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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打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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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给顾逢清发消息后,顾逢清只回了个“好”,并没有明确说什么时候来。
她的回复太冷淡,以至于原野以为她并不是很在意。
当消息发过来的一个小时后,门铃响起,原野匆忙从小黑屋中站起,一时怀疑自己幻听了。
手中的物件丢在地上,原野大踏步往门口走,一边走还一边想,不可能吧,水水不是还在气头上吗,不可能来那么快吧。
也许是他在网上订的东西,也许是别的什么人,不一定是他心中想的她。
虽然脑海里这么安慰着自己,但他依旧脚步匆忙到拖鞋都穿反了。
厚实的大门打开,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半长发扎了起来,鼻梁上还架着幅眼镜。
门外施施然站着的,正是顾逢清。
顾逢清穿着米色大衣,手中还提了个袋子,见他开门,看着原野这副打扮,明显愣了愣。
别说,她还从来没见过这副模样的原野,平时张扬的样子褪去,显得文质彬彬。
顾逢清有点被惊艳到,想来这就是他日常的样子吧,以前对方在她面前总是整装待发搭配齐全的,没想到这种居家的样子格外吸引人。
原野赶紧把她让进来,很惊讶,但一瞬间想到了什么,又显出些犹豫的样子。
刚要说话,就见顾逢清把手中的袋子递过来,软了语气道:“给你的。”
“是什么?”
原野接过,撑开袋子口看了看。
“是明记的雪花酥,我最喜欢的点心。她家雪花酥坚果特别多,奶味也足,一点都不腻。”
这可是顾逢清第一次给他送礼物,原野捧着点心,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顾逢清打着道歉的主意,毕竟上次凶他了,人家还给她帮了忙,怎么说都是她的不是。
坐在沙发上,原野手里还握着袋子,他见顾逢清好端端坐下了,就要站起来往卧室走。
不知道为什么,原野有点不好的预感。
但是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顾逢清喊住了。
“你怎么不尝尝?”
顾逢清见他傻呆呆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
“哦。”原野把点心举起来,拿出一块塞进嘴里,刚抬起的屁股又坐下了。
一块雪花酥吃完,他心里还挂念着事,正打算找个时机过去解决,就听顾逢清又道:“说说吧,你都查到了啥。”
顾逢清坐在小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掌托着下巴撑在膝盖上,一双杏眼笑盈盈看着他。
原野被蛊惑住,瞬间忘了自己要干什么,顿了顿道:“你说的那个人,陆离,我查到她在二十二年前就去世了,死在非洲南部的一个小城。”
“非洲?”顾逢清很惊讶。
“是的。”原野又继续说:“这个人是个生物学者,去非洲探寻野生植物的。她和她的丈夫是同事,两个人在非洲待了四年,之后不小心感染了瘟疫,因治疗不当死亡。她的丈夫为了照顾她也感染上了瘟疫,死在了非洲。”
顾逢清有些唏嘘,不知为何听着有点难过。
但她很快发现重点,问道:“陆离的丈夫叫什么?”
“叫季好峰。”
也不叫路北平啊。
“对了。”原野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有一个你应该想知道的信息,陆离和你母亲顾澜,好像是很好的朋友,陆离也是西城人,从时间线看,她们应该一块儿长大,两家人人情往来也很频繁。”
这点顾逢清倒是知道,当时饭桌上任父已经说了。
但是她没想到顾澜和陆离关系那么好。
那为什么她从来没听顾澜提起过这个人呢?
顾逢清坐正身体,将腿放下来,今天她穿了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下面是A字长裙,胸前的琥珀项链垂在毛衣上,顶光一照,泛起温润的色泽。
此刻她的大衣脱掉,这一身莫名和原野有点搭。
“那你知道,陆离和一个叫路北平的人是什么关系吗?”
她把关系放远了说,虽然大家都知道陆离和路北平是路平卿的父母,两个人应该曾经是夫妻。
没想到原野却给了一个很意外的回答:“没有关系。”
“你确定?”顾逢清愣了。
原野见她这反应,谨慎道:“反正我没查出来关联,也许是没查到。”
“连登记的夫妻关系都没有吗?”两个人连孩子都生了,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呢?
虽然她以前看顾澜对路平卿的态度,还一度怀疑过人是顾澜的亲闺女。
但是后来饭桌上都说了,路平卿是陆离的女儿,长辈们都是这样默认的,总不能有假吧。
“没有记录。与陆离唯一登记的配偶是那个叫季好峰的男同事,不过我想你也许想知道这么个信息——”
原野顿了顿,他一时拿不定要不要说出来,因为这涉及到了顾逢清的家事,是对方母亲的隐私,他也不知道顾逢清了不了解,又怕话一出口冒犯了人。
“什么?”
