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无期》江边小楼

3、第 3 章

　　孟锦熙起身走到舒澈身后将玉佩系了回去，不经意间瞥见了她脊椎处一条狰狞的疤痕，像是被生生剜掉了一块肉一样，手不自觉的轻轻去触碰那儿，舒澈站起来转身，巧妙的避开了。

　　“阿姨，时间不早了，我似乎该回去了”屋里沉默良久，舒澈情绪低落的说完背起了书包。

　　孟锦熙一路送她到家门口，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到家门口后，两人道了别。

　　舒澈刚到家，外婆一直在楼下等着。看她回来先是一喜，转而变了脸色，随手拿起数据线疾步走向她发疯似的抡了起来。

　　“我有没有说过，放学早点回家，这么晚了，你和哪个野男人去鬼混了”外婆吼着，越打越重，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气消了之后，舒澈后背都红了一片，可她即便浑身颤抖着，也是咬紧牙关，将声音咽了下去。

　　“你去哪了？你衣服呢？”外婆满脸泪水，她崩溃了，为什么，孙女又是这样?她现在该怎么办?

　　“外婆应该关心的是我今天去哪了吧?下雨了，衣服全湿了，我借一位阿姨的。阿姨单身，独居”舒澈一字一句说道。

　　“以我现在的身体，随便一场感冒，就能把我掏空。朝不保夕，找哪个男的，呵！你觉得我能吗”舒澈语气充满讽刺，随手扯下衣架上的一件衣服说道:“外婆您冷静冷静吧！我最近先住药铺了，高考后咱们再见面，好好谈谈。”

　　舒澈说完便披上衣服出去了，外婆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门开了又关上，屋内回归平静。外婆看着自己的手，深深的自责着，为什么控制不住情绪，为什么控制不住情绪？

　　而孟锦熙，刚刚站在路边想今晚的事，便看到舒澈披着件衣服上了出租车，她赶忙拦下一辆车急忙说道“跟上前面那辆出租车”

　　出租车在一间回春堂门口停了下来，旁边有一个不大的古风小楼，舒澈掏出几张百元钞票递给司机“不好意思，把您车弄脏了，您清洗一下吧”说完下了车拿出钥匙，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根本对不上钥匙孔。

　　“舒澈”孟锦熙担忧的看着她抓住她的手舒澈把钥匙塞给了孟锦熙，指了指门，孟锦熙开了门，屋内的灯自动亮了起来，刚好可以看到东西，又不刺眼。舒澈拿了一瓶药倒进了嘴里，闭着眼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楼一楼有好多架子，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每个货架都有标记，但孟锦熙看不懂。看这孩子情绪不对，过去扶着她，急忙问怎么了。

　　过了一会，舒澈睁开眼去架子上找药。刚想拿，扯到了伤口，疼的她眉头直皱。

　　“怎么了”孟锦熙跑来扶住她问道，刚好压她伤口上了疼的她眼前发黑“阿姨，第三层从右往左数第三个小瓶子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孟锦熙拿上了瓶子，舒澈又看了一圈，指了指旁边的架子“最下面这一层的箱子也麻烦阿姨帮我拿出来。”

　　孟锦熙抽出箱子，找出了这些，然后两人去了楼上的房间。舒澈背过身脱了外套和衬衫，穿上了药箱里专门的衣服，露着背部，趴在了床上。后背上纵横交错的鞭伤，她太瘦了，这些伤格外明显。有些破了皮流着血，有些是红痕，没有破皮的。孟锦熙呼吸一滞，视线有些模糊了。

　　“你家里人打你了？”孟锦熙小心翼翼的去触摸伤口，舒澈身体轻微一颤，脸瞬间红了。

　　“我妈妈十七岁生的我，未婚先孕。生了我以后，她出国了，在国外读完书稳定了下来，很少回来过。我外婆觉得她没教好我妈妈，对我自然严厉了些。”她说这话的时候，平静的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受了伤的不是她一样。

　　孟锦熙用碘伏消着毒，舒澈紧紧抓着床单脸埋在枕头里一声不吭。

　　“小孩，疼吗？”孟锦熙轻声问道。

　　“阿姨，消完毒以后那盒子里的药膏抹了就好。”舒澈抬起头回头微微扯出一抹笑着看孟锦熙，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孟锦熙只觉得莫名的心动了怎么回事?

　　“躺好”孟锦熙毫无威慑力的瞪了舒澈一眼，舒澈转过头去看着床头，嘴角不自觉的上翘，笑得不行。

　　“小屁孩，别笑了，有那么高兴吗?”孟锦熙“嘶”了一声，一巴掌拍舒澈屁股上，舒澈脸瞬间爆红，眼睛都大了几个度。孟锦熙突然意识到这小孩今晚才和自己表过白，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啊！！！

　　“我给你涂药膏”孟锦熙手忙脚乱的拿起药膏，一不小心力气使大了，舒澈一把紧紧攥住床单，脸深深埋进了枕头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手重了”孟锦熙慌忙道歉，有些心疼。

　　“没事，没事”舒澈轻声回道，只是声音被蒙着。

　　“小孩，你那么会算，没算到今晚会挨打么？”孟锦熙说道。

　　“我只算别人，不算自己”舒澈说道。

　　“也对”孟锦熙说道，忽然问道“算命会折寿吗?”

　　“会”舒澈答道。

　　“那你还算?”

　　孟锦熙说完忽然为自己昨天要她算命感到自责，低下了头。又忽然抬头问到“怎样可以让你不折寿”

　　“我这寿，折不折都无所谓。古人不都说嘛，早慧容易早夭，我也注定不会寿终正寝，而且我不是单纯的算，而是可以一眼看透吧！也算我的本领。”舒澈无所谓的笑了笑。

　　“啧，不许胡说！”孟锦熙呵斥道。

　　“这样正好补了咱俩差的那些年，所以阿姨可以别把我看成一个小孩，认真考虑考虑我吗？”舒澈回头看着孟锦熙，孟锦熙也看着她，孟锦熙从舒澈的眼神中看出来了，这孩子是真的认真了。

　　她没有说话，低下头认真的擦着药，轻轻吹着。

　　舒澈嘴角笑意越来越明显，没拒绝，也挺好。

　　“你这疤怎么回事？”孟锦熙轻轻抚摸着舒澈脊柱处那条疤痕，差不多有三寸，而且很粗。

　　“胎记啊，出生就有”舒澈说道。转而介绍起了这里:

　　“这间小楼啊收藏了我所有喜欢的东西，一楼的药室，包括这瓶药，都是我自己搞出来的。随便参观”药上完了，舒澈坐起来说道，眼睛亮亮的，像个骄傲的孩子，炫耀着自己的宝贝，

　　“二楼就这间卧室，浴室洗手间一应俱全。”舒澈介绍着。

　　卧室算大的了，但是放满了东西，稍有些挤，除了这张小床，还有小衣柜，不大的沙发和茶几，屋子一角放着一把七弦琴，书架上也有好多典籍和小说。窗边还有躺椅和茶桌。墙上挂着吉他，笛子，萧等。另一面墙上，挂着画，有她从自己那儿买的，也有收集来的吧。

　　孟锦熙走到窗边，等等，这地咋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