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hapter 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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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至，医院那边的人赶紧带回来，市中心发生一起严重的爆炸案，急需要人，越快越好。”
“好的。”陈至应声，局长的声音迅速消失在电话里面。
去办理出院手续后，陈至拿着单子推开病房门，猝不及防看到病床上的人搂住床边人的腰身，抬头索吻。
听见门开的声音，徐远山突然推开江泓。
在陈至被撒了一碗不大不小的狗粮无语的目光中，江泓满脸通红，被徐远山高大的身形遮挡在后面。
脑袋都还是恍惚的，怎么会和徐远山就这么亲上了，还……被别人看到了……
他捧住自己的脸，顿时无所遁形。
其实这里最尴尬的就是陈至他一个人。
他拎着手上数不清的单子，无视刚才看到的画面，对他们说：“收拾跟我回去，你们的遣返时间缩小了。”
回程的路上，陈至竟然想不到这辆居然是一对小情侣。
专心开车的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嘴巴都翘上天去，也没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江泓和徐远山坐在后面，不说挨得很近，却是每个都靠着车窗聚拢，彼此互不相干的模样。
到了警察局以后，陈至交给在门口等待的专门人员，交给他们以后，开着车行驶到市中心。
环南公路十字路口，出动不少警员，案发现场被警戒线围了起来，相互碰撞的两辆轿车旁边还夹着一辆大货车，车头严重变形，黑色的硝烟不断从事故车辆上冒出。
救护车和消防车也在现场。
陈至跨过警戒线，不出意外的话，袁局长也在，他跟袁局长打了声招呼，袁局长点了点头。
只要不是关乎群众人身安全的重大事项，袁局长一般不会出现在车祸现场，除非他偶然路过。
陈至侧头看向旁边的人。
袁局长一副
三辆车子相撞把地面摩擦成黑色，斑马线被覆盖。
中间那辆小轿车因为破损严重，驾驶室的人被挤压成肉酱，所幸后座没有带人，而其余两辆车的驾驶员和后排乘客都被救了出来。
最可惜的就是中间那辆车的驾驶员。
几人所站的地方，一条非常小的缝隙沿着货车车头所在的地方，逐渐撕裂，只听轰的一声，三辆车飞速往下坠落，几乎没有落差感，一眨眼的功夫，三辆车像是被黑暗吞噬，湮没在深洞。
陈至带着袁局长后退。
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这洞自己说来就来，不顾人死活的感觉，吊车停在一边，已经准备下索，估计也没想到这会会发生这种事情。
众人都懵了。
袁局长表情看不出阴晴圆缺。
陈至赶紧指挥疏散周围围观的群众。
环南路深陷，可不是一件小事。
这里靠近市中心，所处繁华地段，更是不论早晚高峰，车流汇聚不断的路段，这里每天都有交警执勤。
一起车祸把豆腐渣工程完美展现出来。
南环路本就是重中之重。
“局长。”陈至喊了一声。
裂缝远不止于此，被带下去的尘土将近空了一半，上头铺盖的沥青路下面是空荡的。
陈至尾音刚落，袁局长所在地方长满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缝。
所有人员向后撤离，地面又凹陷下去，点到警戒线那里，坑里面扬出尘灰，升至天际，看不到里面究竟是何情形。
远处，缓慢驶来一辆行政车。
市长从里面出来，袁局长扭头一看，立马迎过去。
“叶市长。”
“袁局。”
两人寒暄几句，叶市长便看到袁局长后面发生的事情，眉头一皱。
最后从车上下来的是他的秘书，路楷。
路楷刚过来，就听到市长和袁局长在谈论。
“南环路的工程是哪家开发商负责的，给我查出来！”
幸好南环路下面没有地铁，要是有地铁，这不只是一起简单的车祸引发的这么简单。
看得出来叶市长对这件事非常生气。
闻着味的记者也在这时找了过来，他们被堵在新拉起的警戒线后面，摄像机蜂拥而至地怼着事故现场疯狂拍照。
陈至隐隐约约听见有什么奇怪声音，就在身后，但不知道是谁故意捣乱，但看到那些记者滔滔不绝地提问，他便没在意。
“陈队长！”
“袁局长，叶市长！”
不知道是谁远处喊了一声，深陷下去的大洞里面陆陆续续爬出几只体形怪异的东西，陈至下意识闻声扭头看向声音所发出的方向。
马俊指着他们身后，大声喊：“快跑，有怪物！快跑！”
他的喊声很快吸引了场外的一众记者，摄像机纷纷怼着他们怒拍，当看到洞口爬出人身兽形的怪物时，相机咔嚓的声音持续不断。
人面兽的眼睛遇到光芒会变成红色，相当于盖了一层薄膜，遮挡阳光的刺激。
这里全都是人，人面兽听到声音，仰头朝着天空嘶吼一声。
现场的警察差点堵不住那群看到新鲜玩意的记者。
