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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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落站起身，拍了拍程陈的肩旁：“程陈，你先带他们回去。”
程陈站起身，心里的情绪已经被消化的差不多了，他朗声道：“好的。”沉默了一会儿，又飞快的眨了眨眼睛，开口说道：“老大，注意安全。”
江落一拳锤到程陈肩旁，看着程陈摸着肩膀咬牙切齿的表情，江落轻轻地笑起来：“我又不是出任务，很快就回去了，回到警局先去找付局要点奖金。”
程陈看着江落带笑的眼睛，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将手举到耳边，大声喊道：“保证完成任务。”
江落打算先过去，突然被一股阻力拽住了后领，江落回头一看，刚好和沈朝丞对视，目光在空气中交汇，沈朝丞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江落明亮的眼睛里，有着他一个人的倒影。气氛变得浓烈，最终还是沈朝丞先垂下了眼帘，他松开了手，心里传来让他难以理解的悸动。
其实对视的时间也就那么几秒，但总觉得过了很久。
江落把手伸到后面将后领抚平，眼神带着疑惑：“小朋友，你干嘛。”
沈朝丞将手握成拳，抵住唇咳了一声:“我跟你一起去。”
江落很爽快的嗯了一声，让沈朝丞一下都没反应过来。江落看着沈朝丞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睁大，眼里露出疑惑，跟以往玩世不恭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像漂亮猫猫。
果然还是这样更符合这个年纪嘛。江落勾唇一笑：“那就走吧。”
二人一起走进来审讯室，张大富带着手铐坐在那儿，脸上透着沧桑，面无表情。直到他看见江落和沈朝丞进来的时候，瞳孔才狠狠的颤动了一下。
谁都没有先开口。
江落看着张大富眼里露出的痛苦纠结，到最后决狠的转变。
张大富嗓子沙哑：“江警官，我知道我死有余辜，但是，我还是想拜托你一件事，如果你答应，我愿意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你肯定想问为什么在法庭上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说。江警官，我只想说很多事情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沈朝丞轻蔑一笑：“归根到底是你的欲望在不断扩大。”
张大富这才抬眼看了看沈朝丞，语气十分平淡：“沈妄还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这句不像夸赞的话让江落眉头一皱，道：“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我希望你们能保护好我的女儿和我的妻子。”张大富只有谈到妻儿时，脸上才会露出柔情：“沈警官说的没错，归根到底是我一直没有得到满足，所以一步步陷了进去，造成了今天这样一步错，步步错的结局。”
张大富将他这几十年来的经历尽量长话短说的跟他们说了。
张大富他们家其实属于爆发户。早年的时候，张大富是中专毕业，在厂房里当组长，属于铁饭碗了。工资也有五千多，加上全勤和月奖，也有七千块钱，这在当时属于小康家庭了。张大富的妻子是全职主妇，偶尔会接点零工回家做，而张浅是他们唯一的女儿。
其实是很幸福的家庭，但是在一场经济危机之后，全毁了。
张大富所工作的厂里，开始裁员，按理说应该是不会裁到他这个组长的，但坏就坏在领导的侄子刚刚毕业没工作，领导就让他侄子去做这个组长。于是张大富就这样被裁员了。
家里的经济来源就这么没了，索性家里还有点存款，张大富打算去创业，可想而知，被骗的精光。
“我真的很后悔，你说，我当时怎么就那么傻啊，把钱就这么傻逼的白送给别人。”张大富痛苦，这是他走上不归路的开始。
“我不敢跟我妻子讲，我害怕啊！当时我女儿是想出国的，我们两夫妻就她这一个女儿，当然想满足她。但是家里没钱了啊。我当时一糊涂，就想贷款。”
江落停止做笔记的手，抬起头：“你没有按正规手续贷款。你去借了高利贷。”这句话充满了肯定。
沈朝丞闻言，原本撑着一边脸的手放下，眼神凌厉：“高利贷这种东西是个人都碰不得，这种灰色交易，随随便便都能牵扯到人命。”
