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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ON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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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ONE 缘分是一种暴力
我喜欢KFC。
书伟常很不屑地嘲笑我: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喜欢这些娘娘腔的食物,哎哟,水蜜桃哥哥好可爱哟。
可是TORO知道,KFC的可乐,有一种不一样的甜味。
第一次见到你的细节,还栩栩地在我的脑海里,一切都好象是昨天发生的一样,真实得让我喘不过气来,所以,我怎么可能忘掉你?
我,TORO和依依走过了10个公车站,5座天桥,3个地铁站,2个SOGO百货,一家麦当劳。
我和TORO结束了12年的学生生涯,经过那炼狱般的联考,终于可以放肆地把英语语文地理政治课本撕得粉碎。
我们一路走,一路说着乱七八糟的笑话,看着面无表情的路人,觉得世界从此无比的美好。
“啊,KFC!!我要吃甜筒!”依依尖叫着,象看到初恋情人一样,直奔着那满脸落腮胡子的“大爷”跑去。
或许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预料得到,你的生命,将从哪一秒开始。
依依是我们青梅竹马的玩伴,她住在我家的楼下的楼下,每天,都是我很道义地敲她家的门,把她这条史上赖床大懒人从床上拖起来,再把早餐塞进她的书包里。
虽然她才比我低一个年纪,可是却象小我10岁一样。
是个很贴心的妹妹。
TORO是我初中以来最好的伙伴。放学后,我们一起去中正纪念堂练舞;考试前夕,一起猛K书;一起带依依去PUB玩去看我们比赛;一起在喝醉后在天桥上向过路的漂亮妹妹吹口哨;一起讨论哪个女孩最FO(就是最正点的意思)……
TORO是我的兄弟,是那种我可以为他可以两肋插刀的兄弟。
“我要两个甜筒,两杯圣代,一杯超大可乐,一个苹果派,一对新奥尔良鸡翅……”依依很兴奋地数落着,完全不顾及我们奄奄一息的口袋。
TORO叹气道:哎女人啊,就是女人啊。
这是他的经典名言。
依依大义凛然地给了他一个爆炸粟子流星捶,这就是惹怒女人的后果。
“坤达哥我负伤了,你去买吧。”TORO抚着受伤的脑袋苦笑着说。
每次都是我很自然地成为被剥削的对象。
于是我看到了你,在那些琳琅满目的垃圾食品的背景下,我看到了你,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淡淡地微笑着说:欢迎光临。
那种笑容是机械性的,没有真心的成分。
我稍稍愣住了。
我想说,那些不屑于一见钟情的人,是根本没有体会过一见钟情的瞬间是多么美妙。
我慢慢地说出我要点的东西,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拖延着时间,看着你的微笑慢慢地溶解。
“还有吗?”你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点击着。
我忘了说话。说实话,我还是一只不太成熟的小色狼。
你用力地看了我一下,我看到你的眉头很不耐烦地皱了一下。
“还有,让我好好看看。”于是我用可以把菜单给背下来的时间,来告诉你我什么都不需要了。
那是个炎热的夏天。
空气中是雨气的味道。
第一次我发现肯德基的可乐,有一种特别的甜味,很甜,是那些在超市买的可乐没有的味道。
依依和TORO还在打闹,我完全没有听见他们在争执着什么。我的视线,始终无法从你身上离开。
呵呵,独享一个美女的感觉,确实是一种上乘的享受。
怪不得TORO那么喜欢在天桥上对美女吹响亮的口哨,然后放肆地狂笑。
走出KFC的时候,我用力记住周围的景物,我或许不能做什么,或许我不过想在这家格调很好的KFC上个自习而已。
TORO 呈一个大字型躺在我的床上,揉着自己的肚皮说:今天吃的好饱啊,你爸爸做的菜实在太好吃了,哈哈哈哈!”
