗转之下,居然来到万丰镇,迎上了十年一度的盛大庆典。

      街上游人如织,灯火如炬,热闹非常 。

      两人被挤入人流中,看着一片灯火阑珊,犹如恍然入梦。
      一名黄发小儿拿着狐狸面具一蹦一跳地从他们面前走过,那只红线勾勒出狐狸媚眼的面具,乍看之下与晏离记忆中,当年在月神节上白瑶买的那只有几分相似。
      晏离在街口一面具摊前驻足,摊贩一见他器宇不凡,赶紧过来招呼:“爷,我们这儿有玉兔、月神、神狐......都是新版式,您可有看得上眼的?”

      晏离不语,眸子淡淡地望着架上挂着的那只狐狸面具,眼中仿佛弥漫着一层易碎的薄雾。慕小闲知道他在想什么。

      小镇风华几经岁月洗礼,月神节的面具版式更新迭代。那个在白瑶离开时毅然决然地踩碎的狐狸面具,那一夜漫天璀璨烟火和呼之欲出的告白,再也回不来了。

      慕小闲拉了拉晏离的袖子:“晏离,我想要那个。”手指的方向却是另一边的玉兔面具。
      既然回不去,那就向前看吧,人总是会变的。

      慕小闲带上玉兔面具,面具像是附在了原本的脸庞上,两只又长又白的兔子耳朵立在头顶,一双又圆又红的眼睛眨了眨,煞是可爱。
      “好看吗?”慕小闲问。

      晏离轻轻应了一声。

      慕小闲一扭头,又看到街上的小童手中拿着糖葫芦,嘴上一馋,对晏离说:“我去去就来。”

      慕小闲从人群中挤到街角,糖葫芦串近在眼前,突然膝盖一沉,低头一看居然有一个看上去三四岁大的孩子抱住了她的大腿。
      慕小闲倒吸一口气,抖了抖腿,嘿!居然还甩不掉!
      小孩抬起头,一张脸生的十分秀气,一双灵动的眼睛犹带着几分惊魂未定,愣怔地看着她。

      慕小闲伸手去拉他的胳膊,小孩却死死扒拉着她不松手。
      她心里咯噔一下,想:他可别一开口喊我叫妈妈啊!

      “你是谁?”慕小闲问。
      小孩怔怔地望了她一会儿,扭头看向乌泱泱的人群中,瘪了瘪嘴,带着哭腔喊道:“娘——”
      慕小闲犹如被雷劈了,心里叫道,坏了坏了,我就说他要喊我妈妈吧。

      不多时,人群中挤出一个梳着发髻的女子,穿着端庄大方,头上插着一只镶了玉珠的木簪,在灯火下泛着莹莹如月的光辉。她像是刚奔走而来,喘了口气,对那孩子说:“丰裕你在做什么?你快从人家腿上下来!”

      小孩看看女子,转头又看看慕小闲,嘴角迅速憋了下去,转头呜呜地哭道:“娘娘——”

      慕小闲与女子相顾无言,对视片刻,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姑娘,可能是你的面具吓到他了。”女子说。

      慕小闲点点头,摘下面具,小孩一看果然不哭了,还呆呆地看着她出神。
      女子轻笑道:“还傻傻抱着人家做什么?快过来,我们回家去了,你爹爹还在家里等着呢。”

      小孩放开慕小闲的腿,走到女子身边,回头看了慕小闲几眼,眼中有几分新奇。

      女子抱起小孩,哄了哄,还埋怨了几句:“怎么能随便抱人家呢?丰裕,你爹爹教你的东西你都学到哪里去了?”又转头对慕小闲问道:“姑娘看着面生,是来过月神节的吗?”
      慕小闲点点头:“久闻月神节盛况,来感受一下节日气氛。这长街华彩果真是不同凡响,在青丘恐怕都找不到第二个了。”

      女子笑了,眼中划过一丝得意:“我与姑娘投缘,姑娘这些天在镇上放心游玩,若是有招待不周的事儿,可以来丰家找我,我叫丰蓓。”
      慕小闲微微一怔,突然将记忆深处那个英姿飒爽的身影渐渐与眼前的女子重叠,她的一颦一笑是那么熟悉,多年前也是在这样一条街,她生涩地描述自己对伍公子的情谊,而现在她怀中正是他们爱的结晶。

      时光飞逝,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你怎么了?”慕小闲的沉默惹来了丰蓓的疑惑。
      慕小闲摇摇头:“没事。就是认识你挺开心的。”
      丰蓓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挺开心的。我先走了,孩子他爹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说完,丰蓓抱着孩子转身走进人群之中。

      慕小闲望着丰蓓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久久无法回神,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身旁问:“怎么了?”

