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代目全能勇者》鸢川寒

13、第13卷、爱与杀的魔撅谭

　　“呃………”
　　我很努力地和自己的虚影战斗了一下。
　　感受到部下们都在努力用魔法锁定这个位置，我只能继续猛然挥出一击，将自己的虚影击退，随即让“小咏”放出令人目眩的强光———
　　“小猫咪☆我们再好好玩玩嘛☆”
　　“骚扰就到此为止吧，勇者，我们魔王军一定会击败你。”虚影挥动斗篷如此放出狠话，随即拿出了魔王给的空间卷轴（当然也是虚影）。
　　“居然丝毫不惧么☆昏睡魔法好像没起作用耶☆”我刻意地流露出兴味的笑容，“有趣的女人☆我会好☆好☆记住你的☆”
　　哗啦，小咏的虚影消失了，我的表演也已经到达了极限。
　　“………勇者，你、你演的真好！”女神的掌声经久不息，“无可挑剔的演出，没有人会想到你们是同一个人的！”
　　谢谢你，撕开勇者的外壳……撕开那么多生成系统给的身份外壳，总之，我还有横店群演的经验。更何况我能完美驾驭如此之多的COS委托，信念感我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小咏那毫无惧意，流星一般闪亮在四天王之中的行动，一定可以好好提高魔王军的士气。
　　“勇者也不过如此”
　　一旦有人表现出这种状态，那么魔王的实体复活一定也不会远了。
　　【小咏大人……小咏大人啊啊啊啊啊啊】
　　【小咏大人，我们敬爱你呀！】
　　【小咏大人！小咏大人！小咏大人！】
　　频道里好吵，我拢着学院的披肩转进迷宫的阴暗角落，借着女神的掩护再次换装，这次是真的使用空间卷轴，回到了其他部下身边。

　　“呜哇———我还以为小咏你回不来了……”内奸酱哭着跑了过来，“小咏……居然能够从撅、生还，太不容易了———”
　　你刚刚说了撅对吧？说了对吧？
　　在行动之前还和我不是很熟的，分散在各处派遣过来帮忙的部下也都在频道里发来密集弹幕般的祝贺。
　　【太了不起了……对勇者没有丝毫惧意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喂，这么吐槽魔王真的好吗。
　　【有希望了，我们魔王军有希望了———】
　　别把勇者说的好像是打不过的生化灾难一样啊。
　　【但是，小咏大人把自己的空间卷轴用掉了吧，这样接下去要怎么办？】
　　好问题。
　　“之后计划照常，我们的目的是期望夺走勇者的传说之剑，只因为这个小插曲就影响我们的大业并不明智。”
　　我这样振臂一呼，“终有一天，我要让魔王光明正大地从御座现身，打败勇者！”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部下们积极地回应了我热情的演讲。
　　【总感觉生活有盼头了……不再是以前提心吊胆等着被勇者撅的恐惧，力量、力量涌出来了！】
　　【小咏大人，你剑指何方，我们都一定会追随你的！】
　　很好，看来借此机会小咏还获得了魔王军这部分的民心———
　　“请务必小心，不要再遇上勇者了……”我这样提醒道，“我自己的空间卷轴虽然没有了，但依然可以向神灯许愿，或者抢夺其他学生的空间卷轴。”
　　【好温柔啊，小咏大人……】
　　【咕哇……我一辈子单推你呀，小咏大人！】
　　现在单推是否有点太早了。
　　我转过头来，发现贵族杂鱼一个人包着毛毯坐得远远的，在那里肩膀耸动。
　　“怎么回事那家伙，干什么呢？”
　　我问。
　　“我来听听，他好像在自言自语什么……”女神屏气凝神，“我去……他在笑着说【咕呼呼，等你们知道他的真面目，一个也逃不掉被撅的命运，陷入更深的绝望吧……这样大家都平等了，世界就是这样，谁也逃不过被勇者撅……这样的话就算是魔王我也要拉下水……】”
　　喂！不要自顾自地扭曲起来啊！世界平等可不是靠着这样达成的啊！？
　　而且我没撅过！
　　“这家伙还真是有够容易被煽动耶。”女神吐槽道，“要不是你一开始就走上了撅、走上了另一条道路，搞不好他真的会像三流轻小说里那种自顾自恨上对方最后走火入魔扭曲的三流人物，然后被对方干掉。”
　　什么呀，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我撅……不对，我这么做反而是某种方面帮了他吗？如果你不说撅的话，我会当做这是褒扬哦。
　　“……说到底，我也并不想夺走任何人的生命，勇者的本能只有杀死魔王没错吧，也就是说，我被创造出来以后，为了节省杀意的资源，说不定只能对魔王产生纯粹而指向性的杀意呢。”
　　我这样猜测，“因为如果我是创造者的话，就会这样想。勇者的使命是杀死魔王，所有的技能、天赋、记忆都只是为了高效地达成这一目标，同样，归巢本能也是吧？既然如此，勇者就没必要在朝着魔王的这一条道路上为其他事物挂心……一切行为都是为了做抵达魔王面前的前置准备。”
　　是这样没错吧？事到如今，我也正朝着那个目标迈进呢。
　　如果伪装成油腻勇者可以挣得发展自身和威慑对方的机会，如果成为四天王可以取得魔王信任让对方尽早实体化，如果想要回家是回收勇者的归巢本能，那么我的“不杀”恐怕也是类似的设置。

