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身一变成村姑》东东酱

25、25城里租房

　　　　她们都不是墨迹的人，既然决定要走就要早早准备起来，计划是先由陈梓和唐瑜去城里把房子搞定，之后再回家收拾行囊，陈枝跟着一块进城。至于陈老汉陈母那头，她们打算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再跟他们讲，以免节外生枝。

　　次日一早陈梓和唐瑜出门，迎着冬日的晨光她们又开始了长途跋涉。行程过半，陈梓忽然发笑，“等咱们有钱了一定买辆汽车，腿都要磨短了。”

　　“就是大街上那种带轮的？”唐瑜抬头问。

　　陈梓稍显意外，“你没见过呀？”

　　唐瑜摇头，“报纸上又不写这些，我也是去城里才知道有这样的东西。”

　　陈梓揉揉她发顶，“没事，到时候咱一人一辆，想去哪去哪。”

　　“我也能有吗？”唐瑜有些向往，而后又敛了眉，“我每回进城多少会有局促不安的感觉，可是我觉得你不会，你很从容，仿佛就是那种地方长大的一样。”

　　陈梓眉梢一动，眼神掠过她，笑说，“没有没有，就是比你多去了几次，你慢慢也会习惯的。”

　　唐瑜抿唇浅笑。

　　两人在午后时分进了城，随意找了家餐馆吃面，而后买了些果脯拎着往七宝街去。吴丛果然在那，他站在一辆带棚小三轮前，小三轮上面整齐地摆满了大小货物，有不少客人围在边上挑挑选选。

　　两人不出声，安静地在一旁等待，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她们已经看到吴丛收了好几回钱了。

　　陈梓想到陈枝昨天的问话，她问吴丛为什么肯干那没半点好处的事？陈梓倒觉得除了吴丛其人有情有义外，最主要还是现下市场供求极度失衡，根本卖不过来。就像他自己说的，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的事。

　　但陈梓也知道信息差的重要性，风口这东西，也不是随意就能遇上的，机会总是稍纵即逝。更多的时候，还是听到谁谁谁赚了多少钱才恍然大悟，然后懊恼地说一句“要是我当初”。

　　所以她非常感激吴丛，见摊位不那么忙了，她和唐瑜走过去，“大虫。”

　　吴丛扬起笑意，他接过油纸包，“谢谢姐，谢谢嫂子，有心了有心了。”

　　陈梓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我们决定了，一块干这个。这回进城主要是想先把房子租了，到时候好把我姐一块也接过来。”

　　吴丛这下连油纸包也顾不得拆了，连忙说，“我陪你们一块去，等我我收个摊。”

　　唐瑜立马推辞，“使不得，别耽误你做生意，你跟我们讲讲哪一块的地段好，大概都在什么价位，我俩自己去就行。”

　　陈梓点头，“就是的，我们自个儿……”

　　“行了姐，我马上就好。”吴丛说完呼啦啦地收拾起来，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诶老板问我想买个围巾，你咋收摊了？”一女子傻眼。

　　吴丛睁着眼睛说瞎话，“对不住啊姑娘围巾卖光了，明天赶早。姐，嫂子，上车。”

　　在女子失望的声音中吴丛脚一蹬带着两人往家走。

　　“你这车还挺稳当！”北风打在脸上，陈梓吸着鼻子说。

　　“是吧姐，装的多还能载人！”吴丛笑得爽朗，声音引来街边路人的注目，唐瑜不自在地低下脸。

　　陈梓扬声问，“夺钱啊？”

　　吴丛高声回，“不贵，二手的，才一百不到！”

　　陈梓哇了声，“这还不贵？吴老板财大气粗！”

　　三人笑闹着到家，三轮停下，陈梓下车后先将唐瑜扶下来，“慢点。”不料她还是下得快了，两只脚一落地差点没把她疼得叫起来。

　　陈梓扶住她，轻笑，“让你慢点了。”

　　唐瑜羞恼地剜她一眼。

　　一进门吴丛就喊起来，“叔婶，桂花巷那房子还租吗？”

　　“谁要租啊？”老奶奶走出来，站定后继续说，“你是知道的，我那亲戚要求可高，一般人她都不租的。”

　　吴丛嘿嘿一笑，“我姐和嫂子租，这么好的人她还不满意，还想找个啥样的？”

　　老奶奶打量她俩，问，“就你俩啊？”

　　陈梓朝她笑，“还有我姐也一块住，不知道方不方便？”

　　老奶奶沉吟，“全是女的问题应该不大，你们直接上门去看，要赶早，天黑了她们不见人的。”

　　闻言，吴丛顾不上一车的货，往车上一跨催她俩，“快上来快上来。”

　　陈梓和唐瑜一头雾水地上了车，吴丛两腿一蹬两人往后一仰，三轮咻得地跑了出去。

　　约莫半小时，车子拐进一条宽敞的巷子里，在一处铁门处停了下来。

　　陈梓扶下唐瑜，等站定后吴丛已经在叫门了。

　　“找谁啊？”清冷疏离的女声从里头传来，吴丛说了此行目的，没想到人想也不想就给拒绝了，“不租，找别家吧。”

