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闯班》杬沅

96、暴风雨前的宁静

　　谢一苇拿出手机，平静说道：“这个我们回去讨论，我先给你看看照片。”

　　僵硬的手指出卖了他。

　　季然温柔的对着女生说：“谢谢。”拿起话筒对谢一苇也笑道：“好啊。”

　　曾浩心底偷偷笑话谢一苇，他活了这么久，只有跟在季然旁边的时候，才能看到谢一苇这番模样。

　　一物降一物哈哈哈！谢一苇你也有今天！

　　季然走过去，命令道：“反正你微博里也是照片，看微博。”

　　谢一苇：“……好。”

　　下面一片哈哈大笑，这是什么情侣查岗情节吗？！

　　谢一苇指着昨天拍的图片，说道：“这张好看。”

　　“嗯。继续翻。”

　　谢一苇手指蜷缩了一下，继续往下滑。他点开一张图片，说道：“这张我也喜欢。”

　　“嗯，好看的。”季然说道，“我没记错的话，是我拍摄影的那次，嗯，继续。”

　　谢一苇一听就知道不妙了，季然却在催促他：“快点啊，不是拍得好看要给我看吗？这才几张啊？”

　　谢一苇硬着头皮往下按。

　　“嗯，这是我拍综艺的那次。”季然再一看，纠正道，“哦不对，有几张是我录综艺前的路透。”

　　“这是我去年十一月在录音棚录歌的照片。”

　　“这是我去年六月办演唱会的照片。继续。”

　　“这是，嘶，去年四月，我过生日的时候……”季然深吸一口气，说道，“继续。”

　　谢一苇说：“太多了，回去再给你看吧？”

　　“别呀。”季然抢过手机，说道，“拍的多好啊，我再看看你拍了多少。”

　　谢一苇盯了下曾浩。

　　曾浩几乎秒懂，这是在向他求助！

　　嘿嘿嘿谢一苇求他，千年等一回啊！

　　他也朝谢一苇使了个眼色：我有什么好处啊？

　　谢一苇：你想要什么好处？

　　曾浩抬头望天花板，左想右想没想出来，谢一苇又给他使个眼色：快点。

　　曾浩犯贱似的眼神安慰：再等一下，我还没想到呢。

　　季然还在看手机：“这是，跨年的时候，我坐飞机的路透……”

　　“这是前年中秋，我开直播那回。”

　　“……”

　　谢一苇面上终于有点绷不住了，催促曾浩——先帮再说。

　　曾浩耸肩，露出个得意的笑容。

　　季然还在仔细看微博。突然台下由“嘻嘻嘻哈哈哈”的笑声转变成一片惊呼。他抬头一看，发现身后的背景板变化了。

　　这是……季然拨动记忆，是高中爬武功山的照片？

　　什么时候拍的？

　　季然看着谢一苇，谢一苇却笑着摇摇头，指向曾浩。

　　曾浩笑道：“怎么样？我拍的也好看吧？”

　　季然愣神，山坡上的俩个背影，被风刮过的衣角，刚升起的太阳……

　　谢一苇拉过季然，对大家说道：“不好意思我们挡着屏幕了，现在让开让大家好好看看。”说罢就拉着季然往台下走。

　　曾浩无奈的捎起一话筒，说道：“这个可是我偷偷拍的，为了给你们撒最后一波糖我忍痛放出来给大家分享了，你们是不知道，当年爬山我那满嘴的狗粮……”

　　【嘿嘿嘿转移视线！】

　　【皇上拉着皇后走喽……】

　　【藏得肯定好深，我感觉然然没生气是装的，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肯定生气啊，要我知道我找了那么多年的人早就找到了我，却一直不联系我，我会心碎的……】

　　【吃瓜，吃瓜。】

　　【追妻火葬场啊……】

　　【同人文有素材了哈哈哈】

　　【尽情观看，霸总如何追回他的小娇妻。】

　　【照片好看的唉……】

　　季然跟着谢一苇走，却一直在掐他，恨道：“三年前的照片你都有，看来还是老粉啊！”

　　谢一苇被掐却还在给季然顺毛：“我们回去聊，我全都和你说明白。”

