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姻缘请麻溜地滚》月亮也要刷牙

5、二 教学楼（2）

　　不管能不能信，先放进plan B再说。
　　主楼位于南北区的中间，是学校最大的建筑。六个人想平安跨越这么长的大空地，又要节省在室外的时间，开车是最稳妥的办法。
　　“我室友的车钥匙应该在宿舍里，如果他那天没开的话…”尹净汉开口，“车就停在宿舍楼后面。”
　　他们当即决定一组人去宿舍碰碰车钥匙的运气，一组人去附近再转转看。
　　金珉奎看着身边的徐明浩。嘻嘻，明浩还是和我最好。
　　xx对徐明浩的影响比较大，每次杀完几只xx他就会给出胳膊让徐明浩短暂扶一会。虽然对他脆弱时候的依赖很受用，但更多时候还是希望徐明浩能开心点，夸他的时候会害羞。

　　正上课呢，徐明浩给他讲了一遍老师跳过不讲的一道题，金珉奎心猿意马道了谢就开始教徐明浩画画。给语文老师现场加假发，“明浩呀你画得好好。”他俩在举起来的书本后面偷笑。
　　过了几天金珉奎被叫到办公室，班主任用手指点着徐明浩的作业本，“不让你在自己本子上画，就画你同桌本子上？”
　　他想说老师你是不是脑子坏了，凑近一看发现徐明浩画的是自己最喜欢画的东西，“画得还挺好诶。”
　　“好你个头啊，王婆卖瓜。”
　　班主任瞪他，偏偏他俩成绩都更好了…
　　“私下画画咯，表面也要尊 一下老师。上课的时候也别老讲笑话，再这样得给你俩换同桌了。”

　　徐明浩和他一起向一排车靠近。最开始习惯了在看见金珉奎笑出尖尖的小虎牙时稳住表情，后来习惯了和他杀xx，也习惯着他的体温和呼吸，做噩梦惊醒会发现金珉奎温暖的手臂搭在他身上。
　　“明浩啊，我害怕什么的时候，就想着打败他不就没有害怕的东西了吗…”
　　“战胜恐惧的最好方法就是面对恐惧？”徐明浩脱口而出。
　　“哎呀明浩你好会说…”
　　金珉奎又睡着了。
　　徐明浩开始 拾高中的冥想。那时候他用跳舞和冥想排解青春期的迷茫和郁闷。
　　没有具体的敌人，更像是很多消极的想法在关他产生积极希望的阀门。他任由那些东西把他拖着，趁它们不注意筑起屏障。
　　他睁开眼，面前的墙壁上还有显色的余韵。头好疼，满背的冷汗。

　　室友都去上课的那天，x发售了一款新游戏，全圆佑赶着录制视频抢平台流 。一直录到了中午，耳机传来另一种嘈杂。也不是不小心双开了别的游戏，他摘下耳机，声音更响了。
　　锁了门之后凭借囤的泡面和零食撑了一个月。充电宝也备了很多，手机没用了，可一打开电脑也还是那破烂倒计时。
　　xx的影响他超乎常人地也忍受住了。
　　倒计时结束就好了吗？一个人吃剩下的泡面大概也能撑。直到他再一次听到了人的说话声。
　　“头好疼啊哥你宿舍几楼来着？”
　　“你们看这里的xx速度也很慢，会不会有人…诶？”

　　全圆佑看起来太一本正经，尹净汉想逗。
　　“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全圆佑，x系的。”
　　“你相比于其他人有什么优势。”
　　全圆佑很配合“我可会打僵尸。”
　　“怎么说？”
　　“植物大战僵尸所有版本全通关。不行的话还有生化危机。”
　　？
　　文俊辉笑出声，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紧盯着全圆佑。
　　李硕珉“纠正一下啊兄弟…哦你应该是哥，我们这不是丧尸。”
　　“那个，你是wonwoo吗？s站上的？”
　　全圆佑看着文俊辉推了推眼镜，“你怎么知道？”
　　“真的是你！我是你粉丝。有时候写小说会放你的游戏实况当背景音。你声音很好听，也不像其他主播一样总怪叫。”
　　“谢谢，我的技术呢？”
　　“这个嘛…我不看也不知道你技术怎么样。但是有一次…”
　　他们决定先带着全圆佑回教学楼，让他把东西整理好。
　　“你们那有床吗。”
　　文俊辉“没有…”
　　“能洗澡吗？”
　　文俊辉突然左右张望“他俩人呢？”
　　“长发拉着卷毛好像去了我们楼层的公共洗浴间。”
　　星星眼，“他俩有卡吗有沐浴露洗发水吗？”
　　“都拿了我的。”
　　等他们四个洗完出来，决定先去接金珉奎徐明浩。
　　全圆佑出寝室门的时候，远处突然驶来一道黑影。文俊辉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辆没锁的自行车，捡了个头盔就从几只xx之间穿过来了，“坐上来。”
　　全圆佑看着他勾了勾嘴角。
　　“想死的话就坐。”尹净汉对全圆佑的洗漱用品爱不释手了。

