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朱砂落眉间》小庭花

22、寻梦 （十二）

　　(十二)

　　清晨,小艾起了床，头倒是不晕了,感觉也轻松了些,看来昨天的药是起了作用的,下午是首播,昨天病的乱七八糟,根本没有时间准备,心里慌得很,赶忙找了资料出来看,程序倒是先前定好的,已经没有什么大的差池,其他的就看临场发挥了,忽然想起了今天可以见到墨非,莫名的心里感到暖暖的,努力不想他,他去出现的这么轻易,让所有的心防再次决堤,人可以控制很多东西,情绪,表情,却偏偏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想太多反而有些不能自拔了，赶快提醒自己回到了现实中，收拾了东西和小甄一起去了电台。

　　静静等待墨非的到来，办公室里只有小艾翻资料的声音，告诫自己不要参杂个人的感情在里面，毕竟是在工作，这时门被推开了，进来的那个人正是墨非，望着他的眼睛，一样的眼神，和梦中的一样，几百次的假象他推门我的反应，练习了几百次望着他镇定的眼神，但是这时仿佛一切都是徒劳的，望着他的一瞬间，仿佛时间停止了，只是这样静静的彼此能感到对方的气息，慢慢的延展开来，淹没了一切。
　　“你来了……”小艾打破了这份寂静。
　　“嗯，等了很久吗？”墨非深沉而柔和的声音几乎融化了她的心，努力保持镇定，但是不自觉地却流露出点滴的温存。
　　“没有，你先坐一会儿，还有一个小时。”小艾起身给他倒了杯茶，递了过去。
　　“紧张吗？”他笑了，脸上露出了调皮的表情。
　　“你呢？第一次曝光……”小艾也轻松的笑了，开始开他的玩笑，不过也是半真半假的，这一次为了我的节目，他竟然答应了来做采访真的不容易，心里除了感激更多的是幸福。
　　“你，还不是怪你！”他嘴角滑过一丝怪嗔的笑，”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今天晚上我就要提出第一个愿望了。”
　　“什么愿望你说，我是肯定信守诺言的。”
　　“现在不能说，嘿嘿，等我们节目昨晚再说。”
　　“啧啧，还保密呢，好吧，都听你的。”忽然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忍不住咳嗽起来，看来这小感冒还是没完全去了，只希望节目的时候忍住了才好，墨非见小艾咳嗽起来，赶忙起来递给我一杯水。
　　“没事吧，刚进来的时候看你脸色不太好，真是病了阿，怎么这么不小心。”话里充满了关切，小艾抬都望着他，他的眼中心疼，关切，担心缠绕在一起，心里有种莫名的幸福，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比灵丹妙药受用。墨非，你真的是我命中的克星，所有的理智所有的一切到了你这里便毫无用处，一点温存就能温暖整个世界，再也容不下什么别的，小艾想着有些失神。
　　“没事，昨天是有些感冒了，今天好多了。”小艾接过水杯大口的喝了一口，妄图把咳嗽压下去，结果适得其反，咳得更厉害了。墨非看得心疼不已，赶忙拿了纸巾帮她擦了嘴角上的水。
　　“还逞能，药吃了吗？”他看到桌角上放了些消炎的药。
　　“嗯，已经吃药了，没事的，放心吧。”现在反倒成了小艾安慰他了。
　　正说着话，小甄敲门进来，看见二人，她只是笑着不说话，墨非看到她这样的表情有些尴尬，赶忙从小艾身边走回座位，小艾瞪了她一眼，小甄才出了声。
　　“到时间了，去播音室吧。”
　　三人便拿了资料进了播音室，透过播音室的玻璃看到小甄的手势，小艾熟练的带上了耳麦，并示意墨非戴上，这种感觉很奇妙，已经很久没有做节目了，心跳开始加速，墨非看出了她的紧张，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放松，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信任，小艾的心情也稍稍有些缓和。时间倒计时，小甄的微笑着示意，节目开始了，那久违的笑，让小艾忽然间清醒了起来，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她坚信听众是听的见的。

