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尾仙狐》杀又叉

9、【玖】我跌宕起伏的反转人生

　　时间线复归“第二世”繁茵彩遇“人劫”:
　　繁茵彩:（悠哉哼唱）“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备注:上述诗歌，出自《诗经·魏风·硕鼠》。
　　彼时夕阳垂挂，冷风残雪，我道那劫难迟来，以为天道留情，谁知不过是障目迷了眼，错会了那意……。
　　苍术后山群妖洞出，观主纪守砂早已掐指得知，领朱华、山月遗风三百弟子持仙品毒花“垂涎欲滴”引群妖至百代山设下上古锁妖剑阵。
　　其阵仗气势磅礴，震动山河。
　　道门百家闻声前来，定下“百代誓约”，共商举措。约定各道门弟子各出十人，围猎百代，所得归各道门所有，不得事后追究。
　　羡凊溪得了消息，权且放下寻找伞藏昔的事，一路带着繁茵彩赶赴“百代围猎”现场，操纵赌盘，引百家投注，事后威胁群妖齐心协力主动投降于山月遗风竹西路胯·下，吓得竹西路满山乱跑，群妖也跟着满山乱跑，一时间山风沙石遮了山岱，惊呆了人眼。
　　众道门怒目圆瞪山月遗风掌门厚朴，厚朴怒视苍术观观主纪守砂，纪守砂心虚得左看右看，吹着口哨，假装事不关己，朱华庄庄主名姝翻着白眼，摇头叹息。
　　繁茵彩得了三姐令，携款潜逃。
　　她本想拉着来给师傅报信说伞藏昔失踪一事的肜车昙一起跑路，却未寻着其踪迹。悄悄拦下师傅询问，对方却回了句，并未瞧见她来。
　　繁茵彩心下惊疑不定，但看见周围人越聚越多，怕不好跑路，只好先行告辞。
　　路上她哼着小曲，赏着夕阳，好不快哉。冬年末尾的夕阳也别有一番风味。中途偶遇书虫，不禁疑惑。
　　繁茵彩:“不良仔？你不是跟着盻几怵去琼夷借‘方芥之镜’了么？怎么跑百代山来咯？”
　　书虫:（听着这声疑问，神情自然的哀叹，摆手）“唉！你家二姐嫌我路上啰嗦又累赘。中途就把我赶回来了，我好不容易回到苍术观，就听你大姐说，你们去了百代山围猎，就想着跟来凑个热闹。正巧在山脚下遇到你。你这是去哪？上山的路不是在你后面么？”（指着上百代山的小路说）
　　繁茵彩:（略微心虚，心想总不能说某人放着幺妹不找，跑来捞钱，而我是帮凶吧）“呀！你来的不巧，围猎已经结束咯！跟我一块回去吧！”
　　书虫:（眼睛盯着马车上的八个大箱子和躺在大箱子上口吐白沫的竹西路，此情此景，某人想到了什么）“马车上运的……不会是银子吧？”
　　繁茵彩:（惊愕，打着哈哈掩饰尴尬）“呀！哈哈。你连这都知道。”
　　书虫:（无奈）“猜的。”
　　繁茵彩只得实话实说，书虫替她赶着车，听着她的叙述，再次震惊于羡凊溪的无耻神威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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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代山脚下，路过一处庄子，良田百亩，柏树萧条，积雪正在逐渐消融。黄泥车道上有一凶悍地主狗腿领着二三人站在一间简陋茅屋前，气势汹汹。
　　书虫远远撇见那迎风飘扬的栈旗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两个斗大的字“火锅”，吓得书虫一勒缰绳，险些害得坐在箱盖边缘的繁茵彩掉下马车。
　　繁茵彩:（一巴掌呼在书虫百会穴上）“你个瓜娃子，干啥子哝，赶个车都颠着俺！”
　　繁茵彩最是跳脱，澄元大江南北，犄角旮旯没有她没去过的地方，各乡各镇的乡话都学了个大锅烩。
　　书虫:（面色沉重）“前面修路，我们换道走吧！”
　　语毕便不由分说的驱车往另一条道上走。行过一段路程，前面出现一座简陋茅屋，赫然是方才那火锅店。书虫握紧缰绳的手紧了紧，又驱车往另一个方向走。
　　繁茵彩只是看着，没说话。
　　轮转几次后，前面依旧是那铺子，霸主似的狗腿子持续在掀摊。
　　夕阳低垂，不上不下，大如圆盘。周围冷风吹拂，霞光半点温暖不了人心。
　　竹西路:（不知何时醒来，叫住不死心又欲驱车的书虫）“书兄，不必费力了，我们这是中了迷瘴幻术。”
　　书虫:“可能破解？”
