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要补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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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体育馆发过脾气后，五条悟的坏心情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越来越糟了。
他无数次在黑漆漆的夜里辗转反侧，躺在坚硬的床板上，听着窗外聒噪的蝉鸣，甚至有了直接去外面用【苍】把咒术高专所有的蝉都消灭掉这种泄愤的念头。可是他也知道，这根本没有用，他烦躁的真正原因也并非每年夏天都会出现的蝉鸣。
少年索性翻身坐起，拿起放在枕头边的手机，找到和加茂杏奈的聊天框，不假思索地输入了一长串文字质问加茂杏奈为什么选杰不选他。在即将按下发送键时，理智又重新占据大脑，将冲动去赶出去，又懊恼地删掉了未发出的话。
真是没道理，他在这头被她和杰的恋情折磨得睡不着，她却在那头安详入睡，对他的心路历程一无所知，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公平的事？
五条悟翻了翻消息记录，发现先前给加茂杏奈发了那么多分享日常的信息都石沉大海，除了任务相关，她都不会回复，也不会主动找他，就像是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似的——想到这里，他气恼地将手机丢了出去，手机在床上翻了几个跟头，发出不大不小的闷响，最后因为撞到墙壁停下来。
到底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想不通，所以他无时无刻都在观察加茂杏奈，企图找到蛛丝马迹解答自己的困惑，再把自己的幼驯染从挚友手里抢回来。
包括早上上课时，他也放弃了听那些早就学会的知识消磨时光，特地选加茂杏奈后面的座位，近距离观察她和夏油杰的一举一动。
自从公开恋情后，他们俩每次上课都坐在一起。
老师讲课的时候，他们俩还克制地保持距离，可是一到做题的时间就不知不觉越靠越近，偶尔手肘不小心相撞，这时，加茂杏奈会和夏油杰同时惊讶抬头，然后相视一笑，继续低头做题。写完作业后，他们还会脑袋挨在一起小声讨论，如果发现两人答案相同，加茂杏奈就会笑得更开心，像是遇到了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有时候，夏油杰也会纵容加茂杏奈的小动作，帮她在上课偷吃甜品的时候打掩护，偶尔还会接受女友分享的饼干或是大福。
就像是动漫或青春电视剧里展现的那样，情侣一旦凑到一起，周围就自动渲染上一层粉色泡泡，拒绝其他人打扰，也完全无法打扰，成立了一个独立的二人空间。
坐在加茂杏奈后面的五条悟直接摁断了手里的自动铅笔，也不管习题本上出现的一道长长的突兀的笔痕，只紧紧地盯着前排的幼驯染和挚友，险些把牙都咬碎了。
碍眼碍眼碍眼！
太碍眼了！
答案相同又有什么了不起，如果杏奈回头看一眼的话，就会发现他和她的答案也是一样的，可是就算她发现了也从来不会笑得那么开心！再说吃甜品的话，为什么不和同样身为甜党的他分享呢？杰哪里懂甜品的美味！
“咳咳。”坐在另一张桌子前的家入硝子轻咳一声，趁台上老师不注意的时候，朝五条悟晃了晃手机，示意他看消息。
【家入硝子：收敛一下吧五条，表情也太明显了。】
【五条悟：硝子既然知道我的心意，就应该帮我想想办法嘛！】
【家入硝子：你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我才不要做棒打鸳鸯的事，杏奈和夏油在一起明明就很开心。】
很开心。
他看着这三个字，觉得无比刺眼，甚至迁怒了只是叙述事实的无辜同期家入硝子，单方面开始和对方冷战了。
难道要让他在明白自己的心意后，还心甘情愿地呆在“朋友”这个位置上吗？就算能成为加茂杏奈最好的朋友，他也是不愿意的。
怎么可能甘心就这样认输？
何况，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比夏油杰差，也不觉得自己会输。
只不过是因为他比杰晚一步明白自己的心意，才会被杰钻了空子。
可惜，现在已经是这样了。感情这种事太主观，就算他和杰打架分出胜负，只要杏奈的心偏向杰，他就赢不了。
真是让人恼火。
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里的不甘像是一锅煮沸的水，正疯狂沸腾。
就在这时，刚刚被他丢出去的手机忽然“滴滴”响，有新消息传过来了。
抱着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伸长手臂把手机捡回来，打开短信箱，却失望又意料之中地发现发信人是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喂，就算你再怎么不爱听，我也还是要说。】
【家入硝子：姑且劝你一句，千万不要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付诸实践啊。你是不愿意让杏奈讨厌你的吧？但如果你这么做了，杏奈绝对会非常讨厌你，可不是以前那种闹着玩的讨厌，是像讨厌禅院那样讨厌你。】
不得不说，身为局外人的家入硝子一针见血地说出了事实。
不过，五条悟还是不肯就此认输。
白发少年抿了抿唇，没有回复，只是又把手机丢到一边，倒在床上来回翻了好几个身。
终于，在天际微微泛白，蝉鸣声稍稍歇下去时，这位在祓除咒灵方面是最强，其他方面也不肯认输的年轻咒术师终于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只要让加茂杏奈主动选择他不就好了？
如果杏奈喜欢他，就会和杰分手，和他在一起了！