      慕小闲恍然回神,望向晏离,带着几分惆怅说:“我刚才见到丰蓓了。”
      晏离微怔。

      “她看上去过的很幸福。”

      “......”

      “你要去见见她吗?”慕小闲问。
      晏离看向无迹可寻的人群之中:“知道他们安好足以。”

      “你们还买不买糖葫芦啊?”身后的小贩提醒道。
      慕小闲:“买,当然要买!”语气中多了几分轻快和喜悦。

      在慕小闲期许的目光下,小贩小心翼翼地摘下一只糖葫芦:“你们第一次来万丰镇吧?你们尝过今年的月牙酥吗?近些年镇上繁荣昌盛,月牙酥竞争越来越激烈了,今年获胜的月牙酥可不一般,口感、造型、寓意那都是顶顶好的。”

      慕小闲眼睛一亮:“这就去。”

      不多时,慕小闲怀里又多了一袋油纸。她将面具绑在腰侧做摆件,就像腰上揣了一只小兔子一般,引得路人频频回首,一时街上不少女子效仿。

      月牙酥依旧是月牙的造型,不同的是外面几层金黄薄脆的酥皮。酥皮上印了一个缥缈仙子的形象,仿佛是月神在月亮上翩然起舞。香甜的气息透过纸袋,直扑鼻尖,一口下去酥、脆、甜、糯,层次丰富,精巧又高级。
      连不吃的甜食的晏离在慕小闲的强烈推荐下,都轻轻咬了一小口。

      月神节开幕,月神的故事一幕接一幕上映,观众席依然座无虚席,翘首以盼月神十年一次的团圆。服饰和妆容越来越精致,剧情虽有改动,但也不影响故事的内核。容疏与长熠在历经了人间、天庭、地府的生离死别后,终于感动了天地,得以长相厮守。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剧目结束后,慕小闲避开人流在街边一隅站了很久,望着灯火通明的长街人来人往,时光流窜,好似在等什么人,但谁也没有在此停留。
      慕小闲有些失望,又有些了然。她知道月神一定会来,只是时过境迁,他们没有了相遇的缘由。

      一晃几日过去,月神节到了尾声。

      天色一暗,街上的人群纷纷向情人桥涌去。

      慕小闲与晏离乘坐一叶小舟,从河道穿流而过。细细水声,伴随着温和的风落在耳边,道旁的灯笼随着夜幕降临一个接一个亮了起来,为熙熙攘攘的人群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

      舟停在情人桥不远处,晏离踏上石板路,侧身向慕小闲伸出手,似乎隐隐有些期待。她也没有拂了他的兴致,将手轻轻搭上。
      晏离握紧了她的手,稍一用力,她就落入他的怀中。

      清风拂面,小船摇晃,水面泛起淡淡烟波,晃荡着缱绻的倒映。
      情人桥上人头攒动,慕小闲原本觉得大可不必凑这个热闹,但一向喜静的晏离,这次却说既然来了,便去看看。
      可这么多人,怎么挤得上去?

      慕小闲微微叹了口气,跟上晏离的步伐,转身往桥上去时突然感到后颈一刺,仿佛一道不寻常的目光透过层层人群落在她身上。她回头四处望了望,什么也没发现。
      周遭实在太过喧闹,分神之间她已落后了晏离几步,她扭头赶紧跟上了他的脚步。

      桥下排着队的人探头张望,晏离一身不沾纤尘的白色站在人群中格外醒目,身上还自带防暑降温的清冷气质,让人望而却步,再望退步。不敢靠近就算了,还节节败退。
      晏离从人群中穿过,一步一步不急不慢地走上桥,人群不知他是何身份,但总归避让些好,于是为他让出了些许空间。慕小闲紧紧跟在他身后,于是浑水摸鱼也挤上了桥。

      夜色深深,繁星从云雾后冒出头来,银河好似近在咫尺,河上亦有许多人在眨着眼睛翘首以盼这场十年一次的盛世繁华。

      距离烟花开始的时刻越来越近,慕小闲与晏离被人群挤到了桥边,在推搡之间撞上了晏离的手臂。他的身体微微一僵,清冷的眼眸闪过一丝不自然,继而一眨不眨地望着前方。
      慕小闲偏头欲与他对视,但目光一沾上,晏离面上似乎出现了一缕不同寻常的颜色,然后与她错开视线。

      她怎么觉得晏离好像有些紧张?

      “快看快看!要开始了!”

      哨声乍起,欢呼的声浪一浪比一浪高。

      人群屏息凝神,翘首以待,一时间喧嚣如潮水般轰然退去。

      慕小闲抬起头,满怀期待地望向高楼的方向。

      “三,二,一——”

      余光处蓦地冒出一团黑影,慕小闲眼前景物一晃,顿时天地颠倒。一股突如其来又迅猛无比的力量,将她撞得翻过围栏,一头砸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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