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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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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月底的世界财阀交流大会是要如期举行的,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主办方突然宣布延后一个星期。
紧干慢赶而来的参赛选手紧张的心都放松了下来,其实延后一个礼拜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给他们足够的准备时间缓缓。
程觉很早就醒过来了,他看到江泓的房门守着几个黑衣保镖,还是紧闭的,就知道延后的原因了。
星瞿市是天星江的地盘,没有什么是他们办不到的。
他打了哈欠,乘坐电梯直奔二楼食堂吃饭。
电梯门一打开,人满为患的二楼映入眼帘,比起二十八楼的与世无争,二楼更像是个叫卖的菜市场,各种小打小闹,吃饭也不忘说几句话。
突然有种置身老家吃席的那种感觉,宾客络绎不绝,人群沸沸扬扬的。
“你好,请问可以借三块钱吗?我的钱包刚才不见了。”人群中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男人来到程觉跟前,腆着脸,向他借钱。
程觉打量了眼前虎背熊腰的男人,肚子圆润饱满,油头满面,厚实的嘴唇边边还沾着食用过后残留的面包屑,这哪里像是钱包丢了没钱吃饭的样子,这分明就是光明正大的讹他钱。
只可惜,这个地中海惹错了人,好死不活的看上了他,那他也就勉为其难的顺水推舟。
“我找找。”程觉露出一副好人心肠的慈悲笑容,说着就伸手往衣服裤子口袋里摸。
结果什么也没有,程觉挤出一个尴尬又不失优雅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刚下来,钱包没带,我竟不知这里吃饭还要自己垫钱。”
地中海愣了愣,发觉自己有点唐突,便没好意思继续纠缠下去,幸怏怏的拍屁股走人。
算你识趣,程觉上扬嘴角,不知何时,手里夹着一张黑色的金卡,往上抛了两下,正中掌心,直奔食品分类区。
水果肉类,饮料都作了仔细的分类,什么肉也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从水果往肉类看上去,程觉犯了难,他不知道江泓喜欢吃什么,所以他先挑好自己喜欢吃的。
他在雪花牛肉面前停了下来,后面有一堆的人想夹这边的雪花牛肉,看到前面有个人站着不动,要夹不夹的样子,顿时心生怒火,正要破口大骂,只见那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转过身来,眉心蹙了蹙。
想夹雪花牛肉的人都知道他是谁,统统落荒而逃,跑到隔壁猪肉挑选。
“喂,怎么了?你在哪里?”
手机震动了一下,程觉将头扭回去,对准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我正好在二楼食堂,你看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带。”
他转换了摄像头,对准那些雪花牛肉一顿猛拍。
房间里面的江泓正吃着他哥遣人送来的丰盛营养早餐,没好意思跟他说,只能把摄像头对准自己,尽量不拍到这些食物。
手机上红彤彤一片的肉类颜色非常鲜明,光是看着就想起锅烧火涮肉的感觉了,江泓咽了口口水:“我正在减肥,不适合吃这些油腻的东西。”
屏幕突然撑爆一张放大的人脸,吓得江泓手中的筷子差点拿不稳。
里面的人似乎要透过手机窥探这边的一切,奈何空间有限。
男人的直觉告诉他,江泓有事,否则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说自己要减肥。
“你在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江泓呵呵的笑了笑。
“把手伸出来。”
“我没有。”江泓双手举在头上。
啪嗒一声,筷子掉到地上,传来清晰的碰撞声,几个保镖推开门鱼贯而入,做好警戒的状态,巡视房间里面各个角落。
只见床上的人对着手机做着投降的姿势,眼神闪躲,保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捡起地上的筷子扔到垃圾桶,重新给他准备了一双。
保镖退出去后,江泓松了一口气,心想程觉打来的真不是时候。
待会儿江筠来了,早餐还没有吃完更加完蛋,手背上还插着滞留针,怪难受的,昨天江筠陪了他一个晚上,今天一大早就匆匆离开。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替几位哥哥和父亲接手公司的事情,怪悠闲的。
江小少爷解决完江筠调剂的营养早餐之后,程某人提着三五盒雪花牛肉上来,两只手都拿不下,就差拿根绳子困在肉上吊在嘴巴里面。
保镖看着他满满当当的,表情欲言又止,不自觉为他让开了路,打开房门。
顺势将手里的东西丢到桌子上面,像是卸掉了千斤旦一样,累的呼了一口气。
江泓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空无一物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纸,凑近了抬手帮程觉擦掉额头上的虚汗,冰凉的手指与温热的肌肤相碰。
江泓眯着眼微笑的问了一句:“舒服吗?”
沉浸在燥热中的程觉感受到一丝丝凉意,满意答道:“舒服。”
他似乎非常享受,又说了一句欲罢不能的话:“要是能再捶捶背就更好了。”
江泓转手捏住两边平坦的肩膀,突然一用力,十指隔着布料沦陷进肉里。
欲在其中闭眼享受的程觉突然惊醒,“——啊啊啊啊!”
