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身一变成村姑》东东酱

21、21.吃得苦中苦

　　　　陈才得知唐瑜也要一起的时候有些意外，而后竖起拇指，“嫂子不愧是女中豪杰！”

　　陈梓哭笑不得，她也是女的好嘛！

　　据陈才所说，他们伐木一般隔三天进行一次，通常在夜里0点开干。从陈家村到笑竹村脚程在两小时左右，但是她们不仅要上山，还得进深山，所以出发的时间还得往前提一提。

　　“几点结束呢？”唐瑜问。

　　陈才手指一比划，“两点咱就得停下来。”他说木头锯下来之后枝枝桠桠要砍掉，还得一根一根搬到下去装车，这中间得花费不少时间，“……最迟三点一定要走，从那里到隔壁得两个多小时，咱们天亮之前一定得要交出去。”

　　唐瑜不无忧虑，“然后我们还要花四五个小时回到这，有点惹眼啊。”

　　陈才挤眉弄眼，“所以我们一般都会去隔壁歇一天，天黑了才回来的。”

　　陈梓跟唐瑜对视一眼，那这得跟陈枝通气才行啊，得让她帮着打掩护。

　　晚饭时，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说服陈枝，这下她们可以准备开干了。

　　次日晚，陈梓和唐瑜各自包得严严实实的，在陈枝千叮万嘱和担忧的眼神中，她们提着一个布包出发了。

　　两人先出水口等，不多久陈才也出来了。

　　陈才小声说，“你俩挺准时。”

　　陈梓给唐瑜掖了掖下围巾，说，“走吧。”

　　三道微弱的电火光在乡间小路上摇晃，四周漆黑寒风呼啸，他们置身其中就像掉进海里的萤火虫，光是看着就让人胆寒。

　　陈梓不自觉拉住唐瑜的手腕，问陈才，“你以往都是一个人走这条路？”

　　陈才理所应当，“是啊，我都习惯了。”

　　陈梓佩服。

　　起先他们还冷得打抖，但走了快一半的时候身上就暖和起来了，这时陈才也活络起来，开始说一些他在隔壁的所见所闻，不管里头有几分真假，总归图个乐呵。可这家伙说上瘾了，到后面竟然把带颜色的东西也说了出来。

　　陈梓连忙打断他，“瞎说什么呢。”

　　陈才这才意识到说过了头，他尴尬一笑，“打嘴打嘴。”

　　进了笑竹村后三人完全噤声，陈才带她们抄一条隐蔽的小路往山上走，磕磕绊绊半小时，她们来到一处密林，陈才吹了个口哨，前边悉悉索索陆续出现几个人影。

　　唐瑜瞧这阵仗有点怕，不知觉地往陈梓身边靠，陈梓虚虚揽住她。

　　大家都不是来交朋友的来这里，所以废话不多说，分好工具直接开干。

　　陈梓和唐瑜都分到了探灯、锯子和手套，陈才跟她们说了怎么选木头后就任她们自己去搞了。

　　这活儿是真累，完全就是在卖体力，一时间夜幕下全是拉锯子跟喘气的声音，这还没半小时呢，陈梓跟唐瑜就相继脱起了外套。

　　陈才在每个整点都会报一次时。

　　一点整，陈梓和唐瑜停下喝水，两人吭哧吭哧歇了十来分钟后又继续拉锯。长时间的重复机械劳动让人苦不堪言，随着一颗颗木头倒下，时间也慢慢来到凌晨两点。

　　陈才用不大的声音说了句，“做好装车的准备！”

　　于是众人开始对着这些木头劈劈砍砍，那些干得快的已经开始拖着木头下山了，陈梓和唐瑜对视一眼，不由得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都劈好后，陈梓对她说，“我来拖就行，你在这歇会。” 然而看了眼隐隐绰绰的人影后她又说，“算了，咱俩别分开。”

　　唐瑜哪能让她一个人出力，两人齐心协力地将木头摞到板车上用绑带绑严实了，随着陈才一声令下，陈梓将绳子套在身上，整个人前倾，车轱辘慢慢转动起来。

　　真沉！这还是有唐瑜在后边帮忙推的结果。

　　从漆黑的天幕往下看，乡道上十几盏灯火犹如繁星坠地，北风呼呼地刮，他们的汗水从下巴一滴滴地落。

　　陈梓心想她或许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天。

　　众人且歇且走，总算在两个半小时后来到目的地，如果现在不是冬天，可能天已经泛起鱼肚白了。

　　大部队停在一处宽阔的院子里，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竟然点着电灯，怪阔气的。院子里头站着两个戴毡绒帽的男人，一个拿纸笔一个拿着卷尺，拿纸笔那个往人堆里扫了一眼，然后目光在陈梓和唐瑜身上停顿了一下，转而跟身旁的陈才嘀咕，两人分开后，陈才让她们准备计数。