江落看了一眼沈朝丞，又想到了他是沈家人，还在警校待过，对于他知道这种东西也没多意外。
张大富将头低的很低，声音呜咽不清：“我当然知道，但是一个同乡跟我说，借高利贷的话可以只用还本钱，上线还很高，所以我就去借了。”
“但是，”张大富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狠历：“再去借之前，我去了解了一下，这种交易会扯上我家人，所以我就跟我妻子说，我们假离婚，女儿先判给你。”
“你妻子同意了？”
“我妻子学历不高，很好骗，一般我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于是我们瞒着我女儿办理了离婚，将女儿的抚养权给了我妻子。
江落注意到虽然张大富说好骗的时候，眼里充满的却是浓浓的爱意。
“我拿到钱后，确实是很高兴，我就将钱转了好几个账户到我妻子的账户里，我想我女儿可以出国留学了。”
“但是我有预感，这件事结束的一定不会容易。所以我就先将我女儿妻子送到了外地。那些要债的来了，但是我还不起啊，他们就拉着我去见他们的上司。”
张大富苦涩一笑,从那天开始，他就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我以为我已经做的够好了，但是那些人还是调查到了我妻儿是信息。他们拿他们威胁我，我没法不同意。”
“所以你就成为他们明面上的人。”
“哪里算什么人啊，只能算一颗棋子。”
“我帮他们将那些账户洗白，吸引警察的注意，他们暗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买卖。我替他们卖命了七八年了，有时候看着我账户里的资产和所住的大房子，看到我妻子穿的那么好看，我女儿那么优秀，我都会生出一种恍惚感。”
“我竟然有时候还会想感谢他们。”
张大富说到这儿的时候才真正的失声痛苦起来，他再也见不到他妻子穿着漂亮的衣服和他一起做饭逛街，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女儿毕业结婚生子。那些美好他在也看不到了。
眼前出现一张纸，张大富一抬眼，就看到江落站在他面前，头顶昏暗的灯光洒在穿着警服的江落身上，很像正义到来了。
张大富接过纸，将眼里的脆弱压下，哽着嗓子说道：“江警官，我替他们卖命的这七八年，也只查到一点消息。”
“他们确实在贩毒，但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
“那个管家呢？”江落道。
张大富嗤笑一声：“他不是什么管家，是组织派来监督我的，那些桂花，也只是一种警告，他们早发现了我的那些心思，所以想借着我的手除掉我自己。”
江落道：“那个管家是认识我吗？”
张大富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没听他们提起过。”
“你告诉我们这些，没什么用处，我们自己都能查到。”江落偏过头，看向张大富。
“江警官，他们借我的手除掉过很多人，抢劫都只是一个引子，为的就是吸引你们警察的注意。最近死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个被组织认定是卧底，另一个纯属是为了防患于未然，所以一起杀了，还将尸体摆在你们警察眼皮底下，本身就是一种挑衅。”
“卧底？”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我不可能说出这些，一来他们不会相信，二来我也没有证据。为了我的家人，我只能背锅。”张大富靠着椅子，眼里满是无所谓。
“江警官，你当真以为那次你们来到我的住所，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那些就是摆给你们看的。”
沈朝丞道：“那你是想这么样。”
张大富看向他，叹了一口气：“沈警官，我只想你们能保护好我的妻儿，除此之外，也没其他的了。”
江落道：“我们会的，保护人民群众是我们的职责。”
张大富深深的看了一眼江落，道：“江警官，你能替我去看看我的女儿吗，我很想她。”
江落很轻的点了点头。
随即张大富就闭上了眼睛，好像要睡着了。
江落和沈朝丞一起走出审讯室，在关门的那一刻，张大富叫住了江落和沈朝丞。
二人回头，看见张大富眼里含泪，说了句：“谢谢你们。”
门被关上了，江落和沈朝丞对视了一眼，接着沈朝丞一把抱住江落，在他耳边又轻又缓的说了四个字：“隔墙有耳”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