　　竹西路:“低级幻术在下定能一击破之，但竹某方才已然试过在来路上撒下驱幻粉，不顶用。”
　　繁茵彩:“明白了”（书虫闻声看向繁茵彩释然的笑容）“该来的总会来，且往直走，一切有鹅。”（突然来了段戏腔）
　　……
　　前情提要:
　　早在开端时，伞藏昔提前遭遇劫难，书虫就设想到可能是自己的到来引发了Bug，极有可能后续情节都会不受控制，为免意外发生，主动剧透原文全员BE的下场。
　　开始她们七姐妹并不以为意，直到去朱华庄报信的肜车昙和去琼夷地界借“方芥之镜”的盻几怵双线并行下，同遭“人劫”后遇“地劫”，险些命陨。
　　书虫选择跟随盻几怵去琼夷，却错算了肜车昙的劫难也提前到来。分身乏术，有心而力不足。直至在盻几怵用子母瞬移符送他离开琼夷地界时，义无反顾的威胁奉先送他回去，毅然决然的挡在盻几怵身前。虽保下其性命，但还是让她失去了“赤瞳之眼”。因缘巧合下，成了她第二世的“人劫”。
　　盻、肜二人双双归来时一个失去了“主干之心”，一个失去了“赤瞳之眼”，但她们因祸得福，力量得到了显著提升。
　　因为“失去”所以“得到”。
　　因为“悟道”所以“得道”。
　　只需要再遇得一个契机即可“飞升成神”。
　　书虫死后灵体脱离肉·身跟随盻几怵回到苍术观，见证了消失已久的伞藏昔归来，却不想她已然失去了“诅咒之舌”，并遇“人、地二劫”，力量前所未有的高涨。
　　之后的时光中，盻几怵回到冰天雪地的琼夷祭拜埋在那的书虫，却不幸等来了她原本该有的“人劫”——东家子。
　　原是盻几怵在东皇宫大战东皇、云牙时，所释放的天火危及到了山下百姓，十余个村镇被毁，东家子一家亦在其中。书虫虽不知她如何知晓仇人是谁，但她还是来了。
　　他亲眼目睹东家子一刀刺死了盻几怵，灵体穿过刀身，根本无力阻拦。
　　盻几怵在弥留之际，打开伞藏昔赠予的锦囊，许愿重来。开启了“第三世”。
　　“第三世”重来后，盻几怵的灵体与“第三世”肉·身融合，而书虫也随其去。由于他的灵体受损只有一半与他“第三世”的肉·体融合，才导致其昏迷发烧做了一场真实无比的噩梦，但那不过是记忆在过渡新肉·体导致的真真假假的幻境。之后他不再执着警告，得过且过。恰恰是这样“人劫”反倒与她们七姐妹擦肩而过，真是可笑可叹！
　　剧情回归主题，预知“第二世”繁茵彩“人劫”是谁？以及已死琼夷的书虫为何突然出现在百代？假冒“书虫”的人又是谁？请看下文:
　　书虫做好心里准备，又检查了车上装着真金白银的几个箱子挂锁是否锁紧，才驱车前进。
　　“第一世”（原文）:繁茵彩的劫数开始，便是因着钱财外泄，被火锅店前乐忠掀摊的狗腿子瞧见，起了歹心并勾结当时时局动荡下涌现的大量匪患，试图抢劫加调戏繁茵彩。
　　繁茵彩不与理会。
　　但被狗腿子当成勾结匪患筹码的美貌才华兼备的火锅店老板娘，她的一家子，老子、婆子、相公、幼儿前来搭救于她时，不幸被匪患杀了个精光。
　　老板娘沐浴在空中飞溅尚且滚烫的鲜红热血中，抱着相公幼儿残躯痛哭至几欲昏厥。
　　那悲痛之声十乡村人九村有闻。
　　繁茵彩目睹这悲怆一幕，一向信奉‘凡间事凡人了’的她忍无可忍。
　　以修道中人，妖物之身管了这凡间事，即是冒着修真之途半路夭折的风险，杀了这帮目无王法、嚣张至极的匪患。
　　黄土地上，残雪旁，横尸一片，唯余脚下瘫软的匪患头头，半步不敢踏出尸堆。
　　匪患头头涕泗横流的跪下求繁茵彩饶命。
　　繁茵彩在那一刻犹豫不决。
　　哭得理智全无的老板娘哪里肯放过这指使他人动手的匪患头头，叫唤着，“杀！杀！！杀啊！！！快动手杀了他！”
　　匪患头头唯恐辩解迟了半分人头就落了地，与老板娘互相撕扯争辩。
　　大意是:是老板娘的一家子愚钝憨傻非得往刀口上撞，他们匪患只求财不图命，又扒拉着家中老母妻儿等着糊口·活命还嫌不够生动，连着左邻右舍苦楚一并道出，只说是失了他就没了生计。
　　老板娘气愤难当，形容癫狂，讥讽嘲笑穷尽毕生辞藻，“颠倒悖论，竖子而敢？！……你个腌臜杂碎！杀我全家哪来的脸说逼不得已！攥着狗腿银钱，拐着嘴脸说着为了全家生计到头来还怪起这世道腐朽不堪半点不累及自己。腌臜！杂碎！废柴！我白满川对着这黄天厚土起誓，定要用你的血，血祭我全家！！”
　　匪患头头被老板娘满脸的阴狠戾气吓得尖声厉叫，“臭婆娘！！老子先削了你！”
　　……
　　繁茵彩看着下身被踹得痛楚难当，勉力推阻老板娘近在眉睫的刀锋的匪患头头。想着，杀了他，他的妻儿老小在这世道艰难的日子里岂不是又要活成如今老板娘的现状。