　　陈才这人挺敞亮的，每车过去多少数多少钱他都会报一下，这样大伙儿心里也有底。

　　陈梓和唐瑜这车并不比别人差多少，也多亏了唐瑜在，不然光靠陈梓一个人肯定干不了这么多。

　　收了钱之后，陈梓和唐瑜跟随大部队走，众人来到两里之外的一处国营旅社。里面的店员似乎习以为常，过来一个人就懒懒地递上一把带门牌号的钥匙。

　　陈梓和唐瑜上前，那店员掀了掀眼皮，“几间？”

　　陈梓，“一间。”

　　其余人收回目光，发出一阵耐人寻味的笑声。

　　陈梓冷哼，不就是女女妻妻吗，有什么可笑的！

　　两人的房间在楼上，进了门陈梓第一时间点上煤油灯，门关上后又顺势把安全锁栓上，接着还搬了把椅子抵在门后。

　　唐瑜被她的一番操作搞得心慌，“没事吧陈梓？”

　　陈梓朝她笑，“出门在外小心为上嘛。”

　　这个旅馆很简陋，热水之类的指望不上，两人实在累极了，也顾不得脏，脱了外套被子一裹并肩而眠。

　　当日傍晚两人相继醒来，就着冷水简单洗漱后，她们拿着钥匙下了楼。

　　前台店员换了个人，不过态度倒没什么大变化，都是拖着声音说话的，“后面食堂有饭，五毛一人随便吃。”

　　不便宜，不过她们也确实饿了，特别是陈梓身量在那，长时间没进食有点低血糖的征兆，手在不受控制地打抖。

　　交过钱拿过餐牌，两人钻进前台边上的门来到后院食堂，里边已经有人在了，看到她俩都抬起头打量。

　　唐瑜不适地皱了皱眉，陈梓揽过她，“别理他们，吃饭。”

　　这里的饭菜称不上好吃，只图垫垫肚子，两人囫囵吃了，然后趁着天还没黑透抓紧赶路。至于陈才，人说了不必等他，他的那分钱也可以等到回村再给。

　　晚上九点多，两人终于到了家，看着熟悉的灯火和热情的小黄，两个人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

　　“你们终于回来啦！”陈枝赶忙迎上来，结果刚一凑近就被熏了个趔趄，“你们咋搞成这样啊，快去洗洗。”

　　唐瑜低头嗅了嗅，好像没什么味道……

　　陈枝拉着她俩进门，“快去拿衣服，我给你们打水去。”

　　两人收拾利索后都有气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发愣，她们现在脑子都有点迷糊了，昨夜的一遭好似一场梦。

　　陈枝端来两碗热汤放到桌上，“快跟我说咋回事，不然我这心总悬着。”

　　陈梓歪过头，“让唐瑜说吧。”

　　陈枝拽起她俩，“起来喝汤，喝完再说。”

　　一碗热汤下去，唐瑜舒了口气，徐徐说起经过来，她语气平淡地仿佛在说别人的事，然而陈枝却听得胆战心惊。

　　“不行，这太危险了，你们不能再干了！”

　　陈梓掏出那小一沓钱，除开陈才的那份足足有120块！她挤挤眼，“姐，还是蛮值当的。”

　　陈枝给她一下，“屁！这压根就是拿命在赚钱，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再同意的。”

　　陈梓点头，“我也觉得，唐瑜，要不后面你就别去了，我一个人去。”

　　唐瑜眉头一皱，可还没等她说话，陈梓继续说，“能去干这个的可都是狠人，我怕我到时候顾不上你，别的咱们可以商量，这事你就听我的。”

　　唐瑜不高兴了，“你说话好没道理，这么危险，我哪能把你一个人扔那。”

　　陈枝真是要被他俩气死，当即两手一叉腰，“你俩都不准去！”

　　陈梓笑嘻嘻，“我都有数的，放心姐，你瞧瞧我这体型，不干这个都浪费了。”

　　唐瑜好说歹说陈梓才肯让她继续一块去，这下好了，她俩一块劝起陈枝来。

　　最后陈枝一甩手，“算了算了我不管了，我说不过你们两口子！”说完气哼哼地回了房。

　　人走后，唐瑜正色问，“咱们需要干多久？”

　　陈梓沉吟片刻，“小为的医药费咱们少说给凑个两三百，要能再攒点就够了。”她没说出真正的打算。

　　唐瑜脑子一转，“那最少得小半个月了。”

　　陈梓弯起眼睛笑，“很快的，我自个儿就当减肥了。”说完她又有些担忧，“我还怪担心姐独自在家的。”

　　唐瑜抿嘴笑笑，“你别小瞧人家，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陈梓和唐瑜每隔三天就去一趟，过程也不都是一帆风顺的，期间经历过陈梓差点砍到手，板车往后溜差点砸到唐瑜等事故，但她们都咬牙坚持下来了，十来天后陈梓也又肉眼可见地瘦了不少。

　　这天两人照常跟陈才钻进山里，口哨声一响，陈梓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人咧了咧嘴，叫她们，“陈梓，唐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