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知道的》木林寒

25、校运会（一）

　　十月后，天气渐渐转凉，到十一月的时候已经需要穿外套了，单单一件短袖会显得有些冷。

　　气温降下来的原因，体育课也不再是自由随性想干嘛就干嘛的摸鱼课了。
　　一中高一高二所有班级每周有三节体育课，十四班每到体育课前的那个课间，女生都要哀嚎一下。
　　原因无他，累。

　　午睡醒后，一个班的人三三两两往下面田径场走。

　　徐灿阳他们叫肖宜胥。
　　他“嗯”一声，视线王往前面一扫，对方好像在收拾什么东西，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想搭伙的愿望破灭。

　　等全到田径场后，田径场上已经有很多班级的学生了，每个年级都有 。
　　喻灵禾跟孔兮蔚她们懒洋洋在草地上坐着，不远处就是他们班的人。
　　这种暖烘烘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很惬意。
　　喻灵禾坐着，双手抱膝盖，弯着脑袋，光照到的后背，舒坦得就跟打通任督二脉一样。
　　人在高兴的时候，任何事物在其眼中都是有趣的。

　　此刻的喻灵禾就是这种状态。
　　几根草都能看得入神。
　　孔兮蔚程浔她们贴着她坐下，说：“灵禾，校运会你要参加吗？”
　　她们不说喻灵禾都忘了，这时间也快了，她回答：“不参加。”
　　她对这种人事情不感兴趣，说完反问:“ 你们要参加吗？”
　　除陆言枝外其他几个一致点头，要报的项目也是出奇一致。
　　八百米。

　　“啧，就跟被同化了一样。”喻灵禾说，“到时候我们给你们加油”
　　程浔黑框眼镜后的大眼睛笑眯了：“那小喻小陆你们可不许忘记。”

　　“说什么事，你们那么高兴。”向旭生走过来，也是往地上一坐，长腿屈起。
　　“校运会呢，你们要参加吗？”
　　徐灿阳：“想参加4×400接力跑。”
　　有这项目。

　　听到后孔兮蔚她们眼里泵出火花：“可以可以！这个好，直接燃爆全场。”
　　向旭生：“贴心，把我们没想到的都想到了。”

　　程浔：“内涵我们？你怎跟姓徐的越来越像了。”
　　“哇什么鬼，什么叫跟我越来越像！？”
　　“——正常嘛，毕竟姓都是以x拼的。”
　　另一位姓以x拼的肖宜胥对他们讲的话题四丝毫不感兴趣。
　　.“你要参加吗？”假装不在意的问。
　　“我想当观众。”看着视线边缘的那双运动鞋，喻灵禾目光上移。
　　颀长的身型在这种角度里显得顶天立地。
　　纯蓝天幕下，麻灰的校服外套显得格外显眼。

　　对方没看他，喻灵禾端详这张脸，还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余光中注意到对方目光，肖宜胥手心不自觉起了层细汗。
　　“接力赛你参加吗？”喻灵禾又问。
　　“嗯。”
　　“可以啊又可以帮我们班拿奖状了。”

　　她说到这的时候肖宜胥想到了很久前的迎新杯比赛，被人群气氛感染的喻灵禾，声音有点哑的喻灵禾。
　　想到这，他说：“你要化身拉拉队咯？”
　　“嗯当然也不是不行。”喻灵禾依旧抱着膝盖，整个人都很轻松，“你们赢就是我们班赢，当免费拉拉队也没什么大不了 。”

　　听她说话肖宜胥想笑，心比光明媚。
　　暗下心思，这校运会参加定了，还必报接力赛 。

　　铃声响起，原本稀稀拉拉的人群逐渐变成有形状的方块。
　　喻灵禾跟肖宜胥他们走到十四班位置处，找到自己位置站好。
　　老师一般都是在他们跑完步做预备活动才来。

　　“全体向右转，女生两圈，男生三圈。”
　　跑道是四百米一圈，十四班以往都是这个样子。
　　但跑了那么久，还是有人不适应。
　　“不能跑一圈吗？”有人嘀咕。

　　“不能 。”徐灿阳回答甩手，劝说，“要跑一圈跟体育老师讲，我没那权力——他太凶了我不敢。”
　　十四班体育课之前都没怎么认真上过，但他们那老师长得太过严肃认真，长期下，他们看他都有点凶神恶煞相，在他课上不敢作妖。