　　为了高效地将所有杀意倾斜给魔王——

　　“但为什么会变成撅呢？”
　　我认真思考，“这是我一直不太明白的地方……”
　　“……”女神突然沉默了，“勇者，你的话让我有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想，总之，你先稍等一下，我要去看一眼勇者生成系统的参数……”

　　我清点人数，带着人朝着迷宫最终点进发的时候，女神的惨叫声骤然在我的耳边炸响。
　　“勇者！！！大事不好了！！！我终于知道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什么，总感觉这家伙老是为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信息一惊一乍的……
　　“勇者的、只对魔王起效的极限【杀意】，被替换成只对魔王起效的极端【爱意】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这么重要的事，你现在才发现？
　　我忍不住想要吐槽，但女神还在继续。
　　“仔细一看，【杀意】和【爱意】的概念被完全调换了，换言之，你真心诚意的【爱意】也会被替换成【杀意】……这、这可不是品行高洁的勇者应该有的设置……等一下，这边的调换没有操作痕迹，难道是因为前一个设置而自动出错了吗？可恶，不要乱改我都不懂的系统啦！”
　　现在的勇者哪里都称不上是高洁吧。这种连锁错误让勇者生成系统也变成屎山代码了吗。
　　也就是说，勇者的【杀意】要么是0要么是碰上魔王后暴增到100，除此以外没有中间值。
　　而被替换后，勇者的【爱意】也会由着设置暴增到100……这就是悲剧的根本原因。
　　骤然承受如此剧烈的情感变化，不管有多冷静，在那个瞬间都会神经错乱吧。正所谓有的东西多了也不好，最后和纯粹杀意的暴力表现形式不同，情绪最终变成另一种冲动———
　　不了解人类心灵的魔王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让勇者对自己下不了手了吧，不管是哪种情绪过多，最后都会演变成纯粹的暴走……魔王被撅了三次，应该也算是吃到苦头了。
　　不懂人心就乱调设置，就会变成现在这样……嗯？看来不敢实体化也是这样的原因，在魔王显现，和勇者面对面的那一瞬间，设置就会发动。
　　【爱意】将代替【杀意】抵达顶峰，所以魔王之前才会一见面就被撅——真是通俗易懂。

　　“慢着……这样就不对了。”我提醒道，“既然魔王知道自己对勇者生成系统做了什么手脚，也在如今选择不再现身……祂应该明白，我的变态行为、虽然不想这么说，应该是只针对祂的。”
　　那么，为什么我自从被生成以来，做过如此多骚扰、调戏、异常行为，居然真的威慑到了魔王军，让他们如此投鼠忌器？
　　勇者基本上像靶向药物一样只认魔王不是魔王自己都知道的事吗？我对所有人无差别的对待方式和只对魔王起效的杀意系统显然背道而驰。
　　如果女神要求我进行“普通勇者”的扮演是事态不明朗时的无奈之举，那么为什么这种明明会被魔王一下识破的扮演居然真的超有效果——这不奇怪吗？
　　“唔……唔唔唔———”
　　女神无法得出结论，看她的那副不太动脑的样子，看样子她是放弃了。
　　“怎么办，这个设置是你被生成之前就设置好的，现在已经无法逆转了。”
　　这样也没关系，不如说既然这套乱七八糟的代码运行起来居然还可以达成打败魔王的最终结果，就别在意原理是什么了吧。
　　虽然是靠撅来达成的……虽然是靠撅来达成的呢。
　　“但这次你是女孩子啊……”女神吐槽道，“这次可没法用撅来———”
　　你不是说了吗，勇者生成系统所创造的勇者，必然是最适合当下情况、完全为魔王的策略定身打造的。
　　“我是女性一定有这方面的原因吧……我们不是已经走到这里了吗？”
　　我安慰道。
　　“也就是说，我如果真的有了想要杀死的对象，喝下【爱情灵药】的时候，我是绝对无法产生爱意和冲动的……我只会毫不犹豫地杀掉眼前看到的第一个生物。”
　　而【爱意】和【杀意】的调换恐怕是魔王不知道的后续错误，所以在我作势要喝爱情灵药的时候，不管是魔物还是魔王军都慌得要死。
　　恐怕他们的理解实际上还停留在“自己只对勇者的杀意”上做了手脚，没有意识到这两种感知已经被完全调换了。
　　魔王是真的不想被撅了，我清楚地察觉到了这个事实。
　　“那么这样如何，创造一个魔王觉得自己绝对逃不掉，绝对要被撅了，要被撅烂了的情境——那个时候，魔王会不会自愿放弃这一次的灭世呢？”
　　我提议道。
　　“正如之前的三代目勇者一样，在那之后，魔王都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消失的，三代勇者的恐惧叠加起来，说不定要是稍微施加在这之上的恐惧，魔王就会自己消灭自己——”
　　“那个啊，虽然撅威慑是我自己提出来的，魔王被撅也是自己活该。”女神吐槽道，“但这种永恒的折磨，让我都有点觉得可怜了。”
　　别把你创造出来的勇者说成是对魔王的永恒折磨啦！

