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眠枫

8、第八章

　　他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看著周遭來往的人們，他反而覺得很孤獨，沒有人可以給他建議，告訴他現在應該怎麽辦。

　　他到底喜不喜歡KAORU，這就是關鍵。

　　喜歡？也許是喜歡的。否則他不會繼續這些荒唐的事情這麽久。

　　但是愛呢？他愛不愛他？他還沒有找到答案。

　　無意中，他發現自己竟然走到了PURITY所在的3號街，總覺得好遙遠，雖然他不過離開了才幾天而已，那裏的一切，男妓，酒，奉承，曖昧，好像都已經遠離了他。

　　是KAORU改變了這一切，他早該猜到遇見他之後爲什麽自己的工作會如此輕鬆，而老闆的臉上卻依然是堆笑。

　　他還會回去繼續所謂的工作嗎？現在他還不知道。

　　思考過後，他走進了PURITY。他想到了一個人。很久沒跟他聯繫了。

　　在那之前，他覺得應該先跟老闆打個招呼。

　　老闆。

　　哦？SHINYA啊~~~你總算回來了~~我都急死了~~~SHINYA此時的腦子裏只有一個詞，虛僞。KAORU先生可是比我還著急啊~你等下，我給他打個電話通知他。

　　？？？他剛才不是還和他在一起呢。什麽意思？那個……我已經見過他了。

　　啊？什麽時候？

　　……剛才。

　　那這麽說是他找到你了咯~那就好。中村放下了話筒。

　　我來是想向你道歉的，無緣無故失蹤了那麽長時間，妨礙到老闆了，對不起。

　　沒關係，知錯改正就好了。呵呵~中村擺出一幅老好人的模樣，看了就不爽。

　　對了，我想問下TOSHIYA在嗎？

　　喏！中村用手指了指酒吧深處的一個桌子。那裏，看到沒。

　　SHINYA順著他的指向望過去，又是在陰暗的角落裏，記憶中的TOSHIYA總是特別偏愛。

　　謝謝老闆。

　　又一個人呢？不去招攬客人啊？記得從前剛認識TOSHIYA的時候跟他說話，他總是很戒備的樣子，仿佛有人要害他似的。對他的態度也冷淡得可以。但是當時自己還很無知地認爲這是他性格造成的。其實他骨子裏是個很友善的人，嘴上不饒人，可心卻軟得很。

　　…………SHINYA？他緩慢地擡起頭，被四周彌漫著的煙霧擋住了視線，他很久才意識到來者是誰。你怎麽來了？

　　不知道。不知不覺就到這裏了。我現在越來越像白癡了誒，居然什麽事情都解決不了。

　　是關於那個叫KAORU的人的事情？？？

　　你怎麽知道？！連TOSHIYA都一猜就中，這什麽世道啊。

　　……一時之間也說不清楚。也許我們正同病相憐呢。SHINYA，如果有一個人能給你很好的生活，你會不顧一切跟他走，離開這裏麽？

　　你這麽問是……什麽意思？

　　我……

　　你遇到這樣一個人了嗎？是嗎？呵呵~

　　……你又一幅心知肚明的樣子了。我就說跟你做朋友需要很大的勇氣。TOSHIYA有時會覺得他很狡猾呢。我……其實挺喜歡他的，可是我就是無法說服自己離開這裏去過完全不同的生活。

　　你以前不是一直夢想著有一天離開這裏的麽，怎麽現在又猶豫了？奇怪的人，笑。

　　是啊。我到底在猶豫什麽呢。他只是有一種害怕的感覺，隱隱約約的，令他停滯不前。

　　你很喜歡他是嗎……SHINYA突然明白了所有。我想我能體會你的心情。我知道原因了呢。

　　TOSHIYA腦後感覺被敲擊了下，是這樣麽。他知道？到底是什麽呢，他迫切想瞭解。

　　SHINYA微笑著，在別人的事情面前，自己總是很清醒，能給朋友建議。而對於自己卻完全沒有辦法。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要得到什麽就必須要失去什麽吧。

　　正因爲你喜歡著，所以也害怕，害怕失去，害怕他會突然把你扔掉，害怕他只是欺騙你而並非真的愛你，有那麽多害怕的事情，你當然會猶豫呢。你想想看，我說的對不對？他用自信的眼神看著TOSHIYA。

　　……………………我害怕的是這些嗎……我好笨呐……連自己的想法都猜不透。DIE……他到底是怎麽想的呢……他也許是淺\意識裏不願接受這樣的事實，所以才封閉了自己。而現在，他必須做出決定。

