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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乖孩子玉兔精,美妇人杨玉环 ...
素娥离开泪波池后一路西行,直至云端边缘,眼见再无建筑,她脚尖在虚空处一点,竟然凭空漾起一圈圈的波纹。
原来云端的边缘竟立着一面水墙。
素娥从腰间解下一面枚翠绿的玉牌,在水墙上一贴,那平静的水即刻活了过来,顺着玉牌攀上她的手臂乃至全身,最后,将素娥整个人都包进去了。
素娥进入水墙,即来到一方新天地。
这里是永寂的黑夜,光秃秃的土地上坐落着十几处灯火,是十几座亮着灯光的小房子。
素娥停在一处灯火前,抬手敲了敲门。
门里传来玉兔恹恹的声音,“我是出不去的,客人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开门进来吧……”
兔子果然在这!
素娥冷冷一笑,把玉牌贴在门上,咔嚓,门内传来开锁的动静,素娥再抬手一推,屋门便打开了。
“公主……不是,素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才从凡界回来不过三月多啊,地府行事最是严谨,你需得算清因果才能返回天宫,最快不也得半年吗?”眼见素娥满面杀气来者不善,玉兔惊慌失措,连忙跳进屏风后面躲藏。
素娥大步踏进屋里,手一挥,一道鞭风便将屏风批成两半。
玉兔被屏风砸了屁股,呜嗷一声蹿进床帐里,素娥奔上去拎着兔耳朵揪出兔子。
玉兔见躲不过,十分哀愁道:“姑奶奶,你到底怎么了?一进来就给人看满是煞气的脸,你就算决意要剥我的皮,也得让兔子做个明白鬼呀!”
“你在我手上,还敢给我装傻?真以为我不敢剥你的皮!”
素娥抬手摸向玉兔后颈,一团洁白的云气从兔毛中爆出来,云气散尽,素娥突觉手中重量轻了许多,同时,门口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素娥回头看,只见一个浑身赤裸的白发少年躺在惨叫痛呼。
素娥走到少年身边,森然道:“你偷偷下凡捣鬼,还没受够罚就想走?娘娘把放你的玉牌给了我,你要是不让我出了气,这辈子也别想出去!”
少年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去扯素娥手中的兔皮,“既然不放,就把兔皮还我!”
素娥任凭少年夺过兔皮穿在身上,然而白袍上身的一瞬,素娥的长鞭也立刻将少年捆了个结实。
“诶哟!你玩阴的,痛死你祖宗我了!”少年再次摔了个四仰八叉,大叫道。
“死兔子,装不住纯了?刚才可真是恶心死我了!”素娥拎着玉兔的领子把她往屋里拖,全然不理玉兔的痛骂与求饶杂在一起的污言秽语。
素娥把玉兔的头按在床上,柔软的床铺瞬间变成一池不见底的水,素娥把玉兔压在水下许久才拎出来。
玉兔惊叫道:“哎呦妈呀!你想要了我的命啊!”
“一池水哪能淹死仙体呢?不过让你难受些。”素娥揪着玉兔提到眼前,恶狠狠道:“告诉我,你是不是偷拿了太阴宫的迷魂药下凡!”
玉兔既制药也掌药,素娥这番话是怀疑她监守自盗,玉兔不满道:“我从来恪尽职守,你可别诬赖好兔子!”
素娥狞笑:“还装?看来苦头没吃够!”
玉兔张嘴欲辩,却被压下去,吞了满腹洗澡水。
素娥又将玉兔涮了三四回,见兔子彻底服气了方把她搁在池边,缓缓道:“我知道你跟姮娥好有意为她解难,所以想借插手西行一事得金蝉子的人情,好压制天蓬。我跟姮娥同出太阴宫,且没什么仇怨,你这样做我也是乐见其成。”
玉兔吐出一大口水,怏怏道:“那你为什么这样,难道怪我借你凡世的身份同和尚成亲,毁你名节,叫你觅不得好夫婿?我不信你在乎这个。”
素娥:“我虽讨厌你自作主张,但嫁娶之事确实微不足道,我之所以整你,是因为你毁坏我的亲缘。你到底给天竺国的国王和王后喂了什么迷魂药,他们见过你后就一心把你这只死兔子当成亲儿,还怪我引来大圣赶走你,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我与他们相处十七年,怎么会不敌你区区几月的哄骗,分明你是用仙药操纵他们,叫他们不认亲子!”