　　金珉奎和徐明浩运气不错，他们发现了散落的一串钥匙。金珉奎惊喜地冲去捡了起来，按了滴滴之后，最里头那辆黑车亮了，“明浩我去试试昂。”
　　突然他旁边的车里滚出了一只xx，徐明浩吓了一跳想抬手，手却像被冻住了。不止手，冰冻开始蔓延到四肢，几秒之间身体所有部位都开始僵硬。
　　什么情况？？要死在这里了吗…
　　那只xx已经和他离得很近，但伸出来的手还没触碰到皮肤就移走了，转而又向金珉奎去。
　　该死！金珉奎回头！！
　　等到他拿回身体的控制权，xx已经赶到了黑车边上。
　　他冲上去爆头，打开后门坐了进去。
　　“你没事吧…”金珉奎坐到驾驶座上，回头看见徐明浩大口喘气的样子。
　　“快开车！”
　　徐明浩从窗户往外看，超出平常吸引范围的xx竟然开始围过来。他又开始不能动弹了。
　　金珉奎踩油门，但是发动不了，又转了转钥匙没用，在车里排了一圈故障。
　　剧痛长久的持续，僵硬隔几秒来一次，他不知道熬了几波，渐渐的好像连大脑都被控制。徐明浩坐在后座冥想，有点用。但是只要稍稍一松动，熟悉的介入感就会杀进来。他阻止不住意识的流失，只能挣扎着在
　　空白的间隙用思绪加倍填补。
　　疼痛和僵硬感消失，他抬头盯着前座金珉奎已经开始模糊的背影，好诱人，不能舔不能啃的话抓一下也没事吧。
　　？
　　x的。徐明浩飞速地撂下一句“离我远点”开门跳出去狠狠关上了门。
　　“莫？徐明浩？！”
　　徐明浩在围住车的xx里出了一条路，相接的皮肤仍然是灼人又冻人。
　　脑袋疼…他疯狂跑只为了离金珉奎远一点。空气鞭笞他的喉咙，腿也像灌铅。xx追了他过来，徐明浩看到旁边的水潭，OK不是精神崩溃而是溺水死亡。
　　他一头扎了进去。
　　金珉奎把方向盘锁定解决了，发动了车子追着徐明浩开。
　　学校的谭怎么可能淹死人，徐明浩呛了几口水伸手能碰到底面。他对抗了阻力一站起来，水才刚到屁股，很幽默的深度。他站在冷水里泡了一会。
　　xx并不下水，只在一个方向互相推 。金珉奎绕到另一边慌张打开车门下水把徐明浩拉拽上去了。
　　他俩回来时，其他五个人已经等了他们一会了。尹净汉惊讶地看见他俩湿身，忙拿全圆佑的毛巾去擦，“平安就行。”
　　其他人看情况不对，也没介绍全圆佑。
　　“你们出啥事了？”
　　“问他。”金珉奎冷脸，“说话啊徐明浩。”
　　他刚刚从极大的后怕中回过神来下车有担忧地拉过徐明浩看有没有被抓，但是被甩开了手。
　　？
　　徐明浩感觉冷意从里外都开始侵蚀骨髓，他脑子里全是嗡嗡叫的混乱声音，无法驱逐，“你闭嘴别吵行吗？”觉得话有点又勉强问了一句说什么。
　　“…我好讨厌你这种无所谓的态度。”
　　“你生什么气？车没用的话好像是我救了你吧。”
　　“逞什么英雄，我不需要你莫名其妙自己送死—”
　　徐明浩打断他，“你以为是我想下车的吗？”
　　“所以你是在怪我没有及时发动车子是吗？好那我先道歉。”
　　你懂什么啊。
　　啧，头还是疼得想死…
　　那些声音不住地挑起他心里的阴暗面，“不是啊，我是在怪他们怎么没能杀死我，怪你把我抬回来了。”
　　金珉奎整个愣了。
　　“打住，现在给我都闭嘴冷静。”尹净汉给李硕珉文俊辉使眼色，他们上前抱俩人。
　　金珉奎多次听过徐明浩情绪down下来时“活着可以死了也没啥”的暴言，看到他露出的挑衅笑容，一股悲哀的气把他的火给灭了，“你再说一遍。”
　　“有时候很讨厌你觉得一切都能好好解决的乐观样子，显得我像个傻x。”
　　“好了我说了停！”
　　徐明浩低头坐下了。金珉奎站在原地很久，走去把他的毯子甩给了徐明浩。徐明浩拿着毯子半天不动，尹净汉给他裹上了。
　　其实金珉奎一开始没那么生气，可是徐明浩怎么能说那样的话…
　　两个人在对角线的末端背对着。其他人都忙着搞清楚前因后果，全圆佑推了推眼镜，坐在中点开始观察教室。

