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秘密》每天写一点

54、太晚了

　　黎漾姿在珂睇看见了季可子，她好久没有看见这个小姑娘，她身上多了些成熟的气质，比原先变得，更为吸引人。

　　她也是后来才听说了季可子和望远随之间的故事，她觉得可惜，他们两之间的故事好像就差了那么一点。

　　人与人相遇时间的先后，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黎漾姿走上前在季可子的旁边坐下，跟她打招呼，季可子抬头认出是黎漾姿，笑着也跟她打了招呼。

　　看着面前的人，黎漾姿有些好奇，好奇这个看起来非常坚韧，眼睛里却透露着易碎，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于是她有些唐突的，开口问季可子，“我能听听和你有关的故事吗？”

　　季可子神色平静，“我的故事？你想知道什么呢。”

　　黎漾姿说，“家庭？爱情？”

　　季可子笑了，回答她，“这两个，好像都不会是让人喜欢的故事。”

　　她轻轻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缓缓地开口，“我只有一个亲人，是我妈妈，家里小时候的收入是靠着她的残疾补贴金过的，小时候上学接触到了很多新鲜的事物，大家都有新的东西，一时心里起了一种虚荣心，我埋冤妈妈，抱怨着家里的条件，质问着为什么我的东西总是旧的，那时候家里出现最多的话，就是我问妈妈，为什么别人能有我不能有，都怪你。”

　　“不经脑子的话被妈妈听进心里去了，她觉得她会成为我长大的累赘。”

　　季可子垂下了眼眸，有些停顿的开口，“所以，她不想拖累我。”

　　听到这黎漾姿感觉心一紧，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冒昧的问她。

　　季可子自嘲的笑了一下，“那天我还在跟她们在院子里玩，隔壁林姨突然很着急的跑过来大声的喊着我名字，季可子！季可子！你妈妈跳河了！”

　　季可子闭上了眼睛，好像又回到那天。

　　她吓得松掉了手上的东西，像是丢了魂的带着惊吓飞快的朝着外面跑去，看到了在担架上的妈妈。

　　踉跄跌撞的跑上去跪在地上抱住妈妈，她摸到妈妈整个人被水泡的冰凉，季可子不自觉手抖的不受控制。

　　害怕、愧疚、厌恶，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涌上心头支配着她。

　　她突然觉得才是那个很讨厌的人。

　　“我讨厌自己，也害怕自己，如果当时我不羡慕那些就不会这么多事情，我怎么可以有那些虚荣心的想法。”

　　黎漾姿有些不忍再继续听下去，她不知道面前的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如果坦然的把这些痛苦的过去轻轻的说出来。

　　她对季可子说，“这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些情绪的，因为人要成长，这是成长的过程。”

　　季可子摇摇头，“可我不应该的，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失去，如果那天，如果我晚了一点，我将会彻底失去我唯一的亲人。”

　　“还好最后妈妈没事，还好最后上天原谅了我，没有让我孤身一个人。”

　　“后来我以为我会一直是个很胆怯的人，没想到在遇见了望远随，我人生里为数不多的勇敢好像都用在望远随身上了，可还是失败了。”

　　黎漾姿看见了季可子的苦笑。

　　她对季可子说，“可说不定你再勇敢一次，就成功了。”

　　季可子还是笑着的，“不要了，我也有我的自尊心，放弃他才能放过我自己。”

　　黎漾姿把季可子拉近过来，轻抱住她，对她说，“你很勇敢，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末时准备离开，黎漾姿还是决定说出来，她告诉季可子，“你知道后天望远随会在这演出吗？”

　　后天，九月十七号。

　　是她第一次听到望远随唱歌的那天，是她日记本开始第一页。

　　季可子摇了摇头，轻声的说道，“太晚了。”

　　馆里灯光昏暗，模糊的印在季可子身上，她想起了十六岁在这里听见的那首歌，台上的歌手一晚上唱了一首又一首，可她再也没听到过，那天晚上带着魔力让她能平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