玉兔连连喊冤,“姑奶奶啊,随意伤害凡人是违反宫规的,我难道昏了头,为了给两个微不足道的凡人下药,竟浑然不管娘娘的棍子了?我哪有那个胆子呀!”
素娥眼双目通红,“你胡说!他们若没中毒怎么不肯认我?怎么忍心把养了十七年的女儿送进寺庙苦修,再不肯相见,若非如此我又怎会心碎早亡!”
“别的事你可以怪我,这事,你还真就怪不到我头上。”玉兔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镜,“蓬莱仙岛上闯进去一个无赖,这无赖在凡世名气不小,岛上人怕在史书上留名,引后世打扰,便一心躲着无赖。可惜无赖不死心,见蓬莱风景不错,竟想在岛上建一座自己的行宫,供日后出海游玩落脚。”
素娥接道:“蓬莱仙岛因为制药与你相交不浅,自然知道你是个奇葩无赖,所以邀你以赖治赖,驱逐凡世无赖?可这和天竺国有什么关系,如今凡世已过去近百年,那无赖难道是天竺后人?”
玉兔:“非也,天竺与无赖相距十万八千里,乃是八竿子打不着,不过这无赖遭的事倒是和你的事有点像,你看看他就知道天竺国王与王后为何如此了。”
见素娥不动,玉兔道:“十万火急呀姑奶奶,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要是那无赖老死了,你可再不能知道缘由了。”
素娥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把玉兔从水里拎出来,“带路!”
蓬莱仙岛海岸边停靠着一艘大船,大船之上李唐的旗帜随海风猎猎作响,无数仆从卫兵在甲板船舱上下行走忙活不停,沉默且威严。
轮船的主人着一席明黄色寝衣合眼在床榻上小憩,内侍总管走进来悄声斥责道:“陛下因思念贵妃娘娘一夜未眠,今晨好容易有了睡意,你们还点这么亮的灯晃人的眼?还不赶紧把烛芯剪短,弄暗些!”
侍者忙活一通,屋子终于暗了下来,帷幔内的李隆基听见侍者忙活的动静已然清醒了,觉得有些口渴,便张口唤人,然而半天没有动静。
李隆基气侍从懒怠侍候,掀开帷幔正要问罪,却发现内室一个人都没有。
“人呢!”
李隆基趿着鞋走出里间,偌大的厅堂竟不见一个人,只有满室灯火煌煌。
李隆基分明看见房门窗上有人影行过,这班奴才竟敢在外面谈天躲懒,真是反了他们了!
手即将触到门的一刹,一个谦柔的女声自内室传来,“三郎唤谁?”
李隆基全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里间,珠帘隔着的里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灯火暗淡朦胧,一只纤白的手轻轻拨弄一下竹帘,伴着玉珠清脆的叮铃声,一抹倩影背向珠帘和李隆基往更远的幽深处走,这一走仿佛就要去往隔世了……
“玉环莫走!”李隆基踉踉跄跄地追上去,却被没穿好的鞋子拌住脚,重重跌在地上。他已经太老了,这么一摔,只觉浑身筋骨篡位,头脑混浆浆,剧痛瞬间爬满全身。
“玉环!玉环去作甚么?三郎想与你再说说话,你不要走!”
堂堂帝王竟像个孩子般仓惶无措,玉环虽知往生是天经地义,却还是心软了。
杨玉环着一身素衫,款款行至珠帘前,停住,目光缱绻,轻声哭道:“三郎如此不保重自己,妾怎么放心得下。”
李隆基从地上爬起,顾不上满身狼狈,冲到珠帘前握住杨玉环的手,又哭又笑,“舍不得便不要走了!三郎对娘子日思夜想,却总不得见,一颗心都要为娘子揉碎了,我不信娘子这样狠心,竟执意要舍三郎而去?”
