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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斩头颅难辨善恶 ...

  •   “那你会帮我吗?”
      “不会。”,肖温玉没有丝毫犹豫,贺泞闭上嘴巴也不继续说了。
      “我也不跟你绕弯子,要想让你重新变成一个活人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找一个牺牲品,在这个人还活着的时候把他的灵魂抽离,换成你的灵魂,你觉得蔺玄知会为了你伤害一个无辜的人吗?”
      贺泞垂下脸,这问题的结果不言而喻,“所以我回来的时候不想再看到你。”
      肖温玉没有再多说,推门而出,身影消失在毛毛细雨当中,贺泞的眸子黑漆漆的犹如一团墨一般难以晕开。
      蔺玄知的屋门被轻轻敲响,重复几遍之后,终于有人将门打开。
      “谁呀……”,蔺玄知揉着惺忪地睡眼,嘴里还打着哈欠,抬头看看竖在自己头顶前方的脸。
      “贺泞?你是有什么事吗?”
      贺泞就站在门口也不说话,蔺玄知愣了愣把身子一侧,“要不……进来说?”
      两人走进屋子,蔺玄知刚想给贺泞倒杯水,却发现原本的木桌变成了一片灰烬,还有没燃完的几根木头扎在黑灰堆里。
      “他娘的!谁干的!”,蔺玄知眼睛瞪的老大,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贺泞哪里见过他这副样子,昨晚他还温声细语的,现在就破口大骂……
      蔺玄知回头看向贺泞不好意思地笑笑,“要不我们站着说吧。”
      贺泞微微点头,“我是来跟你辞行的。”
      “辞行?你手指好了吗?”,蔺玄知抓起他的左手,左手大拇指还是向上翻折着,“你这……”
      贺泞将手收回,“我本就是尸体有没有这根手指也不影响,其实我一开始跟着你只是想让你帮我除去脸上的咒文,怕你不同意才借口说是手指断了。”,贺泞将贴在脸上的碎发掀起来,露出那两道散发红光的咒文。
      “但是我听那个蓝衣男子说这咒文去不了,所以就打算来跟你告辞了。”
      “去不了么?你是觉得它刻在脸上不好看吗?”
      贺泞将碎发放下,遮起咒文,声音有些哑,“是因为我做傀儡做了十五年,实在受够了身不由己的日子,虽然我已经很久没有再受到控制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后怕……我不想做我不喜欢的事。”
      贺泞的话句句情真意切,蔺玄知虽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也能体会到他的痛苦,明明自己最讨厌杀戮,却要成为刺向无辜者的尖刀,这怎么不是一种折磨呢。
      “真的没办法了吗?其实肖温玉他懂得也不是很多,你还是别太信他的话。”,蔺玄知并不完全相信肖温玉的话,肖温玉本身就是个不靠谱的,不知道带着自己走过多少弯路呢。
      贺泞垂下头,良久后又抬眼看着蔺玄知的,漆黑的眸子里满是落寞,“如果有办法,你会帮我么……”
      蔺玄知一向乐善好施,能帮就帮,自然不会拒绝,“你别急,我答应你一定会给你想办法的。”
      “仙君,我愿做你的随侍,凭你差遣。”贺泞白皙的脸上牵起一个小小的笑容,他的脸好像很僵,笑起来都不是很自然。
      “效命就不必了,哈哈哈。”
      肖温玉回来的时候贺泞就恭恭敬敬地站在蔺玄知的身侧,而蔺玄知正在跟醒来的陈道说话。
      “我们在此地住着,那雨幕中的吃人怪物就不会出来,所以我打算先到村外守候几天,等那妖怪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不用了,这村里的妖怪我抓到了。”
      蔺玄知转过头去,只见肖温玉右手持剑,左手提着一个女鬼的头颅,这女鬼头发散乱长长地拖在地上,整个脸呈现一种令人发毛的灰黑色,眼睛变成了两个血窟窿。
      “啊!!!”,陈道尖叫一声,身子一颤就倒在地上,阿福听见声音,跑出来抱住陈道就哇哇大哭。
      蔺玄知赶忙走过去,两指并拢画井字,一道白光显现,头颅就慢慢化作灰烬随风飘洒,与地上的尘土融为一体。
      “你怎么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把它提回来了,你看看……都把人吓晕了。”
      肖温玉却没管他,只是一双眸子像结了冰一般盯着站在后面的贺泞,贺泞两步走到蔺玄知身后,“仙君,我听到了那女人的哭嚎。”
      蔺玄知转头看看贺泞,又看看洒在地上早已找不见踪影的灰烬,“她说话了么?”
