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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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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潮汐在天上飞的自在，完全没注意到地上凡人看她的惊奇目光。
由于修士和凡人的实力与寿命都有很大差距，是以不成文的规矩，修士进了仙门便是斩断尘缘了，平日只在宗门内活动，只有偶尔出宗历练、或是宗门任务才会去人间。
此世界很少有散修，宗门内的修士也只有达到金丹境界才能御空飞行，能飞的实在是少数。是以很多凡人虽然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仙门和一群仙人存在，但亲眼见到仙人在天上飞，还是头一次。
在下面凡人的惊奇声越来越大，佟潮汐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张扬时，慌忙又跳窗回了客栈。
刚进去，便迎面见到了正在窗前站着的望舒。
刚刚她花孔雀一样的行为，不会给望舒看见了吧？
还有，望舒怎么又不知不觉地出现在自己房间？
“师妹。”
浅浅打了招呼，佟潮汐想装作无事般走过去，身子却突然一沉，该抬起的脚没抬动，一个身形不稳，便超前摔了过去。
这什么药，药效也太短了吧。
可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下一秒，佟潮汐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是望舒接住了她。
她正靠在望舒怀里，望舒的身子好软，还有淡淡的冷香涌入她的鼻尖。
佟潮汐立刻红着耳尖站直身子，不知是羞的还是窘的，“多谢师妹。”
刚刚她那一个摔跤，太像是拙劣的投怀送抱了，望舒不会误会吧？
佟潮汐多解释了句，“师妹，你知道的，我身子虚，刚刚是未站稳。”
望舒轻笑，十分体谅地道，“神清丹的功效只有一个时辰，师姐刚刚飞太久了。”
救命，她真的看见了。
“我方才是想看看，这城内可还有身负灵根的好苗子。” 佟潮汐又开始解释。
心中不免担忧，她今日的异常，望舒会不会看出破绽了？毕竟望舒的人设是很聪明的那种，后来无殇暗中做的那些小把戏，她都看得明白，只不过是想给那孩子再多一次机会。直到无殇对寒轻羽动了杀心，她才将无殇关了在了无妄崖。
望舒轻轻嗯了声，不知是信还是没信。
算了，大不了被她发现然后被杀了。
佟潮汐选择不去纠结，问，“师妹来寻我，是有事吗？”
望舒温柔又似有些伤心地反问，“没事便不能来找师姐吗？师姐怎得与我如此生疏了？”
她们之间不是一直都是这种相敬如宾，不，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状态吗？
有这么熟吗？难不成这个世界和自己写的有什么不一样？
佟潮汐也就愣了一瞬，立刻露出一个温和友好的师姐牌微笑，“我这儿自是随时都欢迎师妹的。”
望舒温柔一笑，接着看着她的眸中含着期待道，“那今晚我与师姐一起睡，可好？”
什么状况？
师姐牌微笑的嘴角抽了抽，嘴比脑子快。“师妹，你发烧了？”
这绝对不是她笔下表面温柔，实则淡漠的望舒会说出的话。
还是说，望舒也被夺舍了？
不等她再怀疑什么，就看到望舒脸上露出被拒绝的落寞。
美人垂目，似是她欺负了人一般。佟潮汐顿感慌乱，下意识的就想着补。
佟潮汐用手轻碰了碰望舒的额头，一脸认真地道，“我方才是看师妹脸色不太好，没生病就好。”
望舒脸上的落寞顷刻消失不见，“师姐是关心我吗？”
“嗯，我自然关心师妹。”
未免望舒再说出什么语出惊人的话，佟潮汐先道，“但师姐不太习惯与人同床，还望师妹能够体谅。”
这是一个母单姬仔的底线。
望舒又垂下眼睑，“师姐是不是不喜欢我？”
“怎会？我最喜欢的就是师妹了。”三个主角里，她的确最偏爱望舒，佟潮汐不否认这点，毕竟这世上没有不偏心的家长。
意识到这话似乎有歧义，佟潮汐解释道，“我说的是同门之间……”
却被望舒打断，带着些委屈，“那师姐为何不愿与我同床？”
这个望舒真的是活了两千多岁的那个大能吗？佟潮汐觉得她像是三岁。
“师姐自是愿意的，只是师姐……”
“师姐愿意就好。”说一半的话再次被人温温柔柔的打断。
这般无理取闹的师妹实在是有些气人，可偏生看到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佟潮汐生不出一丝气。
底线什么的，来的快，消失的也很快。
佟潮汐僵硬地笑道，“师妹开心就好。”
是夜。
两人整整齐齐地并排躺在一张床上，像是两张笔直的尸体。
值得庆幸的是，这上房的床宽敞，够两人各睡各的，望舒躺下后也没有再作妖。
佟潮汐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没什么睡意，想了又想，还是开口喊她的名字。
“望舒。”
身侧传来浅浅的带着鼻音的回应，“嗯。”
她回应了，是望舒，可又实在不像是望舒。
罢了，今日太累了，明日再说吧。
身子虚的好处便是，佟潮汐很快便能沉沉睡去，不会像穿书前一样有失眠的烦忧。
