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木登橘

56、十年·朋友

　　次日五点钟，杨尘按掉闹钟准时起床，简单收拾一下准备走的时候，发现凌梦河正在厨房做早餐。
　　“妈，你这都做了什么？”杨尘从碗柜里拿出几个餐盒。
　　“你干什么？”凌梦河扫了他一眼，又转回头看锅里的鸡蛋饼。
　　“带学校吃去。”看杨尘跃跃欲试的样子，凌梦河忽而笑了。
　　“这么早去学校？你往常六点才醒呢。”凌梦河说着。
　　“提早体验高三生活嘛，妈，你热牛奶了吗？”杨尘说谎不打草稿。
　　“那个锅里呢，你少盛点，你爸最近太累了，我给他煮的。”凌梦河提醒他，顺便讽刺了一句:“等到了高三，你要是能六点半之前到学校，我都给你拜上一拜。”
　　“会有那天的。”杨尘把东西都装的差不多了，笑嘻嘻的顺着凌梦河开玩笑。
　　“小兔崽子。”凌梦河随手一挥，却被杨尘躲开了。
　　“不行，来不及了。”杨尘把早餐往书包里装，这是凌梦河又拿着装满包子的餐盒过来。
　　“给小段的，他最喜欢吃我包的肉包子了。”
　　“嗯。”杨尘怕来不及，边被书包边跑。
　　杨尘去了不顺路的出租屋，路柏严正好出来，正在锁门，转身看到杨尘的时候，神情恍惚了一下。
　　“路哥，好巧啊。”杨尘装模作样，不过很快就被路柏严戳穿了。
　　杨尘怕来不及是因为路柏严会很早出门上学。
　　路柏严走到杨尘身边:“你家好像跟我家不顺路。”
　　俩人不约而同的在路上走着。
　　杨尘的热情被泼了冷水。
　　“但是我想你了，早点见到也不是不行。”路柏严话从口出，也算是安慰了杨尘。
　　“我还给你带了早餐。”杨尘吧书包从背上脱下来，早餐即使被餐盒包着，却也能溢出香味:“有粥，牛奶，包子，茶叶蛋。”
　　杨尘把书包重新背好后，看着路柏严一脸不可置信的捧着两个餐盒，两个保温杯的样子着实好笑。
　　“我帮你放书包里。”杨尘绕道路柏严身后，后者也很默契的在他拉开书包后把早餐一样样的递给他。
　　杨尘放好后又与路柏严肩并肩的走在一起。
　　天蒙蒙亮，连俩人的影子都照得模糊不清，人间烟火被初生的红日照暖。
　　影子逐渐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这个时间的街道，车与人少之又少，没有人会看见他们。
　　杨尘红着脸:“你不是说你没谈过恋爱吗？为什么这么会……亲？”
　　杨尘说完看向别处，路柏严把他的头又扭过来轻吻一下:“我们班有人谈恋爱，我无意间看过几次，看得多了就会了。”
　　“你偷看？”杨尘打趣道。
　　“不是，是路过，我还在现场看过他们被老师抓包，是他们太不隐蔽了。”路柏严赶忙解释，生怕杨尘误会什么。
　　“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不正经的人呢。”杨尘接着说说笑笑，他觉得逗路柏严很好玩。
　　只要玩笑有度，路柏严肯定不会生气，而且反应很搞笑。
　　路柏严到班级时，他不是第一个人，班级里已经有十几名学生了，第一名到的人大概是五点钟。
　　路柏严把早餐一一拿出来，何盛谭看到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何盛谭喉结滚动，真的馋了，路柏严拿出来多少，他就伸手拿走多少:“谢谢路神。”
　　而他的“路神”摇了摇头，把早餐夺了回来，还无情的说:“不是给你的。”
　　“那是给谁的？”何盛谭怀疑“路神”有了艳遇。
　　“我就不能自己吃，非要无私的分给别人？”路柏严说完被何盛谭的表情逗笑了。
　　“咱俩两年半了，我从来没见过你吃早餐。”
　　“朋友送的。”路柏严回答，关于杨尘的身份，在与别人讨论时，只能是朋友。
　　“哦，什么朋友啊？”何盛谭只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嘴，他可不在意路柏严的朋友是谁，就直勾勾的盯着茶叶蛋:“我记得上一次在食堂，西红柿炒鸡蛋你把鸡蛋全给我了，你说你不喜欢蛋类的，那这个茶叶蛋是不是……”
　　说着，何盛谭的手再次伸了出去。
　　“帮你分担”的话没有说出口就被路柏严拍了回去。
　　何盛谭在路柏严的脸上看到了“给狗也不给你”几个大字！
　　在这样的早晨，有的同学认为被古诗文，背单词更高效，有的同学认为头脑更清醒，适合做数学题。
　　而路柏严没得选，他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拿着扫帚，去值日了。
　　没错，值日生没有选择。
　　杨尘去了段弋锦的班级。
　　他犹豫了几分钟，谁知段弋锦在杨尘身后出现了，还幽暗扮鬼似的说了一句:“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杨尘显然没有被他吓道:“啧，你又换座位了？”
　　“你怎么知道？神了嘿！”段弋锦很自觉的在杨尘的书包里翻找，不仅拿出了包子还有一套数学卷子。
　　“你桌子上会有粉色的发夹？”杨尘直接段弋锦以前的座位。
　　“呵，那倒不会。”段弋锦拿着“收获”回到真正的座位。
　　“你拿我数学卷子干啥？”
　　“抄啊，谈恋爱谈傻了？”段弋锦反问一句。
　　“那第一节课下课必须还我，要收的。”
　　段弋锦的头如捣蒜一般:“知道了。”
　　杨尘生后传来一阵声音:“呦，杨哥这是又处朋友了？”
　　没等回答，那男生旁边的玩伴找了:“肯定又是哪个班级的大班花，不然谁能配上我杨哥的颜值呢。”
　　“讲真，二十个班级的班花，杨尘，你的成就达到50%了吗？”
　　“早就升级了。”段弋锦嗤笑道，他是唯一一个知情的人。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杨尘的脸色就变了。
　　“什么意思，升级？校外的？”那男生好奇道，怎么也没想到是男生。
　　“什么什么意思？学你的习得了，问那么多屁话。”段弋锦懒得回答，他扫了一眼杨尘，后者言语尽失，干巴巴的什么也不会解释。
　　看吧，他就知道杨尘并没有做好和一个男生谈恋爱的准备。
　　想要大家自然而然的接受同性恋恐怕要等到天荒地也老，海枯石也烂才行。
　　“啧，这么冲？该不会谈的是你前女友吧？”男生这样的回答就像是在开什么低俗的玩笑。
　　“滚你妈的。”段弋锦再看向门外的时候，杨尘已经离开了。
　　段弋锦也不理会，可是抄写数学题一会儿，他就开始神游天外了。
　　他想，或许需要点时间去接受自己从小玩到大的玩伴是同性恋的事实，总之无论如何，他不会做杨尘的对立面。
　　如果做最后路柏严跑了，推卸责任了，杨尘被同学家长斥责了，杨尘的身后总要有一个人去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