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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一场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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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重的学业压力中,喻灵禾关注的事还有关注肖宜胥的。
比如他跟那些女生说话了,平时跟徐灿阳他们去玩干了些什么事情。
关注的过程里,偶尔喜滋滋 ,偶尔算溜溜的。
有时候两人视线交汇时,她脑海里也会产生一些荒唐的想法,而后摇头表示不可能。
十二月,冬天来了。
学校订的冬装到了,冷飕飕的天里秋装就没人再穿了
下旬的时候,这座城市罕见下起了雪,纷纷扬扬将世界染成一片雪白 ,天地一片纯净。
教室外的凋败枝丫染上雪,有了几分诗意。
上午上课,偶尔会有学生往窗外看,看外面的白茫茫。
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大多都是第一次见雪因此兴奋不已。
大课间,以往全缩在教室补觉的学生全跑出去撒欢,操场,篮球场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人。
带着手套,把雪揉成一个小圆球,在呼出白气的同时,兴奋的把雪球往朋友身上丢。
下雪这个星期,喻灵禾跟孔兮蔚她们刚好调座位坐到第四组,窗户外原本葳蕤的树变得光秃秃一片,此时它们树干上却堆满了雪。
喻灵禾也没见过雪,早上起来看到天地雪白一片的时候也是惊喜大叫一声。
第二节课一下,孔兮蔚她们就拉着她往楼下狂奔。
来到篮球场,喻灵禾她们站在有些滑的地上,看着前面有些人干脆一个拉一个后面蹲着,前面人一拉,后面蹲着的那个就跟着滑动。
对他们来说,雪新奇得很,兴奋声就跟猴叫一样。
喻灵禾她们玩够了打雪仗,看到旁边人还有这种玩法,也跟着学。
“灵禾来我先拉你,然后你再拉我。”孔兮蔚说。
喻灵禾也觉得新奇,欣然答应。
地面结了层不厚不薄的冰,只要慢一点就不会滑倒。
一站一蹲的两个女生拉着彼此的手,喻灵禾看了看后面没人后,拉着孔兮蔚往前滑。
“哇哦。”对方叫一声,喻灵禾看她表情应该很好玩,她问:“怎么样怎么样?”
孔兮蔚很享受这种感觉,她高兴回答:“我现在觉得我就是一个滑轮,特别丝滑,芜湖起飞!”
她这么一说,喻灵禾也想体验一下这样滑冰到底是什么感觉,想着就提快了速度,孔兮蔚滑玩,就轮到她拉自己了。
孔兮蔚觉得更好玩了:“刺激啊——灵禾可以再提一下吗?”
“不能。”喻灵禾回答,地面滑滑的,再快一点,她怕一屁股摔在地上。
“到了到了,该我了该我了。”喻灵禾迫不及待松开手,她也想玩。
“啊——”孔兮蔚显然还没玩够,有点想耍赖,单看喻灵禾跃跃欲试的模样,最终忍住了,她意犹未尽的起来,两人换了个位置,喻灵禾蹲,孔兮蔚拉。
两人一边的程浔和陆言枝她们可就刺激多了,直接不够冰的滑奋力往前冲。
终于,正当喻灵禾和孔兮蔚沉浸其中的时候,旁边传来一声惨叫,
两个女生不约而同转过去:程浔一屁股坐在地上,旁边的冯雪颂和相对后面的陆言枝先是一脸懵逼然后捧腹大笑。
孔兮蔚理性评价:“ 你们在玩火啊。”
冯雪颂:“年纪再大点估计得骨折了。”
旁边玩得不亦乐乎的学生也是纷纷往这边看,那声音太过惨烈 ,让人不得不回眸。
陆言枝呲牙咧嘴,一时忘了丢脸出洋相这回事。
表情太过传神,喻灵禾都觉得自己有点难受了,她起来,要去扶对方。
陆言枝摆摆手,说她要缓一会儿,表情则有些痛苦。
肖宜胥他们到篮球场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
坐在地上表情痛苦的陆言枝,哈哈大笑的冯雪颂和程浔,还有有些惊讶的喻灵禾。
他的关注点当然是在后者。
早上来的时候,喻灵禾说她穿了四件,可看她现在鼻子脸颊耳朵红红的样子,他又开始怀疑她到底穿了几件,怎么就给冷成了那样。
“哇哦,我们算是目睹事故现场了吗。”徐灿阳说。
嘴上说着,然后走上去问要不要拉陆言枝一把。
陆言枝屁股还痛,为了自尊心,她又拒绝了。
听到徐灿阳的声音,喻灵禾转头,眼光粗略一扫然后不自觉落在肖宜胥身上。
目光对上,两人不约而同收回视线,像是某种心照不宣。
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的暗恋者,总以为对方是有注意自己的。
每次内心一有这种想法,两个人都会对自己特别无语。
“你们要不要玩?”程浔问。
向旭生一头雾水:“玩什么?玩老汉推车?”