玉环还是那样美得令人心醉,就连玉珠的影子都忍不住要摩挲美人的脸,李隆基中意玉环,要玉环只是自己的,于是拨开暧昧讨嫌的珠帘,再没有遮蔽,人皇即被美人的容光晃了眼。
既是容光美丽的妙人,怎好一直嵌在阴暗里?李隆基拉着杨玉环往明亮的外室走,玉环却不动,只是垂眼落泪。
李隆基忽然想起什么,愈发紧攥住玉环的手,这手竟捂不热,森然的冷透过李隆基的手心一直传到他心里。
杨玉环悠悠开口,“三郎忘了吗?我已在马嵬……下葬了……”
李隆基噩梦惊醒似的一抖,落下两行浊泪,恨声道:“那群可恨的大头兵,竟敢临阵哗变,逼的寡人不得不……”
杨玉环抬手贴住李隆基的唇,惨然笑道:“好容易见了面,不抓紧说些贴心话,岂不是辜负韶光?”
“是……是……”李隆基踏进珠帘内测,将杨玉环拥在怀中,仿佛抱住一块冰,终究是阴阳两隔,李隆基肝肠寸断,悲声道:“娘子,三郎舍不得你,你若去了,我也去了半条命了……”
“三郎是真心留我?”
李隆基仿佛捉住救命稻草,祈盼地望着杨玉环,“我来海外求仙方便是为了唤回玉环,自然是真心留你!我若真心留你,你待怎样呢!”
杨玉环轻轻为李隆基擦去眼泪,“我舍不得你为我丢掉半条命,愿意留下来陪你。”
“当真!”李隆基喜出望外,紧紧拥住玉环,“我知死人复生是有违天理,但人之生死亦有神仙掌管才能井井有条,为换玉环留下,三郎愿举此仙为尊,让全国上下皆尽信信封。”
玉环轻轻一笑,“倒是不必贿赂仙官。那位仙官是千古难遇的真性情,见你我痴情难舍,故放我回来与你相见。仙官还说,一人生死实在渺小,不必上达天听,若咱们是真心思念彼此,她可自行做主允我复生,全你我情深,只是……”
李隆基以为有变,心里一咯噔,紧张道:“只是是什么?”
杨玉环:“仙官虽能改人生死,却不能逆转过去,已经发生的事儿,就修复不了了。”
李隆基长舒一口气,“这有什么?娘子住的宫殿常有人洒扫,娘子贯用的衣饰我即刻遣人准备。只是娘子要如何还阳呢,是否要道士高僧为你祈福三年,祛除阴间森冷鬼气?你这样冷,总让我想到你气绝那天冰凉的尸身,冷得我心慌!”
杨玉环:“自是借尸还魂。”
李隆基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借谁的尸?你不是已经下葬……”
杨玉环:“自然自己的尸身最适合。三郎不必操劳,仙官说过,她给珠帘施了法术,此即为阴阳分割的界,我若踏出去,那埋在马嵬的尸身即刻出现在此,我的魂于尸中安顿,即刻复活。”
“你……”李隆基一时心乱如麻,玉环已经死了两年,如何还有漂亮的尸身,那仙官又说不能恢复……
然而没等李隆基决断,杨玉环已经一意孤行地踏入阳世,刹那间,那活色生香的美人竟化为可怖烂肉白骨。
白骨嘴巴一张一合,飘出玉环的曼妙声音,“三郎,我知你思念成疾,没有我的陪伴是万万过不下去的,现在虽然没了过去的皮相,但我相信这对你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你是相中我这个人,而不是那一张终会老去的皮。”
李隆基爱玉环的柔顺谦和、知情识趣、多才多艺,更何况她死是为了他,这样一个忠贞无缺的女子,他自然念念不忘,然而前提得是她美丽绝伦,这一切才有被发掘的必要。她若只是苍老,他或许念在她曾为他死过一回,捏着鼻子也就认了,皇宫那么大,总有一间可以给她安享晚年。可如今这种非人的样貌,是个男人都不能认,以后还怎么上、床呢?想到自己被这样摊烂骨肉恋慕着,他恐怕再也硬、不、起来了!
