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占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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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正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开幕式结束以后，各班先回到自己的营地休整，等待项目开始。
周渔坐在段西峤的身后躲阴凉，这种时候她不得不承认段西峤长这么高的个子，还是有点用的。
手机频幕上是昨晚文霜双分享给她的唇釉链接，文霜双上次在学校偷偷涂过一次，颜色很自然，显得嘴唇又亮又水润。
“段西峤，你说我是买丝绒的还是镜面的呀？”
周渔伸手把手机拿到了段西峤前面。
段西峤垂眸思索两秒，道：“镜面的适合夏天，丝绒的适合秋冬。”
“嗯……那我各买一只吧。色号呢？”
“我看看。”
段西峤把手机接了过来，低头时认真专注的模样莫名勾人，周渔盯着他的侧脸不自觉看呆了。
过了大约半分钟，段西峤微微侧过脑袋，恰与周渔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半响，他率先移开视线，低声道，“我建议红梨色和玫瑰冻，比较适合你的肤色。”
“好，那就买这两支。”
周渔一锤定音，段西峤的审美她一向是很相信的。
她不知道看到了宣传图上的哪几个字，惊讶道，“这个唇釉好像还是草莓味的诶，是真草莓的味道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尝过。”
“诶诶诶！段西峤你干嘛！”
周渔一个不留神，段西峤手指轻点几下，帮她亲密付了。
上次购物节的时候，她买得有点疯，导致月末的时候都快没钱吃饭了，才让段西峤给她开通的亲密付，艰难度过了最后几天。
但后来她几乎没用过，也就忘了解除的事。
周渔扑过去把手机抢了过来，就要取消，不太高兴道：“你钱多烧得慌啊。”
然而段西峤动作比她更快，拿出手机点了几下。
周渔那边很快就看见了付款成功的显示。
“……”
像是怕她不接受，段西峤率先开口，哼笑一声：“你第一支唇釉，由我来送很正常吧，你还想有下次呢，想得倒挺美。”
周渔还能说什么，嗷呜一声扑就去使劲缠住段西峤的脖子，感激道：“感恩～我的好龟龟～”
周渔朝段西峤眨眨眼：“等东西到了给你尝尝草莓味儿。”
段西峤的心跳很短暂地漏了一拍，手不自觉摸了摸耳朵，低道：“……这不太好吧，但如果你非要坚持……”也不是不可以。
“怎么不好了！”
周渔打断他，拉长了调子撒娇道，“你陪我一起涂嘛，我想看看你涂上唇釉是什么样子。”
“……”原来是这种尝法。
段西峤莫名有点失望。
他嘴角抽了抽：“……倒也不是非尝不可。”
“哎呀，我想看嘛！”
“丑拒。”
……
打闹的时间很快过去，上午第一个项目是男子百米跑初赛。
班里大多闲着的人都过去给体委丁秉生加油打气了，周渔也不例外。
不知道丁秉生打哪儿知道的段西峤有单反，脸上都快笑成了一朵花，对段西峤道：“段哥，待会儿给我拍好看点呗，就要那种奥运夺冠、天选之人的感觉，你懂我吗？”
“不懂。”段西峤冷漠至极。
“哎呀，不懂也没事。段哥，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丁秉生匆匆说完这句，就听到了检录员在叫名字，他一骨碌跑走了。
“……”
段西峤打开单反开始调数值。
丁秉生被安排在了7号跑道，他旁边的是19班的一位体育生。
与清一色穿着校服的学生比，他穿着专业的红白色运动装，板寸头，有着健康的小麦肤色，比178的丁秉生还高出半个脑袋。
他站在那里时不安分极了，笑嘻嘻地和跑道旁边的男生们比了个敬礼的手势，张扬又自信的模样。
正巧周渔就站在他打手势的大方向，她听见旁边有女生在小声尖叫。
文霜双也凑了过来，和她小声咬耳朵。