这样的话，就算是杰也不能说什么。
只要他知道杏奈为什么喜欢杰，就能对症下药，拿下杏奈的心了！
一直郁郁寡欢的少年心情终于稍稍好转。
于是第二天，在任务结束后，五条悟就找到加茂杏奈，直接问出了“杏奈为什么喜欢杰”这个问题。
非常擅长撒娇耍赖的五条悟在想通之后，行为也重新变回了在认清心意前和幼驯染的相处模式。
在试探着帮幼驯染拂去嘴角的碎屑，而对方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抗拒或是诧异后，他的心情算是彻底放晴，就连笑容都真了几分。
本来就是嘛，之前是他作茧自缚了。既然是幼驯染，既然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相处的，那他又为什么要刻意拉开距离呢？
于是，他又摆出自己最擅长的撒娇表情，期待地问出了那句话：
“既然杏奈这么了解有关谈恋爱的事，那就也帮我看看嘛——帮我看看，我做得合不合格，够不够格当好一个男朋友，好不好？”
可是这回，面前的黑发少女却没有再纵容，也没有直接答应他。
她像是不太明白自己听到了什么，露出了无比诧异不解的表情，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了一个语气词：“……哈？”
这句话听着实在是太奇怪了，但要是细究起来，她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奇怪。
所以，加茂杏奈只能又由衷地说了句心里话：“悟，你是白痴吗？”
“为什么突然骂我嘛！”五条悟立刻垂下霜色的睫毛装可怜，撅着嘴做出委屈的表情，“明明人家是在超级认真地提问诶——”
“你这家伙，说这话自己信不信啊！我看你恐怕连喜欢的人都没有吧，就算做到了又有什么用？”
“谁说的，我当然有喜欢的人！”五条悟眨了下眼睛，字正腔圆地反驳她。
“好啊，那你喜欢谁？”加茂杏奈根本不相信，好整以暇地挑了下眉毛，掰着指头挨个数五条悟身边较为熟悉的女性，“硝子、歌姬前辈和冥前辈……想来想去，你认识的同龄女生也只有高专的大家嘛。”
言下之意就是说，你根本没有喜欢的人，别嘴硬了。
本来就是嘛，看五条悟先前对高专女生的评价就知道他没有喜欢的人，更别说像他这样的性格，如果真有喜欢的人早就闹得人尽皆知了——所以，现在绝对只是不服气地顶嘴而已。
她翻了个白眼，将大福的包装袋扔进教室角落的垃圾桶里，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不聊了，我要继续练体术了。”
“那我也要去！”
五条悟立刻跟上来，不依不饶地说：“杰之前不是陪你练吗，今天我陪你，到时候看看谁更强好了！”
“啊哈，果然是在为了比赛吧。”加茂杏奈语气平平，身为一个胜负欲也很强的人，倒是对这件事接受程度很高。更何况，她一直都很想赢过五条悟，此刻也有些跃跃欲试：“先说好，你不许用【无下限】啊，只用体术！”
“只用体术我也绝对是最强的！”
“那可不一定，话别说那么满。”
两个人兴冲冲地赶到操场，不约而同地同时动手。
虽然喜欢加茂杏奈，但是在对练的时候放水哄对方开心绝对不是五条悟的风格，再说了，加茂杏奈也不需要这种放水的对手，所以他们都拿出了十二分的认真来对待这场练习。
不过，这次还是这段时间一直在练习的加茂杏奈更胜一筹。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始终分不出胜负时，她兵行险路，一掌擦着五条悟攻来的拳头而过，佯装偏了方向，在五条悟放松警惕准备说话时，立刻翻转掌心劈向他的脖颈！
手刀收了力，在碰到少年脖颈的时候立刻停止，她保持着这个威胁的动作，笑眯眯的，用上扬的、很愉快的声音说：“我赢了哦，悟。”
少女迎着光站立，黑色短发飞扬，面上的神情也畅快明媚，最后变成了一束比夏日还要灿烂的光，照进人的眼里，一路落进心底。
很耀眼，很耀眼。
五条悟忽然有些困惑，他以前怎么从来没有为这样的光芒晃过眼？
他眨了下眼睛，慢慢站直身子，微微垂首，没有向后退，反倒朝她的手掌靠了靠，让她的手掌实打实地触碰到他的脖子，而后软着声音撒娇：“对诶，杏奈赢了，我好伤心——杏奈要补偿我一顿甜品才行！”
“切，装什么嘛。”加茂杏奈虽然这样抱怨了一句，不过因为赢了以后心情很好，倒也没有驳回这个要求，“想吃什么？”
白发少年眼珠子转了一圈，刚要回答，就被另一道男声打断了。
“抱歉杏奈，久等了——啊，悟也在。”
显然是匆匆赶回来的夏油杰手里也提着几袋甜品，他的目光在触及到挚友时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温声和加茂杏奈说：“刚才回来的路上经过那家很火爆的甜品店，我给你买了芝士蛋糕——当然，也有悟的份。”
“杰实在是太贴心啦！”加茂杏奈很惊喜地收回横在五条悟脖子上的手，快步扑向夏油杰。
五条悟站在原地没动，摸了下自己还残留着对方指尖余温的脖子。
如果性子再恶劣一点的话，他大概会在挚友出现的一瞬间故意凑近加茂杏奈，当着对方的面作出和幼驯染非常亲密的动作来挑衅。
但是想也知道，这么明显的动作绝对会引来加茂杏奈的反感，因为一时的快意而让幼驯染排斥自己的话，未免也太得不偿失了。而且，他要的也并不是这样的胜利，他要的是堂堂正正的胜利。
所以，他并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懒洋洋地抬起另一只手，和挚友打招呼：“哟，杰。”
不过很明显，即便如此，刚才那一幕也够让夏油杰不痛快的了。
黑发少年笑意不达眼底，朝他点了点头，无声地做了口型。
五条悟立刻垮下嘴角。
在加茂杏奈低头看甜品袋里的芝士蛋糕时，两名dk无声对视。
无形的火星四溅。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要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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