李隆基鞋子也不要了,赤着脚疯狂的向外跑,大叫视为来护驾,然而那非人的玉环身子竟如此敏捷,一把攥住他花白的乱发,不愿他离开。
李隆基被扯的头皮一痛,跌倒在地,杨玉环连忙关切的凑上来,“实在对不起,三郎,我一时情急竟扯住了你的头发,痛不痛呀?”
看着这微微发霉的头骨对自己施加关切,李隆基几乎要呕出来,他一把推开她,跌跌撞撞滚出门去。
“哎呦!”李隆基跌的痛极了,侍从七手八脚的上来扶他,他这才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所谓的逃出门去,也只是从床上跌了下来。
李龙基揉着屁股怒斥道:“为什么把烛火弄得这么暗?鬼怪最喜阴气,你们是要引来脏东西害死寡人吗?快把门神给寡人贴在门上,不,贴在我的床上!钱宁!去把寡人的护身护身符给拿来,寡人要时时带着。返程,现在就返程!这里风水不好,行宫不要建了!这什么破屋子?寡人要换一间屋子住,跌的寡人腰都扭了!”
李隆基被侍从簇拥着走了,玉兔和素娥在屋中献身,素娥冷笑道:“什么思念成疾,分明一心贪恋人家美貌。”
玉兔附和道:“就是,杨玉环死在马嵬坡,是他李隆基亲自下的令。真的杨玉环来了恐怕会一心想扼死他,我给他半场美梦做,还算是便宜了他!”
素娥:“你带我来这就是为看这么个貌是情非的无趣之人?真是浪费时间!”
玉兔笑道:“他可不是无趣之人,他有意思的紧呢!天上地下像他这般的凡人神仙可是数不胜数,你难道不觉得那天竺国的国王与王后也是这般貌是情非表里不一?”
素娥心里一颤,低声道:“你什么意思?”
玉兔:“唐皇扬言思念爱妃,一副情深似海的做派,但实际是贪恋妇人美貌,貌丑即弃如敝履。天竺国国王王后貌似宠爱子女,但实际只爱子女乖巧,若是子女胆敢违逆,不遵从他们的指令,他们便能毫不留情的舍弃掉。你仔细想想,他们到底是因为辨不清真假,才将你拒之宫门外,还是因为你不肯听从他们的命令,嫁予邻国国王,才将你冷落。”
素娥闭了闭眼,沉声道:“他们后来寻了一臣子的女儿,认为皇室公主,公主嫁予邻国国王那日,国王与王后皆哭的不能自持,仿佛那个女子才是他们养育了十七年的亲生女儿。”
“或许在他们心里,这才应该是他们养育了十七年的女儿该有的模样,儿女不听话才是异类,才是无端。”玉兔见素娥眼角有泪,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宽慰道:“忘了跟你说,他们并非没察觉到我与你秉性相异,之所以肯认我是女儿,就是因为我肯听他们的话,嫁与李唐来的使者唐三藏。”
素娥不愿在玉兔面前露出这般情态,挥开她的手,消失在屋中。
玉兔见她走了,长舒一口气,自得道:“我既帮蓬莱驱走无赖,又帮素娥解开心结,可真是个聪明的好兔子,合该得到自由的!”
玉兔正要走,忽然素娥的鞭子从虚空中伸出来,一下子将她死死缠住,玉兔气愤道:“你怎么恩将仇报啊?”
素娥的声音自虚空传来,“娘娘交代过,你实际虽是给金蝉子设劫,但明面上还是私自下凡,为难他师徒四人,所以该坐的牢还是要坐的。放心,你既然帮我解开心结,我会去娘娘那儿求情,让你只坐半年也就得了。”
玉兔挣扎道:“不要半年,不要半年,四个月也就得了。”
素娥:“别蹬鼻子上脸,咱俩可是有旧仇的……要是从过去开始捋,不止半年。”
玉兔哭嚎道:“娘娘好狠心呐!你竟把兔子交给这样一个恶毒的魔头。”
哭音未落,室内再无一人,玉兔是被素娥卷回去继续坐牢了。
少年称谓可指代少男,亦可指代少女。
下一篇:烈女尤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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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乖孩子玉兔精,美妇人杨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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