“错了错了错了错了,大哥,疼疼疼疼疼!”
疼痛传入四肢百骸,程觉伸手去抠开肩膀上死死定在肉里面的手,顾不得舒服不舒服的,他觉得自己快要死在这里了。
哐当——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闻声转头看去,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江筠穿着深灰的西装,面容冷淡,浑身散发着一种王族的矜贵气质。
他们两个此刻就像是偷情的小情人。
江泓:“……”
程觉:“……”
这个点江筠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就匆匆赶来酒店。
他想看看弟弟有没有听他的话乖乖吃早餐……
房间里面,两个大男人双手纠缠在一起,无比亲密……
程觉仿佛看到救星了,激动的喊着:“九……”
江泓抢先一步松开手反握他的手,先发制人说:“他要欺负我。”
“哦?是吗?”江筠意味深长的盯着已经惊慌失措的程觉,眼里满是审视感。
肩膀没有那么疼了,手里也冰凉冰凉的,他刚要开口解释,周围逼压而来的帝王气势汹汹,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一般,那人连说话都是不怒自威。
“他对你做什么了?”江筠连半秒目光都舍不得多给他。
不知道江泓往哪里学的豪门偷情被识破赶紧撇清关系的剧情,颤抖着声音唤了一声大哥,眼眶立即红了。
程觉两眼一横江泓,刚才明明就不是这样的!
江筠伸手把江泓捞到怀里,安慰了好几句,才没听到怀里人啜泣哽咽的声音。
江筠缓慢朝着程觉走去,活动活动了手筋骨。
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见江泓勾唇浅浅一笑。
程觉瞪大眼睛,他装的啊!!!……好汉饶命啊,我要报警,纯属诬陷,故意谋害啊……!
下一瞬……
——砰!
程觉从室内飞出去不到三秒的时间,瞬间便四肢八叉的躺倒在地上,头晕眼花,脑袋嗡嗡的响着。
他“草”的骂了一句。
保镖看他这幅狼狈的模样,约莫又是得罪了顶头上司,几个没敢劝他,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程觉颤颤巍巍的扶着墙壁站起来,双腿还是有点发软,一抖一抖的。
透过保镖蹭亮反光的墨镜,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庞多了第二种颜色,接近眼睛下面,程觉擦掉嘴角的血迹,不小心触碰到眼角下的紫色大胞,倒吸一口凉气,嘶了一声。
撞倒在地上掷地有声的动静传到房间里面,江泓没事人的心都吓了一跳,他眨了眨有点心虚的眼睛,之所以没敢看外面的场面是怕江筠知道自己在骗他。
来到星瞿市第一次骗人,而且还是亲大哥。
江泓顿时有种贼喊捉贼的心虚负罪感。
希望大哥手下留情,保佑程绝平安无事的活着。
江筠转过身来,拍拍手,看他眼眶余温褪去,说了几句叫他以后远离程觉这个登徒子,江泓伸手拉住他的西装衣角。
“哥哥,……陪……陪我一下好不好?”
插着滞留针的手骨节分明,肉眼见可见的苍白。
等会儿出去他就是要彻底收拾程觉的,但是江泓希望他留下。
江泓带着沙哑的声线一声声叫他哥哥,柔软的话语传到耳朵里面,他心都融化了。
他轻声细语道:“好,累了没有?”
江泓摇摇头:“我不累。”
江筠温柔的摸着他的脑袋,忽而想到程觉那双狗爪子摸了自家宝贝弟弟的手就莫名有种弟弟被别人占了便宜的既视感:“我们把手洗干净好不好?”
江泓乖巧的点点头,任由江筠拉着他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小心翼翼的把他的手放到水龙头之下静静冲洗。
冰凉质感裹挟着一丝温暖,江泓感觉心头暖洋洋的,非常享受这一刻,什么“骗人的小孩子没糖吃之类”都被他抛之脑后,若无其事的盯着江筠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线条从上到下一笔勾勒而成。
对门的窗户外阳光盈盈生气,透过窗户洒到洗手间的地板上,为二人全身都镀了一层金箔。
镜中的江泓对着江筠不言而喻的笑了起来,弧度正好,笑的很好看,仿佛是春风和煦之后,万里晴空云霄。
不知是错觉还是,江筠帮他洗完拿着干毛巾慢慢擦干之后,总觉得江泓好像对着他笑了,每每抬眸对视上江泓的视线他的薄唇都抿成一条直线,一脸天真无邪的童真样。
大约是出现幻觉了,江筠把人送到卧室之后,像个大人哄小孩子一样帮他盖上被子,他老是想把插着滞留针的手伸出来,说是放进去不舒服,江筠没依他:“你还感冒中,要是好不起来的话,你想回家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房间里面“住院”吗?”