　　女生们听他话也是一笑，他一个大男生怎么会做出这种表情。

　　带头跑的两个女生个子不高，速度也不快，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有人喊慢点。
　　徐灿阳在旁边非常不理解:“号丧啊，你怎么不让人家前面的走。”
　　“也不是不行。”
　　“去你的。”

　　喻灵禾孔兮蔚她们个子比较高，在女生队伍后面。
　　跑完，预备活动，又跟体测一样折腾二十多分钟。
　　等结束后距下课已经不到十分钟了。

　　又是跑又是跳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田径场旁种了一排排樟树，叶子绿油油的。

　　天气好，回教室的人不多。
　　孔兮蔚又和徐灿阳拌嘴，肖宜胥和喻灵禾几人要等他们，于是又自然而然的走到一块。
　　来到一颗树下，几人盘腿坐下，光从树叶缝隙间漏下来，在地面欢快跳跃着。

　　肖宜胥想到了穗镇，喻灵禾的家乡，那个种了很多水稻依山傍水的乡村。
　　“你说你们那儿现在是什么模样？”
　　喻灵禾：“那儿？我老家吗？”
　　肖宜胥点头：“嗯。”

　　风在树梢作祟，树叶沙沙的声音格外治愈。
　　“还好吧，跟九月差别不会很大。”南方的秋意都不会特别明显，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壮观景象是看不到的，“就是层层绿色间会有一点红黄橙点缀。”
　　“应该挺好看的吧。”
　　“那当然！”

　　肖宜胥注意到，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语气不是平常很平静的调子，相反，有些昂，细长的眉毛动了动，挺傲娇的，他接着说：“你有照片吗，我想看看。”
　　“没有。”
　　说到这喻灵禾情又恢复了原样，她和肖宜胥不一样，她不爱拍照，那些景色虽然好看，但她也没想过找个方式留住。
　　直到有天离开那片土地，才知道一些东西的珍贵。

　　“明年春的时候，你要不要去玩，那里春天超漂亮的。”喻灵禾认真说，脑海里又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画面。
　　“好啊。”肖宜胥内心雀跃，光影跳跃，在她脸上犹如活泼的小精灵。
　　肖宜胥嘴角微扬，眼里情绪被被眸子盖住。

　　下课回教室，于欣雨已经去办公室拿了张报名表，正是刚刚他们讨论的运动会。
　　出于好奇，许多人都围了上去，叽叽喳喳讨论要报那个项目。
　　一帮人围着自己桌子，于欣雨也不恼，只是把那张表往外推了推说：“你们看吧，看完跟我说我帮你们报名。 ”

　　肖宜胥徐灿阳他们也去了。
　　“报4×400接力吧。”肖宜胥斩钉截铁的说。
　　徐灿阳向旭生同步歪头，向旭生说：“这么果断的吗。”
　　看着两人还有些懵逼的表情，他们应该没听见刚体育课时他跟喻灵禾说的话，于是找了个比较恰当的理由:“ 感觉这个比较刺激。”
　　“哦也行。”徐灿阳跟向旭生没多想，点头表示可以。

　　报接力的还有严松。

　　等其他人都决定好的时候，肖宜胥走到于欣雨那。
　　作为比较特别的初中同学，他觉得没多别扭，于欣雨也没有，端端正正在接力赛那栏写上四个名字了。
　　说了句“好了”提醒他们。
　　“谢谢。”
　　“没事。”

　　其他一帮吃瓜群众云里雾里，这……相处模式也太自然了吧。

　　喻灵禾目睹一切，忽略肖宜胥和于欣雨那段，问肖宜胥他们几个：“报啦？”
　　肖宜胥：“。嗯。”女生转过来的时候空气中有股馨香
　　肖宜胥拿起笔，低头准备写题了 。

　　孔兮蔚：“哥几个真报啦？班主任又得乐了。”
　　徐灿阳：“啊？有吗？”
　　“有啊！上次拿奖她嘴都咧到耳后根老开心了——就跟几十年没赢过一样。”
　　喻灵禾：“是的，估计在办公室吹了好久。”
　　“那必须吹啊！三十个班里杀出来的，多牛皮。”
　　“哈哈哈。”

　　喻灵禾和孔兮蔚聊得欢，根本注意不到后面若有若无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