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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你不能赶我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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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湛元心脏紧缩地走到陈昭身后,拍拍她的肩,和众人打招呼。
“你怎么也在这?”于岁圆好奇地问。
“朋友让我过来玩,看见你们在这,过来打个招呼。”贺湛元扫了一眼她身旁站着的侍应生道。
“最近戏拍得怎么样啊?”欧唯问。
“挺好的。”贺湛元笑着回答了一句,坐在陈昭身旁的空位上。
“杨总说问星打算做几个都市剧的项目,陈总有看好的剧本吗?”
“你有推荐的剧本?”
“我同学写了个本子,我觉得还不错。”
“问星邮箱一直开着,你想投剧本就去发邮箱。”陈昭道,言外之意就是她不管这个,找别人。
“好的,陈总。”贺湛元恭敬地笑了一声,没再提这件事。
欧唯看了半晌,总算选出了几个合她心意的男人陪她喝酒,陈昭看着她灌了别人几杯酒,又叫她们回包间玩游戏。
众人见怪不怪,跟着她转移阵地上楼。
这一批里有一个嗓子不错的,唱歌好听,莫兰一一连点了十首歌让他唱,自己一个人坐在旁边看着,坚决不和他们玩游戏。
陈昭有一搭没一搭地玩了几把,一个皮肤白皙,长相帅气的男人坐在她身边,“小姐,不知道你姓什么?”
陈昭看着男人眼里的讨好和撩拨,语气冷淡,“这和你没关系。”
“小姐,您这么冷淡,是有男朋友了?”
陈昭没说话,这个男人没资格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男人笑了笑,“那您愿意喝我敬您的一杯酒吗?”
陈昭看着他的手越靠越近,杯口缓缓凑到她唇边,男人身上的香水味也越发浓郁地萦绕在鼻尖。
“小姐您这么漂亮的脸,这么冷淡可惜了,您要是愿意的话,我保证让您高兴。”男人的声音响在耳侧,温热的气息刺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陈昭胳膊向外一划,重重别开他的手,玻璃杯随之掉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她眼神冰冷,语气不善,“滚。”
她讨厌男人眼里的赤裸裸的野心和巴结,令人作呕。
男人愣住,眼里浮现出一丝茫然和不屑。
“没人和你说过别打探客人隐私吗?连这点职业素养都没有,浮咖的管理是越来越烂了。”陈昭语气嫌恶。
“小姐,您别生气,他是新人,我保证他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了。”旁边来过几次的红发男人慌张站起赔罪。
“你干什么呢?还不赶紧道歉。”红发男人将男人拽起,用力压低背脊,迫使他鞠躬道歉。
“对不起,小姐。”男人低着头,声音沉沉。
陈昭扫过他肩膀上的B字刺绣,一言不发。
“还不快出去,真扫兴。”欧唯看了陈昭一眼,摆手道。
于岁圆吃了一口水果,点评道,“浮咖的服务越来越差了。”
她们几个都是这的常客,喜恶早就被摸透了,按理新人进来前都是培训过的,今天这个居然这么胆大,死命踩雷。
就是不知道是内部争斗还是工作疏忽,但也都不重要,反正结果在此,过程她们没兴趣关注。
很快浮咖经理得知此事,送来一瓶名贵的红酒和几个A级的员工赔罪,“今晚对不住各位,您们的消费我们包了,这杯红酒是我们老板的私人收藏,送给各位赔罪,今晚实在对不起了。”
这一批人比上一批人会来事,可是陈昭兴致缺缺,只尝了几杯所谓的私人收藏便向众人告辞。
出门时陈昭恰好碰到了蔡锋,寒暄几句后她上车回家。
回家洗漱过后,陈昭突然觉得有些饿,遂下楼让人给她煮了碗面。
余姨还没睡,应该是在等傅凌周回家,顺便和陈昭说了些傅凌周幼年时的趣事。
吃到一半,陈昭忽听见门外传来声响。
余姨起身朝大门走去,还没走近,就见门被打开,傅凌周被司机扶了进来。
“怎么又喝酒了?”余姨埋怨了一句,连忙跟着上楼,又下楼煮醒酒汤。
陈昭吃完面,回房间休息。
正玩着手机时,陈昭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咚咚咚——”
寂静的夜里,这声音十分惊悚。
陈昭皱着眉下床走到门边,“谁?”
“我。”一道男声。
“你是谁?”
“我是傅凌周。”男人吐字清晰,语气正常,完全听不出来是个醉酒的人。
陈昭心里疑惑他这么快就醒了酒,一边将门打开。
傅凌周穿着灰色睡衣,神情正经,面色严肃地看着陈昭,“你是陈昭?”
?
陈昭无语,这是还没醒呢。
“怎么了?”