暴露无遗的细手立马缩回被子里面,全身盖的严严实实的就只剩一个脑袋露了出来。
江泓非说他必须留下来他才能安心睡着。
那双圆滚滚的眼睛泛着麟麟水光,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江筠只好坐下来:“满意了?”
被窝里的脑袋摇了摇,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与此同时,对门隔壁的程觉也合上眼睛。
期间,公司需要江筠处理的文件都被助理秘密送到天萤酒店二十八楼,房间里面纸张被窸窸窣窣翻开的声音合着刷刷落下的签字声。
助理在送完文件之后主动退出门口守着。
在文件的前五页签完大名翻到后面,白纸黑字清楚的印刷着“股份转让协议书”七个大字,握着笔的手顿了一下,摸着桌面上的手机找到就开头的未知号码拨打过去。
一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年轻质感的声音:“什么事?”
“您真的要把股份转让给小泓吗?”
桌面上摊开的纸张被窗外飘进来的风吹的张扬舞爪,依旧盖不过电话彼端安静可见的呼吸声。
很快,一道质疑的声音飘过来:“你有什么意见?”
江筠平静的不能再平静:“阿泓还小……”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另一端打断:“他已经成年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他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必须要承担,你可以护他一时,不能护他一世,你不能断他的绝路,知道吗?”
是的,他处处都想着江泓,有些事情不能做太绝,大家都是成年人,如果连一个锻炼的机会都没有,和那些一步登天靠卑鄙手段实现目标的人有什么区别。
他可能有点担心过头了,但他真的只是想保护好弟弟。
江筠长叹一口气,那就这样吧,他回复:“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希望你和另两个弟弟也能像对待阿泓这样对待他们,兄弟之间要互相帮助,不可心生嫌隙,容易被小人乘虚而入,一个家族之所以能变得庞大坚不可摧是因为什么,无条件的信任,看得见的在乎,生意场上偶尔感情用事,但不能耍聪明用过头了,知道吗?”
“是。”他很清楚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交流大会没有多少时间,你和阿泓好好准备一下,待会我会发个文件给你,这是交流大会的测试内容。”
江筠一惊:“爸爸……?”
“这次交流大会很危险,特别是阿泓,你务必保护好他,切记,不可以让人知道……”
“好的,我知道了爸爸。”
挂断电话,桌面上的纸张已经被吹的七零八落,江筠缓慢捡起地上的白纸,整理好放回了桌子上面。
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的江泓有点渴,独自来到客厅,刚好看见江筠坐在沙发上,他轻声走过去,喊了一声:“哥哥?”
“醒了?”
“嗯。”
“是不是渴了?”江筠问。
“哥哥怎么知道?”江泓有点惊讶,自己还没说呢。
江筠笑了笑:“猜的。”
江泓有点不相信:“难道哥哥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
蛔虫?江筠看着他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抬手做着与一身冷噤西装不符的动作,曲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什么蛔虫,就你脑子机灵,不要乱说话。”
江泓往后一退,一个佢咧直接坐到沙发里面,避过了江筠的惩罚:“我哪有乱说,小时候奶奶经常这样跟我说的。”
显然江筠不把这种玩笑话当回事,江泓不死心的解释:“哥哥,我说道是真的!你要相信我,我们要干什么说什么,你都知道,就好像是肚子立马的蛔虫一样,哪里像人,别人下一步要做什么,那认知道吗?”
说完之后,江泓看到江筠温和的面容变得正经起来,似乎觉得自己没有哪里说的不对,反倒一脸疑惑起来。
“哥哥?”
满室的安静突然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江筠颇为惋惜的说:“没想到阿泓不把哥哥当人看啊——”
什么?江泓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始终觉得自己说的没有错误啊,他更加不解:“我没有说哥哥不是人啊?!”
他挠了挠头。
江筠饶有趣味的打量他:“哦?可是我哥哥刚才听到某些人说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虫啊。”
“有什么不对吗??”
“乱骂人可是要受到惩罚的。”江筠一本正经的说。
人还没反应过来,额头便传来微辣的刺痛感,江泓下意识的覆手上去,手指冰凉的触碰到额头,更加火辣。
他体质从小不好,皮肤更是吹弹可破,稍微一用力恰一下都能在上面留下个红印。
不知道是不是皮破了还是,江筠微微皱眉,拿开他的手,白嫩的额头多了一道红印,好像刚才下手重了,他起身去房间立马找医药箱出来。
将里面的消毒碘酒裹着棉签擦上那块皮破的地方,大约是□□刺激,江泓嘶了一声,江筠停止了动作问他:“是不是很疼?”
江泓摇摇头,小声的说:“也不是特别疼,就是好辣呀。”
江筠丢掉手中干掉的棉签:“那哥哥待会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