　　會很難決斷嗎？SHINYA突然意識到自己所面臨的不也是這樣一個考驗麽。他發現自己居然繞了好大一個圈子，卻忽略了那些更重要的東西。

　　你想想他平時的舉動說話，你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想就不會那麽難決定了吧？嗯？我們都注重了太多無關緊要的事了啊。

　　………………TOSHIYA沈默了。他回憶起很多，很多。

　　我明白了。

　　是吧？！呵呵~我也該走了。馬上時間要到了。

　　什麽時間？

　　秘密。BYEBYE。

　　誒~SHINYA~你什麽時候也玩這套啦~裝神秘啊。

　　你遲早會知道的又何必我現在說出答案呢，那樣又不好玩。記得我可是個孩子，貪玩的孩子。

　　啊？什麽亂七八糟的！爲什麽我聽不明白啊~

　　不跟你講了。我走咯。

　　你！……TOSHIYA看著SHINYA快速地溜出了酒吧，他看上去很高興。

　　但是，他告訴自己，我——也一樣。

　　11點46分。

　　KAORU第7次看表。在半個小時之內。

　　他以前不會在辦公桌前表現出這樣的情形，他是個敬業的人，至少不會無聊到只會看表。

　　可現在他甚至連看文件的興致也沒有。時間過得很慢，異常的慢。

　　他……

　　聽到了敲門聲。伴隨著那個熟悉的人聲。KAORU在嗎？我回來了。

　　他忽然覺得又有事可幹了。

　　SHINYA跟剛才大不一樣，輕鬆很多。這點KAORU已經明顯得感受到了。

　　我剛才看到LILY已經整理了挺多東西了，我去幫她下。

　　？？？KAORU是滿臉疑惑，你跟她？不會有誤會？

　　哪里啊。不可能的。過會回來一起去吃午飯吧。

　　好啊。嗯？不對啊。這不是他想SHINYA說的話嘛。

　　SHINYA你……

　　怎麽？你有困難啊？SHINYA調皮地笑。

　　怎麽會呢。

　　那我去LILY那邊了。回見。

　　沒想到才幾個小時，自己，LILY，SHINYA，會有那麽大的轉變。他走到窗臺前，窗外蔚藍的天空，很美好。

　　現在應該做的，就是要思考怎樣整DIE那傢夥了吧?!

　　此時此刻，在距這裏500米的ANGEL咖啡廳。

　　有個人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誰再說我壞話啊，這麽缺德。

　　怎麽會。你那麽好的人。坐在他對面的人說道，帶有些許諷刺的意味。

　　也對。像我這樣的大善人現在都快絕種了誒。對方倒是不介意依舊拽得很。

　　是嗎~

　　怎麽，不承認？好啊。我對你那麽好你居然還這樣說，世界上還有沒有天理哦。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也不知道做人要謙虛~懂嗎？謙，虛~~~

　　我這叫實事求是。

　　……|||真拿你沒辦法。

　　有辦法我就不是DIE咧~~~

　　也對。

　　誒誒，我問你你知道KAORU跟SHINYA進展的情況嗎。

　　……你問這個幹什麽？

　　反正很重要的。你知道就快說，這關係到我的存亡的。

　　？！有那麽嚴重嘛。我不知道。應該快了。也許已經成功了。

　　什嘛！！！你肯定嗎！！！他激動得站了起來，原本咖啡廳安靜的氛圍被打破了，他立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忙坐下。並且把聲音壓低。什麽時候？

　　也許是剛才，SHINYA來找過我，他看上去很輕鬆啊，以我的推斷沒什麽別的事能讓他這樣吧。

　　…………思考思考思考……OH MY GOD！！！他那個秀逗大腦思考出來的結果讓他幾乎瘋掉。

　　我的末日就要到了啊~這次死定了啦~~~他不能徹底發作，只好悶在胸口。他趴在桌子上，沒讓人看到他的表情。

　　DIE？怎麽啦？不舒服？

　　沒……有……

　　可是你看上去好像哪里很痛的樣子啊。

　　TOSHIYA……好不容易把頭擡起來，但還是只把頭擱在了桌子上。

　　嗯？TOSHIYA只好俯下身子和他說話。

　　不管怎樣你都會站在我這邊哦？

　　呃……通常情況下。

　　我倒。DIE又沈了下去。

　　……那你幫我準備後事吧。|||可憐我風華正茂就要災難臨頭了。你等著守寡吧。

　　這什麽跟什麽呀。腦子又出毛病啦？肯定是跟動物呆久了才這樣的吧。受不了。

　　就這樣兩個人各自不同的思想，卻攪和到了一起，亂到不行。

　　事情可沒那麽容易就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