陈昭敷衍地问,没指望他能正常回答。
“你为什么不喜欢吃披萨?”傅凌周皱着眉,眼神疑惑又认真,严肃地仿佛是在做学术研究。
“……”
“没有原因。”
“为什么没有原因。”
“……”
陈昭懒得回答,转移话题道:“你应该去睡觉了。”
话说着,陈昭打算关门。
谁料喝醉了脑子不清醒的傅凌周身体居然还十分灵活,他眼疾手快地闪进房间,顺手推了一把门,将门严严实实地关上,徒留室外一片空荡。
陈昭无语至极,伸手想去开门,却被傅凌周抓住手举起。
陈昭握拳挣扎想逃脱桎槁,可惜两人力量悬殊,她挣扎了半天都只是无用功,反而将另一只手也送入傅凌周掌心。
粗糙的皮肤、突起的骨节,压制的力量。
陈昭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男女差异,她的手腕被傅凌周抓住,看似没用多大的力气,但她就是挣脱不了。
傅凌周凭借力量优势,轻而易举地控制住陈昭,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带到沙发上。
陈昭被沙发一绊跌坐在沙发上,毫无还手之力地任由傅凌周凑近。
小麦色皮肤上的专注双眼使他更添一份野性和性张力,像一只荒凉沙漠的野狼,等着她的回应。
“你不能赶我走。”傅凌周攥着陈昭双手,面色正经地看着陈昭双眼说。
“为什么?”陈昭内心烦躁不已,她讨厌这种被禁锢住,无法依照自己意愿行动的状态。
“你没说你为什么不喜欢披萨。”
陈昭深呼吸一口气,极力压制住内心的不悦和暴躁,“因为难吃。”
傅凌周皱起眉,正色辩驳道,“披萨好吃。”
“我不觉得。”陈昭也皱着眉,眼神充满不满、抵触。
傅凌周深思了一会道,“披萨味道鲜美,口味多样,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口味,你不喜欢只是因为你没找到喜欢的口味,我要帮你找到你喜欢的味道。”
陈昭忍不住看向旁边翻了个白眼,才敷衍点头道,“你说得对。”
“披萨口味有很多种,我经常吃黑椒牛肉披萨,焦香虾仁披萨,番茄肉酱披萨,芝士披萨和玛格丽特披萨,你应该尝一尝这几种,你吃了它们肯定会爱上披萨。”
陈昭眼神无神地看向一旁,不欲与他争辩,语气如同死水一般,毫无起伏,“你说得对。”
傅凌周没发现陈昭的敷衍,而是高兴于她的“听劝”,眼睛明亮地凑近道,“我们家厨师最擅长做披萨,是我花了一大笔钱请回来的,你应该尝尝他的手艺。”
“嗯。”
陈昭生无可恋的表情似乎又让他不满,他立即端正着神色给她科普起披萨的相关知识,如同各类宗教最忠诚的信徒一般,不容别人置疑他的信仰。
“披萨来源于公元前第三世纪,那不勒斯做出创新,将番茄加入披萨,让披萨变成了现在我们常吃的披萨,披萨真正推广于全世界是……”
陈昭听着傅凌周从披萨的历史起源谈到披萨正宗与否的区别再到披萨的制作,内心已经从无语和不耐变成了麻木。
陈昭第一次发现原来傅凌周的话这么多。
“你渴吗?”陈昭无力地看了眼窗外,问。
“不渴。”傅凌周短暂回答完,又继续披萨的科普。
不知道在听了多久后,傅凌周终于科普完,大发慈悲地放开陈昭,坐在陈昭旁边,闭眼、靠背。
陈昭甩了甩酸软的胳膊,转头一看——男人神情安详,呼吸规律。
一看就是睡着了。
“傅凌周。”
一片安静。
陈昭难以置信地看着已经进入梦乡的傅凌周,这才几秒钟?
沉默了好一会儿,陈昭才从沙发上起身,出门找佣人将他扶出房间。
陈昭顶着他们吃瓜的眼神,心情无比复杂。
她没想到傅凌周喝醉了居然是这个样子,昨天晚上不是一切都很正常吗?怎么今天成了这幅样子?
随着天色渐亮,折腾到凌晨的陈昭在午饭前醒来。
洗漱完下楼,余姨笑着端上一杯鲜榨果汁。
“你和凌周今天都没起来吃早饭,老张中午就做得多了些。”
陈昭笑笑,看了一眼傅凌周,他面色淡然地颔首,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
应该是忘了昨天的事。
陈昭坐在傅凌周旁边,问,“你记得昨晚的事吗?”
傅凌周挑了挑眉,“什么事?”
“你喝醉了,跑来跟我科普披萨的事。”
傅凌周顿了顿,“抱歉。”
看来是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
一旁的余姨惊讶道,“昨天凌周去跟你说这个了?最近已经好久没见他去科普了,上次还是几年前何先生向他吐槽披萨难吃,他喝醉了跑到何先生房间里逼着他说披萨好吃呢。”
傅凌周咳嗽了一声,“余姨。”
余姨顿时笑了,“好好好,我不说了。”
长大了知道不好意思了。
“明天我们几点去你家?”想起明天是结婚第三天,傅凌周问。
“十点走吧,过去刚好能吃个饭。”
“明天要在你家过夜吗?”
“不过。”
“我这有一些首饰,你挑一些送给你妈妈她们吧。”
这是他作为晚辈的心意,陈昭自然不会拒绝,“我今天不出门,你送到我房间就行了。”
“好。”
吃完饭,傅凌周将首饰交给陈昭,陈昭在房间里挑选傅凌周拿来的首饰。
珍贵、华丽、繁复的钻石项链,璀璨的满钻花朵型古董耳环,天然蓝宝石与钻石交错镶嵌的花环状项链,黄宝石为花蕊,银丝上镶着无数颗碎钻为花瓣的雏菊耳环和外国贵族收藏的绿松石胸针……
每一个都珍贵非常。
陈昭的眼神在雏菊耳环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按姜家人的喜好选了几条项链和手链,让佣人打包好,将剩下的首饰还了回去。
陈昭进衣帽间挑明天回门穿的衣服,看向首饰时,又想到了那对雏菊耳环。
看着……很像一张……披萨。
她回忆起昨晚傅凌周和她说的番茄肉酱披萨,玛格丽特披萨……
傅凌周买这对耳环不会是因为它长得像披萨吧?
她想着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