　　下午他俩被推着去宿舍洗了澡，其他人杀这一层的xx。不想一起洗，金珉奎看徐明浩不动先去了。
　　“谁帮我拿下洗发水—”
　　徐明浩想去拿又走回来，戳戳李硕珉，“怎么了明浩？”
　　“…”
　　他去的时候金珉奎已经裹着毛巾想自己出来拿了，接过洗发水的时候金珉奎蹭着徐明浩手指求对视失败，抿着嘴又回浴室了。
　　徐明浩在门外又站了会，不知道“对不起珉奎我刚说的是气话”被里面的水声盖过了。
　　他离开后全圆佑从旁边的厕所里走出来。
　　徐明浩去洗的时候金珉奎正在擦头发。
　　“怎么了圆佑哥。”
　　“徐明浩—”
　　“我现在不想聊这个，先看看你的武器吧。”他和全圆佑回到寝室。
　　健身哑铃。
　　“这不行，来个长的。”
　　晾衣杆。
　　“这又太长了…别戳着你自己了。”

　　虽然已经顺利捡回来一辆车，但是尹净汉还是决定再去趟他宿舍，顺利拿到了车钥匙又在宿舍后面找到了车，尹净汉还把自己整理的急救箱拿上了。
　　全圆佑坐在驾驶座上乱摸半天。
　　“怎么了圆佑。
　　“我好像不会开车。”
　　“你刚不是说你会开吗？”
　　“我以为在打游戏呢。”全圆佑从后视镜看文俊辉。
　　尹净汉刚在宿舍受影响有点大坐后座休息，想说还是我来开吧。突然车子启动，全圆佑：“看我的。”
　　来不及反应就被惯性推到了窗户上撞头砰一声，又一个急转弯，堪堪擦过了另一辆车撞了几只xx直冲向路边一棵树。
　　李硕珉在后座死死地抱着尹净汉。
　　“全圆佑以后你不准碰车。”幸好距离很近，众人发着晕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宿舍。
　　全圆佑的泡面补给六个人也没几天好分，但宿舍的归属感好强，他们又暂时不准备出发了。
　　徐明浩的道歉金珉奎毫无反应，又一天没说话。