　　繁茵彩又看向被匪患头头一脚踢翻在地，乘势掐住她脖颈的老板娘。想着，不杀他，于老板娘而言，便是纵虎归山，任奸逆当道，所做更是为道义不容，也对老板娘不公。
　　繁茵彩想:我若就此打住，及时止损，那于先前杀死的几个匪患而言，他们的公道在哪？只能……自认倒霉？！！
　　那于我而言，出手阻止这场闹剧的我又算什么，致使他们更加不公的源头？
　　繁茵彩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惊得丢掉了从匪患手里夺来的兵器。动手杀人前，她根本未曾料想这许多。如今细想下来，这场闹剧的罪魁凶手似乎是她自己！！
　　她望着手里打滑、黏腻的鲜血，慌乱了神色。
　　本还央求繁茵彩救命的老板娘听着刀掉落在地的声音，怔忪了半响。
　　看了眼庆幸躲过一劫丢开自己夺路而逃的匪患头头，又望了眼地上蒙上灰尘的刀。精神恍惚间，踉跄站起将掉落的刀狠狠地捅向繁茵彩后心。
　　繁茵彩震惊之余，将老板娘推甩出去，道声何为？
　　只听老板娘愤懑回道，“你道何为？世间诸般世态，万般皆苦。可你偏偏管了这一遭！你管便管了，又为何半途而废将我的希望来回糟践，是我身份低微还是良善之辈活该遭欺……被迫牺牲？！哼呵哈哈哈……，冤孽！！一切皆是妄动！！！！
　　她痛哭良久后心如死灰反问:“……乳臭未干的兔狲！我心即是正义，敢问你道心何在……？！”
　　繁茵彩被这一句击得神魂俱震。
　　无数弥漫在草木山林间的黑魔瘴气趁机偷袭使得繁茵彩道心溃散，显有入魔之势。
　　繁茵彩痛苦难当，虚假幻象中死在她刀下的残魂不断纠缠咒骂，最后一把尖刀贯穿心脏，那一瞬间寂静到可怕。有人怒斥“冷眼旁观者与草木同罪！”赫然是老板娘满目悲怆的脸。
　　这一句再次震碎繁茵彩内心，无数咒骂声蜂拥而出，誓要撕裂繁茵彩神魂……。
　　最后的结局是繁茵彩割下双耳，自毁‘道基’，阻断“声势”，强压入魔之势。回苍术观的路上好死不死遇到了百年世仇——山月遗风的子弟。
　　他们对抢夺，即将成为厚朴尊人的仙侣名姝的纪守砂，从无好感。而后对大师兄竹西路无故惨死苍术观山下怀恨在心，从此两宗关系愈发紧张。
　　如今遇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肯放过，他们使出浑身解数，对繁茵彩纠缠不休，一路将其逼至雨花谷。
　　但这倒不如说是，繁茵彩已知自己大限将至，回观无望，给自己寻的一处埋骨之地。
　　直至后来黑化的鱼半郛偶然经过这里才轰然发现五妹从未离开过。从凄美的雨花谷望向天边残阳斜挂的地方就是苍术观独有的合欢树。
　　生命弥留之际回顾往昔，望着合欢树的繁茵彩泪眼迷离，想说些什么却偏偏唤了声:“师傅……。”
　　身为繁茵彩劫数的老板娘最终也没落得个好下场。
　　冬季末尾的冷风还在吹刮着，春季的初雨就下了，老板娘一家老小被雨滴砸醒，在老板娘目露惊恐的状态下解释了实情经过。
　　原是男人对狗腿的欺压已忍无可忍且不愿妻子再受委屈与义子商议了对策，买通了匪患头头的手下。匪患头头的手下想着如此一来既得了地主狗腿的好处，又得了匪患头头的重用，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轻易答应与他们演了场假死戏。
　　老板娘的一家子往肚子上垫了猪皮、绑了血袋、含了猪血。将一场戏演得活灵活现，更是将老板娘种的本意用来做麻醉药卖给医馆填补家用的曼陀罗花碾成粉末，取少量配合其他药材制成药丸。让假死戏更加逼真，逼真到让老板娘举刀杀人、逼真到让匪患自食恶果被他人假戏看作真、逼真到让老板娘痛不欲生，几欲赴死……。
　　老板娘听完后疯癫狂笑，往后余生中一生忏悔，抑郁而终。于某年某月某日，割腕自·杀。
　　男人拿着老板娘生前留下的遗书，四处找识字的人，义子看到后一把夺了来，看完后一脸颓败沮丧，其上只书一句:“我这一生就是场笑话……。”
　　现如今，竹西路没死，阴差阳错被他所要盗取的“大力回魂丹”救下。
　　他应该还不知道这回事，呆在苍术观的每一天都有事没事的在藏书阁附近晃悠，估计是贼心未死。
　　也不知他知晓这回事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