　　“大家好，我是今天的DJ小艾，今天对于小艾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我们《寻踪》节目首次通过电波和大家见面，希望大家能喜欢并且能支持小艾还有这个节目。如果有什么问题和建议的话，请拨打我的专线，小艾会很高兴为你们解答和你们分享点滴。好了，言归正传，今天小艾请到了一位神秘的嘉宾，应该说是熟悉又陌生吧。”话除了口，小艾心里一振，熟悉又陌生，这墨非对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赶忙掩饰了那一丝的忧伤，“大家一定都知道逍遥居士吧，他的书《寻根问宗》屡屡登上销量排行榜的冠军，而且他本人也是最受欢迎作家之一。但是他本人一直很低调，所以至今都没有任何关于他本人的访谈，他在万千读者心中就是一个谜，小艾其实也是他的忠实读者，一直幻想着什么样的人能写出这样的书，查遍了资料都是一无所获。小艾想大家应该和我一样对他充满了好奇，很想知道逍遥居士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男是女，是年轻还是年长。”小艾说着看着身边的墨非，心情也放松了很多，他只是浅浅的笑，那笑仿佛可以让人忘却忧愁。

　　“今天小艾请来的这位神秘嘉宾就是大名鼎鼎的逍遥居士，”小艾半开玩笑的介绍了墨非，这样轻松的气氛很适合现在时下的年轻人，希望他们会喜欢吧，”逍遥居士和大家大家打个招呼吧。”
　　“大家好，我是逍遥居士。”墨非深沉略带磁性的声音缓缓地飘荡在播音室里，”很高兴能来这个节目。”
　　“众所周知，逍遥居士一直都是很低调的，从来没有参加过访谈，小艾想所有的读者还有听众们都对您很好奇，毕竟越是神秘越是想要知道。”小艾调皮的说，”今天除了一会儿重点要谈到的关于您的书的事情以外，能不能想给大家来点自我介绍，也满足一下读者的好奇心。”
　　“怎么说，我为什么一直不愿意露面是因为我想读者能够不参杂任何对我的主观因素来看我的书，希望带大家游走古今的是逍遥居士，而不是我，一个平凡的如同你们身边任何一个人的那样的人，一点神秘的色彩能让大家留下很多遐想的空间，其实也是我构思作品的一部分。所以，为了不破坏这样的神秘，我还是决定保留自我介绍的部分。”墨非悠悠的说着，一字一句，如此沉静。
　　“这样听众可能会有小小的失望哦，不管没有关系，最少我们听到了逍遥居士的声音，也也算一种小小的补偿吧。小艾尊重逍遥居士的决定，也希望听众和读者们能够和小艾一样，保留一份神秘，多一份畅想。”望着身边的墨非，起码对于自己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可以看着你，可以感受到你的气息，可以如此近的和你并肩而坐，还有什么可以要求的呢。
　　……

　　一个小时的节目很快就过去了，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剩下的就是等待听众的反馈结果，这是决定去留的关键，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头莫名其妙的开始发热，浑身也有些不舒服，怕是感冒还是没有全好，小艾想快些回去休息，猛一起身，一阵晕眩，眼前一片漆黑，墨非见状赶忙扶住她，手轻轻拂了一下她的额头。
　　“好烫，小艾你发烧了。”
　　“没事……”试图推开他，但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轻靠在他的身上，四肢无力，怕是这一天都精神紧张，一下子轻松了，反倒是把病又招回来了。
　　“我陪你去医院吧，这样可不行！”他扶起小艾，出了播音室。
　　“小甄，剩下的事你帮忙照看一下，我陪小艾去医院，她发烧了。”墨非看着虚弱的小艾，越发心疼起来，和小甄交待了几句便去了医院。