“你知道他吗？19班的魏昱初，练田径的，听说之前省田径比赛还拿过铜牌，基本只要文化课成绩看得过去，上一本没问题，只可惜他好像语数外三门加起来才是段西峤一门的成绩。”
“啊？这么奇葩吗？”周渔瞪大眼。
岂不是平均一门才四五十分，瞎写也比这分高吧。
“真的。啧啧，不过他身材是真的好，长得也又高又帅。”文霜双压低了声音，示意周渔把耳朵附过来，“你看看……那胸肌、腹肌，穿着衣服都这么明显。你不觉得和我之前分享给你的一部动漫男主有点像吗？”
文霜双眨眨眼，朝周渔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么看来，那绝对不是正经动漫的男主了。
周渔灵光一闪，猛然回忆起了那部漫画：“你一说，真的有点像诶。”
“对吧对吧，看着就很能干。”
“咳咳……”
段西峤是真听不下去了。
两个女生朝他看了一眼，好歹没让话题朝不可描述的方向继续下去。
但没安分几秒，文霜双又憋不住了，凑过来和周渔讲话，笑嘻嘻问她。
“听说他好像还没对象。渔渔，你说，假如他要是来追你的话，你答不答应？”
谁都知道这是一句玩笑话，周渔笑着反问文霜双：“你答应吗？”
“为什么不答应！他长得那么帅！甚至不用追我，只朝我招招手，我就能自己屁颠屁颠过去。”
“那我也答应，身材好，体力也好，哪个女生不爱呢。”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很快这个话题过去了，她们又说起了近期新爆出来的某男星出轨事件。
段西峤抿抿唇，目光第一次认真地落在9号跑道的男生身上。
随着信号枪打响，跑道上的人如离弦箭一样飞了出去，尤其是领先的一位，速度简直快出残影了。
段西峤举起单反，随手拍了两张。
结果也是意料之中，魏昱初是第一，丁秉生第二，都进入了下午的决赛。
丁秉生本人对这个成绩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第一名太强，想超越太难。
“段哥，你这拍的什么鬼啊？”
看完段西峤拍的东西以后，丁秉生简直都要哭出来了，指了指单反上模糊的小人，委屈道：“我都快跑出画面外了，而且怎么就两张啊，你就不能多拍几张我吗？”
亏得他刚才跑得半死不活了还记得表情管理，嘴都朝相机方向笑烂了。
谁知段西峤根本不在状态，说话也有些心不在焉：“内存不太够了，回头我把照片发你，不用谢。”
“……”
男子一百米结束以后，接下来是女子一百，周渔参加的项目。
去检录前，她拍了拍段西峤的肩膀，交待他说：“记得帮我拍好看点哈。”
段西峤比了个OK的手势。
丁秉生接下来没项目了，也留在这边看比赛。
周渔走了以后，段西峤就提前来到了终点的位置，打开了相机录像功能。
从枪响到结束不过十秒的时间，丁秉生表情麻木地听着身边不断响起的“咔嚓”按下快门的声音，已无力吐槽什么。
这就是妥妥的差别对待！
双标狗！刚都还说内存不够的！
原来竟是他不配了。
不出意外，周渔是第一个冲线的。
录完成绩以后，她回头朝人群中的段西峤欢快招了招手，兴冲冲正要过来，下一秒，被一个女生拦下了。
叶晨曦是和朋友一起过来给班里同学加油助威的，此时她伸手拦在周渔面前。
周渔疑惑看过去时，她显得不自在极了，但还是扯着嘴角对周渔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
“给你。”
“……下午比赛加油。”
迅速说完以后，叶晨曦白皙的脸微红，把东西一股脑塞到了周渔怀里后，扭头拉起朋友就走，活像后面有鬼在追。
周渔愣愣地看着被塞到怀里的电解质水，顶着一脑门问号朝段西峤那边走了过去。
她脸上红晕未散，表情有点呆。
段西峤问她：“要喝水吗？”
周渔下意识点头。
段西峤就把瓶盖帮她拧开了，周渔喝了一口后，迟疑地缓慢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段西峤摇摇头，但不可否认刚才看清是叶晨曦找周渔的时候，他确实慌了一瞬。
“先看看照片吧，还有视频。”段西峤道。
“哦。”
两人把脑袋凑一块研究照片去了。