程浔霎时变脸:“什么鬼,谁是老汉谁是车,蛇精病。”
向旭生固执己见:“这跟老汉推车有什么区别。”
徐灿阳附和:“对啊,有什么区别。”
程浔说不过他们,但不想认输:“有笔画多少的区别。”
徐灿阳哈哈笑:“呦呦呦,吉吉国王没话说了。”
“好像挺好玩的样子。”徐灿阳搓搓手,很想加入的样子,“ 老肖你们玩不玩。”
肖宜胥不太感兴趣,他摇了摇头。
喻灵禾则说:“ 我玩够了你们玩吧。”
其实这些都是托词,她只是觉得他在自己有点放不开,根本不存在什么玩累了的说法。
“那行。”其他几个人答应得干脆。
喻灵禾跟肖宜胥看着他们几个“开火车”,一个拉一个,徐灿阳在最前面拉。
“看着就跟老鹰捉小鸡一样。”喻灵禾在旁边看着,忍不住说。
肖宜胥没否认:“看着确实像 ”
“——哇,你们是秤砣啊,那么重。”
“废话,你不看看几个人。”
那“老鹰捉小鸡”的队伍移动速度跟刚喻灵禾拖孔兮蔚的差不多,徐灿阳还挺卖力的。
喻灵禾转头建议肖宜胥:“你真不玩一下吗,很有意思的。”
肖宜胥:“算了吧,冷,不想动。”
“冷你还下来。”
“我手都是放口袋里的,玩这个就得掏手,懒得动。”
肖宜胥把手拿起来,喻灵禾看着,他的手还是很白,只不过关节处有点红,但这不影响他手的美观。
喻灵禾捧起手哈了口气,看着自己两只手:“带个手套就冷了。”
她这话的时候,手掌一伸一张,手套厚显得她本就不大的手更加短圆,肖宜胥看着手套上的熊猫,又看看那张张合合短短的手指,原本想说“改天买”的,但不想骗他,于是回:“不了,带着不方便。”
“啊?那你不怕长冻疮吗?”闻言,喻灵禾疑惑看他。
乌发唇红的女生在雪白背景里显得格外出色。
肖宜胥看着她的眼,喜欢就想拥有,他该怎么做。
很多时候,他内心都会有种非她不可的坚定。
感觉自己女朋友,未来结婚的对象都只能是这个女生。
可一有这种想法他就觉得不切实际 ,天方夜谭,很沙雕的想法。
肖宜胥能在那清澈的眼神里溺死一万次,喻书涵被他看得有点不自然:“手套而已,你在思考什么。”
她觉得这句比问“怎么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要自然。
“哦,没有,就是突然想到以前的时候,北方的一个亲戚也长过冻疮,很严重的那种。”
肖宜胥这句话,只有“哦没有”是真的,后面内容全是胡编乱造,他祖上十八代全是南方人,根本不存在什么北方亲戚。
喻灵禾深信不疑:“那你都见过了还不买?”
“我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喻灵禾兜里没东西,她又把手揣回去,觉得有暖和了:“等你得了就老实了。”
肖宜胥微微一笑:“等有那天再说。”
他很喜欢这种时刻,你一言我一语,没什么波澜的相处过程。
每到这个时候 ,他都会产生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小喻你们真的不来吗?”
那边长长的队伍还在玩,只不过这次是向旭生拉,他一边拉嘴里一边吐槽:“你们这帮秤砣。”
徐灿阳扬长脖子:“闭嘴 !快点!没吃饭啊!”
程浔起劲附和:“就是就是。”
喻灵禾朝程浔摇头说不用。
所有建筑都被覆盖了一层厚雪,她想起点什么,转头对肖宜胥说:“你带手机了吗,我想看你拍的雪。”
闻言,男生带点歉意的摇摇头:“手机我放教室了——不过你要雪的照片的话我可以发给你,我在教室拍了两张。”
“OKOK。”喻灵禾高兴点头,她还没看过肖宜胥拍的雪。
望着这纯白一片,她又有些不甘心这是她长那么大第一次见雪。
她想说等中午的时候肖宜胥能不能也拍两张,可她怕突然出太阳,怕雪化了。
于是又厚着脸皮跟肖宜胥说:“那……你能不能用我手机拍两张?”她怕对方嫌自己事多,又解释了两句,“我怕雪化了,然后来年又不下雪。”
西河这种地方下雪就沙漠森林成片一样假,物以稀为贵,与晚霞相比,喻灵禾更稀罕这种不常见的雪,也更想以自己的方式留住它。
肖宜胥原本看前方听到她的话转过去头来,对上女生近乎恳求的眼神,又觉得这冰天雪地好像也不是那么寒冷冻骨,他说:“好啊。”
喻灵禾心里松了口气,然后摘下一只手套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她解锁递给肖宜胥。
放在口袋里的缘故 ,手机并没有那么冰。
肖宜胥结果,手机壳只有黑白两种颜色,白色是个简笔画竖中指的小人,表情很不服,加上那两根中指看起来拽气十足。
第一次拿到喻灵禾手机,肖宜胥心情有些微妙。
寒冷空气中,他手指与喻灵禾手机接触的部分渐有了温度。
肖宜胥拍照是无师自通,构图这些全都是他自己琢磨的。
刚想拍,他就问旁边的喻灵禾:“你要看吗?”
脸上略带期待表情的女生听到他的话微笑摇头:“不用了,你拍吧。”
“好吧。”
这种场景是属于怎么拍的好看的那种,专拍景,人景一起拍都不会差。
肖宜胥想让色彩对比鲜明一些,所以拍出来的照片人景一起出现的要多一些。
远处教学楼还有其后枝桠上雪的,但一中教学楼白色,雪也是白色的,拍出来没重点就跟糊的一样。
原本不想拍,但想到喻灵禾,怕她喜欢就再问了一句:“那边教学楼跟雪的要一起拍吗。 ”
喻灵禾不懂那么多,她对肖宜胥的拍照技术是百分百的信任,对方这么问,她不假思索的回“要的”。
拍好后,肖宜胥把手机给她。
喻灵禾一张一张的翻,她都挺喜欢的:“要发给你吗?”
肖宜胥听着欢快的语气,忍不住笑了,说:“好。”
这种轻轻的语气对喻灵禾来说很好听,他说话怎么这样。
这时孔兮蔚她们也玩够了,看到他们两个在拍照,立马起来小心翼翼往这边跑。
程浔双手通红:“肖宜胥你在风景吗,帮我拍可不可以。”
“好啊。”肖宜胥欣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