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渡》他山之石芋

6、修心护派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要尽快参悟，练气入门。
　　她闭上眼睛，试图用新一种的理解方式去感悟美人师傅说的引气入体。
　　静心，让自己的意念延展，去碰触自然界中的水元素。

　　山中无岁月，转眼就是几个月过去了，青璇每日打坐，但还是不入其门。
　　明明她也努力的去感受了空气中的那些水分子和火元素物质，但始终不得其法。
　　倒是门派内的内门比试，也不知道那天师傅去找了谁，回来只是捏着袖子上的花纹，对着进来蹭点心的青璇说了句，“门派内的比试，只要你不想去，就不用去了。”
　　自此，青璇倒是再也不用去参加那个让她不知所措地内门比试了。
　　山中初秋，一早一晚，天气温差还是很大的，青璇在清晨的薄雾中，穿了厚厚的衣服，在峰内的净室打坐，一边告诉自己要沉下心来，努力感悟，一边又为自己几个月都毫无进展而心内惶恐。
　　上次去领灵石的时候，林小胖跟她说，他已经练气二级了，而她，还没有引气入体呢。
　　门派给的功法，灵石，灵药都是一样的，甚至因为辈分问题，每个月，她收到的供奉甚至更多一些，她却仍是毫无进展，真是辜负了组织对她的培养。
　　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又翻开了手中的功法，“水润万物，而不争。可浮微萍，可击重石。水系入门，在乎感悟天地之气。水无常，随势而转，水有常，高低有度。”
　　又低声默念了遍，每个字她都认识，但组合起来，怎么就变成功法了呢？
　　几个月前，美人师傅去了一次规训堂，现在例行的弟子之间的考教比试她暂时是不用去了，但之后呢？
　　在修仙的门派里，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的她，如孩童一般脆弱无依。
　　她看着窗柩露出的那角四季不败的红梅，她原本也是个学霸。
　　敲门声响起，关青璇打开门，白梅温柔地笑着看着她。

　　云雾缭绕，山青水秀。
　　水流的声音潺潺。
　　墨冰长老背着手，看着眼前从高处落下的白色瀑布。
　　关青璇站在旁边，伸出手拉住了墨冰长老的手，墨长老抖了下，却也没有动作，任由关青璇牵着自己。
　　“师父，这个地方好漂亮啊。”
　　关青璇仰头看着墨长老，墨长老刚刚的表情有点严肃。
　　“你在此地修炼试试，”墨长老看着关青璇，语气温和，“我在旁边守着。”
　　此地？
　　关青璇看了瀑布一眼，也许这里是有什么玄机，也没有多问，盘腿坐下，闭上眼睛，放松自己去感悟那天地之气。
　　声音很近，又好像远了。
　　待到青璇打坐了大约4个时辰左右，便听到墨长老的声音，“今日便到此处。”
　　说着，又提着青璇踏上飞剑。
　　如此几月间，墨长老带着关青璇往返于门派和瀑布间。

　　山中岁月静好。
　　山外各种消息甚嚣尘上，都传神州派在天外得了了不得的传承，引来各派觊觎，各派纷纷派代表来一探虚实，也有那些嚣张惯了的大门派，直接想来分一杯羹。
　　墨长老捏碎手中门内的传音符，“岂有此理，竖子尔敢？当我们神州无人？！”
　　随手一挥，将青璇拢于袖中，招来一舟，飞身上去，竟是人和舟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瞬，人已经出现在了会客大堂，会客大堂，熙熙攘攘，倒很有几分热闹。
　　掌门师兄坐在最上首，正在周旋，“非我神州派吝于分享，实是兹事体大啊。“

　　墨长老出现在厅中的时候，出现了一瞬间的安静。
　　墨长老走了几步，一甩墨色的袖子，坐在了左边最上首。
　　掌门松了一口气。

　　短暂的安静之后，众人纷纷上前寒暄，“听闻墨长老外出修炼，我等未及拜见，未及拜见。”
　　为首的白胡子老头看着倒是满脸和气，但墨长老却好像不为所动，甩了甩袖子，挑了眉，“怎么，以为我不在门派，就想来找这老小子的麻烦？”
　　墨长老指了指见到她到来，已经忙不迭从主位上站起来的掌门师兄。
　　如果是青璇看到了，肯定会惊讶的无以复加，然而平时游刃有余，万事淡然的掌门师兄，此刻也是心中焦灼。
　　直到看到墨长老。
　　他清了清嗓子，抚了抚长须，满面悠然，“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今日我派任长老历经万险，平安归来，鄙派繁忙，着实无力接待啊。”

　　西州派普长老看到墨长老来到待客堂，心里一个咯噔，挤出一个微笑，“不知长老也在峰内，实在是多有打扰。我峰内还有些事宜尚未处理，就不叨扰了。”
　　又躬身作揖，说完就转身离开。

　　刚刚还诸多借口的各派长老们，仿佛纷纷谦和有礼起来，“贵派当以大事为重，大事为重，在下告辞。”
　　“告辞。”
　　众人纷纷告辞离去，仿佛刚刚诸多借口，耍赖想要面见任五的人，不是自己。
　　看着这一群人乌乌泱泱的又簇拥着出去了。

