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姻缘请麻溜地滚》月亮也要刷牙

1、引子

　　——你来我的毕业party吗？
　　高考完一个星期徐明浩收到了金珉奎的消息。
　　上一次微信聊天是今年的四月六号，一个周末早晨，金珉奎说我今天生日，徐明浩回了生日快乐，对面隔了一会又回了个谢谢戛然而止。
　　徐明浩的“不去了”在输入框里待了好久最终没发出去。最后再看一眼吧。
　　——时间地点
　　时间是几天后，地点是金珉奎从毕业红包取了部分资金租的一个小别墅。
　　到的时候金珉奎不在，是他朋友接待的，徐明浩根本不认识。简单和一圈人打了个招呼就挑了个沙发小角落坐下玩手机。
　　朋友这么多，早知道不来了。待在其他男女生的笑闹里五分钟徐明浩已经开始后悔，十分钟后决定偷偷溜走。
　　刚走到玄关正巧金珉奎拿着一袋啤酒开了门，一脸惊喜“你来啦！”
　　徐明浩走也不是，点了点头又坐回去了。
　　期间金珉奎并没有刻意关注他，只在几个女生关切的询问里帮他解了解围。
　　尴尬。徐明浩开始喝酒，缩在一边看其他人玩游戏。
　　“真心话。”
　　一个男生提问“上一次doi是什么时候？今年生日吧？”
　　“喂我是处。”
　　“真的假的。你俩？”他看了眼一个长发女生，女生笑骂“看我干嘛，我高二就和金珉奎分手了啊…你不会才知道吧。”
　　那个男生愣着想了会慢慢做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女生没理，转向金珉奎，“之后你就没谈了吧…大学再说咯。”
　　金珉奎给所有人的杯子里都倒了酒，“上大学好好读书啊，谈恋爱累人。”
　　“嘁—你最好是。”
　　后来某个鼻子特别高的人讲了个笑话。挺好笑的，他抬头对上了金珉奎的视线。徐明浩掩饰地仰头灌了一口酒。
　　好辣？！金珉奎哪里搞来的茅台啊。

　　酒过三巡其他人醉的醉倒的倒，一地零食包装，电视响着声音没关。徐明浩也快撑不住了，要去甩一甩脑袋里的浆糊，这是他第一次喝这么醉。
　　刚从厕所出来，他突然被一股力拉进一个房间，没开灯，只有大厅透进来的光描摹出轮廓。
　　金珉奎刚刚喝的比他多，醉醺醺地拽着徐明浩手臂好久不说话。
　　徐明浩头很疼，推了推金珉奎“你酒气好 …干嘛。”
　　最开始金珉奎是想问不是朋友吗为什么这几个月疏远我，徐明浩来都来了但一晚上过去根本就没想找他好好解释。但是现在努力聚焦眼神，对着徐明浩精心收拾过的漂亮脸蛋，突然忘记怎么组织语言。
　　黑暗里心跳声异常地大，醉意好像在寂静里漾开了，徐明浩看着金珉奎一直垂眼盯着自己嘴唇，晕晕乎乎的，没忍住往前凑了凑。
　　然后两张嘴稀里糊涂地就撞一起去了，在升腾的热意里又稀里糊涂地滚到了软地方。
　　等到徐明浩从深吻的窒息里恢复过来金珉奎已经在艰难地做准备行动了。
　　都是雏，技巧为零，好多次没进去，金珉奎又压上来亲他。
　　徐明浩从小就学着如何和双性的身体自处，不过自己玩的时候从来没试过后面。
　　有点疼，但是金珉奎无师自通了抚慰技巧。
　　最后齐齐攀高峰后晕睡过去。
　　半夜徐明浩醒了，迷迷糊糊脑子里盘旋的都是金珉奎好大还有没关系他们醉了，醒来什么都不记得。
　　他起来捡走安全套随便洗了个澡，回床边费力地推走金珉奎，扯下床单扔洗衣机洗了。
　　徐明浩给他盖好被子，关了客厅灯和一堆人一起躺着继续晕过去了。
　　起来的时候其他人没动过。徐明浩口渴想去找点喝的，在喝水的时候想起了晚上发生的事，丢下水杯捂着嘴去厕所吐了，然后跌跌撞撞冲出了别墅打车回家。

　　之后就是填志愿上大学，到现在大二开学没几天，过去了一年多再无联系。
　　徐明浩以后再做春梦都是以金珉奎那张帅脸开头。他对着湿了的内裤很无语。
　　拉开床帘，文俊辉正在电脑前打字。
　　“你一晚上没睡？”
　　“灵感爆发，通宵写了几千字。”
　　徐明浩爬下楼梯，“你可别写了快睡吧，别我上课回来看到一具猝死的尸体直接保研。”
　　“明浩啊…”
　　“嗯？”
　　“诶，我要说什么来着？”
　　“快睡吧昂。”
　　徐明浩洗漱回来文俊辉已经趴着呼呼大睡，他给盖了条毯子去上早八了。
　　文俊辉虽然比他大一届，巧合分到了一件宿舍。平时有点没心没肺，徐明浩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和他的关系就挺亲近了。
　　吃完饭正从食堂出来，文俊辉给他发了消息。
　　——我想起来了。你不之前开始发翻跳视频吗，我同学街舞社社长，看了你抖音拜托我一定把你推给他。
　　——怎么了？
　　——看你跳的好想让你入社团呗。他们今天招新你去看看。
　　——不想去。
　　——哎呀你就去看一眼嘛。南区体育馆前面，他长得可像仓鼠。
　　——你不接着睡觉了？
　　——下午有小测，逃不了课。
　　好吧顺路，主要是去看一眼像仓鼠是怎么个像法。
　　【某某灵魂交易有限公司五楼】
　　Vernon在老板办公室门口偷听到消息。因为最近人间灵魂活力很低，公司效益越来越差了。加上之前灵魂保管不当泄漏一事引起了一些投资商不满，公司决定依照下一次业绩开始裁员。
　　Vernon想到他多次被批佛系。最近就业环境不好，新找工作不一定能找到这么好的。胜宽估计也会很难办，他自己的职业生涯都不顺。
　　Vernon敲了敲Joshua桌子，他这个同事最近也被批了回消息不积极。
　　“和我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
　　“我赢了的话你就把这个季度收归的灵魂给我，输了我给你。”
　　“一个季度？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呗。”
　　Vernon耸了耸肩膀“不赌算了，反正奖金又是S.Coups的。”
　　Joshua无语地笑了。