袁局长和叶市长看到人面兽的时候，不由得震惊了一下，陈至想都没想，和几名警员推搡袁局长和叶市长进车子里面。
一眼就看出那些怪物不简单，其中靠得最近的一个警员猝不及防被人面兽咬喉扑倒，血腥味吸引着人面兽通通围过来。
尖利的牙齿咬穿那位警员的皮肤，被裹挟的血脉像是找到了突破点，全都往那一处拥挤而去，人面兽在吸食血液的同时也不忘吃掉他的肉和骨头。
四五个人面兽分食一个人都不吃不饱，留下较小的人面兽啃食，成年的人面兽露出獠牙，分别扑向不同地方站着的人，特别是挤在一堆的记者。
目送袁局长和叶市长离开后，陈至和一众警员留下来善后，他刚才通知了防暴队的人，这会儿还在赶来的路上。
来的二十几个警员被人面兽吃掉了将近一半。
刚才还拿着摄像机猛拍的记者顿时懵逼起来，他们发现这不是人为圈养的“宠物”时，想逃已经来不及。
人面兽迅速锁定那些发出声音的人，毫不拖泥带水，把人扑倒，接着咬穿脖子处，先是吸食血液，然后把肉和骨头留给那些没有吃饱的幼崽人面兽。
场面变得一度混乱，几乎每个人的身后都追着一头成年人面兽，速度稍微放缓一些，就变成人面兽口中的食物。
“都给我躲起来！”陈至朝四处乱跑不知道目标的记者怒喊。
一个个地疏散开来。
就在人面兽要扑倒陈至的时候，一根短小的警棍精而准确地打在那头人面兽的脑袋上，那个警员按动棍子上的电力开关。
酥麻涌向顶端，连接着人面兽的脑袋，一阵乱电，人面兽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剧烈挣扎，两只巨大的手爪啪嗒地把那根电棍打开，捂着脑袋怒吼，口腔里难闻的唾液顺着尖牙利齿滴到地上，沥青的路面顺便被融化成还在搅拌的初始第一步。
挡在陈至身后的警员和人面兽的力气相比，还是太小了，瞬间被甩好几米远，倒地的警员捂着剧烈疼痛的肚子翻滚。
没了反抗的力气，就有人面兽朝着他走去。
陈至有幸躲过一劫，不忍看到远处帮自己的警员受到伤害，捡起地上的警棍，迈着大长腿往那边跑去。
“吃你爸爸一棍！”
他像个视死如归的勇士一样，把警棍举过头顶，从地上一跃而起，额头青筋凸起，圆头警棍插穿那只人面兽。
紧闭眼睛的警员感觉不到一丝疼痛，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陈队长喘着粗气，单手握住插在人面兽头上的警棍，湿汗淋漓。
“陈队长。”警员哆嗦叫了一句。
“还不快走。”陈至擦掉汗水，吸了一口气，把警棍从人面兽头顶拔出来，刚才电力开得太大，警棍碰到人面兽的血液，碰到差点没电着他。
想不到这东西的力气还不小，陈至踢了踢被他电死的人面兽，heitui了一口痰。
谁能想到平时看着堪比油腻大叔的陈警官居然会是这样的人。
那位警员对他是感激不尽，满眼都写着陈队长天下第一，陈队长最帅。
不过陈至让他走，他不走，说要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陈至关怀如爱子心切的说：“想法很美好，但也要看是什么情况，小郭，等下次，马俊！”
“到！”远处和人面兽不相上下的马俊应声，手一直没停过，人面兽的嘴巴要碰上他的脑袋，同时还不忘回头看一眼。
“把他带走！”
陈至抓住小警员的衣服，将手中的电棍交到他手上，说：“不要留下来试图让其他人担心你，你要做的就是回去通风报信找救援，知道吗？”
小警员握紧了陈至递给自己的东西，“是，队长。”
“马俊！”陈至头也不回，跑到马俊那边，一脚踢开和马俊抗衡的那只人面兽，把人一拉。
“和他一起走。”
“队长，你……”
马俊担忧地看着陈至，人面兽连解决两个都不到，就已经死了不少人，马俊于心不忍一个人离开。
趁着倒地的人面兽还没有起来，陈至捡起地上的警棍一字一句道：“队长的责任就是保护人民安全，人民安全，队长安……”
“我回！”马俊打断他。
“好。”陈至感动地点头，“希望，看你了。”
殊不知，希望，将来会成为他人生中第一个称号。
马俊带着人走没多久，防暴队的警车声在激战中传来。
“局长！”
马俊带跑不带停的，一路狂奔总局，只见袁局长和叶市长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站在一起，焦急地商讨从地下爬出来的怪物是什么东西，该如何解决。
恐吓民众的事情很快被传开。
电视上实时直播南环路发生的事情。
徐远山和江泓在等待的时候，也看到了新闻。
那时候的江泓一直昏睡不醒，没看到过人面兽的样子，当电视上的东西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断人类的脖子，江泓浑身一震，有种无形的力量在精神上波动。
他下意识抓紧徐远山的手，抖得很厉害。
“怎么了？”徐远山发现他不对劲，握着的手冰冷冰冷的。
扭头便看到江泓双目定格在电视上播报的血腥画面，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特别是那台现场拍摄的摄像机被怪物咬断脖子溅到的满天花洒。
