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木登橘

23、他的事

　　路柏严站在卧室内的木桌前，整个人都不对劲，连目光都是空洞无神的盯着地上碎掉的杯子。
　　开门的时候，他瞬间抬头，目光中尽是慌张。
　　杨尘问他:“这杯子是你摔的吗？”
　　刚迈进屋内一步，路柏严连忙躲到床头的角落，使劲力气往墙角里躲。
　　“不是，搞什么……”杨尘从来没看过路柏严这样失态过，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后，抓住了路柏严的胳膊。
　　“别碰我！我错了，真的错了……”路柏严的反应很剧烈，奋力的要挣脱杨尘。
　　“我……”杨尘皱眉，然后轻声道:“我是杨尘。”
　　路柏严歪了一下头，灯光下，他的眼睛露出一点泪光，他反手抓住杨尘的小臂:“小尘，快躲起来，他们该打你了。”
　　说着路柏严落下了泪:“好疼……电棒好疼，药也好苦，人也很坏……他们说，我生病了。”
　　“嘶……”杨尘吃痛，，因为路柏严的指甲已经陷进他的肉里，衬衫已经渗出了血，但是路柏严的话却让他震惊:“你在说什么？谁说你生病了？什么电棒？为什么吃药？”
　　“路柏严，你究竟怎么了？你先松开我……”
　　在杨尘的努力下，也就是一个半个小时后，路柏严终于安静了，肯回到床上重新睡觉，杨尘给他盖好被子后用手机搜了路柏严的情况。
　　“梦游？”杨尘不太相信。
　　梦游会这样吗？
　　他去了洗手间把血污洗干净，还勤劳的收拾了卧室的残局。
　　路柏严醒来之后觉得有些疲惫，不过也习以为常，但也坚持下床，在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他仿佛被定格了一般。
　　他转头望去。
　　他在床上醒来的？
　　房间也没有被破坏……
　　对他来说，安详才是不正常。
　　他冷着脸走出卧室，杨尘依然在沙发上睡，他把杨尘叫醒。
　　谁知道杨尘并不是正常反应的醒来，而是像被吓到了，一下子坐起来，拍了拍路柏严的肩膀，沉声道:“没事了，没事了，睡睡睡。”
　　路柏严的目光落在杨尘小臂那里被血迹点缀的衬衫，血已经干成了棕色，他忽而笑了一下。
　　看来，杨尘被他折磨的不轻。
　　“你好了？”杨尘也才注意路柏严已经不疯了:“你知道我是谁了？”
　　“什么？”路柏严第一意识就是骗杨尘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想看看杨尘会怎么说。
　　“没什么……”杨尘低下了头“啧”一声后又抬头:“你真的不记得了？”
　　“我该记得什么吗？”
　　“不记得也好，像个精神病一样。”
　　杨尘没有骂他，但路柏严的情况，与其说是梦游，不如说是精神病。
　　路柏严眼皮一跳，也不愿意听杨尘说了:“你酒醒了？”
　　“差不多吧。”
　　“那就是醒了，从我家滚出去。”路柏严都不等杨尘做出反应，拽着后者就往门外扔。
　　“唉！不是！你这个人怎么喜怒无常啊！”杨尘最终被拒之门外“好歹把鞋给我吧。”
　　话音刚落，他的鞋就被扔了出来。
　　然后门又被用力关上。
　　路柏严也没有再管他，而是回到客厅，拿起平板电脑，把昨晚的监翻出来观看。
　　这几年，他都是这样过来的，每晚一过，他第二天就必须看监控，看看自己干过什么。
　　如果第一天晚上在卧室睡觉，那么第二天早上，他会在客厅，洗手间，厨房，阳台，并且旁边都会有被自己损坏的东西。
　　在国外的时候，他养了一条狗，本打算狗可以缓解他的情绪，对自己有帮助，可……
　　就一个晚上，那条狗就被送进了宠物医院，翻了监控，发现是自己打的。
　　当时的路柏严没办法接受自己，自那以后晚上睡觉时会把门反锁，不让自己出去。
　　然而……那晚的他一直用头撞着门，最后头破血流也没有停下，是路凡从跳过阳台，翻进窗户及时阻止了他。
　　就想着杨尘所说的……像个精神病。
　　如今这副模样被杨尘看见了，他真的有些无地自容，不知道如果面对，只是昨晚说的那些表现杨尘应该知道才对，为什么……反而像从来不知道一样？
　　他应该知道路柏严经历了什么。
　　毕竟凌梦河是杨尘的妈妈……应该告诉了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