　　他俩去了娱乐区，站在一排游戏机前面。
　　被当作游戏对象的都是灵魂浓度完全不及格的小范围区域，动个手指就能全部抽取完但没必要，放着又浪费，不如给一些有上帝瘾的员工解闷。
　　“我们都不太会玩，那选这个最古早的版本吧，人为能操控的选项最少。”翻了半天区域，最后选了s大学。
　　Joshua拍了拍他肩膀，“Vernon啊大学生可都是傻子。”
　　但是Vernon看见了这个版本下所有游戏场次的统计，如果全由系统控制，它自己能随时调整难度，两边的胜率差不多是五五分。
　　“哥不要动开关作弊就行。”
　　“当然。”
　　z市步入九月中旬，时不时刮一阵秋风，落一场雨，寒意渐渐就让人更缩一寸脖子。各个社团摆着招新牌子献花活，整个场地气氛挺火热。
　　“美女！啊是美哥，呸呸帅哥啊不好意思。”徐明浩被人拍了拍肩膀，他回头看见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的橙毛男生。
　　他递出从地上捡的东西，“你学生证掉了。”
　　”谢谢。”徐明浩真诚地道了谢，但是男生仍站在原地直勾勾盯着他。
　　“那个，可不可以加个微信啊？”
　　“啊？”徐明浩有点无措。
　　“你长得好好看想认识一下。”他睁着大大圆圆的眼睛抽出手机。
　　“…我确实是男的。”
　　“我知道啊，但是我现在gay达在响你知道吗。当然如果搞错了冒犯到你我先道歉！”
　　橙毛看着对面的高瘦男生脸上渐渐升起的红晕。
　　好可爱！打扮那么潮却在脸红。
　　突然叮了一声，声音来自上空又好像来自大脑，每个人像被操控了一样拿出手机低头看亮起来的界面。
　　【请选择身份】
　　【污染者】
　　【清理者】
　　（死亡）
　　倒计时：10，9，8，7…
　　徐明浩刚刚被当面指出性向还有点尴尬，也不想让卷毛觉得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手机和手一起都塞在口袋里暖着，等他意识到除了他都在看手机，气氛也安静到不对劲的时候。
　　【倒计时结束】（记忆清除）
　　【1800时00分00秒（75天）】
　　像被隔空弹了个脑瓜崩，每个人晃了一下站定了，从十秒前的人生继续。徐明浩的心脏一阵抽痛，耳鸣尖锐地汇聚成粗针扎入大脑，无数压抑的恶意情绪翻涌上来，他努力和空气抢夺自己的神智。
　　附近的人群开始爆发出尖叫。他注意到有些人瞬间换了惨白皮肤，眼神空洞，被抓到手臂的人脱不开，慢慢脸也失去了血色。
　　世界不一样了，连味道闻起来都好头晕。

　　老师挺喜欢尹净汉的，又拉着他一顿问考研实习等未来打算。
　　“谢谢老师，我会再考虑考虑的。”
　　客气话罢了。虽然这三年尹净汉在自己能做到的限度里尽力了，但是他还是时常想着不如回家放牛，再来一次绝对不读医了。随便找个工作。
　　去了南区二号食堂一楼吃饭，饭点过了学生不多。大妈大爷给他盛了最后一点菜也开始换衣服。
　　疲惫，牙齿嚼着都好累。尹净汉往外看去，有几个学生赶着上课步履匆匆。
　　手机突然亮了。
　　尹净汉找回了刚刚的思绪，继续望着空无一人的马路，有人撕开路口的一角了打扰了他的发呆。那个人姿势僵硬，用疾跑的速度朝食堂门口靠近。
　　？
　　“诶大爷别出去！”

　　收到李硕珉微信的时候金珉奎正在犹豫下午要不要逃课。
　　——兄弟下午来南区打篮球啊。
　　OK逃了。
　　他俩是发小，虽然高中不在同一所，好在大学考到了一起可以常见面。
　　金珉奎在南区小操场门口看见抱着个篮球的身影。他还没开口，李硕珉就红着眼睛扑过来。
　　“硕珉你又失恋了？”
　　这下没绷住。
　　“珉奎啊你快谈个女朋友吧怎么能不和我一起吃爱情的苦。”李硕珉眨着泪眼。
　　金珉奎拍他头“…那咱们今天先不打了吧，陪你去喝酒啊？”
　　李硕珉能唱高音的嗓子劈叉了，“打！”
　　另外一个篮球架前有几个人也在打球。十秒后他们看着那几个人闪现到旁边书包的位置凭空蒸发了。
　　？
　　“诶珉奎那是什么啊啊啊！”李硕珉一把抱住金珉奎胳膊，怀里的篮球掉落在地上。金珉奎顺着他惊恐的目光看过去，场地外面有几个面无表情的人在向他们快速围拢。
　　两个人像石化了一样僵在原地。直到他们意识到真不是开玩笑的，才发现背景音里充斥的不是普通的喧哗而是尖叫。
　　金珉奎也开始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