　　金珉奎从小到大人缘都很好，他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徐明浩，沉默着把自己摘到了局外的人。金珉奎的精力有限，朋友从宿舍延伸到周围一圈只用了两天时间，每天还要对付学习也差不多了。
　　第一次具体的接触，是下课他和同学打闹撞到了徐明浩的桌子，杯子往自己怀里倒然后碎在了地上，水全洒了。
　　同学有点害怕，以为徐明浩的愣愣坐着是老实人爆发的前兆，金珉奎边道歉边把徐明浩课桌上的书本转移到窗户。徐明浩给他递纸，金珉奎接过开始擦桌子，没擦一秒就被揪住了袖子，徐明浩指了指他沾了水的衣服下摆。
　　“哦，谢谢…”
　　预备铃响了，金珉奎又快速帮扫起了玻璃。
　　下课了他又去徐明浩桌子边。
　　“杯子多少钱，我赔给你吧。你不用不好意思，本来就是我的错。”
　　“二十。”
　　“好，但是我现在没有现金要等下个星期带钱。或者我请你吃几顿饭？”
　　徐明浩抬头，“那你下个星期还我好了。”
　　金珉奎注意到他其实长得很温柔，黑发有点长搭在脑后，眼睛圆圆的，从下往上看的时候莫名有点可怜。
　　下个星期金珉奎带了钱，他看见徐明浩桌子上放着一本摄影杂志，“哇你也喜欢摄影啊？”
　　虽然朋友很多，但是目前和他有类似爱好的没有。有时候金珉奎课余就跑徐明浩旁边聊天。徐明浩话不像他那样多，但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寡言，一来二去有点熟悉了。
　　有一天金珉奎吃完早饭回教室找徐明浩，想看前一天晚上让他带的以前拍的照片 。徐明浩同桌也回来了，看他俩在翻照片，“哦还是我早上看过的。不过明浩真的好会拍，我最喜欢这个。”他抽出了一张黄昏景，分割天空的电线上站着一只麻雀，“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啵嘴～。”
　　徐明浩被逗笑，“其实珉奎也很会拍的。”
　　同桌：“真的啊，下次也给我看看。”
　　金珉奎挤了个笑回应。
　　后来徐明浩说：“如果你会不高兴的话我就不给别人看了，毕竟是你让我带的。”
　　金珉奎应该真诚地告诉他：“我不会不高兴啊，明浩你想给谁看就给谁看，你被别人夸我也很开心。”
　　但是看到徐明浩乖巧的表情，“我确实不高兴。”说完又摇摇头，“我只是希望你先给我看。”
　　他们的聊天不算频繁，金珉奎兴致来了，几天里聊一个课间。变多还是在高二分班做了同桌以后。
　　徐明浩去请假的时候看到了班主任摊开在桌子上的高二摄影获奖名单。这个活动本意只是为了响应市里的“文艺”号召，说大不大，不过每个年级的前十名可以继续参加上面的评选，优胜有嘉奖。
　　获奖名单有五十个名字，他在比较前面找到了自己，继续往下看。
　　等班主任回办公室，“老师，为什么没有金珉奎？”
　　“这个都是那边评选好的，照的不好就没有名次呗。”
　　“拜托可以给我看看其他人的作品吗。”
　　“这么多我这哪有。”
　　徐明浩在原地不说话。
　　班主任想到金珉奎平时主动承担拍活动照的热情，他叹了口气压低身子，“唉，这玩意时间太紧了，有争议的照片就下了呗多大点事。”
　　“什么争议？”徐明浩看着班主任轻描淡写的样子有点急了。
　　“诶我倒是要提提你最近的语文成绩。”
　　“不搞清楚我朋友的事情无心学习，老师你理解一下吧。”徐明浩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只是不想金珉奎在他的爱好上感觉到一点背叛，“对不起。”
　　“你这孩子什么态度！”平日里安静听话的学生也有这样的一面，班主任瞪大了眼睛。
　　离开办公室前他问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个名单还有更改的可能吗？”
　　徐明浩最后顺着线索一路抽丝剥茧搞清楚了。本来参赛照片都是不准备公开的，后来学校杂志又准备刊登前十的作品。有人仿造金珉奎照片的构图光影拍了个类似的东西上交了，那边想省事，对比了一下发现金珉奎的色调不太好看就下了。
　　他找到了抄袭者，有想过可能还要用金珉奎先拍的证据打脸，但对面很快害怕地承认是自己虚荣心作祟。
　　徐明浩没忍住气，“麻烦以后不要剽窃了。”
　　从来没有这样为一件事费心。只是看到金珉奎对着送来的奖状傻笑的时候，他也满足地问了一句，“开心吗？”
　　“明浩，我是我们年级第二名诶。”
　　徐明浩没和他说过其中曲折，金珉奎后来知道的时候他俩也已经走远了。

　　“硕珉，我之前放在你寝室的相机…”
　　“你可别告诉我你现在要去拿啊。”李硕珉一把抱住金珉奎，“珉奎啊我知道里面有很多你拍的照片以后我有机会了再给你买个咱新拍…”
　　“哎呀我就是想起来了问问。”但是他第二天想溜出去的时候还是被李硕珉拦住了，“行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