他一吃饱喝足,就开始赞美人。
我收拾着一叠叠的试卷,课本,参考书,把它们放进储物箱里,这些东西,以后再也不需要了。
“坤达,告诉你一个秘密,今天我发现了一个绝对FO的女生。”
“哦。”我头也不抬,当他开始涉及到这个话题,我可以更加安心地做我的事情,必要的时候哦几声就可以了。
“在KFC哦,哈哈,是个WAITOR,虽然穿着很朴素,不过那气质却是没得说的,哎呀,我居然都找不到词来形容她了!”TORO突然从床上蹦起来,很兴奋地说。
我手上的动作停止了,抬头看他。
他冲着我笑。
我突然有了一个念头:“TORO,你说我们会不会喜欢上同一个女孩?”
“怎么可能,你是闷骚型的,我是热情奔放型的,我们的口味完全不一样嘛。你会被野蛮型的制服,我是天底下最大无畏的奴隶!”
呵呵,真难得,我们居然会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看上了同一个女生,我不露声色,而你喜形于色。
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差别吧。
“是吗?我觉得那个女孩,的确挺不错的。”我说。
TORO吓了一跳说:“骚包,你也发现了,不错呀,终于跟得上潮流啦。”
“谁知道呢。”我耸耸肩。
对啊,谁知道呢?缘分,是一种暴力。
如果我能够早10年遇见你,我从此不会再鄙视上帝。
漫长的暑假开始了,等待分数和录取通知书的过程遥遥无期。因为你的出现,暑假的第一天变得充满了一点愚昧的动力。
我跑了两天,才找到那家KFC,当我满心欢喜地准备点一大堆我平时最讨厌吃的垃圾食品时,我发现柜台前全是陌生的脸孔。
于是我安慰自己,今天不是你值班,真倒霉。
于是我等了半个月,等了两个月,等到我知道我高分进入了仁辅大学的财经系,而TORO凭着艺术特长进入了他梦寐以求的福禄大学日文系。
等到我知道你已经辞职,等到我知道我或许再也见不到你了。
等到我喝可乐已经喝不出任何的味道。
感情都是盲目的吧,我无法解释什么。
从那时候开始,我鄙视上帝。
我以为事情就此结束,又有谁能想到,其实,这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开头而已。
“坤达!”开学2个多星期没见的TORO,奋力地从100米开外飞奔过来,扑到我身上,给我一个用力的拥抱。“兄弟,想死我啦!”
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9 CLUB。
“什么破学校啊,全是一堆骚包!!”TORO愤愤地说,狠狠地吸了一口啤酒,再把舌头一伸,环绕嘴巴一圈把泡沫扫荡入自己的血盆大口中。
“不要把对我的赞美用在别人身上。”我说。
“哈哈,坤达兄,听说你们财经类的学校的美女可是全亚洲闻名的呀,哎,你身在那样的学校真是可惜了,少了我TORO这样的人物,那些尤物们真是暴殄天物啊,全都糟蹋在你这只披着人皮的狼身上了!!”TORO用力地拍着我的肩膀说,“对了,你收到多少封情书了?”
我想了想说:“不知道啊,好多了吧,我没有仔细算过。”
“哈哈,上次在你们学校看到的那个在吃着甜筒的女生感觉挺不错的,后来怎么样了?”
“在一起了。”
“后来呢?”
“分了。”我说。那女孩叫孟美,很漂亮,我们走在校园里的回头率很高,可惜她的脑袋里,永远只有漂亮的衣服和好吃的食物。当我们吃遍了学校周围方圆10公里的小吃店,走遍了全市最著名的四条商业街和在逛过了N多条小街小巷,在我的信用卡的存款下降了四位数后,我们的关系正式结束了。
“哇,我们的大色狼目前处于空仓期,世界和平又要动荡不安了。”TORO说。
我是个很安静的男孩,TORO总是满嘴甜言蜜语。我谈过18次恋爱,最长的一次有半年,最短的是5天;而TORO只有3次,再把他上幼稚园的那次初恋除去,他的恋爱指数就更低了。
所以他经常骂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色狼。
我不否认。
应该给女孩机会,但不代表我敷衍了事。
我对待每段感情都是认真而且负责的,但我从来没有主动过。女生们都受不了我的淡漠,最后她们都会哭着说你怎么都没有一点点的主动,我和你在一起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我们分手吧。
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她们就会和其他幸福的男生手牵手地去看最新上档的电影。
我想,除了老妈,没有一个女人是真正爱我的吧。
在嬉笑怒骂过后,TORO突然一脸严肃地说:“坤达,想加入娱乐圈吗?”