　　小艾虚弱的坐在医院的休息区看着墨非忙前忙后的挂号，交费，心里突然有一种幸福的感觉，他这样的忙碌是为了自己，他这样的担心焦虑也都是为了自己,这一刻感觉心靠近了,如果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该有多好，这是心里小小的奢望。回想和他在一起短暂却难忘的一幕幕，第一次擦肩而过的遗憾，第一次的回眸的一眼万年，第一次对视的深情款款，忽然间都出现在眼前，眼睛不禁有些湿润，很确定的就是他，墨非，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不管是否还有其他的联系，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自己只知道他就是心里的那个人，这对于小艾来说已经够了，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确定自己的感觉。
　　一切手续都办妥当了，小艾被安排到病房里打吊针，好久没扎针了，或许是澳洲的空气好吧，很久不知道病的滋味，更别说打针了，有些心慌。自己都觉得可笑，瞬间变得像孩子一般，反倒怕起了打针。墨非看出了端倪，轻轻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他的手很暖，紧紧包围，身体的每一寸神经都能感受到那样的暖，紧张感完全消失，变的无所畏惧。
　　“别怕,没事的。”他轻声地说着，在他的眼前我就像一个孩子，努力的寻找着保护，小艾点了点头，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喜欢这样的墨非，喜欢这一刻的自己，享受这样的温暖，不愿离开。
　　药性发作了，头更晕了，半睡半醒，恍惚间看到墨非在床边坐着，他的指尖轻轻的滑过小艾的头发，丝丝的触动让人心醉，关切的眼神，包含着无限的柔情，知道他的心里有自己，嘴角浮出一丝笑意，确是不露声色。
　　小艾缓缓地睁开了眼，他先是一惊，急忙将手收了回去，小艾看着他，笑了，这样的自然流露谁又能怪罪呢，偏偏两人之间好像隔着什么似的总是不能逾越，或许这就是小艾所不熟悉的那部分墨非吧。他生活在现实里，肯定是会有些牵绊的，谁又能免俗，亲情，友情太多的情缠绕在一起，有的时候力量大到可以摧毁爱情，这就是残酷的生活。手机轻微的震动打断了小艾的思绪和墨非的尴尬。他拿出手机，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又是那个表情，小艾知道电话那头可能是自己最不想提到的人，也是所不熟悉的墨非的一部分。他犹豫着，迟迟不肯听，知道他在挣扎，小艾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和他的一切较量，到底这场战争谁又能胜出。他眼中的神情开始坚定，小艾知道自己赢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心痛起来，有些窒息，真的赢了吗？其实最不想看到的是两难的墨非，更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他不安，才发现，只要是面对墨非，自己永远都是输，感觉一丝凉意滑过脸庞，赶忙侧身拭去，不想让他看到。
　　“你接吧，我没关系的。”安慰他也安慰自己。
　　“小艾，我有事和你说，我知道现在说这个有些不合适。”墨非忽然语气坚定起来，然后挂了那通电话。
　　“你说，没关系的。”小艾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确是忐忑的。
　　“小艾，我有女朋友，但是是认识你之前。”他有些语无伦次，我惊呆了，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竟然没有话来回复他。
　　“遇到你，我才知道什么是命中注定，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就深深的印在我的心里，我曾经努力试图忘记，但是才发现都是徒劳。我和静茹很久了，所以……”他顿了顿，知道他在挣扎，“我知道这样很自私，但是没有爱情的婚姻我真的不能接受。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能等我一段时间，等一切都解决了，下一次见面一切都重新开始，我想走进你的世界，好吗？”他娓娓道来，每个字仿佛刻在了我的心里，又惊又喜，泪忍不住地滑了下来。他有些紧张，坐的更近，一边安慰一边帮小艾擦掉眼泪。
　　“墨非，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走进我的世界，这里自始自终只有你。”小艾已经泣不成声。
　　墨非深情地望着小艾，轻轻将她拥在怀里，这一刻小艾盼望了好久，这一刻好像梦中的情景，将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肆无忌惮的享受着他的爱，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全部吗？如此突如其来，多少次盼望的情景竟然如此唾手可得，让小艾有些受宠若惊，不知所以。他的臂弯里承载了自己所有的爱恋，不管是梦中的还是现实的，只想时间停顿，这一刻永远在我的心里，永远。
　　“好了，现在我要说出我的愿望了，你要答应我的哦。”墨非的脸上出现一丝顽皮的笑，仿佛一切的心结都打开了。
　　“你说！”小艾抬起头望着他。
　　“那就是要信任我，我说的话一定会做到的，好吗？”其实墨非的心里很混乱，如此直白的说出了心里话，虽然高兴，也知道馨艾的心在自己这里，但是如何面对静茹，如何对静茹说出分手二字，怕真的是很难了。两家从父母那一辈就开始，父母都是同事加好友，静茹的父亲又是自己的恩师，从小静茹就依赖着自己，这么多年，在两个人之间，分手就想爱情一样难以开口，虽然可以一辈子不对她说爱，但是真的可以对她说分手吗？墨非将这些烦心事压在心里，只转成了”信任”这两个字，希望馨艾能够明白。但是如今馨艾就在眼前，所有的情感也仿佛复苏了一样，让墨非知道自己还有爱的能力，本来想这样一辈就行了，偏偏馨艾闯进了他的世界，就仿佛是一颗流星，稍纵即逝，墨非又怎么能放手，情感胜过了理智，他还是决定照顾这个自己愿意用一生去守护的女孩，放了静茹，也放了自己，让真正爱她的人去保护她，她应该值得一份真正的爱，而不是习惯，墨非知道自己并不是那个人，对静茹的只有愧疚，只有抱歉，希望她能原谅自己的自私，自己的绝情。
　　“从现在开始，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的，墨非，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你就是我心里的那个人，只要你不放手，我决不放开你的手。”小艾看着他，坚定地说着，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一起，这幸福的时刻让人感动，时间停滞了，只有爱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