　　唐瑜连忙说，“我们是您亲戚介绍过来的。”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裹着披肩的漂亮女人走出来，她身上有一股自带的慵懒贵气，她眸子轻动扫他们一眼，淡声问，“谁租？”

　　唐瑜略显忐忑说，“我和我妻子，还有她姐姐。”

　　“妻子？”女人眉峰一挑，眼神在她俩身上转了圈。

　　陈梓往前一步，扬起笑意，“姐姐你好。”

　　女人眸色轻闪，侧身一让，“进来吧。”吴丛也要进去时，她手一抬，“劳烦，止步。”

　　吴丛傻眼，“我来过这，上回都给进的！”

　　女人嘴角一扯，“那就对了。”说完毫不留情地关了门。

　　吴丛只得在外面扯着嗓子喊，“姐，我在外头等你们！”

　　院子里一片绿意盎然，草木错落在各处十分好看，一旁还有个秋千架，不过上头的藤蔓正在休眠。看得出房子的主人是个极热爱生活的。

　　这里要出租的是一楼的所有的屋子，总共四间房，三间卧室一间大厅。里面很干净，有一些基本的家具，都透着古朴的韵味。

　　唐瑜小声询问，“我能问一下，您为什么把房子出租吗？”

　　女人一直依靠在门边，闻言眼睫一掀，“懒呗。每天爬上爬下这么多房间，还有这么大个院子累也累死了，就想着找可靠点的租出去。”

　　这个女人气场实在太强了，唐瑜硬着头皮又问，“您是一个人住吗？”

　　女人声音没有丝毫起伏，“跟我爱人，跟你们一样，也是个女的。”说完她又加了句，“我们平常不下楼。”

　　巧了嘿，两人顿时有种亲切感。

　　一圈看完，陈梓和唐瑜都觉得满意，陈梓问起租金。

　　“一个月包水电十块，押一付三。”

　　唐瑜表情凝住，这也太贵了。

　　陈梓双手合十微微嘟嘴，“姐，我们挺喜欢这儿的，可租金确实有点超出预期，您看能不能算我们便宜点。”

　　唐瑜抿抿嘴，“是呀姐，我们都是爱干净的人，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的。”

　　女人掩嘴打了个哈欠，“你俩干什么营生的？”

　　陈梓照实说，“我们现下还没有营生，不过倒打算去七宝街卖卖货。”

　　女人嘴角漾起笑意，“你倒是老实。你们要卖货肯定得腾地方放东西，我这墙都是好好的，你们不能搞脏了，这是第一；第二，不能带些乱七八糟的人回来过夜；第三，日常要保持安静。如果能做到，一口价七块，接受不了就请便吧。”

　　陈梓跟唐瑜对视了一眼，齐齐点头，“可以的姐，我们能做到。”

　　房东名叫黄晓瑕，完全看不出来已经四十了，她让她们叫她晓瑕姐。

　　交完钱后黄晓瑕给了唐瑜一把钥匙，“你们自便。”说完便袅袅娜娜上了楼。

　　吴丛在外头冷得直跳脚，看到她们出来烟蒂一丢赶忙迎上来，“怎么样？谈下来没？”

　　两人点头，陈梓稍显歉意，“多亏你了!走，我俩请你吃饭！”

　　吴丛搓着手，“那咱涮锅子去吧，这鬼天太冷了。”

　　涮锅子以清汤打底，里面放些萝卜、枸杞和参片，鲜切的羊肉和牛肉往里涮，变色后立马捞出，蘸上店家特质的酱一口放嘴里，驱赶了一整天的寒气。

　　“怎么样姐姐们，第一回吃吧！”

　　陈梓输了个拇指，“还得是你。”说着将涮好的肉片夹到唐瑜碗里。

　　唐瑜的脸被热气熏得微红，小声说了句谢谢。

　　吴丛边涮边说，“那房子是真不错，姐你不知道，里面家具是一水的名贵材料，那女人绝对有钱！”

　　陈梓扬起笑意，“是吗？我还真没看出来。”

　　吴丛嘬了口烧酒，“人家看不上我，好说歹说不肯租，真是个怪人。”

　　晚上两人依旧在吴丛家借宿，次日回到陈家村她们先拐到陈顺家，对于这个半路拜的师傅陈梓还是很有感情的，如今决定要走她想去打声招呼。结果倒好，还是不在！

　　唐瑜不由担心，“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陈梓反倒安慰她，“别多想，老伙计肯定在哪乐不思蜀呢。走，晚些我去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消息。”

　　只能这样了，两人回到家跟陈枝说起房子已经租好，她们可以开始着手准备搬家事宜了。首先要处置的就是这千把斤的谷子，据唐瑜说市集是有收粮点的，但平常价格低，一般人不会把自己的口粮贱卖。

　　“多少钱呀？”陈梓问。

　　陈枝叹气，“新粮也只能卖五分，陈粮更低。”

　　陈梓征询唐瑜的意见，这些粮食都是她用汗水浇灌出来的，只有她有资格做决定。

　　唐瑜思索片刻，最终拍板，“卖了吧，咱们在外面干啥都得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