我吓了一跳,不假思索地说:“不想。”
“你别先忙着回答我,恩,我带你去见个人吧。”TORO的表情是真正地严肃下来。我知道,他开始说正经事了。而且,他还经过那么多无关紧要的铺垫,那就一定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YELLOW哥是个很婆妈的男人。我们在加油站旁边见了他,那时候他正在接一个电话。
“谁啊?!(语气恶劣的)哦哦,老婆啊,呵呵,恩,想吃鹅肝酱啊,没问题,我下班后就去法国餐厅买,我这不正在加油站加着油嘛。哦,牛排吗?五分熟的,好的,我记住了,我真的记住了呀,我绝对不会买七分熟的,相信我,番茄酱吗?我肯定不会忘记!啊?卫生棉没有了啊,好的,我回家的路上会顺便去超市买的,恩,我知道的,要一包夜用的两包日用的……”
我站在旁边不停地流汗,这个南方的城市,11月份的傍晚闷热得让人烦躁。我还是喜欢那样清新,热得痛快的夏天。
“谢坤达是吧。”YELLOW哥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餐巾纸,抽出一张来擦脸,残留了很多的纸屑在脸上。
“是的。”
“还真是挺帅气的。会唱歌吗?”
“会一点。”
“才一点啊,没关系,会跳舞吗?”
“会跳HIPPOP。”
“哦,那就跳一段吧。”YELLOW哥不假思索地说。
“在这里吗?”我反问,加油站的旁边,不时有一辆机动车加大油门地开出来。
TORO看出了我的犹豫和不满,笑道:“YELLOW哥,我们一起合跳,可以吗?我们练舞排舞都是两个人一起的。”
“行,跳吧。”YELLOW哥用一种挑选奴隶的口吻。或许他还应该过来看看我的肋骨是否对齐,牙齿是否健全并且坚固。
TORO向我使了使眼色,算了,卖TORO一个面子,真是无聊的男人。
我们都以为我们被戏弄了,我们放松地跳着,就象在中正纪念堂一样,只是为了跳舞而跳舞。我们热爱的旋律。那里经常有着一群群的年轻人,在世人的眼里,他们不好好学习,放着聒噪的音乐,扰乱社会治安,影响社会风气。可是那里,大概也是这个城市唯一纯粹的地方吧。
我喜欢那里的气氛,只为了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带任何功利色彩。
YELLOW哥喊了一声停,他咂摸着下巴,说了一句简短得近乎批评的评价,不错,我再通知你们安排时间到录音室来试个音吧。
当时,我真把他的话当作一个很冷的笑话。
所以我冷笑着,接过他的名片。
TORO笑的很灿烂,他虽然外表糜烂,却是一个比谁都大孩子气,比谁都天真的孩子。
在他身上,有一种东西,叫做年轻。
中正纪念堂广场。
阿K在做着高难度的头打转的动作,他的脖子刚刚好,就带个安全帽在地上骨碌骨碌转起来,旁边几个马子在尖叫打气,真是过瘾。
我喝着橘子味的矿泉水,坐在一堆书包中休息,TORO跑过来抢过我的水就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嘿,周六下午去试音吧。”
我看了他一眼,拿过水瓶,累得懒得开口。
“喂,你不要这副表情啊。YELLOW哥在中正这边是人尽皆知的人物,你知道BAD吧,就是在这里被他相中的,他为GB输送了多少新鲜的血液啊。”
我想到YELLOW哥那绝顶的头发,估计也不是什么善类。
“我们是上届中正街舞大赛的冠军,在中正这条街上都是如雷贯耳的,找上我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TORO很大气地说,俨然一副奥运会冠军的表情。
其实我全部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奸商。所以我才报考财经系。
我的偶像是索罗斯,不是什么哼哼哈哈的偶像明星;我想成为一名冉冉升起的金融小子,远胜于去当什么偶像团体。
街舞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宣泄,而不是工具。