　　季然冷笑了一声，偏过头去不再和他说话。

　　一路上保镖很多，场外的粉丝还以为季然在里面，纷纷朝里看，根本没留意后门走了辆不起眼的小车。

　　“然然？”谢一苇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出声。

　　“别叫我。”季然打开门一甩，门“哐当”一声。

　　谢一苇：……（慌）

　　“看着我，然然。”谢一苇把季然抵在墙边，双手捧起季然的脸。

　　季然视线偏移，抱胸嘟嘴就是不看他。

　　谢一苇一愣，发现他的眼角通红湿润，下一秒像是要哭出来了。

　　他抱住季然，摸着他的头说道：“对不起。”

　　季然一锤谢一苇胸口，一滴晶莹终于从眼眶处落了下来：“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明明知道我在哪，你明明知道我过的怎么样，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出来见我一面……”

　　谢一苇轻轻给他拍背，季然已经有点颤抖了，他加重了力道，稳住季然的气息。

　　“是我不敢，我的错。”

　　“三年前，我在公司整理资料的时候，无意发现了与我们合作的公司里的艺人拍的电视剧，那个电视剧的片尾曲，是你唱的。”

　　“当时我还以为是重名，可是意识趋势下，我还是去搜了一下你。”

　　“那就是你，那竟然就是你。”谢一苇捋着季然的后背，自己却也开始微微颤抖，他深呼吸，继续道。

　　“天知道我看到你的一瞬间，脑袋就像死机了一样。”

　　“我迫切的想去找你，可你当时还不是大火，行程透露的也很少。”

　　“没办法，我只好先去采集你的一切消息，看你早先的采访，听你早先唱的歌，甚至差点想黑了你们工作室的网——最后忍住了，没黑。”

　　“干嘛不黑？”季然回道，“黑了就知道我在哪了。”

　　“我以为你不会想见到我。”

　　季然想要辩驳，谢一苇却堵住了他的话头：“我看你的所有采访里，都没有提到我。”他还委屈的说：“而且你那时老说朝前看朝前看，我以为你是想把我忘了……”

　　季然一口气吸进：“我那是后悔赶你走，所以说朝前看，我是想把你追回来呢！”

　　他气的跺脚：“这就是你三年没来找我的原因？！”

　　“嗯。”谢一苇说道：“也不全是，我只敢创个微博，取个明目张胆的名，一直给你P照片，我以为你看了会有所反应呢。”他自嘲道：“还想着你一@我说我拍的好我就来找你，结果心心念念那么久，你没表示，你那些粉丝倒是先发现我了……”

　　“我连粉丝都没怎么互动怎么发现的了你啊？！”季然吸溜一下，又给了谢一苇一拳。

　　就因为那么多阴差阳错，他们竟是因为那么多阴差阳错！

　　谢一苇捂住胸口，无奈笑道：“还是被打了啊……”

　　“活该打你！”季然又给补几拳，“你知足吧！这几拳还是我用最轻的力道打的。”

　　谢一苇一想曾经和季然一起打人的场景——这几拳那都不叫拳，顶多算是挠痒痒。

　　他安慰道：“还好你最后在直播里提了一嘴我，这不，我立马赶来了。”

　　“算你识相。”

　　季然推开谢一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支起二郎腿，虽然这个视线很矮，但他还是能造出那种居高临下的氛围。

　　“过来。”他说，“现在，补偿我。”

　　谢一苇走过去，问道：“你要我补偿什么？只要我能给的，我都给你。”

　　季然扯住谢一苇的领带，迅速把人拉进。谢一苇脖子被牵着走，不得已单脚跪在沙发上，手撑着沙发壁，堪堪维持住不让自己掉下去。

　　季然吻住谢一苇，两只手绕住他的脖子，偏身倒下，谢一苇重心失衡，跟着季然一块倒了。

　　季然还湿着的眼睛盯着他，近距离的对视，惹得谢一苇的喉结不免滚动一轮。

　　他喘着气说：“补偿我。”

　　“三年的独守婚房。”

　　谢一苇一看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

　　他咬着季然的舌尖，黏黏糊糊的回道：“好。”

　　这个房子，从下午到晚上，再到清晨，都没被打开过。

　　做到晚上的时候，季然趴在桌子上，他用哭哑的嗓子说道：“谢一苇，我好饿。”

　　谢一苇低声问了句：“饿吗？”

　　想着时间过去了挺久，兀自点点头，看向桌子旁边的果篮，想了想，把季然翻了个身，说道：“那先吃点水果。”

　　季然累都累的要昏过去了，哪还有心思去想怎么吃水果。

　　只见谢一苇叼住一颗葡萄，往他嘴里递。

　　葡萄皮薄，一磕牙齿就破了，汁水顺着季然的嘴角流出来，季然闭着眼睛，双手紧紧抓住谢一苇的后背。

　　“很累？”