丁秉生：“……”
喂，请问没有人在乎他的死活吗？
旁边文霜双拽了一下表情沧桑悲壮的丁秉生，笑道：“走了，不觉得我俩有点亮吗。”
……
看完了照片以后，段西峤把选好的照片都传到了周渔的手机上。
周渔凑了个九宫格，准备发朋友圈。
最中间那张也是周渔最满意的一张。
是她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女孩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风灌进宽大的校服两侧，隐约显出姣好的腰部线条，四周的人影和欢呼逐渐褪色，只余下飞舞的红色终点线和少女高高扬的马尾。
说起拍照这件事，段西峤还是很有经验的。
中考结束以后，周渔天天在各种短视频比如“闺蜜当我的专属摄影师”“闺蜜的超绝出片展示”等作品里不厌其烦地艾特段西峤。
终于在某一天，某人烦不胜烦地问她，既然这么想出片，为什么不自己学？
周渔回答得很理所当然：“你审美好啊，而且学东西也比我快，你肯定能拍得比她们都好看。”
不得不说这句话很顺耳，随后段西峤真的心甘情愿钻研了一整个暑假的摄影技巧。
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嘛。
照片刚发出去一小会，果然就收获了一大堆点赞，极大满足了周渔的虚荣心。
不必猜也能知道照片出自谁手，女生们一个个哭天抢地跪求段哥宠幸，又问周渔这样的男闺蜜到底哪里找，求教程！
看着这些评论，周渔莫名心情很好。
下一秒，手机震动了一下，显示有新的点赞消息。
她点进去一看，脸上的笑容慢慢散了。
段西峤见她表情古怪，低头往她手机上看了一眼，再一次见到了叶晨曦这个名字。
他皱眉道：“你什么时候加的她？”
“就、就前几天啊。”
周渔垂下眼，食指无意识在音量键上扣动，低声道：“她给我道歉来着，说她也不知道张唐去找你了，问我是不是吓到了，还说要给我转医药费，你都给我上药了，再说是我自己的原因导致的受伤，我哪儿能收她的钱啊。”
周渔抿了抿唇，慢吞吞道：“我感觉……其实她人还挺好的。”
想到那天在墙角偷听到的话，叶晨曦说她在段西峤身边会影响到他和别的女孩子谈恋爱。
虽然段西峤的回答很爽，但是过后她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很奇怪。
只要一想到段西峤身边会有其他女生，他会给对方认真挑选发卡和衣服、生理期前提醒对方备卫生巾不能喝凉的、挑选唇釉色号、帮她拍好看的照片、暗自记下她想要的东西然后送给她当生日礼物……她一皱眉，段西峤就会想方设法哄她开心。
这些所有段西峤对她做的事情，将来会变成另一个女孩的专属。
周渔的心里就像是喝了满满一瓶的酸梅气泡水，心里酸酸的，喉咙又涨涨的，好像身体内部有一台永动的气泡生产机，不停地咕咚咕咚往外冒泡，最后却通通卡在了喉咙口，发泄不出来。
这是一种很难受的感觉。
周渔前17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一种全然陌生的体验，有点新奇，但这背后意味着什么，她暂时还抓不住。
所以她很自私地尽量去忽略这种感觉，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十几年不都这么过来了吗？为什么要改变？
她不贪心，所以请这样一直、一直这样走下去吧，拜托了……
起码今天以前，她都是这么想的。
可是这一刻，一种莫名的孤勇占据了她的脑海，理智告诉她：段西峤对她那么好，她不能那么自私。
说吧。
也没什么大不了。
好闺蜜之间不是应该祝福对方所有事情吗？
如果段西峤谈恋爱了，她应该为段西峤感到高兴。
她眯起眼，努力回忆当初老周送她第一部手机的时候，她是怎么笑的？
应该是像现在这样吧。
她扯起沉重的嘴角，尽量用一种打趣朋友时该有的八卦语气，涩道：
“段西峤，如果你喜欢她，就和她谈恋爱试试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占有
，还差 