“想想看,如果我们一起加入一个团体,一起出道,一起走红,一起站在舞台上唱歌跳舞,哇,那才叫人生呐。”
我知道,那是TORO的人生,并不是我的。
他的舞蹈跳得很棒,人又长得象日本杰尼斯的美少年,间或还会写些歌词小令什么的去讨女孩子的欢心。
“那好,祝你成功!”我伸出手。
“谢坤达你说什么,我们不是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兄弟么?!居然说出这种话!”他用整个大臂膀,环绕住我的脖子,上下左右地死命地摇动。
屈服于他的腋窝底下的体臭,我答应了。
我完全没有兴趣加入什么娱乐圈,那个光怪陆离得有点扭曲的世界,一个风光无限却也处处是悬崖陷阱的职业。
我只觉得,那是个充满着丑闻,利用与被利用,功利的职业。
后来我才意识到,不仅娱乐圈,这个世界都是如此。
周五晚上教依依做作业到凌晨5点,这小女人太有精力了,不过好象也有点笨。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我软绵绵的床上,被一堆SNOOPY包围不到10个小时,就被TORO这只奇怪的动物活生生地拽醒。
“你有没有搞错啊,用了三个闹铃也闹不行你,你是成植物人啦??!!”TORO是个急性子,偏偏我是个天塌下来都会睡得很安稳的人。
“到点了,我们要去试音了,朝着我们伟大的目标行进!!坤达兄,你象个男人行吗?你的热血呢?你的沸腾点呢?你的满腔理想和热情呢??!”TORO也会说排比句了,那我还是积极配合一点,不要浇息他的热情。
带着瞌睡虫出门时,老姐对准我的屁股就是狠狠地一脚,这是她的必杀技。我想不清醒都难。
老妈嘱咐说进门的时候要向人家说你好HOW ARE YOU或者是bon jour。
只有老爸很清闲地看着报纸吐着烟圈说:回来的时候路过得胜门给我带两斤烤乳猪。
在等公车去YELLOW哥公司的路上,TORO一刻不停地说着注意事项,居然联合老妈逼我喝下N种味道生涩的液体,据说有润嗓润肺的功能。我只觉得,喝下那么一大盆怪东西,我只有一个念头——厕所。
TORO就象海盗路飞,正迈向他的伟大航道。而我,比较关注公司洗黑钱的流程,既然银行融资是行不通的,那经过境外投资的方式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吧,因为政府是无权审查境外投资的来源的。
GB公司,挺气派的,数一数,有25层呢。
据说去年在23层办公的一名女性经理人,跳楼自杀了;而12层的一名星探在去美国探亲,不小心坐到了恐怖分子胁持的飞机。
而我们的目的地是18层。
18层地狱,是无间道吧。
YELLOW哥双腿放在桌子上,头歪了歪,算是对看到我们的反应。而且在后面我们试唱的过程中,他也没有把那双漂亮的皮鞋从离地一尺的地方放下来。
TORO尴尬地笑了一笑,点点头。
录音棚的效果很好,在TORO和YELLOW沟通时,我站在黑暗的录音室中,捅捅它的墙壁,果然是鹅卵石的墙壁,感觉还真是不一样呢。
期间还进来了其他5个人,都是YELLOW哥从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相来的。有一个男孩一直带着棒球帽安静地坐在角落,不象其他人那么积极地和YELLOW哥套近乎。我看不清楚他的脸,只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油烟味。
HOMEBOY。
开始试唱了。
说实话,小学的音乐课比赛都是老师看我比较可爱才让我及格,何况什么五线谱高音区低音区。平时去KTV胡吼一下还行,在专业的录音棚里,带着高保真的耳塞,心虚。
就当一次免费的KTV吧。
唱到一半时,YELLOW哥喊“卡”,我就出来了。
TORO的脸色不太好看,朝我苦笑。
我无所谓,只希望不要扰乱他伟大航道的行程。