“二十三年前,你母亲曾经和路北平登记结婚过。”
“啊?!!”
顾逢清是真傻了。
什么啊,她妈,和她妈的闺蜜,都和这个男人有瓜葛?还都给这男的生了孩子?
顾逢清心想他爹不会就是路北平吧!
因为顾澜喜欢路北平,然后跟人家生了她,路北平又喜欢陆离,跟陆离生了路平卿,然后顾澜怒而离婚,甚至恶心到这么些年都没跟顾逢清提过她亲爹。
陆离本人也不能接受这种事,所以也没和路北平在一起。
这么一看顾澜和陆离还是情敌啊!
那顾澜为什么要对路平卿那么好?难道是当年有什么隐情,导致顾澜愧对于陆离,所以才想在人家女儿身上补偿回来?
至于路平卿的疯言疯语,估计她在懊悔,为什么自己母亲不是顾澜,怪顾逢清抢了她的位置吧。
对于路平卿那种疯子,显然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揣摩她,也许人真认为自己才应该是顾澜的女儿呢。
明明一个父亲,却过得天差地别。
顾逢清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想了。
她心底有了好多个猜测,有好的有坏的,但不管怎么说,终究不算事实,想知道内情还是得当事人自己说。
而且这事儿越往深了研究,她觉得越不是她该知道的。
还是老实本分点好,反正马上她就要出国了,远离了这些人,顾澜爱怎么跟路平卿和和美美,也碍不着她的眼。
话题解决,顾逢清真诚向原野道了谢,这事儿到底是麻烦他了。
原野还是很靠谱的,顾逢清扭扭捏捏着,有点放不下面子,她想给他道歉,那天不应该随便对他发脾气,甚至她自己还没意识到,她已经那么在乎原野的情绪了。
顾逢清想,也许是时候找个时间跟原野好好说说,两个人也耗那么久了,该定下来了。
听见感谢,原野狗眼睛透出发自内心的笑,似乎被表扬了很开心。
但他还是觉得顾逢清生疏,这点事算什么,他希望顾逢清能心安理得地使用他,不要有任何客气,这样才显得他们亲近。
他见顾逢清事情解决了,便站起身来,装作给她倒水,泡了包普洱端过来,放在人面前,然后就往卧室走。
他心虚地很,所以晕晕乎乎的,被誉为天才少年的精明一时没发挥作用,变成了难得的蠢蛋。
一时只顾着闷头往前走,脑子里想得都是快去关门快去关门,虽然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的是他,但不代表他没有羞耻心。
他还没修炼到铜墙铁壁的地步。
所以压根没发现顾逢清在喝了一口普洱后,被烫到失手洒出了茶汤,浸在了他的桌面上。
顾逢清想擦桌子,没见着哪里有卫生纸,喊人人也没听见,她觉得疑惑,就起身跟在了原野后面。
“原野?哪里有卫生纸吗?还有,你家客卫在哪啊,我手上也洒了点茶,烫红了,想冲个凉水。”
顾逢清情绪很稳定,举着发痛的手指关节,棉拖鞋踩在地板上无声无息。
她见人进了卧室,也跟进去,刚想再开口问问,就见一个黑色的影子转身进了衣帽间。
这人干嘛呢,还换衣服,顾逢清无语,是觉得今天没穿皮衣不好看吗?
她手指痛的要命,被滚水烫到实在不好受,想赶紧放在冰凉的液体/下阵痛。
“原野?”
几秒钟的事,原野进了衣帽间,见小黑屋的门大开,虽然门很窄,但里面的灯光锃亮,像特意搭建的舞台,任谁见了都想进入瞧一瞧。
这儿太私密了,本应是个光明正大的衣帽间,任谁都不会想到里面另有天地。
但是没关门就不一样了,仿佛在跟外界招手,显摆自己的独特,大开的门和显眼的灯仿佛在向外面招手——
快看我呀快看我呀,我跟外面不一样哦。
我里面有秘密哦。
原野刚才赶去开门赶得太急,这里还维持着暴露的样子,原野进去将灯关闭,转身就要落锁时,却见门口站了个他万万不想看到的影子。
顾逢清举着被烫到的手,伸着脖子,另一手扒着门框,好奇地往里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