　　我们的小队突破了大迷宫的外层，如今正在稳步朝着中层探索。女神的惊天发现姑且是解答了勇者变态的原因（？），但相对应的，问题越来越多了。
　　“可恶……撅逻辑到底是怎么串联起来的……”
　　别把勇者和魔王的关系用那种概念串起来好吗。
　　我顺手拉住前面的内奸酱和杂鱼贵族，让他们踩上迷宫的陷阱地砖被扎穿前停步。
　　“别受伤了，走这边。”
　　前面的路途出现了魔物的尸体和魔法发出的痕迹，都还相当新，恐怕再走一段，应该就能和幸存的学生团体被一同卡在被女神称之为森之试炼的团体副本前。
　　趁着一起通关团体副本的机会，混进学院中，一起浑水摸鱼到最终试炼前再抢神灯会比较好吧？
　　我示意他们把魔王军的标志藏好，我整理了一下学生服的小披肩，沿着道路继续前行——
　　因为没有凑齐人数而迟迟不开的试炼大厅前总算迎来了最后三个同伴。
　　“太好啦，人数凑齐了……”
　　或多或少有伤的同学们回过头来，确认了我们的身份。
　　“而且不是勇者。”
　　“正好，这样就能开始了……”
　　“一秒钟也不想等勇者找到这里来了——”
　　虽然因为看到了我的斩击而和部分同学产生了间隙，但因为勇者的恐怖优先级更高，大家在这种情况下不计前嫌，很快就完成了大厅的人数登陆。
　　“……慢着。”
　　这个团体的领头人———居然是公主走了出来。
　　“……根据我的魔力排查，这座迷宫混进了一些没有登记的单位，虽然只是猜想，但也有魔王军介入的可能性。”
　　她略略朝着我们一点头，锐利的目光扫过我们所有人。也许是因为我如今是小咏的装扮，她没有认出我来。
　　“学院本来就有内奸混进学院的怀疑，这一次的校外实践消息泄露可能是魔王军的细作干的，以防万一，我要检查一下你们身上的魔力流动。”
　　哎呀，还是不能小看学院的防备，公主的实力确实毋庸质疑。这家伙不逃着勇者走，恐怕也是很厉害的角色吧。
　　“呜……”
　　内奸酱偷偷后退一步，面色铁青。
　　“……”贵族杂鱼也反复在我和公主之间看了起来。
　　这样不行，如果不能进入最终的试练，我作为四天王的布置也就失败了。
　　换言之，哪怕只是他们俩，我也得把他们带进迷宫深处。
　　“当然没问题，那么，从我先开始吧？”
　　我向前一步，用身体挡住了他们俩，率先握上了公主的手。
　　公主的底层逻辑是维持学院学生的心理稳定和安全，校长临阵脱逃，恐怕还有很多事来不及交代给她，这样的话，有破绽。
　　她显然并不知道勇者的女装形态化名小咏，而我只要将这个冲击性的事实轻轻地揭露出来。
　　我握住公主的手，上前一步，以只有我们两人的声音低语道：“我女装的样子可☆爱☆吗☆（Wink）”
　　公主的喉咙里发出了尖叫的雏形———但素质让她很快咽了下去，她面无血色地开始小力地抽手，但我还是攥住了她。
　　“路上我遇到魔王军的小猫咪了☆”我轻声说道，“所以我变装成了这个样子☆最优秀的猎人☆就要以猎物的形态出击呀☆”
　　“呃……呃呜……”
　　“别担心啦☆公主小猫咪（气泡音）我现在想和魔王军好好玩一玩☆毕竟，带刺的玫瑰（舔嘴唇）带爪的小野猫（沉声）才有趣嘛☆”
　　“………”
　　公主的表情一片空白，她连探知魔法都放不出来，就这样放空了几秒，随后，我微笑着放开了她。
　　“他们没问题……”
　　公主背过身，以惊人的小碎步速度远离我踱到试炼大门前。
　　“……我开门了（绝望）”

　　大门缓缓打开，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学生们欢呼雀跃，逃过一劫的内奸酱松了口气，只有我闭上眼睛，为自己和所有勇者的节操默哀了三秒。
　　“明明是魔王和生成系统的问题……”
　　“勇者，我觉得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已经不仅仅是魔王和生成系统的问题了。”女神用“你也有份”的言下之意暗示道。
　　………可恶的魔王，都是你的错！

作者有话说

　　倒了一部分真相设定（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