从那复杂的机器里传出来的TORO的声音很让我惊讶,这个麦霸,听上去倒也有一点天王巨星插科打诨的天分嘛。说到TORO的麦霸作风,请先允许我抖落掉浑身的鸡皮疙瘩。他可以一首接着一首滔滔不绝地唱下去,唱到我们都睡着打呼为止,唱到他拿着两个麦都还不过瘾。
接下来几个人试唱的时候,我都拼命忍住不要笑。
棒球帽男孩走进去了,背有点驮,一副很不自信的样子,还朝YELLOW哥微微鞠了躬。
当他开始唱的时候,我觉得我的脸皮都快要耷拉下来了。
他用阿杜的声音唱周杰伦的《蜗牛》,用周杰伦的含糊咬字腔唱吴宗宪的《患得患失》,再用吴宗宪的语调唱陈奕迅的〈〈十年〉〉。
听得我们目瞪口呆,脊梁发冷。
YELLOW哥看着录音棚里的棒球帽男孩,面无表情。
联想到那个要给老婆买卫生棉的男人,真难以想象他的心理素质。
棒球帽男孩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他很腼腆地朝YELLOW哥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躬,又朝我们点点头。
他的礼貌恰倒好处,一点也没有做作的感觉。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棒球帽男孩,叫做阿弟。
TORO明显很沮丧,一句话也不说,板着脸。
我说先别急着难过,YELLOW哥只是说过段时间联系我们,不代表着什么啊。
TORO看看我,皱皱眉头,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拍拍他的肩膀。
我们走在过道里,不时有工作人员走过,竟然还看到了一个经常在音乐节目里主持的女主持人。她就戴着工作卡从我们身边走过,普通得象一个上班族。我恍惚了一下,才想起这是在GB,一个国际化的音乐大公司。
18层的高度,宽大的落地窗,明净的玻璃外面,公路上车水马龙,远处的高楼鳞次栉比,天有些灰,太阳要下山了。一切物质的东西都被抹上了夕阳黯淡的色彩。
当时的我还不知道,下一刻,阳光会从哪个角度射向我。
电梯好容易在18层停住,门打开了,涌出来一阵人流,大概是某个天皇巨星的伴舞舞群。走出来的男孩女孩都穿着宽大的POLO衫和跳舞的紧身裤。和我们擦肩而过。他们有说有笑,很是热闹。我突然觉得心情烦躁,因为他们的兴奋似乎和我的失落形成过于鲜明的对比。我注视着这群或许是和我有着相同的梦想的舞群,希望人群尽快散去。
但我开始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在人群中看到了她。
那个肯德基女孩。那个失踪了一个暑假又在这样的一天突然出现的女孩。
她单肩背着一个卡其色的书包,随着人流走出来,目光淡定着走过我的身边,前后不过一秒钟。有那么一瞬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做着一个奇怪的梦,梦里被TORO打醒来到一个高尖科技的地方唱了半首歌,然后梦回唐朝般,回到暑假前的那个时刻,那个近乎傻乎乎的时刻。
当我回过神来时,居然已经站在了回家的一班共车上。
我们象被沙丁鱼罐头那样被挤在三个中年男人的腋窝底下。
我对着TORO说:“我想再去试一次音。”
TORO没有听清,反问了一句什么。艰难地把他的脸扭转过来看着我。
共车咯吱一声滑行了上百米后终于停下来了。人们东倒西歪。我奋力地挤下车,留下莫名其妙的TORO在沙丁鱼罐头里急得跳脚。
我想我们的故事,才真正开始。原谅我先说了那么多的废话,每当我回忆到这一刻,我的心,还是象当年一样的沸腾。所以不得不慢慢说,一点一滴地说。
我是个任性的孩子,从这里就可以窥见一斑,可惜,那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任性。
我只知道,有一件东西,我很想要可是得不到,那么就更加激发了我的欲望。
一开始的她,对于我来说,还只是一样很难得一见的东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