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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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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数月不见水的北沙镇居然挖出水来,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北沙,不少居民带着大大小小的工具前来打水,却被沈家的家丁拦住。
沈栋亲口尝过水的滋味后,对杨清文的态度则和煦得多,更是主动提出,先前的地不够肥沃,他愿意再置换一百亩地,跟杨清文做个交换。
杨清文盯着沈栋,没答应,也没拒绝,这样的态度反而让沈栋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杨小姐意下如何,还请给个准话。”
杨清文这才慢条斯理放下刚端来的热茶,笑吟吟道:“本来这地也是从沈老爷手里买的,按说,沈老爷想要更换,我应该答应。”
沈栋人精一个,如何听不出杨清文的言下之意,只得硬着头皮笑道:“杨小姐也知道,现在水源对我们来说有多么重要,这样吧,杨小姐还有什么别的要求,但凡是我能答应的,一定不会推辞。”
杨清文这才微微露出些笑意:“沈老爷也知道,我这一次出来,并未带太多银钱。”
沈栋松了口气:“这无妨,我家也有子侄在灵芝,他来信告诉我,杨小姐家中良田产出丰厚,这些银钱不是问题,到时候杨小姐派人来送,或是我这边派人去拿,也不是不行。”
杨清文依旧含笑看着沈栋,沈栋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成为难:“杨小姐,可还有什么旁的要求?”
少女微微笑开:“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沈老爷千万要答应。”
从沈家出来,沈栋还专派人给杨清文带路去她新购得的田地处,杨清婉放下车帘,很是不满地哼了一声:“二姐,这个什么沈老爷派人来监视我们!实在是太可恶了!”
小胖墩也掀起车帘一角往外看,见几个家丁一路跟着他们,不以为意地说:“二姐,阿天哥哥和小郭婶婶那么厉害,怕那个姓沈的做什么?要我说,干脆就把他的人打一顿,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说话的时候,小胖墩还用力捏了一下拳头,杨清文瞥了他一眼:“怎么,你现在准备干土匪行当了?”
小胖墩被二姐怼得哑口无言,倒是杨清雅耐心得多,她一边看杨清文的脸色,一边细声细气给弟弟妹妹解释:“眼下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这位沈老爷这么紧张也是应该的,再说,他派人跟着我们,除了不放心之外,应当是还想看看二姐是否还能再找到旁的水源。”
杨清文含笑点头:“嗯,说得很好。”
杨清婉皱了皱鼻子:“二姐已经帮他指了水井,他还嫌不够么?若是这一次地里还能挖出水来,这个沈老爷该不会又打算跟二姐强行交换吧?”
小胖墩再次激动地挥舞拳头:“他敢!”
杨清文失笑:“不用担心,这个沈老爷既然同意和我做买卖,就不会与我交恶,你们慢慢看便是。”
之后果然如同杨清文所预计的那样,沈家的人只盯着杨清文到了田间,又主动给杨清文介绍佃户。
北沙的佃户看起来穿得比一开始的流民也好不了多少,一个个衣衫褴褛,眼下正是开春时节,男子们许多都只穿了条裤子,上身瘦得能看出一排排肋骨。
这些人眼珠子直勾勾盯着乘车而来的杨清文,听见沈家家丁说杨清文需要佃户后,这些人立即像是蜂群一样涌动着往杨清文所在的方向挤过来:“小姐,小姐雇我吧!我可有力气了!”
“小姐,我能种很多地,很多很多地!”
“小姐,我家以前能种十亩地!”
一声声渴望的话语里,几个小豆丁却被吓了一跳,甚至不敢踏出车舱。
只有杨清文从车上下来,在阿天和果果的护卫下 ,面无异色地看向所有人:“你们可以给我做佃户,我能够提供粮食和水源。”
“水!”
这个字一落下,就如同一滴水落进了一锅沸油,人们瞬间激动起来:“小姐,给我们一口水吧!”
“求求你,只要一口水就好!”
说到激动处,甚至还有人挤上来想拉杨清文的衣角。
果果满脸警惕,伸手一推,那早已经渴得浑身发软的人就被推倒在地。
阿天也亮出刀来:“你们都站在原地不许动!”
这样双重震慑下,流民们果然不敢再乱动。
杨清文这时候已经把地图看过一遍,蓝色的光点如同希望的火种,在一片金色光团里闪烁着。
她开口,在人们麻木的眼神里说出最具有力量的一句话:“从这里走到尽头,那三棵大树下,可以挖一口井,日后田里的灌溉,便从这里打水,你们也可以在井里打水喝。”
人们先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下一刻,马车里就钻出来个小女孩的脸,杨清婉压着惧怕,大声催促:“没听见吗?你们快点儿打井去啊!”
“打井,打井!”
有了指令,原本还一片茫然的佃户们立即行动起来,当水井里冒出洁净的水流时,人们欣喜若狂地欢叫着,流下眼泪:“我们有水了,我们有救了!”
杨清文当天夜里便被沈老爷客客气气请到了沈家安置,对于沈老爷态度的变化,杨清文本人没什么意见,几个小孩子却是愤愤不平。
杨清文也没事事开解,有些事情,总要交给孩子们自己处理,没看杨清雅这个话少的小姑娘,如今偶一开口,竟然也能看透许多事情。
她在沈家的院子里逛了逛,站在树下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想着,若是等几个小豆丁成长起来,她这个做姐姐的是不是就能啃小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栋给了杨清文好大一个惊喜。
“杨小姐,我还有几位好友,听闻杨小姐来买地,也想和杨小姐做生意,烦请杨小姐卖沈某一个面子……”
杨清文唇边露出一抹笑来:“和我做生意,就要遵守我的规矩,沈老爷可与你的朋友们,说清楚了么?”
沈栋脸上的笑容尴尬了一分,又拱手作揖:“自然,自然是杨小姐说了算的。”
沈栋也没骗杨清文,这一次找来的商户虽不如沈栋豪富,但也依旧联手奉上百亩良田,说要与杨清文做生意,但地契都已经拿出来了,可也没一个人要杨清文拿钱出来。
沈栋在一旁做了保人,杨清文的身份也已经得到证明,灵芝县和北沙县的距离不远,他们若是要讨钱,只需上灵芝即可,为此也不着急要钱,而是迫不及待地问:“听闻杨小姐能够指出水源所在,不知杨小姐可否相助?”
她早知道这些人为何而来。
杨清文微微一笑,只摇摇头:“水源毕竟有限,现下只有这两处,若是还有旁的地方能挖出水来,我也不会藏着掖着。”
见杨清文这里问不出什么,几个富商脸上立即露出失望之色来,杨清文却继续问道:“诸位平素的水都是从何而来?”
心里虽然失望,但杨清文的问话也不好不答,便有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客客气气答道:“我们行商时往四处售卖货物,也会从旁的地方收些水来,虽不很多,但也还算够用。”
杨清文依旧笑意盈盈,似乎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不知是往哪里售卖呢?我们灵芝也有些人做生意,我来替他们问一问。”
这本来也不是多秘密的事,为着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水源,商户们耐心给杨清文介绍一番,其中有一条信息,让杨清文暗自提高警惕。
北沙产粮不多,但却有天然石膏矿,石膏是建筑材料,商户们带着石膏往周边城镇出售,往日里周边城镇多少都会收购,可现如今北边几个镇子都遭了匪祸,商户们只能继续往南下做生意。
听着商户们的抱怨,杨清文才轻松了一点的心再度收紧。
北方……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