　　“哼!” 墨长老甩了袖子，“一群乌合之众。”
　　已快走出待客堂的西州派普长老顿住了，后边的人跟着停住了，惶惶不安的看着为首的面色苍白，面无白须的男人，面上颜色几经变化，到底还是忍住了，瞬间又变回了原来的表情，硬生生挤出个笑容，又转身躬身作揖说了句“叨扰,长老海涵，海涵。”
　　倒是笑呵呵的，又恭了恭身。
　　墨长老倒是懒得与这些人计较，背对着挥了挥袖，像是拂去什么无关紧要的灰尘，普长老又恭了恭身。
　　见墨长老没再说话，普长老带着身后的各派长老，加快速度离开。

　　直到出了门派的管辖范畴，终于发作起来，愤然的拂袖，“谁说的墨长老外出修炼，许久不在门派了？”
　　“连这么点消息都探不到，废物！”
　　众人懦懦不敢言语。

　　大鹰派长老壮着胆子，替众人问出了心声，“普长老，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普长老顿了几秒，“现在怎么办？！她坐镇，还能怎么办？”
　　泄愤地甩了长袖，背在身后，“回府！”
　　招来了飞行器，倒也再没看众人一眼，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看着普长老离开，几人留在原地，看向大鹰派长老。
　　大鹰派长老，抖了抖袖子。
　　“我们也都回府吧，普长老有对策了，会传简讯过来。“

　　会客厅内，墨长老坐在左侧为首的位置，“怎么回事？”
　　“任五已经回来了，”掌门许师兄站在墨长老右侧，心中想着该不该接着说下去，任五去了师叔祖那里。
　　“平安与否？”
　　“平安无恙。”掌门师兄回应，张嘴刚想说其他的。
　　“其余的你决定就行了。”墨长老起身，掌门师兄也跟着挪动了一步。
　　墨长老却突然停下了，反手抛出一个物件，掌门师兄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只是慌忙地去接。
　　“这….”掌门师兄捏着手中的玉如意，不解。
　　“天矶的钥匙。”墨长老半侧头的看着许京楼，这个她从小看着，长成了如今的稳重的留着成长胡须的掌门。
　　“我相信你。”
　　掌门师兄在听见天矶的钥匙几个字后，觉得手中的玉如意突然间烫手起来，抖抖索索地开始拿不稳了。
　　听到墨长老的话后，咬牙控制住自己的手腕，托住手上的玉如意。
　　又猛不丁听到墨长老的话，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您要外出？”
　　“是，”墨长老手背在身后，“那老匹夫有句话说的对，我的确也该外出修炼一番了。”
　　“这次他们一时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肯定还会过来纠缠的。”
　　“那…该是如何是好。”许掌门想着后边还要应付这么一帮耍无赖的人，心里就是突突。
　　“以物易物，”墨长老淡淡的瞥了一眼许掌门，“拿他们最不想拿出的东西换。”
　　许掌门恍然大悟，这样既不会让西州的人，找到蛐蛐他们的把柄，他们还有了攻守相背的立场。
　　交代了一番后，又递给许掌门一张符纸，“万不得已时，可用。”

　　清净峰上，墨长老甩了甩袖子，青璇从袖子里滚出来，刚刚的进袖经历，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瞬间。
　　“师傅，”青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猜到肯定是峰内遇到了麻烦。
　　“已经解决了，你去收拾一下你的东西。”墨长老看着青璇，想着这段时间，天才灵宝的各色药也喂了不少，灵泉也带她去了，也还是一无所获。
　　普通哪怕甚至是废柴灵根弟子，在这种情况下，也该是练气入门了吧。
　　想是某些方向出了错。

　　这边厢，青璇被放出乾坤袖后，知道师傅要带她出门派，立马开始收拾行李。
　　青璇哼哧哼哧在峰内跑前跑后。
　　山后，小胖曾经跟青璇提到的后山禁区，任五正躬身站在师叔祖的洞府内，汇报这次外出探询结果。
　　“嗯，知道了。”
　　“其余的事情再去探。“师叔祖闭着眼睛，正在打坐。
　　“是。“任五躬身离开。
　　师叔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房间内的多宝格，面沉如水。

　　夜深，墨长老的修炼室内，却亮如白昼。
　　掌门竟也在修炼室内。
　　“长老，”许掌门面有难色，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沉重的问题压在他心里已经无数个日日夜夜，他思来想去，却始终不知道怎么解决。
　　本来这日子还可以拖一拖，但白日里听了长老说，要外出历练，归期不定的时候，他还是有点慌张。
　　难以启齿。
　　想无数先辈在那样艰难的时刻都能趟出一条路来，而现在，出现一点问题，他都给不出方法。
　　“无须如此。”墨长老闭着眼睛，倒也知道许掌门的心思。
　　听到长老的话，许掌门的心倒是定下来了，他在心里斟酌了一下。
　　“派里灵石不够了。“
　　墨长老的眼睛倏地睁开，又缓缓地闭上。
　　许掌门心里紧了一紧。
　　几许后，墨长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护派大阵，“墨长老的声音传了过来，”那西路联盟一直想要。卖了吧。“
　　许掌门瞪大了眼睛。
　　这倒是一个办法，护派大阵价值不菲，有了这笔收入，近几年倒是不用过于忧虑灵石，那帮徒子徒孙们倒是能松快点了。
　　“只是此物关系重大，如果给出去了，恐怕引起地区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