      “我是尸体自然能听到尸体发出的声音,她哭她死的好痛,她哭她并没有杀人,她还哭她苦苦等待却连自己孩子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蔺玄知脸色一凝,还举在空中的手僵住,“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贺泞十分坚定,“她说她临死前苦苦求饶要再见孩子一面,见了孩子她就死而无憾,可是……这位神仙连眼都没眨一下,直直切下了她的头颅。”
      蔺玄知和贺泞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肖温玉的身上,“肖温玉,这,这可是真的?”
      肖温玉将剑收起,手往身后一背,“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
      蔺玄知摇摇头,“应该是你听错了,肖温玉他……”
      “他没听错。”,肖温玉的话轻描淡写,没有丝毫愧疚,连一点后悔也听不出来。
      “你……”,蔺玄知的话噎在喉咙里。
      “她就是这村子里唯一的鬼,杀了她就没事了,难道我杀的有错吗?”
      “难道所有鬼都一定是穷凶极恶的吗?”,贺泞张口质问,“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因为生产时受了难,一直放不下那个连一面都没见到的孩子,就在这下水村中苦受了十多年,眼珠子都哭掉了变成两个血窟窿。”
      蔺玄知深吸一口气,自己刚刚施的诀叫消鬼诀,这个诀必须在鬼死后使用,一旦使用就会使其身魂寂灭,从此三界除名。
      “你说她什么都没做她就什么都没做了吗?我凭什么相信你?”,肖温玉连一个正眼也不给贺泞。
      “你们可以不信我所说,可是我想让这位神仙摸着自己面天对地的良心说,这女鬼向你跪地求饶,求你让她见一面孩子时,你毫不留情,只有一剑封喉,是也不是?”
      “是。”
      蔺玄知微微皱眉,心里很是自责,“肖温玉,此事你做的不妥……”
      肖温玉也不听他说转身就走,蔺玄知忙跟上去拽住他的手臂,“肖温玉,肖温玉你别走。”
      一路追出去十几米,肖温玉猛地一抽手,蔺玄知被他甩地踉跄几下险些摔倒,“蔺玄知,你就是瞎慈悲!她既然已经成鬼就留不得!”
      “我不是!”,蔺玄知站稳身子看着肖温玉,“三界之内,人神鬼妖,皆分善恶,怎么能仅凭一身份就定义生死?!”
      肖温玉冷笑一声,“那我就说出来让你好好判判!那女鬼生前卖身葬父时遇到了这村中老实本分的王敞,那王敞见她可怜给了她副棺材钱,她却恩将仇报,非说王敞玷污了她的清白,王敞不得不让她住进了家中。”
      “王敞已有家室,她吃喝都由王敞夫妻二人供养,即便如此,却不见她消停,她害死了王敞发妻腹中的孩子,让他发妻身子大亏再也不能生育,又设计怀上王敞的孩子,她是难产死了,却内心奸邪受不了自己的孩子叫王敞发妻为娘,几次想要作孽,好在王敞曾赠给发妻一麒麟银镯,这才使得她束手无策。”
      肖温玉眸底皆是冷意,“她若是真的爱自己孩子,见到王敞发妻待孩子如亲生骨肉就该安心轮回,她分明只是胡言乱语想借机逃脱好日后作恶,现在你还觉得她可怜吗?”
      蔺玄知愣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我……”
      “这人间我也待够了!你自己仗剑天下去吧!”,肖温玉口中念诀,眨眼间就化作一道虚影消失。
      蔺玄知想要张口拦住他,却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蔺玄知慢慢垂下了头,心脏似被揪起一般酸痛,两人相识百年,自己却因为几句话就怀疑他,实在是令人心寒……可是如今有任务在身又走不掉,只能等不日之后,回到天界亲自向他请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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