在佟潮汐意识神游后，望舒睁开了眼，用锋利的眸光盯着身侧的人。
她似是想从这一眼中生生看出些什么，最后似乎是明白了不会有什么发现，才移开了视线，闭上眼睛。
翌日。
“师妹，不如我们先去桃花镇吧。”
“为何？”
“临行前，我让风遥长老替我们此行算了一卦，他说此处有机缘。”
梅风遥，虚极宗三个长老之一。此人性子不定，作风懒散。梅风遥不爱闭关，整日里，不是在养兽、炼器，就是在卜卦、炼丹，什么都干，也干什么都是个半吊子。
宗门有事时，若要寻她，大抵是寻不见这个人的。若不是天资极高，在很少闭关修炼的情况下依旧迈入化神境，虚极宗也不会把这个长老之位给她。无他，修仙界实力为尊，能达化神期的修士寥寥无几，整个虚极宗化神期也就三人。
虚极宗的新弟子进门后，会被师兄师姐们耳提面命三条箴言：
风遥长老炼的丹，不能吃。
风遥长老驯的兽，不能要。
风遥长老算的卦，不能信。
望舒腹诽佟潮汐的借口太过敷衍，面上却不显，依旧温和地道，“听师姐的。”
于是佟潮汐召出仙鹤。
这仙鹤是虚极宗长老们出行惯用的坐骑，身量展开可达十丈长，十人坐上都绰绰有余。不仅不用消耗灵力，人坐在厚厚的仙鹤羽上，还能被仙鹤的羽毛遮住身形。大鸟与人不同，如此低调许多。
最关键的，这软羽，坐起来也太柔软了。
像是掉进了厚厚的云朵里。
好舒服，舒服到佟潮汐想躺下在这绵软里打个滚儿。
可望舒此刻还端坐在她身边打坐。作为掌门，她要脸。
于是也便盘腿端正坐着。
望舒闭着眼，佟潮汐此刻可以大胆的打量她。
望舒真好看。
佟潮汐自觉，她写望舒这个角色的时候，是偏心的。给了她天资，实力，也给了她样貌和众人的爱戴，却没有在她身上施加丝毫苦难和仇恨。所谓完美人设，大抵也就是如此了。
佟潮汐想的很清楚，十年一次的仙选，是要走过一遍大江南北的，时间长达三月之久。要和望舒一起相处这么长时间，就算她费心费力地想理由隐瞒，也不一定瞒的过，倒不如轻松点摆烂。
望舒不清楚佟潮汐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被人一直盯着，实在难以静下心修炼。
最后难捱地睁开眼。
“师姐一直看着我做甚？”
佟潮汐微愣，实话实说，“师妹的样貌太过让人赏心悦目，我一时看痴了，望师妹勿怪。”
望舒看了佟潮汐半晌，或是这坦诚和礼貌实在让人难以接话，或是她根本不想理人，最后又闭上了眸子。
望舒今日似乎对她冷淡不少。
可这样似乎才算正常。佟潮汐不纠结，也不想再偷看被人抓住，遂跟着打坐起来。
身体虽虚，却并不妨碍她使用灵力和神识。坐着也不累，是以很快便遁入虚空，只剩下水蓝色灵力在周身流淌。
再睁开眼，便到了桃花镇。
十年大选放在春季，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桃花小镇里栽了许多桃树，视线里盈满了粉色的花瓣，有些许洒落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桃花香。
即便此处只是人间一个不起眼的小镇，这个时节里，也恍若仙境。
镇中走走，大抵就会遇见寒轻羽的。
毕竟寒轻羽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她们来。
此时，街边的小楼上。
寒夜爱怜的摸了摸一个黑发浅瞳小姑娘的头。
小姑娘还未长开，便能凭着秀丽的五官，看出是个美人坯子。
寒夜道，“少主，已经有仙人进镇了。不知是虚极宗和静笃宗里，哪个仙门的长老，但两人的修为都远在我之上。”
“仙门中人心地良善，此次来人间便是为了寻找新弟子收归门下。少主若能拜她们二人其中一个为师，定然能早有所成，也能早日救回妖王和那些被掳走的族人。”
少女身上是不相符她年龄的冷静，望着寒夜时又多了些面对亲族的真挚，与她保证道。
“姑姑，羽儿记住了。羽儿定不负所托，时刻铭记自己肩上的责任。”
将压力都放在这么懂事的一个孩子身上，寒夜内疚极了，可她没有别的办法，苦涩地笑了笑，“少主，就算… 就算最后无果，呆在仙门，对少主来说也是个好去处，仙门会庇佑你。”
寒轻羽未应声，接着问，“寒夜姑姑，浮水山的族人都离开了吗？”
寒夜的那双浅瞳暗淡了些。
“连妖王都被掳走了，族人们眼看没了希望，所以大多都四处奔散了。”
说是大多，其实寒夜清楚，浮水山上已经没有妖了。
少女却是放心的笑了笑，“走了就好，浮水山上不安全。”
寒轻羽理解，若非不得已，谁又会想离开世世代代居住的家乡呢？
寒夜微愣，接着看了眼窗外，又看向寒轻羽脖子挂着上的血色珠坠。
再次谆谆提醒，“少主，这颗血珠切记要带好，只有它能隐藏你身上的妖气。”
接着眸色一凌，“她们发现我了，少主保重。”
门被撞开的一瞬，寒夜化作一只红狐，从窗外奔了出去。
寒轻羽怕这两个仙人去追寒夜，姑姑不是她们的对手，立刻装作晕眩，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佟潮汐看的清楚，但想着望舒肯定会去扶，便没动。
接着，就见少女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砰一声。
嘶，听起来摔得不轻。
佟潮汐连忙走去把人扶起来，看了眼望舒。她脸上神色淡淡，大概望舒也是和她一样的想法，以为对方会去扶人吧。
就是苦了她装晕的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