当即抬手蒙住那双眼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江泓吸血后怕的原因，他猜测，可能是那些血迹，无形之中诱发了他的天性。
他应该不会现场变回去吧。
毕竟这里是警察局。
一旦发作起来，很难制止损失。
但也尽可能的安慰他。
一旁的警员也注意到他们的举动，开口便要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徐远山叫他关掉墙壁上播报的新闻。
警员一听立马拒绝他的请求：“那不行，上头命令电视新闻除非下班，必要时间必须二十四小时开着。”
光是血溅一地的声音，他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徐远山把人拉进，将他的耳朵堵上。
“那声音放小总行吧？”
要求不过分，警员无可奈何他，拿着遥控器把声音关小。
音量只剩六时，徐远山说：“不行，静音。”
警员不满的啧了一声，“不是，你一个外国人，有什么资格命令我？要求这么多，当你家呢？”
他就不关！
本来闲得够无聊了。
警员可不管他乐不乐意，拿上遥控器哼着小调从门口离开。
“江泓？”
他试着叫了一声，只听见轻微的嗯答声，他像是极力克制着，舌头被咬出血了，也不开口，要不是听见徐远山叫自己，他怕自己没回应，便张口出生声回答他。
血液顺着嘴角的缝隙流出，若是他抬头，徐远山一定能看到他此刻的模样。
他一直缩在徐远山怀里，靠着超强咬舌自尽的方式忍受难以言表的苦楚，越是这样，新闻里的声音就越格外清晰的刺激着大脑。
好像要压不住那膨胀而起的另一种力量，哇的一口血吐在地上，江泓松开抓住他的手，跪趴在地上，不断呕吐。
似乎要把生平吃的所有东西都要吐出来，连器官也一样想要吐出来，地上大滩触目惊心的红色，他瑟瑟发抖地撑在地上。
背影看上去形单影只，可怜极了。
他一次又一次的发作，实验室模糊的记忆又一次窒息般涌入脑海，满墙实验体，实验人员压着他的双手和双脚，禁锢到实验台上，强行给他注射五颜六色的药水，还有口服的不知名实验药品。
一碗接着一碗，喉咙传着火辣辣的灼烧感，一路蔓延至整个身体，仿佛全身都在燃烧，他们又给他降火，喂了很多的绿色液体，那东西非常难闻，又非常难喝。
不知道是怎么制作的，当他看到他们拿着一条毒蛇，掰开牙齿，取出毒液，放到实验杯具里面，又放了几滴绿色的药水进去，搅拌几下。
他才知，这些人和毒蛇一样，没有温度。
铺天盖地的碎片散落一地，漫长又看不到的尽头，他一直在走下去，哪怕皮肤被碎片割破。
“江泓……”
“江泓。”
“不要睡，江泓。”
支离破碎的黑暗中，一道白色的光束照过来，他下意识伸手挡住脸部。
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徐远山抱起他，“不能睡，想想你父母和兄弟姐妹。”
“……大哥……父亲……爸爸……”低声呢喃。
江泓睁开眼睛，虚弱地叫他：“……徐远山”
“是我。”
徐远山用手扣住他的嘴巴。
还未干涸的血液沾染到徐远山身上，江泓垂眸看到，非常懊悔，把他的衣服弄脏了。
“对不起。”他说。
“这个时候就别说对不起，你知不知道刚才你自己咬舌自尽。”
喉咙散发一股腥味，说不上的感觉。
“我不想……”
“你们怎么回事？”
警员刚才就在监控里面看到不对劲，就没多想，去上了一个厕所，一回来就变成差点要成功的谋杀案发现场，吓得他冷汗直流，怕不是里面放着什么利器。
拿着电棍进来，便看到地上的血迹笼罩在他们两个身下，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嘴巴满是血迹，电棍立即指向徐远山，“想干什么？啊，谋杀？”
后到的警员迅速将他们两个分开，其中两个警员搀扶住江泓，看守的那个警员把徐远山摁在原地，不给他任何动作。
“别动！”他们一边分开一边往后撤退，一边将什么事情也没干的徐远山视为头等一号危险犯罪人物。
指尖分离那刻，江泓挣扎身后束缚自己的警员。
他不要分开。
不要……
“真能耐啊，看你把人家吓成什么样子了。”摁住徐远山的警员只看到表面，不知道真实的情况。
除了徐远山，所有人都认为江泓被他吓得精神失常。
“阿泓不要……”
身体那股力量随着他的情绪起伏高低不定，缓缓冲破桎梏，墨色的秀发顷刻间变成白色，一眨眼的功夫，从后劲长到腰间。
“……离开……不要……”
他忽然抬起头，幽深的瞳孔盯着徐远山那处，没有聚焦。
他挣脱那两个震惊一万年的警员，扒住训斥徐远山的人，他感觉肩膀被什么东西压着，很不舒服，扭头一看。
白色随着无中生有的风，飘扬在半空，没有感情的眼睛配着一张惨白的脸沾着血，看起来像刚刚死去没多久的鬼回来索命。
警员吓得魂不清，大叫一声：“鬼呀！！！”
两眼一白，晕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Chapter 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