　　季然喘着气拼命点头——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谢一苇一笑，抱起季然往楼上走：“那去床上躺着。”

　　季然被抱着上楼梯时还颤抖的咬着谢一苇的脖子。

　　他心里骂道：谢一苇你就是个畜生！

　　真就是第二天中午醒来的。季然躺床上，生无可恋的看着天花板。

　　谢一苇倒是精神的很，他做好了午饭，进门看到醒了的季然，笑道：“一楼我已经打扫干净了。”

　　季然现在是想握拳，但是他连握拳的力气也没有，一想到昨天整个房子除了花室和录音室，全都染上了他们的味道，他就来气。

　　“今天……”声音沙哑的季然清了下嗓子，“不，以后，分房睡，我不想和你呆在一个被窝里。”

　　谢一苇看着身上到处是痕迹的季然，凑近又亲了下，笑道：“真可爱啊，然然。”

　　季然：……

　　曾浩进门的时候，看到身心俱疲的季然，整个人都呆若木鸡。

　　他窝在沙发上，周边全是柔软的枕头，正在一口一口喝着谢一苇调制的粥。

　　“我草，你……”曾浩眼睛睁的老大，看着谢一苇。

　　谢一苇笑着警告：“不该问的别问。”

　　“我要使用你昨天演唱会答应我的‘愿望券’！”曾浩举起手道。

　　“超出可使用范围，驳回。”谢一苇面不改色道。

　　“我草？”曾浩对季然说，“那你今天怎么去公司？”

　　季然看着曾浩，朝谢一苇努努嘴——他现在是一点话都不想说。

　　谢一苇自然接道：“请假可以吗？”

　　“不行！”曾浩着急道，“今天开业大吉呢！”

　　“那视频呢？”

　　“要剪红彩带呢！”曾浩从昨天演唱会的状况来看就猜到要出事，还特意晚点来的，谢一苇这个畜生！

　　谢一苇回头看季然，季然也盯着他看，末了才白了一眼，点点头。

　　谢一苇说道：“嗯，我们等会过去，你先走吧，等会我来送。”

　　“@##%##￥%&*”曾浩，“注意点！”

　　谢一苇：……

　　等送走了曾浩，谢一苇反过头去看季然，没想到季然也在阴森森的看着他。

　　谢一苇“噗嗤”一声，坐在季然旁边，把季然吓得往后缩。

　　谢一苇见了这一幕，垂眸欣赏他的脚踝——上面还有牙印呢。

　　“昨天我太着急了些。”谢一苇抱歉道。

　　季然：……好想骂人。

　　可下一秒谢一苇抬起头来时，季然就没从他眼里看出丝毫悔过之心！

　　谢一苇笑道：“可是我也忍了好多年呢，原谅我吧。”

　　季然：……

　　他起来的时候浑身都跟散架了一样，到处酸痛的不得了，就连下楼梯都是谢一苇抱着下的，现在脚还没碰着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季然是被人给揍了呢！

　　“喝了粥，嗓子好点了吗？”谢一苇关切的问道。

　　“……好点。”季然偏过头去，他嗓子哑，他嗓子哑是拜谁所赐啊？！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好么？！

　　“我下次会注意的……”

　　你瞅瞅你瞅瞅，这说的是人话吗？还想有下次？你吃你的西北风去吧！

　　可季然心里这么想，嘴上支吾了一会，还是妥协道：“……嗯。”

　　谢一苇把那碗快要喝完的粥放下，将季然拦腰抱起。

　　“干嘛？！”季然拽着谢一苇的衣服，眼里出现慌乱。

　　谢一苇一愣，笑道：“不干嘛，马上就要去公司了，给你省点力气。”

　　“你那里不是痛……”

　　季然把头埋进谢一苇脖颈里，压着声音骂道：“行了要走快走，磨磨唧唧的！”

　　谢一苇轻挑眉，回了句：“好，我闭嘴。”

　　公司。

　　工作室变公司，流量歌手变老板。这等热度不蹭白不蹭，于是很早，公司面前就蹲满了记者。

　　季然站在大家面前，谈笑游刃有余，回答问题八面玲珑，很多刁钻的都被他纹丝不动的打回去。

　　直到有个人在没被挖到一点料的时候气的呛了一句。

　　“季总是工作操劳过度了吧，嗓子都哑了，可要好好休息。”

　　季然笑容僵住：……

　　谈笑风生的季总终于有一丝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